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憂傷的開口,“這些年我一直很掛念你。”


    我極輕的道,“我知道,多謝你托士及來幫助我。”


    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浮世幾十年,也許沒變的隻有這笑容吧。


    凝睇的瞬間,世間萬物仿佛都已經停止了腳步,我淡淡一笑,“你的眼神還是這麽暖。”


    他仰頭看看天,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漫天朝霞布空,絢爛無比,他開口,“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也是個朝霞滿天的日子。”


    原來那一天不僅僅是我銘記了,原來他也記得。我永遠記得那個白衣的少年,清澈含笑的眼眸。


    他又道,“若是今時今日我還是想帶你走,你可願意?”


    隋朝將亡,我恐怕也是沒有活路,攻破城池之人定是放不過楊廣,我是他的皇後定也是難逃一死。


    我微笑卻是流淚了,這世界對我太好了,這麽些年宇文化及的心意竟是完全沒有變,人生最大的快樂便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他心裏想的也是你。


    我沉默,良久輕輕吐出,“化及,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跟你幾十年前認識的那個我不同。”


    宇文化及定定的道,“婉婉,隻要你相信!”那眼神是那樣堅定。


    他轉身離去之前。極輕地聲音道。“婉婉。等我!”那字字句句隨著曼曼清風那樣清晰地落入耳畔。


    他確實實現了他地諾言。三日後。楊廣依舊沉浸在花天酒地裏。


    卻傳來大興失陷地消息。李淵稱帝。國號為唐。大興為都。改名為長安。


    楊廣聽到這個消息。如驚弓之鳥。大世本已去。隻是他還是一直沉浸在他自己鑄造地偉大帝國之中。


    李淵是獨孤皇後親姐之子。算起來還是楊廣地表哥。隻是這皇位江山麵前。(.好看的小說)向來沒有骨肉親情可言。更何況這姨表親呢?


    楊廣急匆匆衝進鳳棲苑地時候。臉上雖然還帶著酒後地猩紅。臉上卻是不安。焦躁。他大罵道。“李淵這個叛徒。當年朕哪點對他不好!他居然敢謀反。”


    他不是一樣為了皇位連親爹都舍得下手嗎?如今卻對李淵在這破口大罵。


    他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對我道,“婉婉,咱們就呆在江都哪裏也別去了。”


    我依舊淡淡的沒有什麽表情。“皇上在哪,臣妾就在哪。”


    楊廣突然緊抱著我。那種距離讓人感覺窒息,“婉婉。你聽朕說,若是朕有什麽不測。你無論如何也要逃走,讓阿孩光複大隋!朕不知道杲兒究竟是不是朕的親子,隻能相信阿孩了。”


    我的下顎頂著他的肩頭,感覺擱地微微有些麻,嘴角蔓延出冷笑,他害死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兒子。


    這時候殿外卻傳來一陣嘈雜,隻看到“驍果”的隨從禁衛將苑外圍的水泄不通。


    楊廣見狀,以為出了什麽狀況,忙掏出隨身的匕首,隻聽那些禁軍吵吵嚷嚷,我們不要再呆在這江都了,我們要回到關中去。


    那聲音響徹地那樣徹底。


    楊廣大喝一聲,“放肆,你們想造反!”


    其中的統領驍果的武賁郎將司馬德戡見狀對眾禁軍道,“兄弟們,咱們給這楊家賣命這麽些年了,這暴君整日隻知自己享樂,讓我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們殺了這暴君推舉宇文大人為王好不好!”


    自然是一呼百應,那些禁軍足有幾萬人,一擁而上殺上來,楊廣頓時嚇地戰戰兢兢,“是不是宇文化及讓你們造反的?!是不是?讓他來見朕!”


    馬德戡冷蔑道,“宇文大人沒空見你這種暴君!”數不清地鋼刀已經架到楊廣脖子


    楊廣頓時跪地,哭的滿臉是淚,“朕好歹是一國之君!你們至少也給朕留個全


    馬德戡旁地一個親信色迷迷的盯著我對馬德戡道,“大哥別跟他聒噪,這皇後雖然是徐娘半老卻還是這般天姿國色,殺了這暴君咱們兄弟也嚐嚐這天姿國色溫香軟玉是什麽感覺。”


    楊廣大驚失色,“朕地皇位給你們!後宮的女人都給你們!你們不要傷害皇後!”


    我依然麵上風淡雲輕,帶著淡淡的笑意走到楊廣身側極輕的耳語道,“多謝皇上隆恩還替婉婉求命,不過你想光複大隋的夢想可能會破滅了!你殺死了你唯一的兒子!”


    我嘴角泛著冷笑。


    楊廣臉色煞白,咆哮的衝我喊道,“你這個賤人!朕要殺了你!阿孩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


    我看到了他的咆哮,他鋪天蓋地的憤怒,隻是他的脖子上被架了鋼刀,他無法靠近我,我依然淡笑道,“皇上死後我定會也去死,不是謝罪,而是我終於擺脫你了!”


    馬德戡不耐的對侍衛道,“給他個全屍吧!”


    侍衛會意接下楊廣腰間的腰帶就將他向內室拖,耳畔充斥著楊廣憤怒的叫囂,“蕭婷婉朕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記憶裏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叫我,若是他不提我恐怕早已經忘了這個我在南梁的賜名。


    漸漸的那聲音沒了,死一般的寂靜。


    我沒有皇後的威懾,隻是淡淡的對馬德戡道,“請大人允許讓我進去看一眼!”


    馬德戡吃神的盯了我片刻,點頭道,“娘娘請吧!”他還是尊稱了我一聲娘娘。


    進到內殿,床上的楊廣雖還是黃袍夾身卻沒了呼吸,我哭了,失聲的痛哭,這糾纏了我半生的男人,我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終於死了!我一無所有,可能我從來就沒擁有過什麽吧!


    小宮女自然也是被這陣勢嚇得呆呆的,戰戰兢兢的問我道,“皇後娘娘怎麽辦?”


    我冷冷的道,“把床板卸下來將皇上棺槨了吧!”


    宮女太監們急忙去辦,我出了內室,外麵殘陽如血,冬天快來了吧,我嘴角劃過一絲極輕的微笑。


    從袖子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鶴頂紅,拔了上麵的紅塞子正欲一飲而盡,卻是在即將入口的刹那手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那瓶子應聲落地,透明晶瑩的液體灑在深紅的地毯上一片濕潤。


    宇文化及一把將我擁進懷裏,這熟悉的溫暖是那樣久遠了吧,“婉婉!你值得為那個暴君殉葬嗎?他何曾善待過你!”


    是啊,別人都稱我為娘娘,隻有他在情急之下會喚我婉婉。


    娘娘,恐怕也會成為曆史吧,楊廣死了,隋朝眼看已經顛覆,還有什麽皇後,一切一切不過是一場雲煙都散盡罷個委屈的孩子,所有堅韌的冷酷都一卸而下,望他,“我如此尷尬的身份怎麽活下去!我累了!累了!”


    宇文化及拉著我的手徑直出了鳳棲苑,轉過那回旋反轉的長廊,夕陽漸漸隱沒在了天際,隻餘一絲玫瑰色,那院落是十六年前我們那一夜所住過的屋子。


    裏麵的陳設一切都沒有變,進到那屋子,宇文化及從懷裏小心取出那枚發簪,是那夜他索去的!


    “你隻要單純快樂的活著就可以!像你初入晉王府時對我說的,人單純的活著很好!”他說著。


    我哭著,“你以為人還可以回到過去嗎?我已經不是那個傻乎乎可以任人算計擺布的晉王妃了!不然我怎麽能這麽多年屹立中宮不倒?我心裏滿是陰謀詭計!”


    他猛的將我抱入懷中,他身上襲來好聞的薄荷香,“不,你沒有變,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那個總將炭抹了一臉卻還在專心畫畫的婉婉!”


    他細長的手指撫在我的唇上,亦如他當年從楊勇身下將我救出,我們藏在樹上看到皇後來捉奸。


    他極輕的聲音落入耳畔,亦如當年的溫潤,“婉婉,他真的不值得你為他殉情,他何曾真把你當做他的妻子,當年他指示人給你灌了那迷情藥,若不是被我偷聽到你恐怕早已經被皇後抓奸,他何曾顧忌過你的安慰;太子去了,我遠遠的望著你愣神的站在宮門外,他何曾管過你?這些年他四處搜羅美女享樂,若他待你好,我絕不會反。”他也許覺得我是放不下楊廣所以才要自裁。


    原來那迷情藥真的是楊廣下的,我早就該料想到在我尚有一絲思維之時那熟悉的聲音是他,那暴發戶又怎麽會是他的對手?


    宇文化及造反是為了我!當年我對他如此絕決,他居然還會對我一片癡心。


    他拉著我的手許諾道,“我不會顛覆大隋的江山,太子雖然死了,你還有二皇子,我便讓兄弟們擁立二皇子為皇上,好不好?”


    我搖頭,不不不,這亂世能保的一席平安就好,我不要阿孩涉險。


    我跪地,以大禮相求,“求你不要讓二皇子做皇帝。”


    宇文化及伸手拉起我道,“你這是作何,隻要你喜歡,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他話語並不是順從,我聽的出那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的一種寵溺。


    是夜,眾侍衛跪在大殿裏請求宇文化及登基稱帝,但是他拒絕了!


    立楊廣的侄子楊浩為帝,我為太後。


    我知道,他是為了避免我的身份尷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八歲媚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悠小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悠小淘並收藏八歲媚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