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四上午，唐僧準八點來到教會街110號，霍冬提著公文包很興奮的從門房跑出來一步跳上車。
“今天心情很好？”
“嗯。”霍冬重重一點頭，“昨晚上收到高分子的信，找到橡膠原料了。”
“哦？果然是好消息。”唐僧驚喜的睜大眼睛，連連拍手，笑逐顏開，“詳細說給我聽。”
於是霍冬利用現在趕路的時間，把昨晚上的事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跟唐僧講了一遍，她沒加入自己的想法，她隻說別人說過的話，對自己不了解的事她輕易不做任何評論，學校也是這樣教的，作為一名以高級星球商人為人生目標的商學院學生，最忌諱的就是在沒有充分了解信息的前提下僅憑直覺信口開河。
“我們太走運了，一直夢寐以求的原料居然就離我們這麽近，好，剩下的就交給旗艦了，地質組和農林組的人該結束假期了。”
“他們人很多嗎？”
“不多，每個組大概也就**個人，他們不需要像化學組那麽多人，兵不在多，夠用就行。”
“他們難道一直在旗艦上？我在旗艦上那麽久都沒聽說過有那麽多專家在船上。”
“因為當時出發的時候，所有的專家沒有全部到位，還有一些人沒有趕上頭批出發，是後麵再趕過去的。你又一直在中九層活動，沒去過上九層，他們的實驗室都在那裏，科學家們喜歡熱鬧的不多，偏偏中九層的娛樂區從來都是熱鬧非凡，本來就很少會在那裏看到他們長時間逗留，他們隻會偶爾去喝兩杯，再加上整個旗艦人員眾多，不說別的，同個崗位的同事隔個幾層樓就互相不認識，誰又會吃飽沒事幹老找陌生人聊天呢，下了班自己放鬆一下不是更好？”
“嗯嗯，是這樣，坐在一起打牌的人都互相叫不出名字，今天散了場，明天還能不能再湊成一桌牌友都不知道。”
“所以。那些相對來說數量較少地專家們就像匯入大海地溪水。沒有留意到也屬正常。反正他們會在後麵陸續下來。到時候再認識就好了。”
“嗯。”話題到此結束。霍冬從公文包裏拿出圖紙遞給唐僧。“這份是賽璐珞地機械設計圖。這份是墨囊地機械設計圖。這個是墨水瓶。老板說墨水瓶不用特別設計。直接照抄。還有。這個是空白支票。”
唐僧收好支票。翻了翻賽璐珞地機械設計圖。這不光是要生產賽璐珞。還包括將賽璐珞加工成筆杆和墨囊裏麵地那根虹吸管地機械設計圖。
馬車直接駛到昨天最終入選地那家名叫戴沃斯兄弟地機械加工廠。昨天來地時候就打聽過了。這個廠地廠長、會計和生產主管真地都是親兄弟。標準地家族式企業。
昨天來過地客人門房已經認得。問了聲早安就放他們進去。做廠長地大哥很熱情地在辦公室裏接待了他們。並且立刻讓助手去把做生產主管地三弟給叫來。
生產主管很快過來。坐在唐僧對麵地沙發上安靜地研究設計圖。每一張圖紙都看得很仔細。默算生產工期。看能不能及時交貨。而廠長、唐僧和霍冬也都保持沉默。不打擾他。直到他看完全部圖紙抬起頭來。
“怎麽樣？能及時交貨嗎？”唐僧問。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正式開工？”生產主管反問。
“我們希望下月初就正式開工，所以希望你們能在月底前交貨，畢竟調試機器還要時間，現在還剩兩個禮拜，我認為以你們的生產力，兩個禮拜內給我們加工出所需機械不是太困難的事。”
“如果我們手上沒有別的訂單的話，接你們的單子倒沒問題，一定確保你們下月開工，可是昨天你也看到了，我們正在趕一批訂單。”
“是的，我知道，但同時我也知道你們手上這個訂單已到尾聲，你們所擔心的無非就是怕接了我們的單後不能在月底全部完成。”
“是這樣，所以才問你們開工的時間。”
“這樣吧，你明確告訴我，到月底最後一天，你能給我交多少貨？”
“能交出絕大部分，但還是會剩下幾台沒有時間組裝完畢，必須得挪到下個月。”生產主管根據現有工期實話實說。
“如果我們讓工人趕工完成手上的訂單呢？能不能趕在月底完成唐僧先生的貨？”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廠長出聲了，本著不讓一個客戶失望的原則，他有義務滿足客戶的任何要求。
“是呀，既然您都說隻是幾台機器來不及最後組裝，那麽壓縮一下前一個單的工期行不行呢？我也不是要你們枉顧質量，我隻要求不要把最後幾台機器的組裝工作再移到下個月。”唐僧兩手一攤，“隻要各個零部件都照圖紙製作，機器非常好組裝，對熟練工來說不要太多時間，哪怕讓他們加班我們付加班費都沒問題。”
“唐僧先生，我們一定盡力在月底的最後一天完成訂單，不會延誤你們開工的日期，請相信我們。”廠長說，“當然，也不會由你們來支付我們工人的加班費。”
“好，就這麽說定了，我們現在簽合同吧？”
廠長立刻從抽屜裏拿出事先印刷好的格式合同，甲方乙方的責任義務都寫得很清楚，需要手動填寫的內容很少，而且合同也相對簡單，代加工業務說白了隻要照訂貨方要求按時按量按質的交出貨物就算ok。
廠長填好合同中大部分的空白，然後給唐僧過目，唐僧一目十行，好像覺得他沒有用心，但其實該注意的地方他都注意到了，沒有問題，於是從口袋裏拿出鋼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廠長也跟著簽了名，唐僧用支票付了定金、留下設計圖後道別。
離開戴沃斯兄弟加工廠，倆人坐著馬車前往最近的一家小型鋼鐵廠買白鐵皮，這是要用來做皮膽外麵那層保護套的，這小部件就不打算請別的工廠代工了，付不起那代價。
跑了兩家鋼鐵廠順利與第二家簽下采購合同，兩人又坐上馬車駛向昨天看到的那家玻璃廠，在車間裏走了一遍，看了一下玻璃師傅的技術，再談了一下價格，唐僧就不再找另一家，當場就拍板讓他們代為製作500個墨水瓶。
簽下合同，付了定金，再留下圖樣，贈品的準備工作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我們忘記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離開工廠，站在馬車車門前，唐僧正準備上車，突然回過頭對霍冬說。
“還有什麽事？該談的我們都談了，我們還忘了什麽？”
“我們這幾天隻顧車間，卻忘了我們的辦公樓，我們要在沒有任何家具的辦公室裏辦公嗎？”
“噢……”霍冬一拍額頭，“忘了，完全沒想到辦公室的事。”
“所以，趁現在還沒到午飯時間，咱們先去一家家具廠看看。”唐僧看了看懷表。
“我看看最近的家具廠。”霍冬立刻從公文包裏拿出示意圖迅速的翻了翻，在隔壁的一條街上居然有兩家家具廠比鄰。
“先去哪家？”
“馬車先到哪家就先去哪家，走。”唐僧登上馬車。
霍冬把地址告訴車夫後她也上了車，馬車隨後啟動。
轉過街口行駛數百米，轉彎，進入另一條街，再接著走了百米距離，馬車抵達第一家家具廠。
生產主管先過來迎接，接著廠長也過來，兩人帶著唐僧和霍冬去成品倉庫讓他們隨便挑選，四人都有互相交換名片。
而在換名片的時候，霍冬腦內靈光一閃，想到贈品應該再多一樣東西。
在倉庫裏，唐僧和霍冬就像在家具市場閑逛一樣，看看書桌，看看書櫃，看看沙發茶幾，看看保險櫃，隻要是和辦公室有關的一切家具他們都看了一遍，問了材質，問了做工，也問了價格，然後道別。
從這家家具廠出來後上午的上班時間也結束了，兩人與等在外麵的車夫約好下午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就分別去解決午餐。
在等待服務生送餐的間隙，唐僧喝水休息，霍冬卻眼神飄忽東看西看，目光主要集中在那些做高級職員打扮的男客人身上，尤其是在有一位客人進來之後被別人認出來又被介紹給第三人時，霍冬的眼睛咻的像燈泡一樣亮了起來，死盯著人家看他們握手問好交換名片。
“你對那位先生很感興趣？”唐僧覺得霍冬好像要衝過去把那個男人撲倒似的。
“no！”霍冬一心二用，眼睛還放在人家身上沒有收回來，耳朵卻聽到了唐僧的調侃，嚴正否認。
“可你的眼神很恐怖。”
“我是在想我們的贈品應該再加一件名片盒，我們也需要這種東西。”
唐僧直起背靠在椅背上，架起雙腿，換了一個輕鬆的坐姿，“這個不著急，等我們定下了家具，就直接跟人家談，用好一點的木料，走中上層路線，將來再出了賽璐珞的就走大眾路線。”
“墨水不分路線吧？買了就送吧？”
“嗯，那我們下午再回去，再追加500個，不然的話到時候恐怕不夠發。”
“好。”
飯後，兩人步行來到中午與車夫約好的地點，車夫已經在那裏等著，兩人上車要求車夫去上午去過的玻璃廠。
廠長得知他們要追加數量非常高興，於是舊合同蓋章作廢，重簽新合同。
離開玻璃廠，馬車又轉回上午去的最後一條街，去另一家家具廠。
他們倆人同樣受到熱情招待，廠長把銷量最好的幾種家具都介紹給了他們，其中特別提到了白果樹木做的成套家具，說這是賣得最好的家具，因為木質堅實細密且有防蟲的功效，很多工廠、商店和家庭都買回去做檔案櫃、文件櫃、書架、衣櫃和木箱，就算這種材質的家具價格年年上漲他們也舍得花錢。
唐僧故作不知的問了一句，“什麽叫‘年年上漲’？難道別的材質的家具不漲價嗎？”
“先生是外地人，不清楚這裏的情況，這種樹材原本在城外鄉下很常見，自從發現了它的優點之後，樹木就被大量砍伐用來做家具，導致數量在急劇下降，現在周邊的鄉下很難再發現成片的白果樹林，家具廠如今用的白果樹材都是從很遠的外地運來，這才造成了用這種木材做的家具的價格年年上漲的原因，而其他同檔次的材質的家具漲價幅度遠沒有這麽厲害。”
“原來如此，謝謝你告訴我。”
上一家家具廠也有白果樹材的家具，但是廠長沒有介紹得這麽詳細，唐僧也就沒有問這個問題。
他這麽問當然是有原因的，與其等天上的旗艦把衛星照片傳來，不如直接就從懂行的行內人嘴裏問出來，這個廠長回答了唐僧想知道的答案――首都周邊鄉下已經難見成片的白果樹林。
這就是說，他們可能連現在生產需要的橡膠都湊不齊。
霍冬心裏也咯噔一下，她聽懂了唐僧這個問題的用意，大事不妙。
“既然這種樹材已經如此珍貴，我要是不買一點，說不定等明年就再也買不到了。”
“請隨便看，有中意的我可以給您優惠價。”
“好，謝謝。”
唐僧在倉庫裏轉來轉去，剛才廠長給他介紹這些成品時所說的各種材質和價格他都記在心裏，中意不中意也都看在眼裏，所以他一邊轉一邊指這個點那個，放在車間用的工作台挑了一堆，然後才是書架文件櫃，這種家具規格大小都一樣，款式也大同小異，沒什麽好挑的，辦公桌、沙發和茶幾倒要精挑細選，尤其是廠長辦公室，挑的都是好木料的家具，價錢當然更好。
這讓這位廠長對素昧平生的第五名心生更大的好奇，這得是多有錢的人才能由著自己新聘的廠長花如此多的錢來布置一間辦公室。
唐僧挑完所有家具，廠長助手把記錄好的清單拿給他過目核對，沒有問題了就計算總價，看在都是附近鄰居的份上，而且自己還有可能是對方的潛在客戶，廠長給了一個很好的折扣，雙方接著就約定了送貨時間。
唐僧沒有急著付定金，而是又與廠長做起生意，他在一張白紙上畫下一個滑動式名片盒的簡單結構圖，問廠長能否代為加工。
這麽簡單的活廠長當然二話沒說就點頭。
唐僧於是定下1000個的數量，但是要用兩種木料來做，每種材質各500個，以價格區分出檔次。
廠長欣然與他簽下合同，收下定金。
公事辦完，唐僧二人告辭離開。
坐上馬車，唐僧讓車夫轉回工廠，叫來看門人給了他一些錢，要他準備好足夠的清潔工具下周要用。
交待完這些事，馬車又重新啟動，回城，今天到此為止。
“回去後把這事告訴第五名，他會解決這事，就是錢包要大出血而已。”
“好。”隻要肯花錢就能解決？那這問題就不是問題了，除非沒錢，但這個問題對第五名來說會是問題嗎？想也是不可能的嘛。
“我們明天做什麽？”
“休息三天，那幾個廠子的合同和報價單這幾天應該會送到，讓第五名好好看看，下禮拜一早上七點半我來接你，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下周該簽的合同就該簽了。還有回去後記得跟第五名說，讓他這三天不要安排約會，我和副廠長們會找時間過去。”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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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你明確告訴我，到月底最後一天，你能給我交多少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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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既然您都說隻是幾台機器來不及最後組裝，那麽壓縮一下前一個單的工期行不行呢？我也不是要你們枉顧質量，我隻要求不要把最後幾台機器的組裝工作再移到下個月。”唐僧兩手一攤，“隻要各個零部件都照圖紙製作，機器非常好組裝，對熟練工來說不要太多時間，哪怕讓他們加班我們付加班費都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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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簡單的活廠長當然二話沒說就點頭。
唐僧於是定下1000個的數量，但是要用兩種木料來做，每種材質各500個，以價格區分出檔次。
廠長欣然與他簽下合同，收下定金。
公事辦完，唐僧二人告辭離開。
坐上馬車，唐僧讓車夫轉回工廠，叫來看門人給了他一些錢，要他準備好足夠的清潔工具下周要用。
交待完這些事，馬車又重新啟動，回城，今天到此為止。
“回去後把這事告訴第五名，他會解決這事，就是錢包要大出血而已。”
“好。”隻要肯花錢就能解決？那這問題就不是問題了，除非沒錢，但這個問題對第五名來說會是問題嗎？想也是不可能的嘛。
“我們明天做什麽？”
“休息三天，那幾個廠子的合同和報價單這幾天應該會送到，讓第五名好好看看，下禮拜一早上七點半我來接你，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下周該簽的合同就該簽了。還有回去後記得跟第五名說，讓他這三天不要安排約會，我和副廠長們會找時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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