冷寒煙笑:“原來是你。”


    穆容也勾了勾唇,臉上帶著少年的稚氣和軍人的鐵血,兩種不相符的氣質卻奇跡般的在這個少年身上融合了。


    “卑職當初不知公主的真實身份,如有怠慢,請贖罪。”


    “無需多禮,不知者無罪,更何況,你表現的很好。”


    兩個人的你來我往,讓冷寒鈺挑了挑眉,精靈般雅致的麵容上帶上了一絲雅痞的吊兒郎當。


    輕輕的附在冷寒煙耳邊,不懷好意的說道:“妹妹,你這和小年輕調風弄月,我妹婿要是知道了恐怕會不高興。”


    冷寒煙胳臂狠狠的往後一擊,絲毫沒有留情,恰好落在冷寒鈺的胸腔。


    “少說話多做事,知道嗎?現在到知道妹婿了,當初暗地裏鼓動我多考慮考慮,不要盲目認定夜的人是誰?”


    冷寒鈺死不承認,裝聾作啞道:“是誰?我認識嗎?”


    冷寒煙似笑非笑的瞥了冷寒鈺一眼:“一個臉皮很厚的人,我也不知道你認不認識。”


    *


    冷寒煙說完話,便在穆容的邀請下率先邁開步子往府內走去。


    留下一臉憂鬱之色的冷寒鈺,哼,他臉皮很厚?


    明明很薄很英俊好嗎?


    飛快的追到冷寒煙身旁,和她齊步走到一起。


    頗為相似的麵容,傾國傾城卻各有特色,一個溫潤之中帶著桀驁不羈,一個美豔之中帶著冷情和嫵媚,兩個人齊步走來,讓兩旁鐵血的士兵將領們也小小的晃了晃神。


    世上竟然還有如此風骨之人。


    進了紅木朱門,將士們緩緩大又將大門關上,避不見客。


    “你們先下去吧。”穆容開口道。


    “是,首領。”


    不多時,身穿銀盔甲的士兵有序的退離。


    冷寒煙有些意外,在將軍府內,這些士兵也稱穆容為首領。


    穆容察覺到冷寒煙望過來的眼神,臉色紅了紅,開口解釋道:“父親為人比較嚴肅,在府中也如在軍營一般,所以要求我們兄妹四人要作風正派。”


    冷寒煙笑:“好一個作風正派。”


    穆容點了點頭,朝著一條路對著兩人指了指:“兩位這邊請。”


    *


    穆帥將軍的府邸,有著行軍之人的簡單,也有著豪閥世家的低調奢華,高大的海桐樹,稀稀疏疏的排布著,有些隨意,卻又每一棵都如同曆經風霜一般主杆粗壯,枝葉繁茂。


    偶爾落下幾片泛著黃色光輝的葉片,也是層層疊疊的壓在了早就掉落在草地上的葉子上,顯得隨意而又慵懶。


    府中有著精致的假石,溪流,簷牙高啄的建築物,卻也有著更能凸顯出武將的各種熟悉的,稀奇的兵用武器,隨意的擺布在空曠的場所。


    “父親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駐守邊外,不過近來邊疆有變,想來年關後便要出塞了,大哥隨軍出塞,二哥駐守城中,也是聚少離多,不過清雅公主和郡王爺此番前來,倒是來對了,今日,所有人都在。”


    冷寒煙默默的品讀著這所有人都在的含義,和冷寒鈺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卸下了幾縷隨意的表情。


    “公主和郡王爺不必拘束,不過是小聚罷了。”


    冷寒鈺挑了挑眉:“那是自然,本小王難不成還緊張不成?”


    穆容臉上有一絲淡淡的尷尬:“小王爺說的是。”


    冷寒煙扯了扯冷寒鈺的袖子:“好好說話。”


    冷寒鈺百口莫辯,他是好好說話啊。


    壓低聲音,冷寒煙放慢腳步,將冷寒鈺的身子拉了過來,說道:“你兩手空空的來就算了,還跟小輩擺譜,穆容比你還要小少幾歲,說話客氣點。”


    “誰說小爺是兩手空空的來的?”


    “那你帶了什麽?”


    冷寒鈺笑:“帶了心意啊。”


    冷寒煙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冷寒鈺的手上:“沒和你開玩笑。”


    冷寒鈺無辜的摸了摸鼻子,聳了聳肩:“知道了,拜訪穆將軍我哪敢空手來,剛才我來之前已經吩咐過龜毛準備了。”


    “龜毛?取得什麽爛名字。”冷寒煙念了一笑,便知道這是冷寒鈺自己取得。


    “這可是上好的名字,你再好好想想,龜毛,龜長壽你知道嗎?身上長毛的龜,這得活多久,這是我對他的祝福,知道不?”


    暗中守護著的龜毛不知道為什麽渾身蔓延開來一陣寒意,戰栗了一下。


    疑惑的拍了拍胸膛,怎麽回事,怎麽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難不成這將軍府果真有征戰沙場的沙發陰冷之氣?


    *


    “知道個鬼,給你當屬下,他算倒了百輩子血黴了。”


    冷寒煙白了冷寒鈺一眼,不在說話。


    冷寒鈺委屈的眨巴著眼睛,桃花眸深處卻滿是笑意,可不是嘛,他可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


    跟了他,還想享福不成?


    繞過假山和人造湖,有幾顆蘇鐵樹,渾身泛著綠光,挺拔而又富有生氣。


    果真是武士,喜歡的植物都是這般的耐養之物。


    “前麵右轉便是了。”穆容回頭看了已經結束竊竊私語的兩人,開口道。


    “恩,有勞穆弟弟領路了。”


    穆容受*若驚的看了冷寒煙一眼,暗黑色的眸子裏帶著點點星光:“清雅公主折煞穆容了。”


    “有何折煞之處,你本就小我幾月,我叫你容弟,你喚我清雅姐便可,不要清雅公主的叫,我不習慣。”


    穆容剛想拒絕,看見冷寒煙那似笑非笑的鳳眸又暗暗的將話收了回去。


    “好的,清雅姐姐。”


    *


    擦。


    冷寒鈺看的有些目瞪口呆,纖細卻優美的大手撫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


    難道這年頭攀親戚如此簡單?


    是他太過迂腐落後了,還是他妹妹這扯關係的能力太強了?


    這種話也敢說?更匪夷所思的是,這穆容倒是好膽色,給公主當弟弟這種事也敢輕易應下?


    “郡王爺,請。”


    穆容稚氣卻不失俊美的麵容上浮現認真的色彩,伸出手對冷寒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冷寒鈺點了點頭,微眯著眼,勾了勾唇。


    “別光笑,快走。”知不知道自己笑的很猥瑣?


    冷寒煙扯了扯冷寒鈺的袖子,拉著他前進了幾步,而後又放開了。


    “本少*倜儻,迷倒萬千少女,哪裏猥瑣了。”


    “上上下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濃濃的猥瑣氣息。”


    冷寒煙在某人的傷口上又撒了一口鹽。


    *


    走在前麵帶路的穆容在兩人看不見的角度,勾了勾唇。


    沒想到紫衣郡王和清雅公主的關係會如此好,皇族之中,隻有真正親厚親密無間的人才能如此自由自在的談笑吧。


    如果是他?


    穆容眼神有點暗淡,軍閥世家,生活從小便是血雨腥風,安逸兩個字永遠和他無緣。


    *


    穿過庭院,邁過層層疊疊的台階,來到了別具一格的會客大堂,微風拂過,四個飛簷上的銅鈴鐺呼呼作響,清脆的聲音,非常悅耳。


    庭院之中四根諾大的紅柱撐起了整個建築物,龐大而又雄偉。


    剛進屋有些昏暗,但是片刻紅燭的亮光便襲來,冷寒煙下意識的掃了一下殿頂,有幾幅色彩鮮豔,炫目的彩色畫圖,有些意外,照理說,武士家族不應該有如此的張揚色彩。


    屋內的紫檀木架子上放著諾大的陶瓷色大盤子,裏邊不時的有細微的水花濺出,似乎養了幾條錦鯉。


    通向殿中有兩條鋪著紅毯的大道,也有著一條細碎的鋪著鵝卵石的小道路,道路上栽種著幾盆不知名的植物,蒼翠幽綠色色彩,在冬日顯得格外的顯眼。


    “清雅姐姐和郡王爺稍等片刻,穆容去請父親大人。”


    冷寒煙點頭:“你去吧,我們等著。”


    穆容走的時候,對著大廳內守著的丫鬟招了招手,丫頭會意,對著冷寒煙和冷寒鈺鞠了一躬,神色恭敬。


    鞠躬之後,兩個丫鬟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站在兩張檀香椅子後,手中拿著精致的水壺,認真的泡著茶。


    嫋嫋的煙霧不多時便升起,淡淡的清香飄過來。


    “要不,先去坐一坐?”


    冷寒煙看了那兩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對冷寒鈺挑了挑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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