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霍冬下班回來,向第五名報告,今天和幾個原料供應商簽訂了長期供應合同,橡膠原液和鬆節油緊缺的難題暫時得到緩解。


    “哪來的收購商?”第五名問。


    “是筆頭廠的廠長帶來的,他們好像都很熟的樣子。”


    第五名目光一閃,牢牢的看著霍冬,“他帶來的就一定能信任嗎?”


    霍冬輕扯嘴角,“不能信任又怎樣?我們買山的事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沒有人是笨蛋,隻是趁著現在能賺錢的時候賺點,也許有機會會再打聽點消息,不管他們的真實意圖,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就是了,政客們要政績,要就業率,要稅收,我們是合法商人,誰又能奈我們何?”


    “行,明白就行。”第五名屈指彈彈桌麵,“還有什麽要說的?”


    “高分子問,要不要玩羽毛球?橡膠剩下的邊角料他稍微加工一下正適合做羽毛球的底托。”


    “玩,幹嘛不玩,他能做出來我們就玩,羽毛球比乒乓球省事多了,剪幾根馬尾就能做球拍。”


    “那行,材料都是現成的,明天就能做。”


    “明天叫他再多做幾個乒乓球,今天武鬆出去試了一下,反應好像還不錯,以後外麵推廣乒乓球,咱們在後院打羽毛球。。”


    “那不著急,才第一天呢,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過把癮就算,再等幾天看看。”


    “耶?有進步嘿。”


    “那是。”霍冬洋洋得意地仰起臉。“唐僧可是我師傅。”


    “嘿。抓住自己地尾巴。別翹到天上去了。”


    霍冬吐吐舌頭。閃人。


    國慶日即將到來。按規定在那天要放假。但並不強製。在每日例會上廠長們聚在一起商量要不要放假。


    兩位副廠長地意見是國慶日不是公休日。那天放假地話。公休日又要放假。這個禮拜就休息了兩天。會影響到生產工期。


    唐僧衝霍冬伸伸下巴,示意她想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霍冬擺出一副黑心資本家的嘴臉,“放,舉雙手讚同,國慶日,全國人民共同的節日,當然要放假慶祝,周日再回來上班,不就把放假的這天補回來了?工期一點沒耽誤。”


    在副廠長和他們的秘書腦袋轉過彎來之前,唐僧拍案定奪,“就這樣定了,調休,國慶放假,周日上班。”


    開完會霍冬跑高分子那裏,拿來一布袋的做羽毛球的原料,橡膠底托、萬能膠、一把鴨毛和一些針線,整個上午她就在辦公室裏做手工,做了好幾個不倫不類的羽毛球,那雞毛插的高的高低的低,一點也不平整。(.好看的小說)


    唐僧拿了一個做得最好的嚐試著在空中拋了拋,那球根本飛不遠,半途就掉下來,唐僧說要是拿這球去打比賽,就隻能看選手們打網前球了。


    霍冬隨便挑了一個拿腳踢了兩下,發現做羽毛球不合格,但是做毽子倒是相當的合適。


    “咱們的文具店又多了一種商品。”霍冬如此說道。


    午休時間,博迪副廠長把全廠員工召集到一塊開會,把國慶休假方案全廠發布,工人們聽過就算,根本沒想法,於是方案就這麽順利實施下去了。


    下午下班,霍冬把白天做的那些個羽毛球和剩下的材料全部帶了回去,一屋子的人初看到羽毛球時都很高興,玩了沒兩下就全失了興趣,但他們普遍讚同霍冬的意見,是個好毽子,大概可以賣五分錢一個。


    晚飯後,無事可做,想起霍冬帶回來的那袋材料,一幫子人於是在客廳紮堆做羽毛球。


    高分子提供的材料不會有錯,他既然說這橡膠適合做羽毛球底手就一定是適合,而羽毛球長什麽樣子他們都很清楚,閉著眼睛都能畫個大概出來,所以霍冬的製作工藝也沒錯,但為什麽做出來的羽毛球會變成毽子咧?


    本著積極的探索精神,研究員們興致勃勃的開始了工作。


    重新在底托上紮眼、灌膠、插鴨毛、上線,一模一樣的步驟,大家齊心協力做了幾個很接近工廠流水線生產的標準樣品,帶上乒乓球拍去後院正兒八經的打一場比賽。


    可能真的是跟製作的質量有關係,雖然拿乒乓球拍打羽毛球很別扭,但至少這球不再毫無規律的亂飛,比賽的雙方多多少少還能交上幾手。


    “咳,冬瓜,以後再有什麽手工活,你拿回來做。”


    次日星期二,遙控板又跑去那家木工作坊,取回完工的乒乓球拍,轉手又拿出一張紙,上麵畫著羽毛球拍的各個部件,包括拍頭、拍杆、拍柄及拍框與拍杆的接頭,唯獨沒有網線,也不要求木工組裝好,他們還不想把羽毛球拍的製作方式流傳出去。


    工匠覺得這客人很有意思,有什麽要做的不能一次講完嗎?非得這麽天天跑來。


    第五名在家裏把自己收拾好,獨自一人上街閑遛達,看看在這個季節店家都會上些什麽貨,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自己位於下東區的文具店。


    幾位等著結賬的顧客站在收銀處,聽到門鈴響時,店長忙得連說歡迎光臨都沒抬頭,第五名拉了拉帽沿,徑直走進店裏。[.超多好看小說]


    店裏靜靜的,隻有挑選商品的客人在寫字台前試用,全然沒有昨天武鬆說的那種熱鬧景象,難道才過了一天客人們對乒乓球的興趣就終結了?


    第五名想了想,向一位店員勾勾手指頭,引他到後門處說話。


    “先生,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從招聘開始,就一直是武鬆全權負責,第五名沒有露過麵,他的帽子又遮住了標誌最明顯的黑色頭發,店員根本沒有認出他來。


    第五名摘下帽子當扇子一樣扇了扇,店員看到他的黑發黑眼,立刻肅然起敬,“老板好。”


    “怎麽今天沒人玩球了?”


    “老板……”店員結巴起來,“那個球……”


    “球怎麽了?被人偷了?”


    “不是不是,是不小心給踩癟了。”店員深深低頭,根本不敢看第五名,生怕被斥責。


    “隻是踩癟?不是踩破?”


    “昨天看過了,的確是癟了,沒破。”


    “哦。球呢?拿來。”隻是踩癟的話,那很好解決嘛。


    “球放到樓上去了,老板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拿。”


    店員很快把球拿下來,第五名又讓他拿個碗裝點沸水過來,於是店員又出門去找旁邊的麵包店要點熱水。


    這時店長已經完成了一輪結賬的工作,櫃台空了出來,第五名就走過去跟店長聊天。


    第一次看到老板,店長心裏也有點小激動,說話聲音一下沒控製好,嚷得全店裏的人都聽見了,結果一起圍了過來,東拉西扯,當中有人看到第五名手上那個癟球,順便就問了一下乒乓球的事,第五名都給予了充分的回答,然後與武鬆一樣,模糊實質問題。


    店員拿個小銅盆端了半盆熱水回來,輕輕的放在櫃台上,第五名試了試水溫,覺得還可以,於是把球扔進水裏,又讓店員拿了個同樣的銅盆過來反扣著,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誰也不知道這是幹什麽,第五名也不多做解釋,繼續與客人們聊天,詢問他們對這些鋼筆的看法和使用後的感受。


    說到鋼筆就有客人來了精神,給了很好的評價,婦人們說她們的丈夫昨天上班後在同事們麵前狠狠的炫耀了一把,男人們也說這筆非常方便,就是書寫習慣一時還改不過來,一些客人也說到這種新式鋼筆將在日後取代蘸水筆,他們非常看好這種發展趨勢。


    第五名立刻保證,等日後市場擴展了,產量上去了,鋼筆的價錢就會慢慢的降下來,而他們同時也會推出更好的新款鋼筆,不會隻靠現有幾種筆型吃老本的。


    顧客們順嘴就問了一下日後的發展規劃,第五名抿著嘴笑得神秘,隻說會比現在更好,再具體的東西他一個字都不說,並且在顧客們問更多的問題之前,他先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把反扣的銅盆給拿了下來。


    櫃台上的銅盆裏半盆燙手的熱水,水裏靜靜的浮著一顆淡黃色的小球,渾圓飽滿。


    圓的?!


    “哎,這球剛剛不是癟的嗎?”


    “現在不癟了,下次要是再給踩癟了,用熱水燙燙就好,有人有興趣和我玩一局嗎?”


    “噢,您可得讓著點我們。”


    “嗬嗬,沒問題。”


    整整一上午,第五名都在這店裏和進來的顧客們打乒乓球,勾得有些本意是進來看看商品的顧客也卷起袖子下場活動一下,不論男女都嚐試了不止一把,每次換人時都頗為不舍的把球拍交到下一個人手裏。


    “尊敬的第五先生,您會在未來的生產計劃中把這乒乓球和球拍列入其中嗎?”


    “如果喜愛的人多的話,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噢,我覺得一定會有很多人喜歡的。”


    “嗬嗬,謝你吉言。”


    臨近中午,店裏的顧客越來越多,大部分是趁著午休時間過來買筆的,少部分是上午就在這裏卻因為顧著打乒乓球而一直沒有離開的,店長悄悄的跟第五名耳語,昨天武鬆先生帶著這套球具過來之後,也是這樣的情景,一模一樣。


    第五名臉上的微笑終於加深,他喜歡店長告訴他的這個消息,不過還要再繼續觀察。


    告別店長,第五名坐出租馬車去熟悉的高檔餐館吃午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再坐出租馬車去了一家叫玫瑰之吻的俱樂部,隨服務生前往預訂的房間,在洗手間裏整理了一下儀表,喝了半杯茶看了一份報紙,赴約的朋友們陸續進來。


    “嘿,親愛的名,這幾天過得好嗎?”第一個進來的男人很年輕,就隻有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身典型紳士的打扮,卷曲的淺褐色頭發柔順的服貼的頸脖處,看到第五名先來,很誇張的張開雙臂過來給了個熱情的熊抱。


    “非常好,裏恩,你呢?”


    “還是那樣,上次跟你說過的,爸爸要我跟他學做生意,噢,我看到賬本就頭疼,要不是說今天跟你有約,我都出不了門。”裏恩脫下外套,服務生拿過去給他收在衣櫥裏。


    “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不然你們家的家業誰來繼承呢。”


    “不急不急,我爸爸現在身體還不錯,過幾年再學也來得及。”裏恩從褲袋裏拿出他的鼻煙壺,挖了一點鼻煙放在鼻下使勁一嗅,閉上眼,背著著沙發全身放鬆的長舒口氣,享受著上等鼻煙的妙處。


    第五名看著這個好像處於吸毒狀態的裏恩笑得燦爛,他就是喜歡和敗家的二家祖來往,好處無限多。原本他還不認識這小子,隻是有一次和他老子喝茶的時候他跟來了,然後在刻意與故意之下,這位隻知花錢不知賺錢的二世祖先生視他為偶像,而他老子也不反對自己兒子來他往來,嘿嘿。


    “嘿,名,裏恩,你們就來了?最近過得怎麽樣?”裏恩的那口長氣還沒舒完,又進來一個男人,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的彎著,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紋,溫文穩重的氣質,看著就比裏恩有信賴感。


    “我還不錯,裏恩也是老樣子,你呢?”


    “我也和裏恩一樣,不好不壞,天上沒有掉下橫財給我,不過我倒是在這兩天聽說了你不少事哦。”


    “嗬嗬,我能有什麽事,除了各種約會,平時我都不出門。”


    “哎哎哎,你這話可很得罪人哦,你這樣說的話,那我們這些天天在外麵跑的人怎麽辦?我們可沒你好本事坐在家裏就能賺錢,難道我們都不活了?”


    “沒辦法啊,工作不同,或者你自己出來幹,請幾個得力助手,你也可以像我一樣坐在家裏賺錢,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聽別人的話看別人的臉色。”


    “就是說啊,羅爾。”裏恩清醒過來,懶洋洋的歪在沙發裏,“你看名現在過得多好,隻要你說想開店,我相信名肯定願意指點你,是吧,名?”


    “是啊,隻要你說一聲,我一定幫忙。”第五名這番話是他的真心實意。


    “現在還沒想過這些,我現在的老板和我父親是老交情,對我還蠻照顧,不過等我將來結婚後我也許會開一家自己的店,到時候名可一定要幫忙。”


    “一定,有困難盡管來找我。”


    “還有我啊,我也會幫忙的,我可以接你的貨在店裏賣。”


    “喂喂,還不知道羅爾將來打算賣什麽呢,你答應得這麽爽快。”


    “不管賣什麽,誰不希望自己的貨賣得越多越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名,這不你常說的話嘛。”


    “是是是,你有理,這麽會說怎麽不回家去分擔你爸爸的工作?”


    裏昂立刻苦了一張臉,抓過沙發上的一個墊子抱在懷裏,低著頭哼哼唧唧,“啊,我好像有點不舒服,中午喝多了酒,頭好暈。”


    第五名和羅爾莞爾,隻要說到這個,這小子一定找各種借口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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