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可還有醫者懂得開顱之法?那不是會死人嗎?”</p>


    曹徳還是不信真有醫者能動用此法後,還讓受法之人重新活過來。</p>


    司馬防答道:“徐家軍中的大夫也說,此法危險,恐傷人命,不到萬不得已,不敢使用。”</p>


    “他懂?”曹徳一下就抓住了重點,驚奇問。</p>


    司馬防想了想自己跟兒子司馬懿打聽到的消息,搖了搖頭,“那醫者也不敢保證他能成功。”</p>


    聽見這話,曹徳又失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消停下來的腦子,隱隱痛了起來。</p>


    </p>


    見曹徳臉色不對,司馬防忙扶著他先坐下,安慰道:“丞相吉人自有天相,這病症,肯定能解。”</p>


    曹徳扶著額頭不甘的苦笑一聲,他又何嚐不知司馬防是在安慰自己。</p>


    曹徳喝水壓下心中失落的空檔,趙恒換上司馬防帶來的便衣出來了。</p>


    他手長腳長,司馬防帶的衣服尺碼小了一點點,看著像是在穿九分袖的上衣和九分闊褲,沒有一點美感,像是鄉下地主家的傻兒子。</p>


    徐家軍的衣服,本來就是給幹活的人穿的,以節省成本,低價為主,肯定沒工夫去管什麽美感。</p>


    偏這傻兒子還不自知,興奮上前問:“丞相你看這便衣,朕穿著好不好看?”</p>


    曹徳看了一眼,隻覺得隱隱作痛的腦殼更痛了,如針在刺,能忍受,但不好受!</p>


    好險一個“滾”字脫口而出,叫曹徳硬生生忍下了。</p>


    “陛下天人之姿,就算披麻也是風姿綽約,俊逸瀟灑。”司馬防讚歎說道,眼神那叫一個真誠,看不出一點違心。</p>


    趙恒頓覺心滿意足,重新在主桉上坐下,手腳解開了束縛,自在輕鬆,好不快活。</p>


    “仲達兄可還好?”趙恒關心的問。</p>


    扶額的曹徳也朝司馬防看了過來,私事沒能有個好結果,該說點正經事了。</p>


    司馬懿入宮前早就在腦子裏準備好了幾分草稿,此次幽州之行,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卻不能說。</p>


    關於司馬懿在徐家軍中的地位,司馬防說得很低,隻說徐家軍首領把人留在身邊做個筆錄文書,沒什麽職權。</p>


    他回來時想把兒子帶回來,徐家軍卻不肯放人。</p>


    “這幫子反賊,好大的架勢!”曹徳替子侄憤憤不平,但心裏到底是不是真信了司馬防的說辭,隻有他自己知道。</p>


    司馬防心裏笑得像狐狸,麵上一臉感慨,繼續說:“去了一趟幽州,真叫我大開眼界。”</p>


    “那徐家五人,不像是此界中人。”</p>


    這句話可把趙恒和曹徳的好奇心高高吊了起來,兩人齊聲問:“此話怎講?”</p>


    “他們教化民眾,在幽州,人人能讀字算術,六歲小兒已經能寫出一篇文章(命題小日記),學識高深者盡在徐家大學中。”</p>


    “那裏學的是物理化,工社商,皆是前人不曾留下過的奧妙,讀了這些書,那邊的人就能造高爐,練好鋼。”</p>


    “那燒磚的爐子六十餘米高,對了,那邊一米有我等三尺長,六十米便是九十尺,斤十丈高。”</p>


    “十丈?”趙恒驚訝的看著司馬防,“這麽高的爐子他們飛上去造的嗎?”</p>


    司馬防好笑的解釋:“他們有雲梯,以繩結相連,名喚繩梯,可墜二十丈,區區十丈,再簡單不過。”</p>


    “在徐家軍中,開山采石,隻需轟隆一聲,便能將山石全部取下。”</p>


    司馬防想起自己當初在漁陽城外聽到的那聲巨響,哪怕已經過去這麽久,還是心跳加速。</p>


    曹徳不解的望過來,“什麽叫轟隆一聲?”</p>


    “是炸藥,可將山石炸得粉碎的東西。”具體是什麽東西司馬防也沒見過,他現在說的也是兒子司馬懿告訴他的。</p>


    不過曹徳和趙恒兩人還是聽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猛的藥,能把山石炸開?炸人豈不是更容易?</p>


    司馬防說:“聽說那樣的炸藥徐家軍中也不多,我在幽州待了許久,偶爾才聽見一回那樣的響動。”</p>


    趙恒頓時鬆了一口氣。</p>


    曹徳卻皺緊了眉頭,餘量再少,隻要它的威力和司馬防說的一模一樣,對肉體凡胎的人來說,也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p>


    司馬防知道曹徳在擔憂什麽,忙又輕鬆的說:“我在幽州幾月,百姓們隻忙著織布種地,士兵們隻管著修橋鋪路搭房子,徐家軍目前似乎並沒有動兵南下的意圖。”</p>


    司馬防這可說的是實話,他還盯著兒子很長一段時間,也沒見他提過半句徐家軍南下的事。</p>


    此時的司馬防並不知道,他前腳回程,後腳徐月就出發冀州為大戰做戰前準備了。</p>


    而在他趕路回程的這段時間裏,北麵已經出了大事。</p>


    不便的交通,加上返程時幽州一片平和的假象,讓司馬防沒有一絲絲防備。</p>


    曹徳問起徐家雙生子的事,司馬防思量片刻,說出自己在涿縣春節聯歡會上的精彩見聞,算是坐實了徐家人會法術的傳聞。</p>


    “這麽說來,他們當真不是此界中人,那又為何要摻和此界之事?”曹徳一邊問一邊用手指關節按下頭顱。</p>


    他頭疼突然發作,旁邊伺候的宮人看他神色不對,忙去把藥端了上來。</p>


    這個問題也就不了了之了,曹徳也不是真要司馬防回答。</p>


    他管徐家軍是仙是鬼,要幹什麽!</p>


    雙方實力懸殊如此之大,隻有一個幽州的徐家,他根本不擔心對方能真的威脅到自己。</p>


    喝了藥,頭疼總算得到緩解,曹徳看著司馬防,一字字認真詢問:</p>


    “大司馬以為,我等此時發兵冀州,徐家軍會作何反應?”</p>


    司馬防思索道:“徐家軍富庶,首領徐月一家又有神通傍身,若是得知我等發兵冀州,她們恐怕不會坐以待斃。”</p>


    “不過她們兵力不多,就算要發兵,到底是比不上我軍五十萬大軍,我等隻需舉全軍之力迅速將冀州攻下,徐家軍見機已失,自然不敢再發兵。”</p>


    “到時,便是我軍同公孫瓚單獨較量,等拿下冀、並二州,幽州孤立無援,自然會臣服於我!”</p>


    曹徳連連點頭,他也是這個想法,就等司馬防從幽州回來,即刻便要往冀州發兵。</p>


    兩個老人精對視一眼,都對冀、並兩州誌在必得。</p>


    但就在此時,傳令兵手持急令旗,口中大喊著“急報”,狂奔而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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