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兒來後,蘇清婉的日子更難熬了。柳菲兒是當地名妓,原本就囂張跋扈慣了,得到獨孤漠的縱容,更是恨不得橫著走,處處刁難蘇清婉。


    但對蘇清婉而言,最難熬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夜夜獨孤漠與柳菲兒歡好,她都要守在門外。她用力捂著耳朵,但那惡心的聲音還是強行擠進來,像針一樣紮著她的心。


    “大王……嗯……快啊……”、靡的聲音在整個寢宮內外回蕩,不難想象,裏麵的畫麵有多麽激烈。


    獨孤漠坐在床頭,冷眼望著床上那個正自導自演的女人,心中隻有厭惡。


    柳菲兒赤、裸著上身,正大力撫摸著自己的豐盈,用那雙媚眼饑渴地望著獨孤漠,嘴裏一陣陣嬌吟。“大王……快嘛……菲兒要……”


    換作其他男人,可能早就受不了,像野獸一樣撲上去了。但獨孤漠隻覺得惡心,如果不是要故意做戲給某人看,他早就將她趕出去了。這種風、騷的女人,隻會玷汙了他的床。


    他斜視了眼窗口,燭光的映照下,那道身影顯得越發瘦弱,好像即將隨風而逝似地,孤寂憔悴得令人心疼。即使他努力克製,始終無法忽視心頭的劇痛。他對她,太殘忍了嗎?


    但獨孤漠很快否定了這一想法,她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他不該對她心軟。隻是,他這樣做真的很可笑。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拚命想要得到對方的關注,想要傷害對方。


    不敢去想,也許對方根本不在意。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自取其辱。


    什麽時候,他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獨孤漠自嘲地笑了笑,濃濃的憂色鎖在眉間,深深的哀傷凝於嘴角。那張英挺得令人心跳加速的臉,卻有了這種毫不相稱的失落。


    夜,對於兩個人而言都是那樣地漫長,仿佛永遠看不到明天似地。兩顆心,傷痕累累,充滿了無力與疲憊。


    答祿。


    朝陽宮。


    琴聲低低續續,將停未停,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愁緒。彈琴的女子白衣勝雪,麵容絕美,隻是眉宇間透著淡淡的的憂愁。


    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來,她的手指落在弦上,微笑。“你來了。”


    “參見娘娘。”蕭衛頷首。蘇清婉出宮那日,唯恐宮內發生什麽意外,就讓他留下來保護水冰心安全。轉眼,已經半個月多了。


    “你我之間,何必多禮。”水冰心婀娜起身,倒了杯茶。“請坐。”


    “大王他們到哪了?”


    “就快到楚國了。這次楚國出兵有功,大王特去感謝他們。”


    為是孤對。“哦……”水冰心抿了口熱茶,繼續問:“大王和婉妃……還是那樣嗎?”


    “嗯?”想到這,蕭衛不得不得擔心。t7sh。


    “雖然我對婉妃不夠了解,但我知道,她是愛大王的,應該不會背叛他。可是,大王應該被她傷得很深,否則不會那麽對她。”


    “我知道你很擔心她,所以這次叫你來,是想讓你去幫他。答祿這邊已經安定了,不用擔心我。”


    “我不能去。”


    “為什麽?”


    “她叫我留下來,我就要照她的話去做。”蕭衛異常堅定,“我相信她也不願我插手。”


    “看上去,你好像很了解她。真羨慕她,有大王的寵愛,還有一個這麽好的朋友。不像我,什麽都沒有。”她苦笑著搖頭。


    蕭衛心中一動,不自覺道:“娘娘怎麽會一無所有,大王心裏還是有娘娘的。如若娘娘不嫌棄,蕭衛也是娘娘的朋友。”


    “真的?”水冰心原本暗淡的眼眸亮起來,心生感激。“謝謝你?”


    蕭衛一直覺得,水冰心是個沉穩,甚至有些淡漠的女子。但這一刻,他忽然發現,她其實單純得像個小女孩。或許她孤獨得太久了,一件小事,都能讓她這麽開心。


    “對了,上次我看你的靴子有點破了,幫你縫了一雙。”水冰心像獻寶一樣捧到他麵前,笑吟吟的。“我的手藝還算不錯,應該和你的尺碼,要不要試試?”


    “不用了,謝謝娘娘。”指腹在上麵婆娑著,泛起一股暖意。蕭衛不禁想起一年前,那個他愛慕的女子,親手為他縫製的外袍。隻可惜,被大王劈碎了。兜兜轉轉這麽久,這算是對他的補償嗎?


    “怎麽了?”見他怔怔地望著它,水冰心有些緊張,淡淡的紅暈從晶瑩的肌膚內透出。帶著幾分嬌羞,美不勝收。柔和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此刻的她有一種令人憐惜的柔美。


    蕭衛喉頭莫名一緊,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裏升起。


    “該死、該死……”柳菲兒在湖心亭大發脾氣,她是麗紅樓的頭牌花魁,什麽男人見了她不是心甘情願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像狗一樣討好她。唯獨獨孤漠……在他眼裏,她好像什麽都算不上。


    雖然在外人麵前,他對她極為寵愛,可實際上……他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她。尤其是到晚上,他讓她一個人表演……自、慰,更是對她莫大的羞辱。


    可偏偏他的身份極為尊貴,長相又異常俊美。她即使感到羞辱,也隻得裝出一副饑渴的樣子,博他歡心。


    她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蘇清婉的失寵妃子。他愛的人根本是她,寵她也是做戲,為的是刺激她。


    想到蘇清婉姿色平庸卻能得到大王的寵愛,而她那麽低三下四也無法讓他看她一眼,她恨得牙癢癢。將手中的花瓣當做她,撕得七零八碎,用力去踩。“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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