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在如煙的往事中,歲月一步步走來,又消失在記憶的海洋隻是海洋中偶爾激起的浪花,似有依稀,而海風卻依然醒澀。


    暑假過完,大三結束。


    離奇荒誕的大三仿佛夢一般,藏匿在昨天,而今天,新學期開始了。


    不知為什麽,我的情緒依然壓抑。太多的煩惱熏烤著稚嫩的心智。我累了。


    但卻不能停息,無奈繼續前行。


    在某種不可抗拒的因素下,大家仍然逛蕩,活在雲雲霧霧裏,一起滄桑疲憊地進入大學第四年。


    悵然若失,無所事事,是那年秋天的真實寫照。


    身邊的一切都在悄然無息中發生著變化。大象被老象直接安排著實習了,沒課的時候很難見到他。而對我們刺激最大的就是大一時情同手足的兄弟黑油亮張揚。他專科畢業了,當年在女生寢室底下大唱情歌搞定的女朋友何麗麗,足足禁錮了他兩年,以至於大二、大三我們很少見到他。


    而如今兩人依舊感情長存,為了愛情,他們畢業沒有回各自的家,而是在河澗裏那邊租了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紮根於秦皇島這片孕育過他們愛情的熱土。


    整整一個夏天,倆人為找工作四處奔波,待月份,他們倆口子把大家接到他們愛巢的時候,隻有何麗麗一人在家。當她開門地時候,我們不由一驚


    “弟妹你咋和他一個顏色了?張揚呢?”


    “別提了,還不是曬的啊。我們跑了一夏天的工作,現在我有著落了。\\\\\他這個笨蛋還沒有呢。哦,他去給你們買酒了。”


    “厲害啊,你找的什麽工作啊?”


    “你們聽過那個廣告嗎?食華豐,路路通!就是這個……”說著隨手從包裏拿出一袋方便麵,


    “你們嚐嚐啊,公司新產品,市麵兒上暫時還沒有呢。吃好了,下個月就上市了,你們可以從各級經銷點購買!”


    老趙一臉沉思。自語到:


    “華豐?我怎麽感覺像小時候電視裏地豬飼料的商標……”


    正說著,一邊的老頭哥已經撕開包裝大吃了起來。


    忽然傳來開門聲,張揚買了一打啤酒回來,除了更黑了以外。隻見他滿嘴的火泡,一見我們都在,顯的格外的興奮,半咧著嘴。笑的比哭還難看:


    “呀,都到了啊,哥幾個聊啥呢?”


    “**!小黑咋整的這是,上這麽大火。”猴子關切的問。


    沒等張揚開口,何麗麗一口地不滿意:


    “還不是找不到工作給憋的。”


    我們一聽大驚。“不是吧,張揚!工作有那麽難找嗎?”


    張揚一聲長歎:


    “還他媽用說嗎。你看我媳婦兒,當年還學習委員呢,怎麽樣,計算機專業不照樣賣方便麵去了。”


    “注意用詞,我是分銷商,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擺灘兒。”何麗麗強調。\\\\\


    “你不是會點編程嗎?”老頭哥嘴裏嚼著方便麵關切地問。


    “哎啊,我學什麽樣,不說你們還不會想啊。哥們現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很多公司要本科地。還要有工作經驗的,哥們沒戲。後來我一咬牙幹脆做打字員去。人家又說招中專以下的,而且待遇賊低。後來哥們怒了,準備去沈陽投奔我老叔去,學學做生意,可這敗家娘們兒又不叫我去,怕我學壞,真***憋屈我……”


    何麗麗一聽笑著噘了噘嘴:


    “你們來給評評理,我叫他和我一起去華豐,我是好心吧,你們猜怎麽地?他居然牛比烘烘的和我大叫,自己是計算機專業,要這要那的,狗屁!就他那計算機學的,上學那會不是我照顧他,你問他,他能畢業嗎?”


    “大姐行了吧,我現在失業呢,你當著我哥們麵照顧下我僅存的一點自尊吧”


    說完,張揚又是一聲長歎:


    “大家第一次來我家,不扯沒用的了,來來吃起來,喝起來。”


    那天那頓飯吃地就像張揚的心情一樣,充滿壓抑。或者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經是在講掙紮了,張揚理所當然的喝大了,但是絕對沒有醉。理由是他借何麗麗去洗手間之際,一把摟住老趙,認真地說:


    “少玩點遊戲,找個姑娘吧!”


    老趙大驚,無奈的敷衍:


    “哥們真努力過了,但愛情這個東西與哥們絕緣啊!”


    “狗屁!哥們告訴你,發自肺腑的話啊,你聽好了:愛情就得犯賤,而且還要一次又一次的犯賤。^^^^什麽時候犯到自己都惡心了,女人就來了!”說完,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洗手間方向。


    老趙笑了好半天,終於再次開口:


    “跟你們說啊,操!我他媽要是妞,早愛上我了……”


    從張揚家出來,大家心情都被他們兩口子搞的亂亂的,不知不覺想到了一年後的自己。不過這樣地擔心隻保持了不到一分鍾,忽然我電話響了。


    “喂,豬豬,還在黑油亮家嗎,我和沫沫逛完金三角回來了,我們在眼睛湖呢,過來接我們,速度!”


    “我……我們還喝著呢,你們先回去吧……”


    “你們在馬路上喝呢啊,你自己聽聽全是汽車地聲音。我告訴你,新生報道,很多純情小妹妹哦,我們一直在流口水!快點啊。”


    “那我更不去了。你知道我地為人。再說了,沒聽過那個很古老地傳說嗎能在燕大校園裏看到美女的人都會長生不老的……”


    “是嗎,那看來我和沫沫要成仙了……等等,你什麽意思!混蛋。有種就別回來!!!”說完掛了電話。


    “怎麽了,小柳她們在什麽地方呢?”猴子問。


    “倆傻妞逛完了,現在在眼睛湖呢。叫咱過去接。”


    “操!閑地不是,天都快黑了。回去陪老趙去。\\\\\”


    “不過好像新生報道哦。校園裏全是大一的,不少美女……”


    “**,今天啊。”


    “要不,咱去看看?”


    “走,看看!”


    悠悠的晚鍾,響起在下弦月的霧氣裏。校園裏牧書而歸的人。漫步在路燈昏黃的樹影中。


    車燈帶水激起了一片糜爛地霓虹。眼睛湖裏泛著蕩漾地月光,讓人難眠。宛如一場丘比特專長的話劇。


    我們見到了屆入學後的新生。那麽多張無憂無慮、充滿青春活潑的笑臉,憧憬著美好地新生活!應該沒有太多的痛苦和煩惱.


    寂靜的暗影裏,老趙在湖邊抽著煙。拚命的看著新來地女生,忽然仍掉煙頭,感慨道:


    “我剛入學的時候,臉上也是這笑容吧。你們信不,不出2年,她們一定變成和我現在一樣的操行。”


    “別他媽感慨了,總有充足的理由來緬懷咱地過去。其實內心誰都知道,以前那點理想和**是一一跌落還是一一實現。隻有傻比才會清楚的去裁判。我看啊,在學校裏。誰也無法改變自己延續一條射線的命運。哥們隻相信結束才是新的開始。**,你看那姑娘真不錯啊,個兒高,腰細……”我抱著小柳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一個大一的新生。


    小柳一把把我推開,


    “色豬,滾遠點!還姑娘?個高腰細?知道不要臉怎麽寫嗎?我還沒死呢,也不知道收斂著點兒!”


    “你們倆呀……真讓我沒法說。^^^^”沫沫表情嚴肅地看著猴子。


    猴子頓時一驚,


    “我可沒有看美女啊,而且我最討厭喪寧那股勁了。還暴***能說。當了婊子還要立個高的牌坊……”


    老頭哥在一邊架著秧子:


    “就是!喪寧典型的流氓得誌,”


    沒等我反擊。猴子已經開噴了。


    “滾吧,你還不如他呢,你說你哪裏有點大哥的樣兒,關鍵時候一定甩出一句,你有事,叫我們忙,你先走了,你他媽一幹屎事,準叫兄弟們幫你頂雷。大二假期我和你一起送牛奶,風大,你說你騎不動了,先叫我走,自己偷摸買了二斤李子,頂著大風自己全吃了,操!你就不怕酸死啊!你不知道兄弟多心寒啊。”


    老趙見風頭不對,馬上接茬道:


    “其實我感覺啊,大學4年別的東西說多了,都他媽是扯淡,大家能聚到一起,就是最幸福的。那些艱苦歲月,有飯同吃,有錢同花…其實早就在我們心裏實現了…對於老頭哥那樣非自主偶然型的小地主胸懷,我們寬大處理吧。”


    但老頭卻不依不饒,


    “甭跟這廢話,告訴你們通過前幾年在宿舍對猴子夢話的分析,我有足夠理由相信猴子在幼年時代就很色,甚至用極盡意淫手段無數次**了他們小學裏所有還算有點姿色地女老師,很黃,很流氓!”


    “不許你詆毀我家猴猴!”沫沫頓時不幹了。


    “就是,我他媽喝水隻喝純淨水,牛奶隻喝純牛奶,你們說我能不純潔嗎?”猴子解釋道。


    在大笑聲中,我卻沉默了。點了根煙緩緩道:


    “哥們忽然發現這日子很無聊,整天不知道幹什麽,連巢**也不想回,回去了更無聊!甚至覺得特別沮喪,幹什麽都覺得沒意思。不喜歡湊熱鬧,可是一個人待著又覺得很難受,逼著自己去和老趙上網玩遊戲,不過玩一會兒就煩了,沒耐心,心裏像壓著一塊板兒磚,煩躁地厲害,現在就是麵前來隻公牛,它要敢和我叫板,我也直接給丫頂翻!”


    話音剛落,沫沫笑了起來:


    “猴子你看,地球太危險啦,咱們快閃吧!”


    “操!丫病的不輕啊!小柳他還有救嗎?”猴子不懷好意地問。


    “這還真不好辦了,他曾經渴望在騷動不安中能夠**澎湃。或許這已經成了一種奢望。最真實的情感告訴他,正有一種尖銳的疼痛襲擊他的內心深處,別和女人一樣有多種悲哀的理由,現在看著我的眼睛,答應我明天去華聯陪我買裙子。”說著小柳用力掐向我的大腿。


    整整一個夜晚,我們都呆在眼睛湖旁邊上,望著海的方向,夜風起的時候,微微泛起了涼意,我們依偎在一起,幾個人的身體一齊在風裏抖動,沫沫緊緊地抱著猴子,而她居然酣然地睡著了。


    我們就像是黑夜裏的生物,本能地積攢在一起,什麽也不想做,什麽也不想說,享受安謐。每個人的腦中都在想著想不明白的瑣碎事,斷斷續續的,沒章法,也無跡可尋,思緒萬千。


    時光在無奈中消逝,直至,學校保安來了,把我們轟出了校門。


    那年秋天,在我眼裏已不再充滿無窮**、波瀾壯闊,而是颼地一下,盾地杳無。


    大學裏最後的那些日子過的匆匆卻依舊那麽的麻木,這一切都來源於我們的疲憊心態,或許,是該和大學生活做個了結了。


    此後,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我接到係裏通知,有個姓鍾的導師找我,我無精打采的去了信院的綜合樓。


    鍾凱,研究生導師40多歲,高大的東北人,見麵說話開門見山,他曾無意間看過我搞的燕大在線和江湖,比較滿意。現手頭上有個工程,很想我參與進來。程序和數據庫他手下的小弟已經搞了一些,但程序比較淩亂加之美工差的叫人作嘔,令老鍾十分不滿。


    我實在懶的答理他,更不想自己費勁,他去賺錢。於是以諸多理由拒絕。他忽然笑了,笑的臉上的肉上下顫抖。


    “這次給板材做個這個網上交易係統觸摸屏,學校很看重,你完全可以把它作為你的畢業設計,另外據我所知,你畢業前重修的科目真不少啊,其實那還不是小問題,過不過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兒。嗬嗬,你覺的呢?”


    頓時我的心涼掉了極點,停在那兒,兩隻眼球在眼眶裏轉了有三四個來回,鍾凱拿出根兒煙推了推我,我下意識的閃了一下。


    他再次問我:


    “來一根嗎?”


    我仍然站在一邊,半天才說:


    “行!要不……我試著幫您弄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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