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地區的幾位領導們,有的扮演紅臉的角色,有的扮演黑臉的凶神,對地區四家商業銀行的行長們,起輪番攻擊的時候,吳永成坐在劉嘉盛書記的一旁,靜靜地觀戰。


    說心裏話,吳永成也挺同情這幾位行長的:在一個貧困地區來當行長,在待遇各方麵,與其他富裕地區的同行們比起來,本來就夠委屈的了,可工作上還要忍受因為經濟不達,而帶來工作上的種種不順利。


    曆年來,由於上級各種經濟任務的開展,除了中行在永安地區成立的時間不到兩年之外,其他的這三家銀行,特別是農業銀行、工商銀行,迫於當地政府的壓力,違心地放了不少貸款給各行各業,不知是由於政策的緣故,還是管理素質太差,反正有多一半都成了死帳、呆賬、爛帳。


    偏偏這些貸款,還都沒有什麽抵押、質押的,有的隻是政府領導的一個批條,更有甚,不少貸款的放,隻是領導打過來的一個電話,根本沒有什麽正當的手續。


    在這種情況下,企業倒塌了,所剩下的那點資產,別說是償還銀行的貸款了,就連利息都不夠!


    而就這種情況,工廠的土地、機器設備什麽的,你銀行還別想動一點,那都是國有財產,你想幹什麽?!


    至於說,損失了的貸款,那也是屬於國家地。與你個人有何關係?!


    如此一來,大家對那些長達十幾、二十年的貸款,根本就不予理睬了,謂之“包包帳”包在一起扔到那裏就無人問津了唄!


    但同時。吳永成也能理解像劉嘉盛、嚴海珍這種地方官員們的心情,為了當地老百姓們的脫貧致富,為了自己任期內經濟地展,或說得更透徹一點,就是為了自己以後進步所必須的政績,你不擠壓銀行,哪來的起步資金呢?!


    雖然說,中央一再喊著“黨政分家”、“政企分開”,可到了具體的實施過程中,又哪能真正地分得那麽清清楚楚的哪?!


    縱然永安地區的這四位銀行的行長們。想盡了千方百計。但你小胳膊哪能扭得過大腿呢?!除非你能搬出永安地區的地盤,離開了人家的管轄範圍!


    中行和建行的兩位行長。原本就以為展畜牧業、搞養殖,怎麽也與他們沒有關係,來了之後,一直抱著一直瞧熱鬧地心思,幸災樂禍地隔岸觀火。哪知道,到了後來地時候,居然成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這樣一種格局。


    建行是被劉嘉盛書記強詞奪理拉進來地,而中行就更冤枉了,給人家拿貸款,還得自己回去想名目,這天下哪還有道理可講呀?!


    吳永成望著站起身來、將欲離開會議室的劉嘉盛,心裏不厚道地揣摩著他的心思,估計老劉這會兒正喜滋滋地偷著樂呢:哼哼。甭看你們這些老狐狸們狡猾。再狡猾可也鬥不過咱這老獵手的!


    農業銀行的行長楊瑞平,和工商銀行地行長劉德章。見中行、建行也不可避免地一同被拉進了這趟渾水裏麵,心裏一時就平衡了許多:嗬嗬嗬,咱倒黴是因為沾了個工商、農業兩個字,他們兩家平白無故的遭遇這場“浩劫“,那就更比咱慘了!


    於是乎,心情馬上也好轉起來,招呼著那兩位:“老張、老李,走,吃飯去。既然咱行署的嚴專員給咱準備了酒菜,咱哪能不是抬舉呢!”


    中行的李桂哪能就這麽胡應承呢,這飯是那麽好吃的嗎?!那可是一百萬啊,可不是個小數目!如果隻是三、五萬塊錢,他也就咬咬牙認了。


    於是他急忙站起身來,衝著快要出門的劉嘉盛喊了一聲:“劉書記,你慢點走啊,我還沒有說話呢!”


    走到門口的劉嘉盛頭也不回,扔下了一句話:“老李,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就當你為永安地區的老百姓們辦一件好事吧。你要實在沒法交代地話,你地這一百萬貸款,就算在我個人的頭上吧。我這個地委書記地身價,估計也值這麽多吧。”


    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在場的人還能再說什麽呢?!


    李桂頹然坐回了椅子上,心裏不住地腹誹著:,你一個地委書記倒是挺值錢的,但那得怎麽去看了,要是賣你身上的肉的話,你渾身一百來斤,這一百萬估算下來,你那一斤肉的價錢,價碼也有點太高了吧?!抵得上龍肝鳳髓的價碼了!!


    嚴海珍也隨即離開了座位,邀請吳永成一同離去:“吳董事長,我們一起過賓館去吧。”


    吳永成笑嗬嗬地站起身來:“嚴專員,我真羨慕咱們永安地區銀行的領導們,能這麽積極主動地支持地區的工作,這是你和劉書記領導有方呀!我相信有了他們幾位的大力鼎助,永安地區經濟騰飛,那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一席話說得大家也都哄堂大笑起來。


    當然,這笑聲中,各人心裏的滋味那肯定是不盡然相同的。


    分管財貿係統的副專員灤平生,也笑著也離開了座位,招呼那幾個銀行的行長們:“我們永安地區雖然窮點,可人厚道呀!這也是各位行長們毫無保留地支持我的主要原因。走吧,到了賓館,我一定好好地敬幾位一杯,也算我個人對大家的感謝吧。”


    建行的張滿順行長,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兀自坐在那裏愣的中行的張貴:“老張,走吧。(.)吃一些,虧損也少一點,要不,你還真坐在這裏。鬧個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張滿順氣呼呼地站起來:“走,吃飯去,不吃白不吃。”


    楊瑞平馬上笑著接了一句:“老張啊,這一頓飯吃了,可不白吃啊!嗬嗬嗬。”


    就這麽著,一個座談會、一頓午飯,劉嘉盛和嚴海珍,這兩位永安地區地當家人,輕輕鬆鬆地從這四家銀行,拿到了三千六百萬的貸款。


    而也就是通過這個座談會。吳永成也更深深地認識到:在中國現在的這種體製下。不管你想幹點什麽事情,離開了政界的扶持。你那是根本行不通地。


    再從曆史上來看,沈萬山富可敵國,那也算是中國曆史上的名人了,應該說,從古到今。沒有哪一個人的財產,能比得過這位沈老先生。


    沈萬三在財之後,頭腦也靈活,馬上就為大明的開國皇帝朱元璋,造築了南京城中築洪武門至水西門城牆,此外,還以龍角貢獻,並獻有白金二千錠,黃金二百斤。甲土十人。甲馬十匹,建南京廊廡、酒樓等。


    可即使是這樣。沈萬山也因為財富過於巨大,引起了朱元璋的眼紅,就在他還溜須拍馬地、想為朝廷犒軍的時候,被朱元璋眼一瞪,以“匹夫稿天下之軍亂民也,宜誅之”的可笑罪名,沒收了他的全部資產,並把他下到了打牢。


    後來,也幸虧有幾個大臣們實在是看不過眼去了,“諫曰:不祥之民,天將誅之,陛下何誅焉!”,老朱這位叫花子出身的皇帝,這才從輕落,把這位“資巨萬萬,田產遍於天下”的江南第一豪富沈萬山,配到了山高水長地雲南從軍去了。


    之後,朱元璋仍沒有放過已經走向衰落地沈萬山,又給予了接連二三的兩次打擊,致使沈萬山一家,包括女婿等家族在內地數百口人,家破人亡,他的曾孫,還被坐以“胡藍黨”的罪名,淩遲而死!也算是非常悲慘的結局了。


    繼永安地區的這次籌資座談會之後,永安地區各縣市就緊鑼密鼓地,按照地委緊急會議地要求,開始積極行動起來了。


    其實,早在南德縣開始與吳永成配合,實施公司+農戶這種運行模式的時候,相鄰幾個縣的領導們,就聽到了風聲,自己組織相關的幹部們,過來打探風聲了。


    當然,吸引他們的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吳永成為南德縣墊資的那五百萬資金,這也頗讓不少縣的領導們眼熱過幾天。


    可隨著省委紀檢委下來調查吳永成資金來源的問題,也讓他們望而卻步,就連幾個昔日和吳永成比較相熟地縣委書記,也不敢過來和吳永成搭訕,生怕沾上什麽。


    李釗書記和牛世金主任視察之後,也變相地委吳永成正了名,地委、行署緊接著召開緊急會議,傳達了省委領導視察南德縣地重要指示,大張旗鼓地號召各縣市學習南德縣的這種做法,在近期掀起一個大力展畜牧養殖業地,把各縣市的農民人均純收入,大幅度提高一個層次。


    接著,各縣市又接到地委、行署的通知,得知駐縣的各家商業銀行,將開始針對各縣養殖戶們,大批量地放小額貸款,要求各縣市按照南德縣的操作模式,嚴格審批手續,確保把專門扶持養殖戶們的小額貸款,放到確實需要的困難農民們的手中。


    為了保證這三千六百萬貸款的如數回收,行署還要求各縣市以保證書的形式,和各縣市的銀行支行,以各縣市的財政收入為擔保,簽訂書麵擔保證明。


    永安地委、行署采取的這一舉措,也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各縣市在這一次大搞養殖業的中心工作中,力戒走形式、搞過場,最大程度地確保各縣的養殖業得到迅猛的展,也讓老百姓們得到實惠,銀行業至於再遭受光出款、難回款的滅頂之災,從而使整個永安地區的經濟展納入一個良性循環的軌道。


    農民們喂豬、喂雞,最擔心的,就是市場不穩定。


    一度時期出現地賣豬難。讓那些喂豬的養殖戶們,至今提起來,都感到心有餘悸。


    所以,在這次各縣市的動員、動之時。先就大力宣傳所喂養的生豬和肉雞,將都由位於南德縣祥農公司地飼料加工廠、和肉用雞養殖屠宰場全部收購。


    不過,收購也是有一個先提條件的,那就是:養殖戶們必須得接受祥農公司提供的優良品種的小豬仔和雞崽,喂養的飼料,也隻能是購買祥農公司飼料廠加工出來的飼料。


    中國的老百姓們是最通情達理的,既然人家政府給了咱貸款,又保證喂養的豬、雞,全部有人不低於市場價格收購,那人家說讓咱用什麽飼料。咱就用什麽吧。反正這些張嘴的畜生們,沒有東西喂養。那是絕對不可能地。


    再說了,聽去過南德縣地人回來說,那些飼料的價錢,還比專門喂玉米、高梁還省錢,豬出欄地天數。還比用普通的飼料,快一半的時間,這來回算賬,那還是用祥農公司的飼料,要合算的多!


    農民們也是最會算賬地。


    於是乎,吳永成連廣告都有人給他做了,既不用他專門花錢打廣告,還能省卻不少的人力、物力,口水也不用費多少了!


    回購合同那是必須要簽的。而且。吳永成為了為老百姓們放心,還專門到地區公證處進行了公證。


    為此。吳永成以每年四千元的年薪,聘請了地區司法局一位具有律師資格的副局長陳兵兵,擔任祥農公司駐永安地區的常年兼職法律顧問。由他來組織人手、協調辦理各種各種手續。


    別看這一年四千元的年薪,比趙平貴等人的工資,要低不少,可對於每個月隻有兩百多塊錢的陳兵兵來說,那也是一筆不小地收入。


    雖然陳兵兵也算是個副處級領導了,但司法局那可不是什麽油水肥厚地地方!


    更何況,對於陳兵兵來說,他之所以幫助吳永成,那點年薪雖然不少,但更重要的,他還是想借此攀上吳永成這條線,以此來獲得自己在政治上地更大進步吳永成可是和省委、地委的領導們,相處的關係好得很呀!


    養殖業一行,最為讓人擔心的,就是疾病的防控,特別是對於豬和雞來說,豬瘟、雞瘟的傳播,對養殖戶們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對這件事情,吳永成從來就不敢掉以輕心。


    他在南德縣拉開養殖大戰序幕之前,就是先和南德縣政府合作,由自己提供畜牧獸醫等專業技術人員,南德縣利用體製內的網絡,組織全縣各鄉鎮的獸醫,回來進行為期半個月的集中培訓。


    現在,永安地區又掀起了全區大搞養殖業展的,吳永成也是采取了同樣的辦法。隻不過,這一次組織的範圍,更大了一些。


    全區十三個縣市,光憑趙平貴和魚灣村的那幾個土技術員,那是短短的半個月之內,是根本跑不過來的。


    並且,趙平貴因為還要負責南德縣那兩個企業的正常運轉,吳永成也不想讓趙平貴再到處跑著給人去授課因為他馬上就要到省城,去參加即將召開的省第九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在這次會議上,他將被代表們選舉為j省得人大常委會常委,這可是一件大事,那可耽誤不得的。


    不過,好在吳永成向地委書記劉嘉盛反映了、疾病防控對於養殖業的重要性之後,劉嘉盛書記和嚴海珍專員碰頭之後,就讓地區畜牧局邀請省農業大學的畜牧獸醫教授們,會同本地區各縣的技術人員,組成一支精幹的專業隊伍,分成十二個小組,分赴各縣,專門就喂養豬、雞過程中易的一些疾病防控,進行為期半個月的集中培訓。


    吳永成也就能放放心心地,與劉嘉盛等人一起相跟著,到省城參加每年一度的省人大例會了。


    眾人拾柴火焰高,在永安地區這麽高度重視下,吳永成的這個養殖事業想不火,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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