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上午十點多鍾的時候,高淑琴老師通知吳永成公室去一趟。


    吳永成心裏明白:這可能是關於自己畢業分配的事情、學校要和自己談話吧。


    昨天晚上,馮霞撞開他們的宿舍,扔下最後的一句話、跑了以後,今天到現在為止,吳永成還沒有見到她的人影。唉,說不定姑娘正躲在哪裏、還傷心著哪!


    當時,馮霞跑出他們的宿舍以後,他的四姐吳永麗和高健等其他的同學們,都勸他趕快追出去,好好地再做一下馮霞的工作。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馮霞估計聽不進去任何話。等過幾天再說吧。”


    吳永成知道,暫時幾天內,他是別想看見馮霞的笑臉了。把自己放在人家姑娘的位置上,來個換位思考,自己何嚐又不是這樣的舉動呢?用老百姓的話說,這叫做“將心比心”哪!


    郭勇當晚就沒有回到他們的宿舍。


    這幾天,畢業班的同學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學校裏也對他們的管理上網開一麵,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麽嚴格要求了。


    “吳永成,你過來一下。”


    走到半道上,吳永成聽見旁邊有人在叫他。


    扭頭一看,原來是一晚上沒回宿舍的郭勇,旁邊還站著他的媽媽――j省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渠月蓮。


    “渠阿姨,您好,您是什麽時候來北京的啊?”吳永成連忙過去,很有禮貌地和郭勇的母親打了個招呼。


    “我今天早上剛到。好孩子,難為你肯為郭勇著想,把留京的指標讓給他。可你還是再好好地想一想吧。留在北京工作,那可是多少年輕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這裏可是咱全國人民地都呀!能在這裏工作,那可是很大的一種榮耀。要不,你再和家裏的大人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好嗎?至於你們學校,我可以和他們談一下,讓他們晚幾天再決定你畢業分配的這件事情。”渠月蓮用征詢地目光望著吳永成。


    “不用了。渠阿姨,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我家裏的大人們都在農村,他們對於這些也不懂得多少。我的四姐也在北京上學。讀研究生。昨天晚上她就來過我們學校,她也十分支持我地做法。


    您放心吧。郭勇留在這裏工作,還可以順便替您照應老人,也算盡了孝道;我呢,想回到咱省裏,踏踏實實地、為了村裏的農民們做點實事,既能盡孝,還能盡忠。仔細算一算這筆帳。我比他還賺了呢!阿姨,是他吃虧了,您應該安慰他才對呀!”吳永成最後的幾句玩笑話,把挺嚴肅地一件大事,說得很輕鬆而坦然。看來這位渠阿姨也是昨天晚上接到郭勇的電話以後。連夜趕到北京的。權利這個東西就是好呀!


    渠月蓮也被他最後算帳的這幾句話,逗得笑了起來。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郭勇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他的福氣啊!”渠月蓮感慨地對郭勇說:“好好地跟吳永成學,學他怎麽做人、怎麽做事。對了,小吳。郭勇昨天晚上電話裏跟我說過,你回了咱省裏,想要找個好單位,你說吧,阿姨在省裏說話還能管點事,安排幾個人,倒不是什麽棘手的大問題。”


    吳永成連忙擺手:“阿姨,昨天晚上我怕郭勇不肯接受我地想法,跟他開玩笑的。那件事情當不得真。您別放在心上。我這人比較好對付,有個單位就行了。這也比我以前在村裏當農民的那會兒,整天地裏勞動要強的多了。不信,您問郭勇,我一慣對這些不太講究的。”


    吳永成地這番話,倒不是在作秀。


    他這人平時就是這性格,即使在他前生的時候,也最見不得那種施恩就圖回報地事情。那不是他做人的準則。他是一貫相信“好人自有好報”的,當然了,這種“好報”來地時間嘛,那就有遲早了。就像他自己吧,前生沒有得到,馬上就給他來了個穿越,雖然時間是晚了點――四十歲才得到這次機會啊。可也總算老天爺沒有欺騙他呀!


    至於穿越以後的事情,是福、是禍,那就得看他自己把握了。總不能大大小小的什麽事情,都讓老天爺給包辦了吧?!那還不把老天爺給累死呀!人家老天爺是為人民服務的,又不是他吳永成一個人就能獨霸的。資源共享嘛!!


    “那不行,不能讓老實人吃虧,這是我渠月蓮做事的基本原則。”渠月蓮考慮了一下,斷然說:“這樣吧,你先到你們的係主任辦公室去,對了,你現在是準備去那裏吧?恩,那就是了。他們要和你談關於你分配的問題。既然你不願意留在北京了,那就和他們說明白。我在北京還要呆幾天、辦點公事,回去的時候,你就提前和我一塊走吧。我的秘書前幾天剛提拔了,你先暫時頂幾天。過段時間,全國有個大行動,咱們省也是個重點哪,行動開始了,我的工作估計會更緊張的。我這個省委的大管家,身邊沒個人幫助,還真是忙得受不了啊!先委屈你一下,給我當一段時間的小跟班吧,就算你提前畢業、參加工作了。”


    不會吧,這也能行?吳永成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據他前生經過的大學畢業分配,就是六月份大學畢業後,拿到了大學畢業證,要到分配,那還得經過不少的關卡呢!有她說得這麽輕鬆嗎?


    “渠阿姨,我現在大學還沒畢業呢,那就能一下子參加工作哪?我也特別想跟著您鍛煉幾年,那也得等到今年六月份以後吧。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大學畢業證也就拿到手了。”吳永成試探著問。


    “真是個孩子。哈哈哈,畢業證那不過就是一張紙而已。現在的人們看重那個。它並不能真正地反映一個人的實際工作能力。在我們參加工作的時候,誰有得必須有那個東西呢?可我們不是幹的也蠻不錯地嘛!好吧,既然你擔心那個


    我跟你們學校提前打個招呼。就說因為省委的工作需回省裏幫助工作。哼,郭勇留北京的事情,你們學校做不了主。這件事情嘛,我看肯定能行。除非你們學校以後不想和咱們j省再打交道了。”渠月蓮原來一臉的溫情,馬上就高級幹部特有地那種不怒自威的神情所代替了。


    這倒不是人家渠月蓮以勢壓人、說大話。你這個學校雖然是建在北京。也不屬於哪個省管轄,可你總要招生、學生分配呀,這些事情。那能離得開各個省的大力配合呢?這些關係必須要協調好。郭勇留京地事情,因為學校沒能幫上忙,渠月蓮本來心裏就窩著火,學校也知道這個情況,也覺得某些程度上有點對不住這位j省的省委常委。秘書長別看位置不怎麽顯赫,可那正兒八經是省委的大管家呀,大小事情她都可以插手,要想成你地事嘛。也能湊乎;要想壞你的好事嘛,嘿嘿,不好意思,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你學校的領導們就自己掂量著看吧!


    “那就太謝謝阿姨了。阿姨、郭勇。你們先忙,我走了。要不讓老師們等急了也不好。”吳永成和他們點點頭,準備離開,


    “吳永成。你慢點走!”身後傳後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們三個人扭頭一看,不遠處,馮霞正一反往日女孩子們走路的忸怩,大步流星地趕過來,仔細看上去,她的眼睛依然紅腫著,咦,她臉上的表情可不怎麽對呀,怎麽帶著一點破釜沉舟的決死勁兒,還有那嘴角顯露出地一股鄙視的味呢。


    不好,這個小妮子想鬧事!


    吳永成急忙跨前兩步,陪著笑,攔住了馮霞:“馮霞,今天一直沒有見到你,我還為你擔心呢。一會我去找你,咱們好好地談一談,你應該會理解我的。”


    馮霞壓低嗓子,對他低吼了一聲:“你閃開,我和你現在沒話說。除非你改變主意。”


    吳永成還是攔著路:“馮霞......”


    馮霞沒理睬他,繞過他的身旁,徑自走到郭勇他們跟前:“郭勇,這是你的母親吧?!”


    郭勇沒有吭氣,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這兩位似地。目光也一直沒有正視馮霞。


    渠月蓮微笑著說話了:“是啊,這位同學你是......”


    “我是吳永成的女朋友,馮霞。本來我應該稱呼您一聲阿姨地。可你們今天在這裏所作的一切,就不配這個長輩的稱呼。”馮霞出口就傷人。看來這個小妮子也是豁出去了,不到目地決不收兵,在她看來,吳永成擁有的,就是也同樣屬於她的,吳永成善良,可並不等於她好欺負,她可不怕什麽省委常委的,她要奪回屬於她的東西。


    吳永成急忙喝住她:“馮霞,你可注意一點禮貌啊!怎麽和長輩們說話哪?”


    渠月蓮也回頭問郭勇:“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麽這個樣子呀?”郭勇悄悄的說了幾句什麽。


    可馮霞依然不管不顧的說她的:“做為一個長輩,你就做出長輩們的樣子來,而不應該利用吳永成的善良和他的同情心,騙取他留京的指標。您知道嘛,他一個從窮山溝裏走出來的、普通農民的兒子,能到了今天的這個境地,他容易嗎?跟您也說句實話吧,我們兩個的關係,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和家裏的大人們挑明白。那是因為我媽媽就不願意我和一個來自農村的子弟交往,雖然她一直沒說出來。可我能從她平時的一些話語中了解到這些情況。如果吳永成能留在北京,這樣情況又會好一點啊!您能理解嗎?”


    渠月蓮的回答毫不客氣:“我不能理解。農民的兒子怎麽了?農民的兒子,難道就低人一等嗎?你是tj過,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他的一些情況,我也知道。他就是農民的兒子,怎麽,他給你家丟人了?你的母親和你一樣,還不是憑解他現在的位置,才敢瞧不起農民嗎?!


    這位同學,我叫渠月蓮,你回去問一下你的父親和母親,他們應該知道我。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國家給他的地位級別,遠比你父親現在的位置要高,但他也當時沒有阻撓我找一個普通農民的兒子,我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並不像你母親想象的那樣糟糕。


    本來我不想和你這個小輩多說這些的,可是看在你是tj老馮家的閨女、又是小吳的女朋友的份上,再多指點你一下。咱們同樣作為*,那個‘高’,不過是沾了父輩們的一點光而已,並不是說咱們自己本身有多‘高’,也不是像你們現在的一些人一樣,看不起其他的普通人,把自己放在高於別人的位置上,就覺得‘高’了!那不是什麽高,那是在給這個‘高’抹黑!


    我現在的這個位置,就沒有沾過一點我父親的光,是我在那個貧窮的j省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辛苦工作幹出來的。我認為隻有這樣,才沒有辱沒父輩們的榮耀。你說呢?”


    馮霞被徹底打敗了!她一個還沒出道的黃毛丫頭,怎麽能說得過社會上闖蕩了多少年的這位省委常委、同為*的渠月蓮哪?!


    她絕望地望著吳永成,想抓住這最後的一點希望:“吳永成啊,你自己說吧,我這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渠月蓮也跟著說:“小吳,這件事情就算了吧,你還是留在北京吧,要不,我渠月蓮也成了破壞你們幸福的大惡人了。謝謝你啊,小吳。”


    “馮霞,渠阿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考慮好了,就這麽辦吧。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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