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網66721提醒書友注意休息眼睛喲莫市長,請問你清楚今天所發生一切的真實原因嗎。,種事件的背後,你有什麽感想呢?”。


    麵對著馬寶鳴喋喋不休的官場八股腔調。連吳永成這種政界中混跡了多少年的老油條們聽著耳朵裏都起膩,更別說像文英出身於馬長青那樣的官宦子女了,她在報社工作的時候,可沒有少和這些八股文打交道啊。


    可出於一種最起碼的禮貌。文英還是硬著頭皮、陪著笑臉,耐心地聽下去了,因為她有自己此行的最終目永成這位丹青市曆史上最年輕的市長,到任之後,就以處理庫經市何俊聖一案,在民間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今天她除了就九山鎮上訪事件接觸一下丹青市政府的真實態度之外,就是想零距離結識、結識被老百姓們傳說得有點神乎其神這位丹青市年輕的市長


    現在趁著馬寶鳴喘口氣的工夫,文英馬上及時地把話題又拉到了吳永成的身上他今天可是自己采訪的主角啊!


    吳永成沒有想到這位身後有著深厚背景、自己又是漂亮能幹的女記者。在轉了一圈之後,還是不肯放過自己。本想打幾句官腔,再把苗頭轉移到在座的分管副市長張清芳的頭上,可望了望文英眼睛裏充滿希翼的目光,到有些於心不忍了。


    唉。人家小姑娘也是為了工作啊,自己這麽轉來轉去的逗著人家玩。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在這個時候,吳永成就不得不佩服那些媒體的領導們了,他們之所以把那些年輕漂亮的女記者們打發出來,采訪有一定級別的領導,或許也是考慮到男人們的潛意識中,都有著一種憐香惜玉的心理,大概所有的心態正常、生理功能健全的男性們,在麵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誰也不會忍心拒絕小姑娘們這樣的要求吧!


    “嗬嗬。文記者,你這個問題我倒是很樂意回答你,不過,很遺憾,在你進來的時候,寶鳴同誌和清芳同誌正準備和我匯報這個上訪案件的詳細情況,因此,我可以實話實說,對於這個事件,我還沒有掌握多少情況,更談不上什麽透過本質談感想了


    有一說一、實事求是。這一貫是吳永成的工作作風。他並不會像某些領導一樣,即使自己不知道某些情況,還擔心別人說自己太官僚什麽的,來一個不懂裝懂即使是下麵的一個小鎮書記。雖然管轄的地盤不大,但要做到事無巨細、都心中有數。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是五百多萬居民的一個,經濟發達市呢?!


    吳永成滿以為自己實話實說之後,這個小姑娘可以放過自己,把目標對準張清芳和馬寶鳴了。哪知道文英卻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之後,才來找他的。


    “吳市長。我和省電視台的這位張慶淩記者,一同都九山鎮發生的這起事件,進行了全麵的了解,這是采訪之後,我寫的一篇新聞報道,請您過目文英狡黠地一笑,從來訪包稿,向吳永成遞了過來。


    原來這位電視台的攝像記者是文英這次采訪的搭檔啊,怪不得馬寶鳴也沒有阻攔呢!


    也就是像文英這樣有著大背景的記者,才能夠跨單位找這樣的合作夥伴了。換作別的人,嘿嘿,那可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吳永成心裏暗暗感歎道。不過,你這丫頭是不是有點太不識趣了。你把你的稿件拿給我幹什麽?我是丹青市的市長,又不是你們省報的總編輯,你現在讓我給你審閱稿件嗎?


    但這一絲的不悅,也隻是在吳永成的心頭一閃而過,並沒有停留多長的時間省台記者的攝像機鏡頭還正麵對著自己呢,張清芳和馬寶鳴還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如何應對這個場麵,如果自己出現一些不應該有的態度,那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可就有點慘了一或許在他們看來,這也是領導的孩子跟吳市長搞的一個惡作劇吧。


    但如果就這麽任由這個小姑娘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話,那傳出去也有點太損他吳市長的形象了吧。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自己對九山鎮的這個情況沒有親自調查過。如果單單地以記者拿到眼前的這份資料作為子判斷的一個依據的話,涉及到的某些幹部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又會對自己怎麽想呢?!


    一定程度上,記者和官員們可也是死對頭啊一方想捂住有點不太光彩的事實真相,另外一方呢。卻在拚命地發掘事情的老根源,一雙冤家對頭啊!


    一刹那間,吳永成已經想好了一個主意。他笑著指了指那份稿件,對文英說道:“好啊,那讓咱們先拜讀拜讀文大記者的傑作。


    寶鳴同誌,你不是也了解這個事情的一部分內容嘛,那你先看一看。你們掌握的和咱們省報記者采訪到的,有沒有一些出入呢?”。


    馬寶鳴聽到吳永成的吩咐。馬上緊走幾步,一手接過了文英手中的稿件,一邊笑著說道:“文記者可是咱省報的筆杆子啊,有機會的話。還要請文記者給我們辦公廳的那些搞資料的幹事們傳授一點寫作方麵的經驗啊


    要論玩筆杆子,說實話,報社的那些記者們根本比不過兩辦的那些秀才們,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個不爭的事實,就是報社的那些資深記者們,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更別說文英這樣的後進之秀了,因此,馬寶鳴的這句話中,恭維的成分反倒占了有一多半還是看在她老子馬長青的份上啊。


    不過在場的各位,卻誰都沒有點破這一點。


    文英心裏微微有點惱怒了:這個丹青市的市長架子未免擺得有點太大了吧。她自從大學畢業之後。也曾經采訪過不少的高級領導,級別、地位比吳永成高的也不在少數。可這位年輕的市長,自從接受她的采訪之後,雖然說擺出的態度那是沒得說的,可在每一件事情上,卻都有意無意地和自己繞著圈子,樓:列現在為止,她還沒有從他的口中得到句實心話呢,聯甘打打官腔、唱唱高調,就是巧妙地把目標輕易地挪到了別人的頭上,這還像民間所傳聞的“親民市長”嗎?!


    想到這裏,文英不自不覺地把自己的嘴唇輕輕咬住,眉宇間露出一絲的不豫。


    此時的吳永成哪知道自己在無意之間,已經得罪了馬長青的這位“女公子”視線卻關注著正在看稿子的馬寶鳴:“怎麽樣,寶鳴同誌。文記者他們了解到的事實。是不是和你掌握的情況差不多呢?!”


    新聞稿並不長,也就是一千多字的樣子,馬寶鳴又是從事了多年文字資料的老手了,短暫的幾十秒之內,就從頭到尾把稿件大致看完了,聽到吳永成詢問之聲,點點頭說到:“吳市長,文記者他們了解到的情況,與我和來訪的群眾、以及卯沁縣一些領導了解的情況大致差不多,嗯。可以說,事實也基本上就是這樣。”


    說完,馬寶鳴順手把稿件交給了張清芳:“三年前這件事情的處理,張副市長也是清楚的,你也可以看看情況是不是這樣的。”


    張消芳接過稿件。大致地掃描了一眼,微微頜首:“吳市長,大致情況小文他們也說清楚了,隻是一些細節還值得深入地調查。”


    “奧,那我也欣賞、欣賞咱們省報記者的水平。那個省台的同誌,你是不是先把你的機器給放下,休息一會兒呢?一直舉著也夠辛苦的。”吳永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室內的氣氛有點太沉悶了。吳永成的這句話,反倒使得馬寶鳴和張清芳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的微笑,連本來有點不悅的文英,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示意同來的那位攝像記者放下機器人家這是在委婉地提出反對意見呢,畢竟是在市政府的市長辦公室,也不能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文英的這篇新聞稿題目倒是非常醒目的:搶占農民四百畝地,每年隻給十斤麵粉做補償


    副標題則是:卯沁縣九山鎮搶占農民口糧地建辦公樓,引起村民們強烈不滿。


    嗯,看來文英當這個。省報社的記者,也是有一點真才實學的,起碼這個標題就挺能一下子抓住讀者的眼球的。


    吳永成心裏暗暗讚了一把。接著繼續往下看新聞的正文內容:


    “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尤其是山裏的平地更是珍貴。


    在卯沁縣的九山鎮九山村,農民反映,土地被拿來蓋了政府辦公樓。而且還建起了一個占地幾十畝的公園。


    四百多畝地的農田被強占後,隻是每年給他們每人十斤麵粉做為補償。


    在卯沁縣九山鎮,記者看到。沿路兩邊屹立著基本農田保護區的大牌子。可是牌子下卻是荒草叢生。在鎮政府所在地九山村,以前幾百畝農田裏本應該在這個季節,是農民們忙著收獲一年辛勤勞作成果的時候。現在如今卻已是塔吊林立。車來車往,見不到一顆成熟的莊稼。


    記者為此采訪了一些村民們,他們告訴記者:“咱九山村是山區,本來就是人多地少,我們基本農田紉口人。隻有四百多畝的基本農田。現在全占淨了。


    記者在現場看到:作為九山村山區唯一一塊用來耕作的平原地帶,如今已被九山鎮政府征去,準備蓋六層高的辦公樓,現在地基的基礎已經做好。


    在辦公樓的西側寬十幾米的齊河,河水清澈見底,辦公樓南側。挖土機正在平整土地,一個幾十畝的公園已初具規模。


    知情者告訴記者:現有的鎮政府辦公樓去年剛剛裝修過,非常寬敞。他們鎮也就是萬人口的規模,卻建起了一個占地二十多畝、加上公園等配套二百一十多畝的辦公休閑區,為什麽要這樣折騰呢?


    針對九山鎮的這一決定,村民們意見紛紛,大家都說:“要建那個樓。建在荒山上,還有情可原。可我們現在連農田都沒有了,建政府辦公樓,再建個,公園。老百姓都吃什麽?不能去吃公園吧?是不是?,


    老百姓什麽都沒有,蓋個樓幹什麽?更重要的是,農民這片四百多畝的農田被強占以後。村民沒得到任何說法。隻是村裏每年隻拿出每人舊斤麵粉做為補償。


    記看到場就不解地問道:“征用了村裏的基本農田,鎮政府會一點補償也沒有?!,


    群眾們肯定地回答:“也就是每口人到春節的時候,給0斤麵。別的什麽都沒有。也沒給任何說法。就這樣強行占了。


    還有群眾們對記者反映:這些年以來,不論誰的地,說占就強行占。根本不給說法,也不說給你多少糧食或者多少錢,根本沒這個講法。


    做為九山村來說,農民並不富裕,周圍全是高山,就那麽一丁點的平原,卻被用來建起了公園。


    用當地群眾們的話來說:我們山區的人都靠農田生活,現在沒地。沒辦法。隻好出去打工,現在年輕的還可以,將來我們年紀大了,去哪打工?都沒人要了,吃飯沒著落。沒有依靠了。我們老百姓是依靠土地來生活。


    據記者了解到:在三年以前,鎮裏就征去了農民的這片基本農田。可是經過村民到省裏上訪。鎮上又把這片土地歸還給了老百姓。


    如今。三年過去了,基本農田保護區仍舊是沒有保護住:結果種了三年。又強行征了去。建公園,建政府辦公樓。全給占了。


    當記看來到卯沁縣九山鎮鎮政府,問可否知道農民土地補償問題時,九山鎮政府辦公室一位姓胡的工作人員起初並不承認:“我們這兒沒出這個事,哪兒有這事?,隨後這位工作人員又稱不知情。並把責任推給村裏:“那我不是很清楚。你問他村裏吧。具體操作都是村裏搞得。鎮上反正是跟村裏打得交道。


    按照規定,征用農村基本農田的需上報國務院批準。而鎮思的答複是不”。


    ,這我不是很清楚。都有哪些手續呢?因為都是縣政府批準的。我不是很清楚,我給你問問。


    具體哪些手續不知道按照規定,建成公園的用地屬於鎮政府,如果要征用,必須按照程序進行征收,而且要取得土地所有人,也就是農民的認可。


    稍後記者聯係到了九山鎮鎮黨委書記李謙德,李謙德書記在電話中告訴記者:他們之所以要建這個工程,那是根據全縣經濟工作會議要求。確定了九山鎮今後經濟發展的重點,就是以農產品深加工和旅遊開發為工作重點,推動全鎮經濟社會各項事業實現跨越發展。而修建高檔次的辦公設施和休閑場所,也是為了提升景區的旅遊檔次,更好地加大對外招商引資工作力度,提高開發規模和檔次水平。使旅遊經濟再上新水平。


    記者想說的是,你們在農民地裏蓋起的辦公大樓,在農民的良田裏蓋起的休閑公園,有沒有俯下身子,去問問這塊土地的主人是否同意?做為地方政府,如果一味追求形象工程,麵子工程,而對百姓的感受不聞不顧,這種工程不要也罷!”


    這九山鎮的領弓可真夠操蛋的,搞出了怎麽大的動靜,嘴上還嘖嘖有詞,他是不是還想讓省報的記者們,給他的此項壯舉大肆地歌功頌德呢?!


    吳永成看完這篇新聞報道之後,臉色馬上就黑了下來,渾然不顧要在馬寶鳴和文英等人麵前保持自己領導的形象。“吳市長,報道文稿你也看過了,請問你對九山鎮的這個做法。有什麽感想呢?!”文英及時地捕捉到了吳永成臉上表情的變化,馬上適時地提出了自己的提問,同時悄悄向那位省台的攝像記者使了個眼色。


    那個攝像記者會意地又扛起了攝像機,把鏡頭對準了吳永成,準備開始工作。


    吳永成有點煩躁地衝攝像記者擺了擺手。馬寶鳴馬上領會了吳永成的意思,上去走到攝像記者的麵前,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麽。那個攝像記者不甘心地提著自己的機器,跟在馬寶鳴的身後走出了吳永成的辦公室。


    文英來頭太大。要是把她也趕出吳永成的辦公室,馬寶鳴還沒有那個膽子一人家可有一個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老爸在後麵杵著呀。真要是回去撅著嘴巴支吾幾句的話,那他這個小小的副廳級領導可是吃不消的,還是撿軟柿子捏吧。


    吳永成沒有在意馬寶鳴此時的這個小心眼,也沒有搭理文英的提出的問題,而是徑自扭過頭問張清芳:“清芳同誌,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九山鎮的這項工程在三年前。就被省有關部門明令製止之後,在三年之後卻又死灰複燃?!卯沁縣的領導們是怎麽考慮這個問題的?!就這份新聞稿中所提到的,僅僅隻有五萬人的鄉鎮,卻要修建占地四百多畝的高級休閑場所和辦公大樓,他們好大的手筆呀,比咱們丹青市市政府大院也牛啊!他們這是想幹什麽?!”


    一連串的問題,把本來一直微笑著的張清芳砸了個暈頭轉向一盡管卯沁縣不是她所包點的縣區。可她是市政府分管農業的副市長,這些事情也本來就在她的職權管轄範圍之內的,她漲紅了臉,囁嚅著想解釋幾句什麽,可嘴唇動了幾下,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作為一個女領導幹部,張清芳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嚴重的斥呢!


    一旁的文英也被吳永成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怒嚇得不敢再言語什麽了。她心裏就有點納悶了:怎麽這今年輕市長剛才還是一副淡然從容的樣子,眨眼間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哪還有一點副省部級領導的涵養呀。簡直就像下麵鄉鎮的一個基層幹部的形象嘛,她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父親在同僚們麵前發過這樣大的火的,即使是在他最憤怒的時候。


    幸好在這個時候。馬寶鳴去而複返,他聽到了吳永成斥張清芳的這一席話,馬上為她開脫著解釋道:“吳市長,張副市長在三年前的時候,隻是咱們丹青市的市長助理,也不分管農業這項工作。”


    吳永成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但也沒有直接向張清芳表示什麽歉意,隻是臉上強努出一點笑意。衝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個招呼吧,接著說到:“清芳同誌,卯沁縣的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淡淡地放過去,必須追究有關領導的責任,你是分管農業的市政府領導,這項工作我就交給你專門負責,處理結果一定要及時反饋到我這裏來。


    那些被占用的耕地,必須責令有關單位全部恢複耕地原來的地貌,給群眾們造成損失的,也必須全額補償,他九山鎮沒有足夠的錢。就讓卯沁縣從縣財政往出拿!


    哼,每人每年十斤麵夠什麽?!沒有了土地,他九山鎮拿什麽來搞“農產品深化加工。呢?!他以為修建幾幢樓房、搞一個公園,就能加大招商引資的力度、提升什麽旅遊景點的檔次嗎?真是荒唐!!”


    張清芳低著頭悄悄擦去眼角流出的眼淚。一邊認真地記著吳永成網才的指示,一邊不住地點著頭。等吳永成發完一頓火之後,才抬起頭強笑著對吳永成請示道:“吳市長。那我現在就去落實你剛才的指示。我有點擔心卯沁縣的同誌們回去之後,如果不能處理好這件事情,群眾們的情緒又會再次,”


    “好,清芳同誌,你考慮地很周到,很好!”吳永成讚賞地望了張清芳一眼,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主動伸出自己的手:“辛苦你了,既要關注自己的包點工作,還要處理這突發事件。”


    張清芳連忙站起身來,緊緊握住吳永成伸出的手,不好意思地說道:“吳市長,這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好,您要真考慮到我工作辛苦的話。下一次批評的時候,火力小一點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張清芳最後的一句開玩笑,把在場的人都逗得哄堂大笑了起來。室內原本用三二忘的與氛下子就變得輕鬆了許多六“嗬嗬嗬,清芳同誌。咱們可是一碼歸一碼啊,我這人年輕、有時候脾氣不好,你可得多多包涵啊”。吳永成指著張清芳也開玩笑道:“不過,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或許我還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亂嚷一通呢。你可要做好哭鼻子的準備啊!”笑聲中,張清芳走出了吳永成的辦公室,室內隻剩下了吳永成、馬寶鳴和文英了。


    “對了。寶鳴同誌,三年前九山鎮的群眾們不走到省委去上訪的嘛。為什麽他們這次卻跑到市政府來了?到省委上訪不是更容易解決問題嗎?!”


    吳永成坐回自己原先的座位之後,不解地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吳永成前世在基層的時候,也和不少上訪的群眾們打過交道,因此對於上訪戶們的心理還是掌握不少的:一般來說,在群眾們的意識當中,那就是上訪最好找最大的領導,這樣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自己的事情也能辦得越快,可省委和市政府的距離,也就是幾千米啊,九山鎮的群眾們卻來了個,反道而行之,真要是今天堵在了省委大門口的話。那事情應該說更辦得快啊!


    文英卻在一邊接過了這個話題:“吳市長,我在外麵的時候。也問過群眾們這個,問題,他們告訴我:三年前他們來找市政府的時候,當時的市政府領導不為他們做主,他們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到省委去上訪的;可現在來了一個,為老百姓們說話、做主的吳青天了,他們就想找吳青天來給他們做主,要是再到省委的話,在這個敏感的時期,省委領導如果一生氣責怪吳青天的話,那大家不是給他添麻煩了嘛!”


    說這話的時候。文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旁的馬寶鳴也點頭證實此事:“吳市長,群眾們是這麽說的


    吳永成不由得感慨道:“誰說咱們的老百姓們素質低、不懂得事理呢?!其實他們的心裏最清楚了。隻要誰為他們做一點事,哪怕是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他們都會牢牢地記在心裏的啊”。


    馬寶鳴和文英都點頭不已。


    因為這件事情牽涉到三年前,三聳京又是現在的省委常委、市委書記王必順擔任當時的市政府一把手,因此大家哼哼意識地都不再提這個。話題了。


    “文英同誌,你這份新聞稿就先留在我這裏吧吳永成舉起手英晃了晃:“這可是一份極好的教材啊,我準備在市長辦公會議上,專門就這個事件給大家講一講


    文英自然也是個。明白人,她知道吳永成的意思是不想讓她刊登這篇稿件了,可她此時又有點不甘心,為了這個題材,她可是不惜動用了她父親的一些關係,把省電視台的攝像記者要拉來和她合作了幾天現在要是連這篇文字稿件都不能見報的話,那其他的那些音像新聞,就更甭想在省台露麵了,這可是在目前為止,最受人們所關注的一個內容啊!


    “吳市長,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有關信訪這方麵的報道,最好不要再報道呢?!這可不符合你平時的一貫工作作風啊,據我所知,你在平時的工作中,那是最反對弄虛作假的文英據理力爭。


    “嗬嗬,文英同誌,你可真會給我扣帽子啊。新聞報道自由,這是你們記者們無冕之王的特權。誰也不能阻礙你們工作的權利的,我也並不是說有關信訪的新聞就不能報道,像剛才我們的秘書長馬寶鳴同誌給你介紹我們丹青市的那些措施,你們報紙、電視台的都可以大力報道啊。我們全力支持你們的工作。還不是熱烈的歡迎啊!”吳永成笑著和文英玩起了“太極拳。”


    文英咬了咬嘴唇,心裏暗暗恨道:這個男人可真狡猾啊,分明是不想讓自己報道他們市的這些信訪負麵報道,嘴上卻還說地冠冕堂皇的,分明就是一個滑頭老官僚嘛!


    可又一想吳永成現在的年齡,文英不由得心裏也好笑起來:就他現在的年齡,那是怎麽也和“老。字難以聯係在一起的,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麽這麽年輕,成為了與自己父親一樣級別的副省部級領導的。


    真是一個難解的謎啊!難道吳永成這今年輕的副市長,還真是像外界所傳言的,是靠老丈人的這種“裙帶”關係,才爬到這個位置的嗎?!可要說自己也見過不少的高幹子弟了,但能像吳永成這樣有能力的。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無論是他的工作方法,還是他待人處事的那份瀟灑。


    不行,今天自己不能就這麽放過他,自己可是費了很大的心血,才做了這麽一些報道,地讓他付出一些什麽真實的東西來交換,那才算是沒有白費自己這幾天的辛苦呢!


    想到這裏,文英就開始了吳永成討價還價了:“吳市長,我知道您是不想讓我在這個敏感的時期,把有關你們丹青市的這個負麵報道報道出去,可你也要為我想一想啊。這是報社領導交給我們的任務,辛辛苦苦工作了好長時間,就讓你一句話給否定了,我回去怎麽向領導們交代啊?!”


    小姑娘,你想蒙誰呢?!還領導交給你的任務?!就你現在采訪到的這些。鬼才會相信哪個。報社的領導,敢同意你刊出呢!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那頂烏紗帽了!這可是在建國五十周年大慶的特殊時期啊。這不是一般性的行為,這還真有可能成為政治性的事件,你隻不過是想從我這裏搞點什麽而已,就你的這嫩樣,還想和我鬥?”


    吳永成心裏一陣好笑,但臉上可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文英同誌,你能理解我們的心情,我很高興。嗯,這個。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說出來,如果我們能為你的工作提供什麽幫助的話,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是不是啊,寶鳴同誌。”


    馬寶鳴連連點頭:“對、對。文記者,我們秘書處全體


    ”文英卻沒有理會馬寶鳴,還是眼睛直直地望著吳永成:“吳市長,你知道嗎,我們報社領導這次交給我的任務,就是采訪有關信訪工作方麵的內容,以配合國慶五十盛典活動的順利進行。采訪的提綱我都做了精心的準備,就是以信訪工作這個,“天下第一難。為主來進行的,可你現在這麽一來的話,就打亂了我的全部工作安排。要不我給你做個專訪,就談一談這“天下第一難”你看可以嗎?”


    不知什麽時候起,文英對吳永成的稱呼,也由原來的“您”自然而然地轉換為了“你”還說得那麽順溜。


    “這個。可以。不過,我也有個條件,那就是這個專訪隻能在國慶之後刊出,在這段時間我是不會同意的。”


    吳永成本來不想接受媒體搞的什麽專訪。這與他想保持的低調那是格格不入的。可又一想:信訪工作也是自己這個市長的主要內容之一,要是連這個也不敢說點什麽的話。文英回去跟自己的老子一抱怨馬長青聽到這個反映,那又會是怎麽一個樣子呢?!


    但答應歸答應,現在剛剛出了市政府大門被上訪群眾堵住的事件,省報再等出自己的什麽專訪的話,那不是一今天大的笑話嗎?!


    因此,吳永成說出自己的這個條件之後。見文英臉上還有一絲不情願的表情,馬上正色說道:“文英同誌,如果你不答應我的這個條件的話。那咱們也不要搞這個。什麽專訪了,至於你要報道的那些內容,不管是在你們省報也好,還是在省電視台也罷,我都不管你,但我們丹青市市委和市政府,會向省報社、電視台的領導們鄭重提出我們的要求的。”


    “好、好、好,我答應你的條件,這總可以了吧。”文英連忙擺手表示自己願意接受吳永成的這個條件,心裏卻在暗暗嘀咕著:這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呢?!和我一個小姑娘還這麽嘰嘰咕咕的,一點也不爽快嘛。


    “那好吧,文英同誌,你可以和馬寶鳴同誌聯係,看什麽時候我們可以搞你的這個。專訪。”吳永成起身做出一副送客的樣子,對文英說道。


    文英著急地叫了起來:“啊呀,吳市長。你這就有點不講理了。我什麽條件都答應你了,你怎麽就過河拆橋啊?!現在,你就要趕我走嗎?!咱們不是說好專訪的嘛。我看呀,你大市長的工作很忙的,就現在抽個時間就成了,反正我也不占用你多長的時間,有個半小時就足夠了。以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你才能有了時間呢,到時候我到哪去找你呀!”


    嗬嗬,這小丫頭心眼還挺多的,她是擔心自己會變卦。


    吳永成苦笑著又坐了下來:“嗬嗬,那燈吧,文英同誌,咱們現在就開始?”


    文英悄聲嘟囔了一句:“哼,這還差不多嘛。”


    說著從自己的采訪包中拿出一支小巧的錄音筆,放到了她和吳永成之間的一張茶幾上,掏出自忍的采訪本,一改之前臉上的稚氣,要變成了那個精明強幹女記者的模樣:“吳市長,當前在我們一些地方的領導幹部之中,把信訪工作看作是最為頭痛的事情,號稱是“天下第一難。


    在具體的工作中,他們視群眾們信訪為“鬧事”視信訪者為“不穩定因素”把許多群眾上訪一律定義為“非正常上訪,予以對待。


    在有的時候。他們甚至於不惜人力、物力、財力、采取種種手段,包括收買、籠絡、欺瞞甚至打擊、迫害信訪者,其真正目的,就是害怕影響所謂的“政績”和個別人的“仕途”可這麽一來的話,往往卻會使上訪事件愈演愈烈,甚至出現暴力的事件。


    請問,那您是怎麽看待“非正常止訪。這個問題的?”


    此時被馬寶鳴請出吳永成辦公室的那位攝像記者,又回到了吳永成的辦公室,擺弄著自己的機器。開始了重新的工作。


    嗯。看來文英還真是提前做了不少的功課,這幾個要素還是抓得很準確的。


    吳永成正襟危坐,嚴肅地說道:“在這個問題上,我認為應該首先正確認識信訪工作的準確定位,這其中,除了有極少數的是非正常上訪之外。絕大多數的,還是正常性的群眾信訪。而要化解所謂“愈演愈烈。的“非正常上訪,問題。關鍵不在於如何打壓,而在於正視信訪中存在的問題,改進工作程序。消除群眾“不鬧不解決。的顧慮,切實維護群眾合理合法訴求。對待信訪者,關鍵在疏不在堵,否則,不僅損害百姓利益,而且損害政府形象。”


    “那您是怎麽看待我們不少的地方政府。把信訪工作作為一項硬性的考核指標來確定的呢?”文英的問題提得越來越尖銳了。


    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問題。又是在這個敏感時期提出來的,這就不得不讓吳永成非常謹慎了。


    因此,吳永成稍微沉吟了片刻,這才回答道:“嗯,這個嘛也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的現象。現在很多地方,信訪工作從上而下,被作為了重要的政治任務,這就使得不少幹部們對信訪工作不得不做,不得不做好,這也甚至成為組織考核幹部政治素質、工作能力的標準之一。在操作層麵上,具體推動手段包括上訪量的排名、通報、一票否決、誡勉談話,等等。


    在自上而下的壓力下,各級便不斷加大工作力度和強度,比如說在今年的這個。特殊時期,就有一些地方采取了非常措施,比如向北京增派接訪工作力量,滿足信訪人的要求,甚至是不合理的過高要求等。


    這種通過政治手段強製推進的工作方式。能夠迅速起效,很快改觀工作局麵,但不利於信訪問題的全麵係統化解,可持續性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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