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言語之中不乏恭謙之意,但是心中則是頗為警惕。


    其實從當初夜間被襲開始,楚雲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李彬在暗中所為,因為李彬具有襲擊他的動機與能力。


    不過最後才清楚,收買指使馬臉三人的是嶽宏,這雖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對於李彬仍舊有著本能地顧忌。


    在來映月湖的途中,他聽了不少關於溪源詩會的信息。由知府大人提倡舉辦的這場詩會,他楚雲漸漸地揣測出,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為何突然收到請帖的原因了。


    如今這李彬一開口就是如此口吻,就更使他肯定李彬有意為之,無非是想為當初之事找回顏麵罷了!


    “誒,無妨無妨,楚公子乃是大才,就無需如此拘禮了,當日在拂塵書肆一見,楚兄才思敏捷博聞強識,李某至今敬佩的緊呢!”


    “呃嗬嗬,實在慚愧……”楚雲雖然有些微醺,但卻從李彬的眼神中,能看出那彬彬有禮之下的不懷好意。


    果然,楚雲的猜測沒錯,話音剛落不久,站在李彬身後的幾名公子,與李彬十分默契的唱起了雙簧。


    “唉呀,這位就是李兄盛讚之人?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呐!”


    “這叫什麽話!什麽叫見麵不如聞名?你瞧此人飲食邋遢衣冠不整,簡直是有辱了文雅斯文!”


    “李兄,若不是你與此人認識,在下都質疑此人是不是夾混進來的呢!”


    “呃哈哈哈……”


    麵對周圍眾人的哄堂大笑,楚雲卻是露出一臉的無奈:“諸位覺得是什麽,那便是什麽,楚某今夜隻是湊個熱鬧而已,諸位請便吧!”


    “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也是你該來湊熱鬧的?”楚雲話音剛落,畫舫內側女眷之中,傳來了柳萍兒的嬌斥之語。


    楚雲眉眼一挑,頓時露出三分不悅:“這裏是什麽地方,楚某還真是孤陋寡聞了!”


    “哼!在座的眾人皆是才華卓著之輩,你有什麽資格留在此地!?”


    “我有……半截帶毛老山藥!”楚雲說著一撩衣衫下擺,左腿一抬便踩在了凳子上,露出一副暗含深意的笑容。


    “你!……你無恥!”


    半截帶毛老山藥,這七個字對她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咳咳,太……深了!


    “楚某是否無恥,自有眾人點評,至於你是否‘無……齒’,那就不好說嘍!”楚雲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將這兩個字拖著長音,其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齒,可指代人體口中牙齒,但也指代另一個隱秘之處。


    古代對女人隱秘之處,有多種不同叫法,如金光、金溝等等各有不一,但其中尤以‘麥齒’最富有詩意。


    麥齒者,處子之身壁障也!(寫那三個字,會被和諧……)


    無(麥)齒,就是……


    楚雲此刻隱晦的攻擊柳萍兒名節,可謂是言語極其惡毒,這是在眾人麵前毀柳萍兒的貞潔!


    “你!……楚雲你!……”此時此刻的柳萍兒氣得跟兔子似得,雙目通紅就快要氣哭了。


    “你這個孽種竟敢辱汙家妹,今日我柳明定要讓你後悔!”


    眼見自家妹子當眾受辱,柳明氣得是火冒三丈,於是隨著話音剛落,他便一個箭步衝向了楚雲。


    柳明地憤怒衝來,楚雲卻絲毫不感到意外,反而流露出不易察覺了笑意。


    自己母親在玲瓏繡莊受辱之事,他楚雲一直沒有好機會出氣,如今在這詩會上正是大好時機。


    此前看似在角落裏不問場中之事,其實他早已經將與會眾人盡收眼底。


    所以柳家兄妹二人,他又豈能看不到!?


    方才他正在盤算著,該如何教訓這個柳明,沒曾想剛要睡覺就有人送了枕頭,蠻橫無理的柳萍兒給了他機會。


    隻要柳明因憤怒先動了手,那麽他楚雲也就無需顧忌什麽,定要讓柳明在眾人麵前成為豬頭!


    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小丫頭初夏一見如此危機,急忙伸開手臂像母雞護小雞那樣,擋在前麵護住了楚雲,並狠狠地瞪著前方:“你們太過分了!為什麽動手打人!”


    這一突來的異況,使得怒衝而來的柳明有了片刻停滯。而就這片刻的滯停,場內不少人紛紛上前攔下了柳明,畢竟在這種場合動武很不合規矩。


    “柳兄,黃夫子隻是暫時離席,稍後便會折身回來,若是讓他老人家看到如此景況,恐怕又是一番訓斥了!”


    上前阻攔的主要之人就是蕭越,他以主持詩會的黃夫子為由,來壓製柳明此刻的憤怒情緒。


    對於他蕭越而言,雖然對楚雲頗有好感,但也沒有到了幫襯的地步,他隻是不想因為這場恩怨,壞了這難得的一次溪源詩會。


    “不錯不錯,蕭兄說的極是,柳兄暫且息怒,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豈可因此區區之事動武!?”


    為眾人所阻的柳明,也意識到了身份與場合,遂即撣了撣衣袖,不屑瞥了楚雲與徐初夏一眼:“哼!有的人天生就是賤種,老的如此,小的亦如此!”


    “你!……”


    “初夏,別說了!”


    徐初夏剛要開口反擊,卻被身後的楚雲直接阻斷。


    他先將徐初夏輕輕地拉到了一旁,隨後則直視傲慢的柳明:“賤種?哼,就算是賤種,也比有的人是野種好!”


    “你!……你說誰是野種!?”


    “你說呢?”楚雲說著,卻是故意挑動柳明的神經,對著眾人笑道,“當年你娘是翠紅樓的頭牌妓女,其恩客猶如過江之鯽,當年是暗結珠胎進的柳家……這段過往之事,南平府眾人皆知!”


    過江之鯽,這個詞用的可謂是一針見血,眾人聽了不禁麵麵相覷,其中不乏有人竊竊私語強忍笑意。


    “你!……你找死!”


    柳明聞聽此言已經是氣急而怒,又見眾人異樣地目光匯聚在他身上,更是氣得青筋暴突麵紅耳赤。


    二人的矛盾已經使得場麵有些失控,雖然眾人極力維持秩序,但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蕭越見楚雲言猶未盡,唯恐楚雲再度刺激柳明,於是道:“楚兄,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楚某受邀而來,為何要狼狽而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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