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成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祥農公司,在一定程度上屬於是一個官商結合的“怪胎”。


    雖然說,自己在公司平時的運作中。盡量的避免利用自己的身份,來取得一些非分的利益。可即使是這樣,也難免有公司下麵的員工們,會打著自己的旗號到和地區、各縣。去拓展業務――畢竟他這個老板占據著省政協副主席的位置。是客觀存在的事實,那是誰也不能輕易忽視和假裝看不見的呀!


    馬林卻不知道他的這一句話,引起了小舅了別的想法,現在聽到吳永成這麽說,趕忙擺手說道:“五兒呀,我倒不是說你的祥農公司,有什麽不規矩的行為,有趙平貴和薛紅那兩個大把式,給你把關。公司哪還會出現什麽不合乎規矩的事情呢?!”


    吳永成輕輕的噓了一口氣:“那,二姐夫。你這句話是從何談起呢?!為什麽我讓你接受這個公司,把你嚇成這個樣子?!祥農公司平時的運轉。有趙平貴、薛紅兩個人就基本上搞定了。外貿公司還有我的同學高鍵負責。那也不用你費多大的心思呀!”


    馬林苦著臉給吳永成解釋道:“唉。五兒呀。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二姐夫我現在連咱村裏的那兩個企業,都顧不上來了,整天把我忙得連家裏都呆不了兩天,讓你二姐把我埋怨的呀。說我就是把家當成一個旅店了,有時十天半個月的,也不見上我的一麵,可她哪知道我的難處呀!


    原來負責礦泉水廠的王建業今年也六十多了,咱總不能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再當牛馬使吧――那可是造孽呀!礦泉水廠去年上市以後,廠裏的事情更多了,我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幾個,可實在是分身無術呀!你再讓我把你的祥農公司再攬起來,五兒。你說你不是想要你二姐夫的命嗎?!”


    “嗬嗬。二姐夫。你可以再挑選一些能幹的人,負責廠裏的具體工作嘛,有些事情哪用得著你這個董事長事必親躬哪?!要是這樣的話,跑斷你的腿也趕不上趟啊!”吳永成關心的給他的二姐夫支招。


    馬林把手一攤,無奈的說:“五兒,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啊!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再選兩個人,把王建業留下的攤子接起來。可你想過沒有,就咱村裏的那幾個精幹一點的年輕人,雖然前幾年的時候,也在省城的大學裏培訓過,可一下子讓他們挑起這麽重的擔子,我看還一時半會兒的辦不到。


    你三姐夫前幾天跟我說過幾次,想讓他家的老二擔任礦泉水廠的副廠長,可我看那後生還毛手毛腳的。一時還不能頂上去。你大姐夫又說死主活的,不肯出來幫我一把,真是快要把我急死了!找還想讓你給我出個主意呢!”


    原來是這樣啊!


    吳永成有些明白了自己的二姐夫為什麽這麽焦慮了。


    “二姐夫,你想過沒有,這楊家將和嶽家軍到底是誰厲害呢?!”


    吳永成沉吟了片刻。沒有直接回答馬林的問題,而是和他談起了古人的事情。


    馬林愕然了:“五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呀?!楊家將和嶽家軍壓根就不是一個朝代的啊。你讓我怎麽比較呢?!這不是讓關公大戰秦瓊嗎?!你二姐夫雖然文化沒有你高,可這個笑話還是聽過的。你以為你二姐夫真的就像笑話中的那個軍閥一樣愚蠢嗎?!


    再說了,你說的這個,與咱村裏現在的事情,那也搭不上半點邊啊!”


    吳永成見二姐夫有點急了,便笑著給他解釋道:“嗬嗬,二姐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問你,在用人的謀略上,楊家將和嶽家軍有什麽不同。


    這其實和企業用人,也有很大的聯係。”


    馬林低著頭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出個道理來,便苦笑著抬起頭對吳永成說道:“五兒。你二姐夫肚子裏,哪有你那麽多的彎彎繞啊,你想說什麽就對我直說吧。我可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同,你要是問我楊六郎他媳婦是誰,我倒還知道一些,他們那時候都是帶兵打仗的,他們也沒有辦什麽企業呀,這哪能掛上一點鉤呢?!真是莫名其妙!”


    吳永成耐心的給他解釋道:“二姐夫,這萬物之間,都有著一定的聯係的,要不怎麽古人會主凡事要‘舉一反三’呢!


    你看,從曆史上來說,楊家將他們是采用‘家天下’的做法,用咱們現代企業經營的觀點來看,叫做家族企業。因為楊家將的主要幹部,就是父子、兄弟、姐妹啊。


    在老一代的楊家將中,二姐夫你也知道,那是祖父楊繼業掛帥,上陣的是父子兵,楊家兒郎支持著整支軍隊。。


    到了下一代。那就成了開起來了‘夫妻店’了。由楊六郎。柴郡主夫婦和楊宗保、穆桂英夫婦支持這支軍隊。


    再後來,後繼無人,男性將領缺乏,隻有女將。由楊家八姐、九妹,和十二寡婦披甲上陣,家族企業的最後結局,就是後繼無人,關門大吉。


    而嶽家軍則采取截然不同的用人策略。嗬嗬,當然了,這主要也是因為嶽家人丁不旺,嶽飛是獨生子,形單影隻,從小必須依靠夥伴,他進京比武,謀取功名,靠的是小兄弟,到了後來應征人伍、抗擊金兵。拉攏的也是這批小兄弟,最後組成嶽家軍。還是靠這些小兄弟。


    在擴充嶽家軍的時候,嶽飛采取廣用人才的策略,二姐夫,你也是聽過《說嶽全傳》的,嶽飛在招賢的時候,即使是農民起久軍的投降將領,比如說什麽王佐、楊再興,還有金兵中反逆過來的陸文龍。都可以得到重用。


    這用現代企業經營的觀點看,這個企業在發展中逐步壯大起來,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馬林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嗯。五兒,聽你這麽一說。倒還是真有那麽一點道理的,你們這文化人說出來的話,到底與我們這些大老粗們不一樣啊!”


    吳永成乘熱打鐵:“二姐夫,你就拿我的這幾個企業來說吧。祥農公司我是請趙平貴、薛紅、高健他們幾個人。來幫我管理,我隻是在宏觀上給他們一點指點,平時的日常工作,則放手讓他們來進行,這也沒有妨礙祥農公司這幾年的進一步擴展啊!


    還有tj的那個中訊通訊公司,那還是一個中美合資企業呢。我雖然是董事長。可有職業的經理人為我打點公司的一切事務,我隻要每月、或者每個季度,召開一次董事會議。在會上聽取他們的匯報就可以了。


    而海南和東北的那兩個養殖場。平時在那裏照應的。也不是我從咱們j省派過去的人啊,可人家管理的也挺好的嘛!


    二姐夫。像咱們村那個礦泉水廠。現在上市以後,將來的管理工作將會越來越專業化、現代化。我想滑一套科學的現代管理模式,單憑你過去的那種家族式管理。遲早會阻礙企業的做大、做強的。而你自己也會在管理中疲於奔命,卻不得其要領。


    現代化的企業,還是得擁有現代化的科學管理呀!”


    馬林到了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對呀。嘖嘖嘖。還是你們這些讀過大學的知識分子看得遠啊,我說怎麽自從咱的那個礦泉水廠上市之後,把我忙得頭上抓一把、腳板底摳一把的。也忙不到個正經地方呢,敢情還是咱腦袋裏的東西裝得太少了。


    唉。五兒呀。咱農民啥時候也是個農民啊。我就光想著咱自己村裏的企業,還是最好用自己的人放心,可哪曾想到用你教的這個辦法呢!行,等我回到村裏以後,馬上召開一個董事大會,在會上商量一下,怎麽才能請來幾個你說的那些職業經理。”


    吳永成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姐夫並不是糊塗人,隻是有時候農民的那種小農意識。一時約束了他的思路而已。多年來形成的那種慣性思維。並不會隨著財富的增加而改變的啊!


    “對了,五兒,你讓我接手你的這個祥農公司。我可沒有那麽多的錢給你啊!”馬林突然想誌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一拍腦袋對吳永成說道。


    “二姐夫,我並不要你的一分錢,這個企業也是掛在你的名下。你替我張羅著就可以了,要不然你什麽時候看到有地委書記、專員的。還當著公司的老板?!”吳永成微笑著點撥馬林。


    “嗬嗬。對著哩。是這個道理。行。隻要你不怕我吞了你的這個公司不認帳。二姐夫我就給你攬起這個攤子了。”馬林一拍胸脯:“五兒,你就放心的當你的那官去吧。有二姐夫給你在後麵撐腰,管保你一輩子不用為錢的事情操心。


    嗬嗬。有了錢,你也就用不著像有的人一樣,日謀夜算的也貪汙了。”


    把j省的那一攤子事情料理好之後,吳永成就帶著文麗和女兒小敏,乘飛機一起飛回了北京。


    既然九月一日是入學的時間,這眼看著馬上就到了,他在tj和北京的那兩個公司,還得馬上辦理相應的更名手續呢!


    當然了,j省政協也在吳永成正式接到赴中央黨校學習的通知書之後,專門為他舉辦了一個座談會,政協主席胡日貴在會上對吳永成在政協的工作。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吳永成聽著那些稍微有點誇張的詞語,總覺得這好像是在給自己開追悼會上用的詞差不多――自己真的為政協就做出了那麽大的成就嗎?!


    嗨,反正在官場上混跡,大家對臨要離開的人,都是願意把天下所有的讚美之詞,都雲集在他一身的。


    更何況,吳永成在政協工作的這些年頭裏,相比其他的副主席的話,還真的很做了一些工作的,別人聽起來倒也不覺得有多少肉麻。


    “文麗,你說,咱們是不是先到你家去一趟?”


    從機場出來,坐在杜三兒派出來專門接吳永成他們的車上,吳永成扭頭征求文麗的意見。


    文麗心情矛盾的回答:“隨你吧,哼,我看你是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爸爸見一麵吧。”


    吳永成無語了――他知道文麗在這幾年中,一直就不讚成自己再在政界上繼續往下走了。或許出身於高幹家庭的她,早已經厭惡了官場上那些爾虞我詐的醜惡現象了吧。


    但文麗和吳永成結婚多年以來,也算是摸清楚了吳永成心中所想――她知道,吳永成那是不會隻滿足於做一個富家翁的。他更大的誌向是想在政界上求得更大的進步。然後再實現他腦中那不凡的夢想。


    文麗非常清楚,對於吳永成的這個選擇,她是無力扭轉的。所以在這段時間內,更多的時候,文麗隻能是幫著有些興奮的吳永成,選擇了靜默。


    車子徑自馳向了文家大院。


    一進大院之後,文麗帶著女兒小敏來到了客廳,陪著文家媽媽敘家常,而吳永成則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向書房走去。


    “爸爸,你在練書法嗎?!”


    當吳永成跨進文老爺子的書房的時候。文老爺子正在伏案提筆揮毫潑墨。


    “啊。是永成過來了。”文老爺子抬起頭。和吳永成淡淡的打了個招呼。示意他走過來:“聽文麗說,你以前的毛筆字也寫的不錯。你要不要也寫幾個字啊?”


    吳永成連忙擺手:“嗬嗬,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自從參加工作以來,我也就基本上再滑在上麵下過工無了。我的那幾個字。哪敢在你老麵前獻醜哪!”


    文老爺子把筆輕輕的擱在筆架上,抬起頭都吳永成說道:“書法,是一門有法度的高級藝術,重在‘法度’!有‘法’無‘法’。這也是書法和書法家的區別。這世上有多少人一輩子沉浸於此。可就因為沒有琢磨透其中的道理,也就隻能成為一個書房了。”


    吳永成細心品味這文老的這句話,他似乎是向自己在暗示著什麽。


    “是不是你的入學通知書拿到了?!”


    文老拿起一塊毛巾。小心的擦拭著自己的雙手,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啊,拿到了,爸爸。你也知道了這個事情?!”吳永成被老爺子的這句話猛然驚得差點失態。這下子他心裏全明白了,這件事情的背後,的確有文老爺子的出手。


    文老爺子沒有接吳永成的這個話題。慢條斯理的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有關部門的同誌和我打招呼了,想讓你到中央黨校去學習。我也知道你一直想幹點具體的事情,也就默許了他們的做法。


    本來按照我的想法,你雖然在基層工作過兩年,但那隻是局限於一個小縣中,對駕馭一個地區的工作。還沒有多少經驗。你應該再到地市副職的崗位上,再鍛煉幾年的。


    可有的同誌啊,卻老是糾纏於什麽幹部的級別與位置的問題!


    唉,這些同誌啊。他們就不想一想,在戰爭年代的時候。哪有這麽多的事情啊!


    我們那會兒的時候,今天你是一個師的師長,可一場惡戰下來之後,幸存的也就是勉勉強強夠一個營了。那你這個師長,也就馬上成為營長了。哪還考慮什麽級別和位置的事情呢?!”


    吳永成心中暗自慶幸:這幸虧是中組部的同誌沒有聽從老爺子的意見。否則的話。把他這個副省部級的領導,再甩到一個地區的副書記,副專員的位置上的話,那可真有點虧大發了。


    吳永成他倒也不是非要計較什麽職位的高低。隻是他可清楚。到了下麵作為一個副職領導。你的話語權基本上沒有多少。他可不是奔著去當什麽副職。才想到下麵去的。那樣的話。他還不如繼續在政協養老呢――那裏至少不用擔心有人給自己氣受。


    不過,吳永成心裏想歸這麽想,臉上卻不能露出一點的異樣來。他還得順著老爺子的脾氣接著往下走:“爸爸,還是你為我考慮的比較周到,這個,要不你給我寫幾個字吧.也算是你對我以後工作上的鞭策。”


    “好啊。”文老爺子今天心情著實不錯。爽快的答應了。


    吳永成連忙攤開一張宣紙,恭候老爺子給他賜一副“墨寶”。


    文老稍微抬頭想了一下,隨後懸腕提筆。一瞬間,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就出現在了紙麵上。


    吳永成順著老爺子的筆端,輕聲的讀了出來:“公生明,廉生威。”


    文老轉頭問吳永成:“永成,你知道這幾個字的上半句是什麽嗎?”


    吳永成馬上機械的回答道:“應該是:‘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這段三十六字的《官箴》。吳永成在前世的時候。就能熟背如流。


    那個時候.雖然他隻是鄉鎮一名不得誌的小小正科幹部(還是沒有一點實權的閑職)。可他的心中,也不是沒有一點夢想的。


    要知道,這段短小、精悍的三十六個文字,以其深刻的內涵,豐富的哲理。和振聾發聵的警示作用。成為曆史上許多“清官”的座右銘,並受到許多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極力推介。由此可見。“三十六字官箴”之影響力與震撼力。


    “對,就是這幾句話。”文老輕輕的點了點頭:“那你知道有關於它的一些典故嗎?”


    吳永成漠然的搖了搖頭,無論在他的前世和今生。他也隻是作為一人文學愛好者。才對這些有所涉獵。他可不是什麽專門研究某些曆史專題的學者。他幹麽要對這些窮追不舍呢?!


    文老爺子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衝著吳永成晃了晃:“這些天啊。我一直在讀這本《清吏稿》。收益非淺啊!這也是**他老人家生前最愛讀的一本書啊!


    據這本書裏講到,這三十六字的《官箴》雖然無法考證是誰最早所作,可它的傳承者中,功勞最大的,當推廣東連平的顏氏三代啊。


    據清史記載,這顏氏三代不僅是‘三十六字官箴’的積極傳承者。


    而且是‘三十六字官箴’的堅決踐行者。他們都將‘三十六字官箴’視為從政者的警鍾、做好官的‘秘笈’,並作為家訓。傳於後人,要求他們應時常學習官箴碑文。牢記前賢做官格言:以官箴中所提倡的‘公’、‘廉’為準繩、準則:廉潔從政。做一個清正廉明之官。”


    吳永成沒有打斷老人的話。他知道。這是老人在給自己敲警鍾呢!這也意味著他吳永成算是正式接過了老人手中傳下來的接力棒了。意義頗不尋常啊!


    文老兩眼炯炯的盯著吳永成,語重心長的繼續說了下去:“這顏氏三代曆任乾隆、嘉慶、道光、鹹豐四朝。均位極人臣。其中顏希深官至雲南巡撫,誥授光祿大夫(正一品)。顏檢官至直錄總督。誥授榮祿大夫(從一品)。顏伯燾官至閩漸總督。誥授榮祿大夫(從一品)。並以’一門三世四督統。五部十省八花翎’的顯赫家聲,成為有清一代全國著名的二十八世家之一啊。


    而顏氏三代之所以能創造三世一品的奇跡,就是因為他們以‘三十六字官箴’為指針。廉潔從政,得到了朝廷的信任。


    顏氏三代之聽以能得到史書、和後人的高度評價(《清史稿?顏伯燾傳》說:‘伯燾累世膺疆寄,嫻習吏治。所至有聲。”)。也是因為他們以‘三十六字官箴’為指南。德澤百姓,得到了老百姓們的擁戴。


    《清史稿》中還寫道:顏氏三代的廉潔從政,體現在‘三個嚴於’:嚴於律己、嚴於律下、嚴於律親。


    他們潔身自守,不貪汙腐化,而是‘清白存心,精勒任事,勉為良吏,力挽頹風’;


    同時他們在任職間,剛正不職,不謅媚上司。以行賄獲取上司歡心,並且力除時弊,嚴禁屬下貪髒贓舞弊。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得到了百姓感念、僚屬敬畏的良好官聲;《清史稿》讚譽顏希深‘法尚清平,政績輝煌’。稱頌顏檢‘明於吏事,治尚安靜’。表彰顏伯燾‘嫻習吏治。所至有聲’。皆非虛言。


    在那個‘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貪汙成風、蠹蟲成群的**社會裏,顏氏三代能夠不被汙染,潔身自好,勉為良吏,力挽頹風。實屬難能可貴。因此,毫不過譽的說,顏氏三代是中國封建社會達官貴人廉潔從政的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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