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被周鴻此舉嚇了一跳,他哪裏能想到周鴻這樣身份的人,會在此刻跪在他的麵前。


    但這也讓楚雲探得了一個重要訊息,那就是周鴻說的這場賭博,恐怕並不是表麵這麽簡單。


    “周掌櫃,您這是做什麽!?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楚兄弟,你這是答應了?”


    “呃,我說了麽?”


    “呃……那?”


    “您先起來……”


    楚雲親自扶起周鴻,然後無語道:“周掌櫃你這又是何必?在下雖有些小手段,但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再說貴賭坊經營多年,其中賭技好手定然眾多,又何須非要讓在下相助?”


    “楚兄弟有所不知,賭坊裏雖有不少好手,但終究是能力有限不堪重用。而且周某已經暗中探得消息,今年的五月初五聚會,與往年有所不同!”


    “不同?難道今年不開賭局,改成黑澀會武力搶地盤了?”


    “黑……澀會?請恕周某孤陋寡聞,這是?”


    “呃嗬嗬,黑澀會麽,就是……就是周掌櫃當年做的那一行……”


    聞聽楚雲這般解釋,周鴻先是一愣,隨後卻是苦笑道:“原來那一行,還有如此動聽的名字!”


    隨後搖了搖頭,不做多想,而是將話題回歸正題:“實不相瞞,周某暗中探得消息,如意、廣財、長樂三家賭坊東家,已經暗中聯合其餘幾十家賭坊,要在今年聚會之日,將我沐家的賭業徹底分食!”


    楚雲曾經是個賭徒,對於賭場的經營並不了解,但是聽了周鴻的這番話,他表示能接受這種不合常理的殘酷。


    正當的經融商業,本就是如黑寡婦似的無情蠶食,而作為黃賭毒這三大黑灰行業,就更是不能以常理去評估。


    “依照周掌櫃您的意思,今年五月五聚會之日,這些人隻會在賭桌上,將沐家的賭業驅除?”


    周鴻點了點頭,認真道:“不錯,賭行有賭行的規矩,否則也不會彼此安定維持這麽多年。況且官府默許這一行業的經營,就是看好這其中高額稅收,因此即便各自矛盾再如何激化,也不會真的鬧出事端來!”


    “所以賭坊之間排擠吞並,就要在賭桌上見高低?”


    “不錯,因此今年的賭行聚會,關乎著我沐家賭業地存留!”


    楚雲聽完之後,接著雙手一攤,露出無奈之色:“如此說來,即便在下出手相助,也未必能夠解決,所以此事您還是……”


    “不不不,有楚兄弟相助,定能助我沐家渡過此次難關!”周鴻不等楚雲將話說完,就直接肯定的說道。


    “各行各業都有能人輩出,三大賭坊能夠聯合蠶食沐家的賭業,勢必有著必勝你們的底蘊。在下自身斤兩有多少,尚且有自知之明,又豈能相助沐家渡過難關?”


    一開始楚雲隻是以為,替大興賭坊賭上一次,如此既算打發了眼前跪地不起的周鴻,也算彌補了他對那名女子無禮之愧疚。


    可是經由周鴻這一番詳述,他才明白這不是小賭,而是一次幾十家賭坊齊聚的豪賭啊!


    他倒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這趟渾水也實在是太深了!


    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趟渾水,趟久了,早晚會被淹死!


    所以,他此刻萌生了退意!


    周鴻聞聽此言,急忙辯解道:“楚兄弟此言差矣,楚兄弟賭技精湛有目共睹,再說我家主子說過,隻有楚兄弟才能助沐家度過此難關!”


    “你家主子,可是那沐園中……咳咳,那個?”


    “呃……正是!”


    楚雲眉頭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哦,她當真是這麽說的?”


    “今日周某前來,也是我家主子授意的,不知楚兄弟意下如何?”見楚雲在這件事情上很是有心,周鴻於是就多說了兩句。


    “我楚雲這一生,最不喜歡欠別人什麽,既然你家主子看得起在楚某,那除某人就應下這件事,從此貴我雙方的恩怨兩清,如何?”


    “實在是太好了,周某在此謝過楚兄弟襄助之恩!”周鴻見楚雲應下了此事,心中自然是欣喜萬分。


    不過與此同時,周鴻也心生一絲懊悔,要是早知道楚雲這小子,吃自家小姐這一套,自己之前又何必多費周章呢!


    “不過有件事情,我需要周掌櫃幫忙,不知……”


    “楚兄弟,盡管開口便是!”


    “哦,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希望用您的人脈,替在下查一查這三個人的身份!”


    楚雲說完,便起身走進內屋,拿起幾頁圖紙,隨後折返至正堂,將其遞到了周鴻的麵前。


    他指著圖紙上的三個人,認真道:“這三人當日夜間,將在下堵截在死巷中,個個是出手狠毒,若不是在下翻越院牆迅速逃離,恐怕很難輕易脫身!”


    “原來楚兄弟當真是有苦衷,倒是周某心生誤解了,實在是慚愧之極!”


    “那種場合,任誰也會誤解,還是說說這幾三個人吧!”楚雲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而是將他所了解的三人特征詳述於周鴻。


    “放心,在南平府的地麵上,周某想要找個人還不是難事,更何況有這三張樣圖……”周鴻說著便將樣圖放入懷中,口中卻稱讚地說,“楚兄弟這樣圖繪得很是逼真,以周某來看,要比城裏的畫師還好!”


    楚雲聞聽此言,卻是笑而不語。


    若不是月夜之下看不清三人,恐怕他繪得樣圖還會更加逼真。


    以他這種學貫中西畫派之人而言,勾勒一兩幅樣圖又算得了什麽?


    他本就打算調查襲擊自己的三人,所以才會事先繪製了三張樣圖。如今恰逢周鴻登門造訪有求於自己,那麽他也就來個公私兼用,讓周鴻替自己調查這三人。


    至少以周鴻的背景身份,調查尋找幾個人不是難事,這也省卻了自己不少周折。


    送走了心情舒暢的周鴻,楚雲又開始了自己的苦讀。至於五月初五的世紀豪賭,尚且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暫時不用著急。


    就在楚雲扔下《論語》,準備研究《孟子》的時候,又是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安靜祥和的氛圍。


    相對於此前,這陣敲門聲十分急促!


    “楚雲,你娘在繡莊……”


    “娘?我娘怎麽了!?”


    楚雲聽著門外焦急地呼喊聲,急忙打開院門追問眼前之人,他認得這少女是玲瓏繡莊的繡女秋菊。


    “柳繡師,暈倒了!你……喂,你等等我啊!”


    秋菊話音未盡,楚雲已經如離弦之箭衝出了家門,一路急奔向玲瓏繡莊而去。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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