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下逐客令,原本以為這段時間兩人已經相處的很好了,現在才明白一切都是奢求,他和她永遠都不可能產生共鳴的。


    楚韻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說與她無關,那今日便沒有關係吧。


    顏煞依舊在喝茶,眼神比先前還要淡,也隻有熟識的他的才知道,他越是沉默,心情便愈發不好。


    他與她,終究不能好好相處嗎?


    ※


    又回到了原來住的地方,和陳芳一起的屋子,開始了與原先一樣的修煉生活。


    見她回來,周圍忽然多了許多關心的人,都拉著她問來問去,所問的竟然都是顏煞。


    楚韻不想提他,便一語帶過了。別人背地裏議論她,都說她自跟了顏煞之後,人變得傲氣了。


    她雖聽到,卻並不理會,她和顏煞,本來……本來就沒什麽……關係的。


    她自以為都整理好了,可偶爾想起他時,心依然慌亂亂的,就好像人雖走了,卻掉了什麽東西在他那裏。


    是她的衣服嗎?她把衣服忘在那裏忘了拿了。雖知道,卻實在沒勇氣再回去一次,他說過不想見她的……


    可能因為要走的緣故,陳芳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定的,常一個人坐著,對著窗外發呆。楚韻有時候走過去,她都沒察覺。


    臨近仙劍大會,趙師兄愈發的壓榨他們,每天練劍八九個時辰,剩下一點時間恨不能倒頭就睡的。她還有心情在這兒發愣?


    實在看不過去了,問她,“你怎麽了?”


    陳芳轉頭看她,眼神憂鬱之極,“我不想離開天清宮了。”


    “你不是前幾天還很想走嗎?說這是你的傷心地,讓吳懷東去死吧,以後再也不會愛上男人了。”


    她吐口氣,“可你也說了,那是前幾天,現在已經過了好多時日。自然不一樣。”她摸著自己的臉。那上麵一片嫣紅,“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


    看楚韻撇嘴,忙道:“這次是真的,他真的……太迷人了。”


    楚韻好笑。她變得也太快了。無奈道:“這次又是誰?”


    “是顏煞師兄。”


    楚韻手中端著洗腳盆。一盆水好險沒潑到她頭上。


    “你這是瘋了。”


    “我也覺得我瘋了。”陳芳扁扁嘴。“父王和母後一定不會同意的。”


    楚韻心中一動,這兄妹兩個平常都不會說起自己的身份的,問他們都閃爍其詞。這是說走了嘴了嗎?


    父王母後?她和陳恒又是哪一國的公主、皇子?


    當今天下四國分立,齊、楚、趙、陳,楚國已滅,剩下的便是齊國、趙國、陳國,他們姓陳,莫不是陳國人?


    心中了然,卻不動聲色。


    陳芳根本沒注意自己說了什麽,兀自在那裏說著:“他今天對我那麽一笑,說‘師妹,你在這兒做什麽?’啊……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他會主動和我說話,那聲音那麽磁性,那麽好聽,真是太迷人了……你說、你說,他是不是真的看上我了?”


    看她鼻血橫流,眼冒紅心,雙頰泛紅,嬌羞無比的模樣,實在像極了某種花癡動物。


    楚韻差點笑出聲了,這些時日心裏壓抑著,直到現在才展出笑顏。她這花心變化,愛做夢的個性,到底遺傳誰了?


    陳芳拉著她,不停地問:“怎麽樣?你看他會喜歡我嗎?”


    “會。”她隨口答應,脫下襪子開始洗腳,練了一天的劍,腳都臭了。


    陳芳摸著臉,羞答答的,“他對我那麽一笑,姑娘,你很可愛……”


    “他對我那麽一笑,姑娘,你很可愛……”


    “他對我那麽一笑,姑娘,你很可愛……”


    ……


    她不斷說著,在第三十次重複的時候,楚韻的腳終於洗好了。她端著洗腳水站起來準備倒掉,順嘴答音,“你怎麽會喜歡上顏煞師兄的?”


    “我原來也是很怕他的,可是那一天,那一天的他在百花叢中,那一身紅衣,那麽美麗,那麽絢爛,那麽……我的心動了,不是對吳懷東那種,是真的愛上了他。”她說著,一把抓住楚韻的手,“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那一刻心都醉了。”


    楚韻手動不了,她還端著洗腳水呢,被她一晃,整盆水全傾在她身上,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做夢,也該清醒點了。


    次日一早醒來是排演劍陣,為了在仙劍大會上露臉,趙阡陌這幾日一直在教他們排演劍陣,說是在各派掌門麵前表演。


    趙阡陌什麽事都喜歡顯擺,一個劍陣弄得宏偉大氣,盡顯大派風姿,剛開始是他們十幾個人,後來又加了三十來個弟子,組成了七七四十九人的龐大劍陣。


    楚韻和吳懷東被分在了隊首的位置,不是因為他們劍法最精,而是因為長得最漂亮。


    經曆了那日的事,吳懷東看起來很沒精神,看見楚韻也不說話,隻是在練劍的時候故意把劍刺向她的要害,似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個窟窿。


    楚韻心裏暗恨,這個男人又小氣又記仇,除了臉蛋長得好點,簡直一無是處。


    別人欺負到頭上,她豈有不還手的道理?正巧吳懷東一劍刺過來,她閃身避過,繞到他後麵腳輕輕一勾,吳懷東向前倒去,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哎呀,吳師弟,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伸手把他扶起來,臉上一臉抱歉,暗自裏差點把腸子笑斷了。


    吳懷東狠狠瞪了她一眼,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發作,但那眼神好像刀子一樣,刮人的很。


    趙阡陌走過來。約是斥責了他兩句,學了這麽多日子,連最基礎的劍招都沒練好。


    吳懷東聽得惱怒,一甩袖子走了。


    趙阡陌不由大怒,“一身的嬌慣氣,以為天清宮是什麽地方?”


    站在排首的少了一個人,他一指陳恒,“你去替了他。”


    陳恒應下,向前幾步站在楚韻身邊,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低聲道:“你不該如此的。”


    楚韻眨眨眼。“你看見了?”


    他微微點頭。


    “那你可以告狀啊。”


    他也笑了起來。“我眼神不好,一時看見,一時沒看見,現在又看不見了。”


    楚韻回以一笑。本以為他是老實人。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狡猾的一麵。


    不過有他在。比跟著吳懷東輕鬆的多,他會跟著她的劍招,不讓她產生一絲負擔。兩人是男弟子和女弟子各隊的領頭人。有他的加入,明顯比剛開始順暢許多。


    趙阡陌很是高興,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著仙劍大會上大大露臉了。他幻想著自此之後他大名遠揚,聲明蓋過大師兄徐涇。這一回師父可是將仙劍大會的一應事宜都交給他辦的,也該是他揚名的時候了。


    他想得很好,卻不知人算不如天算,這不是什麽揚名立萬,而是他災難的開始。


    ※


    早在仙劍大會前幾天,各派的掌門就到了,住在天清宮的客房中,十大門派,所帶的從人也不在少數,天清宮的客房住不下,隻能把一些弟子的房間騰出來,尤其是他們這些新弟子,原來兩人一間,現在卻改成了四人一間。這都不算什麽,最要命的還是和藍彩怡同住一起。


    陳芳和她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一見麵就吵架,別說睡覺了,連安靜待會兒都不可能。另一個女弟子是天清宮有名的大喇叭白帆,她雖和她們一起入門,對天清宮的事卻很了解。她不耐煩聽那兩人對罵,推門出去了。


    楚韻正巧有事想跟她打聽,便也跟著出去。今夜月朗星稀,可能快到十五了,在高山上看來月亮如磨盤那麽大。


    白帆坐在石階上,她也坐在她身旁,“聽說十大門派的人都來了?”


    白帆托著腮看著天空,淡淡道:“不是十大門派,是九大門派,地微宮的人好像還沒到。”


    “為什麽?”


    “不知道,剛才聽趙師兄說的,反正地微宮和天清宮曆來不對付,他們不來也正常。”


    正常嗎?楚韻卻不覺得,她身為地微宮掌門,卻什麽都不知道,正常個屁啊。


    尹寶玉什麽也沒跟她說,他們不參加仙劍大會,總不成叫她親自出現吧?到時候這邊表演完了,就坐上主持台,倒也能成就一個天下熱話。


    她本以為是尹寶玉的疏忽,等大亂起來,才再一次證明了藺蘭熏這個掌門當的有多失敗。


    又問了她一些事,白帆最愛說話,羅裏吧嗦的跟她說了半天,反正裏麵兩人吵架,一時也睡不了,就當打發時間了。


    白帆說最近女弟子都開始喜歡起了顏煞師兄,說他不像以前那麽凶,也對人沒那麽冷了,眼神中似乎有了溫度,喜歡他的人明顯增多。


    上一次在花園中,他還為女弟子采花,那飄飛的花瓣,配上他絕美的風姿,簡直驚豔一片。


    楚韻微微一曬,這還真不像她認識的顏煞,他什麽時候開始扮演大眾情人了?或者也是那一幕勾了陳芳的魂兒吧,讓這個單純的姑娘朝思暮想。


    顏煞這是在玩什麽?


    不知為什麽,她總有種感覺,這是在給她看的。她說不需要他,這些天他都沒出現,他過得怎麽樣呢?


    心裏忽然很煩躁,坐在地上,直到白帆叫她才意識到已是深夜了。明日就是仙劍大會,看來得先好好睡一覺啊。


    屋裏早已偃旗息鼓了,隻是氣氛依然凝重,一地的碎片,淩亂的床鋪,讓人不禁驚歎他們的破壞能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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