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是說,在昨天的時候,你們報社的總編室,才接到了有關領導的批示,要把我的那篇文章,放到你們報紙的爭鳴欄目中,還要在全省展開一場大辯論?那是不是說,今天的j省日報,已經就刊登出了我的那篇文章?!”


    吳永成聽到張建生這麽一說,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那是要開展什麽大辯論?這不是把自己當作一個靶子,放到那裏讓大家群起而攻之嗎?!


    情急之下,吳永成不顧禮貌,下意識地反問張建生。


    張建生默默地點了點頭,隨手把一份當天的報紙遞到了他的手上,滿懷歉意地說:“吳縣長,實在是對不起,我事先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今天接到你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無能為力了。”


    “張記,謝謝你了。你已經為我做的不少了。有機會我請你吃飯表示謝意。”吳永成強作笑顏,拿起那張報紙,站起身來和張建生握手告別:“縣裏還有一些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我就不耽誤你的工作了。”


    張建生也知道吳永成此時的心情,也沒有多挽留他,陪著他默默地走出了報社大門,揮手告別。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不就是記憶中出現了一點小差錯嗎?犯得著把我的文章,放到那個什麽狗屁“爭鳴欄目”中嗎?!


    吳永成走出報社大門以後,憤憤地想著,心情很久很久沒有平靜下來。


    剛才他也順便地留意了一下報紙上的內容。自己的文章剛剛被刊登出來,旁邊就有一篇署名為“一個基層幹部”地反駁文章,而且言辭還相當激烈、尖刻,句句針對他那篇文章中的觀點。


    哼,這篇文章肯定是省委宣傳部的有關領導,授意手下的筆杆子們匿名寫出來的。這種鬼把戲。就連傻子也能一眼看得出來。否則的話,當天地新報紙。誰也沒有看到呢,又怎麽會有先知先覺的讀來幹這種事情?!


    人家這是很明顯在告訴大家,吳永成地觀點是完全錯誤的。隻差有人拿著一個大喇叭,滿世界地吆喊著說:嗨。大家快來呀。吳永成這小子快要倒黴了,大家可以揀起磚頭,使勁砸丫的,有仇的報仇,有怨地報怨地哪!!


    那現在自己應該怎麽辦呢?


    吳永成盲目地在路上漫步走著,大腦裏卻反複地考慮著:本來自己的這篇文章,擱在前一個月之時,即使觀點上有什麽和上麵領導精神不相吻合的,這也算不了什麽大事情。自己的頂頭上司梁州地委書記任力也能在他的職權範圍內給壓下來;可偏偏現在任力的工作,已經調出了梁州地區,新上任的呂國強書記原來就對自己平時的做法,有一些異議。現在再加上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還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大的苦頭哪!


    不過。在這會兒。吳永成最為擔心地就是,自己的這篇文章。會不會因此而對自己以後仕途上的進步,造成什麽不良的後果。這幾年來,他一直拚死拚活地在工作上費心,可就是為了能夠早點進步、奮鬥到話語權更高的位置啊!


    不知不覺中,吳永成下意識地就來到了j省省委大院地大門口。當他抬頭望見門衛兩邊站列著地武警戰士時,突然馬上想到了一個念頭:自己這會兒為什麽不進去見一見羅老書記呢?!


    雖然說,現在自己的文章,也被j省日報推到了風口浪尖地位置,找誰也已經無濟於事了,但自己先向這位一貫很賞識自己的領導,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意圖說出來,說不定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林雷


    對,就這樣幹!


    主意拿定以後,吳永成重新振作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仿佛昔日的自信,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了!”


    吳永成今天的運氣還不算背到了極點。當他走進省顧問委員會的樓門時,很幸運地就和羅老書記的秘書劉連順聯係上了,並且得知羅老此時也是剛剛從家裏過來,還沒有客人來拜訪。


    畢竟是熟人好辦事,再加之,劉連順也知道這位年輕縣長在羅老心中的地位,爽快地替他進去通報了一聲。


    “嗬嗬嗬,小吳啊,今天你是不是又來給我報喜來了?這還不到年底,難道說,你年初給我承諾的那兩個指標,已經提前完成了?!”羅老此時正伏在辦公桌後看著一些文件,見到吳永成一邊示意他坐到旁邊的一張沙上,一邊地笑嗬嗬地問他。


    吳永成恭恭敬敬地回答羅老書記的問話:“羅書記,我們永明縣今年在第三季度,已經提前完成了今年年初向您承諾的一項指標,那就是縣財政收入在去年全年總收入的基礎上,增加了百分之五十,預計到年底的時候,翻一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嗬嗬嗬,不錯啊,不錯。”羅老書記高興得不住點著頭繼續問道:“那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是不是有一點難度哪?我可是看了下麵地、縣送上來不少的黨委信息說,今年可是一個大豐收年哪!”


    “農民的人均純收入一般來說,是在年底的時候才能統計出來。今年是個大豐收年不假,可我最擔心的就是穀賤傷農。”吳永成實話實說:“不過,最近我也做過一些調查,我們縣有不少的農民們利用農閑的時機,到外地打工,也可以稍微增加一些收入。再加上我們縣去年興辦了不少的鄉鎮企業,今年也就基本上都見到了經濟效益。按照這樣大致算下來的話,農民純收入差不多也可以翻一番。(.好看的小說)”


    “好、好、好!”羅老書記興奮得站了起來。指著吳永成說:“小吳,你放心,隻要到了年底地時候,你們永明縣這兩個硬性經濟指標,都能實現你剛才所說的那兩個翻一番,我老頭子也絕不食言。肯定會拉著明翰書記到你們永明縣去轉一轉。”


    吳永成聽到羅老還沒有忘記自己年初的那個承諾,心裏也是一陣陣的狂喜。但一想到今天j省日報上自己的那個大麻煩,喜悅的成分也就被衝淡了不少。


    “嗯,不過,你剛才說地那句話。穀賤傷農。也很有一定的道理。”羅老書記望著吳永成,細細地品咂他剛才地話:“穀賤傷農這也是一個老問題了!怎麽才能做到使農民們增產而增收,這可是一個大課題呀!要是出現增產而減收的現象,那就會大大地打擊農民們種地的積極性呀!”


    吳永成順著羅老書記的話題,極力想往自己地文章上拉:“是啊,咱們國家多少年來一直對糧食地收購,采取一定的保護政策,這也就是為了極力避免這種現象。可農民們的收入還是一直上不去。羅主任,我前一段時間寫了一篇關於農民們外出務工的調查報告。主要就是針對如何增加農民收入的一個小探討。今天我見咱們省得報紙上刊登出來了。”


    “奧,那篇文章是你寫的?”羅老書記含義不明顯地問了吳永成這麽一句:“我記得好像看過一眼。那個,小劉,你把今天咱們省的報紙,給我拿一份過來。”


    吳永成揪著心。看著羅老書記重新戴上桌子上放著的老花鏡。翻到刊登有他文章的那一版,仔細地閱讀了起來。自己一句話也不敢說,等著羅老地最終“裁決”。


    良久,羅老書記才慢慢地摘下了老花鏡,放下了手裏的那張報紙,表情嚴肅地望著吳永成:“小吳,你說實話。你今天是不是因為你的這篇文章受了批評,才跑到我這裏來的?”


    好家夥,這老頭真是人老成精了,什麽事情也能一眼就看透實質。吳永成心裏暗暗佩服的同時,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申辯說:“羅主任,我本來是想探索一條能使農民收入盡快增加地途徑,結果這篇調查報告出來以後,卻遭到這麽大地反應,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這個,小吳啊,你地出點是好的,這個那是毋庸置疑的。”羅老書記輕輕地指著省報上吳永成那篇文章的位置說道:“可你的這個觀點不對!咱們革命因為需要的不同,所以才有分工的不同。工人就是搞建設的,農民那就是種地的,解放軍就是扛槍衛國的。如果都要像你文章中所說的那樣,農民們都扔下村裏的土地,跑到城市裏來打工了,那大片的土地,由誰來種?!咱們吃的糧食又從哪裏來?!總不能讓工人們走出工廠、解放軍們刀槍入庫,返回農村去種地吧?!”


    “羅主任,這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吳永成聽到這裏,忍不住爭辯道:“農民們他們是利用農閑時機出外打工的,並不是就把他們承包的土地,都扔下來不管了。外出打工隻是他們增收的一種業餘渠道而已,也就是說,隻也算作農民們的一種副業……”


    羅老書記打斷了吳永成的話:“小吳,你現在還是堅持你的這種錯誤觀點,那隻能說明你還沒有站到一個更高的層次,來看待這個問題。最近一段時間內,我也在一些內參上看到了南方城市這方麵的反映,因為大量的農民們扔下地進城,極大地衝擊了不少城市正常的工作秩序和生活秩序,社會治安問題也變得馬上尖銳化起來,這都是因為農民們不經請示、擅自進城帶來的後果。如果再任之展的話,結局將更不堪想像!”


    吳永成無語了。看來持有反對農民們外出打工的領導們,不僅僅地市南方地區的一些領導們,就連羅老書記這麽一位最為關心農民生活的領導,也是這樣的一種想法,那別的領導們就更可想而知了。


    這麽一來,他吳永成同誌的命運,估計也就好不到哪裏去了!最起碼。在報紙上受到一頓“深揭猛批”,那是絕對少不了地。


    “小吳啊,我最近聽到一些省委領導談到,你們梁州地區在經濟展的方向上,存在著一定的誤差,那就是盲目冒進!這個不好。”羅老書記話題一轉。談到了梁州地區整個的工作格局上:“經濟增長這是好事,但是頭腦過於熱。那就不好了。熱得過度了,那就有可能轉為高燒,人一高燒嘛,就難免會做出許多不理智的舉動來!我們黨的曆史上。在這一方麵。那可是有著很慘重地教訓的。希望你在這一方麵也要多加注意。”


    看來任力地工作調動,還是與省委認為梁州地區的經濟展出現了偏差有關。到了這個時候,吳永成還能再說什麽呢?!隻能是默默地低下了自己的頭,想讓他這會兒在羅老書記認錯什麽的,他也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吳永成地這個舉動,卻被羅老書記誤解為吳永成因為犯了錯誤、心灰意冷了,馬上安慰他說:“小吳,你也不要因為這篇文章。就背上什麽沉重地思想負擔,沒有那個必要嘛!既然是讓大家爭論的,這爭論、爭論也好嘛。還可以引起大家對這件事情的重視,最起碼,不會再有不少人像你一樣。報有這種糊塗的認識了嘛!”


    暈。那我不是成了一個反麵教材了嗎?吳永成聽到這句話,反倒更加鬱悶了。


    唉。希望自己刊登在省報上的這一篇文章,在人們的反響中部要太大,最好是誰也不要在這個時候,關心農民工的這件事情了,說不定自己還能安安然然躲過這一陣子的聒噪。成的這一個願望,也可能就真應了老人們常說地那句話,這人的願望呀,一貫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吳永成回到永明縣、擔心自己的那篇文章地時候,第二天梁州地區地報紙上,就轉載了j省日報吳永成的那篇調查報告。


    看到辦公室給自己送過來地報紙時,吳永成心裏馬上閃過一個念頭:這肯定是有地委那位領導的指示,地區報社才這麽幹的,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輕易得罪一個全地區風頭正鍵、又最為年輕的縣長的,除非他們的總編腦子裏被灌進糨糊了。而這種可能性幾乎是零。說不定作出這個指示的領導,是梁州地區最高長官新任地委書記呂國強呢!


    j省日報也並沒有隻是停留在前一天的討論上,隨後三天的報紙上,大幅刊登了針對吳永成那篇調查報告的所謂讀來信,署名還是清一色的“基層幹部”,言辭之激烈、筆鋒之犀利,真讓吳永成有一種重新又回到文化大革命期間的感覺。


    這真可謂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吳永成在這幾天裏,也一直沉默地等著,他在等著可能到來的一切的一切。


    反正到了現在,事情已經鑄成了,後悔也是無濟於事,那就來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樣就咋樣吧!


    縣裏的不少領導們,在這幾天裏見了吳永成,也都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抱歉笑容,有意無意之間,慢慢地不經意間和他疏遠了關係,好像害怕他給人家傳染上什麽瘟疫病菌似的。


    嶽嵐書記還專門跑到吳永成辦公室,陪著他默默地坐了半天,然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語地離去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就在幾天後召開的各縣縣委書記、縣長參加的經濟工作會議上,地委書記呂國強又專門提到了近幾天省報一直爭論的熱門話題,不點名地批評了吳永成:“……,我們的一些縣裏的主要領導們,在這件事情上犯了方向性的錯誤,這也是與我們梁州地區以前的一些主要領導工作不得力分不開的。這個問題的性質,那是很嚴重的!我希望這些同誌能在這一次的大辯論中,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懸崖勒馬,猛回頭!否則的話,組織上並不會因為你在工作中做出過一點成績,就會對你手下留情的。黨的紀律那是鐵麵無情的……”


    (本來想努力吃掉那二十張催更票的,隻是因為老西不想灌水辜負大家的厚愛,隻好如此割愛了。鞠躬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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