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你那張照片一樣的,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得到嗎?”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左邊是可愛的女兒,右邊是溫柔的母親,帥氣的父親站在兩人身後伸出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親人,而三人麵前還一個點著蠟燭的生日蛋糕,這是一張慶祝生日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三人都笑得很開心,眼裏溢滿幸福。


    阿全漫不經心的目光在對上霍冬手中的那張照片時,“噌”的一下站起來,眼睛瞪得溜圓,鼻息漸漸加重,難以置信的伸手從霍冬手中接過照片端詳好久,然後再從自己衣兜裏掏出他那殘缺的照片放到一起比對。


    有完整的照片做樣本,就可看出阿全手中的照片其實不止缺了一半,因為完整的一家三口隻剩下了小女孩,父親和母親的那一大部分都缺失了。


    阿全死盯著照片上的小女孩不眨一下眼,逐漸加重的鼻息坦露了他此刻的情緒,第五名眼見不好,怕他情緒過激,轉身倒杯水想換下阿全手中的照片讓他冷靜一下。


    金發債主也去霍冬,太激動對這兩人都不好。


    霍冬直接一腳過去踹在主大人的小腿骨上,她現在脾氣不好,離她遠點。


    債主大人縮一邊苦著臉揉他的傷處,霍冬那一腳踢得蠻狠的。第五名幸災樂禍的做個鬼臉,然後把水杯輕輕的遞給阿全。


    溫熱的水杯:;到手背,阿全仿佛從長眠中驚醒過來,目光終於從照片轉移到了霍冬的臉上,走近幾步,眼神溫柔的注視著她,緩緩伸出右手輕撫霍冬臉龐,喉嚨裏咯咯幾聲,用漏氣的破嗓子喚出一聲:“霍冬。”


    霍冬極度吃驚的睜眼睛,她很清楚她從昨天來到這裏之後,沒跟任何人講過她的真名,每次做自我介紹時都是自稱冬瓜,而對阿全,她甚至都沒有自我介紹過,所以現在她被人喚出真名,那份驚訝的心情無以言表。


    第五名和債主大人則像被施了身術一樣。隻有眼睛在阿全和霍冬身上來回轉動。小心地觀察著什麽。


    就在第五名以為阿全是不是回憶起麽時。阿全卻突然雙眼一翻。毫無預兆地直挺挺地向後栽倒在床上。剛才激烈地鼻息一下子就微弱了下去。


    “啊!”霍冬被這突如其來地變故嚇得手足無措。


    債主大人單腿跳過來把霍冬推開。一把取下床頭呼叫器呼叫醫生過來。第五名則放下水杯。把阿全搬動了一下身體。讓他躺正在床上。


    做完這些。醫生和護士也趕到了。迅速地做了個簡單檢查後。把阿全搬上擔架車送去醫務室。


    霍冬撿起掉落在床上地兩張照片後跟去了醫務室。隔著急救室地大玻璃窗。和第五名、債主先生一起焦急地等待著醫生進一步地檢查結果。


    他為什麽會有她的全家福照片?他為什麽能在不知道她名字的前提下叫出她的真名?這都是霍冬現在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他不會怎樣吧?”霍冬小聲地自言自語,像是安慰自己。


    “怎麽會?隻是刺激過度而已,要是能直接把他刺激得恢複記憶就好了。”


    “他失憶了?”霍冬今天的次數一次又一次。


    “嗯,他能活下來很僥幸,是商船在宇宙中撿到的一隻發送求救信號的救生艇,艇上六個人,死了五個,隻有他還剩最後半口氣,全身血肉模糊。商船上不能處理這種傷勢,就近送到了這個星球的醫院,各種手術輪番招呼,在重症室昏迷了將近一年才醒過來,然後就發現他失憶了,除了撿到他時在他身上發現隻剩塑膠封皮和半張照片的工作證外,沒有其他能確認身份的東西。反正農場缺人手,就給他起了個名字叫阿全,讓他在農場裏一邊做些簡單的農活一邊繼續修補破損的身體。”


    “然後呢?!”聽故事聽得激動不已的霍冬揪住第五名地衣襟追問。


    “然後?農場就把這事報告給我了,我就找時間過來看看嘍。那時他還沒做整形術,全身上下從臉到腳,都是極其難看的手術疤痕和各種傷疤,沒有一塊皮膚是平整的,還缺了一條手臂,簡直沒有人樣,我第一眼看到他時被嚇了好大一跳。”


    “再然後呢?”霍冬繼續追問,她有種越來越強烈的預感,覺得這正是她十多年來最想聽到的故事。


    “再然後我發現他的一些行為舉行上有軍人的痕跡,懷疑他有當兵的經曆,就拿了他的dna信息回地球,走了點門路進入軍方的數據庫比對數據。這真是個浩大地工程,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有了結果。”


    “結果是什”


    “他果然當過空軍,專開戰鬥機,還是個大隊長,隻是一次打擊宇宙海盜的戰鬥中負傷退役,傷好後拒絕軍校的教官聘書,轉而改開貨運飛船給偏遠的科研基地運送補給。”第五名遙望著大玻璃窗裏麵已經做完檢查正在收拾器具地醫生護士,嘴角微微勾起淺笑道。


    “名字呢?連職業都知道了名字不可能不知道吧?”霍冬雙眼泛紅,第五名講的這些事是她從小就念念不忘地內容,心底一直深藏的名字此刻蠢蠢欲動想要破繭而出。


    急救室裏地醫生護士收拾好東西出來,金發債主上前詢問情況,第五名收回視線,溫柔的伸出雙手輕輕撫去霍冬已經控製不住地淚水。


    “他的名字叫霍家齊,當年被宇宙海盜們視為頭人的霍大隊長。”


    霍冬頓時淚如泉湧,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時隔十幾年後再次聽到,戶籍資料已經被注銷的死亡人口就活生生的躺在玻璃窗那頭的白色單人床上。


    債主大人聽完醫囑走過來,扭過霍冬的臉,用自己的手帕不太溫柔的給她擦拭滿臉的眼淚,末了還使勁地揉亂了她的頭發。


    “他就在裏麵,活的,會呼吸,會說話,有體溫,你不去裏麵摸他,摸玻璃幹嘛?也許他看到你,記憶能全部恢複呢?”


    霍冬這才如夢方醒般,如一隻急欲回窩的受驚兔子向竄進了病房,撲向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的男人。


    第五名和債人悄然離去,不打擾這相隔了十幾年才重新來到的重時刻。


    霍冬來到床邊,床上的男人睡得很沉,看著和印象中完全不同的這張臉,霍


    無法接受她和母親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人就在自己一個孩童一般。(.)


    像是要再次確認一樣,霍冬伸出顫抖地手放在男人的鼻前探了他鼻息,呼吸平穩,頸下動脈跳躍有力,的確是活人無疑。


    剛剛被擦幹的淚水再次洶湧噴薄,霍冬無法再控製自己地情緒,撲倒在男人的胸口放聲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朦朧中隱約覺得有人撫摸自己頭頂,霍冬抬起臉,看到沉睡的男人正張開眼睛看著她,盡管動作輕柔,眼神卻仍然告訴霍冬一個殘酷的事實,失而複得的父親並沒有恢複記憶,看她仍舊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霍冬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她當然希望父親能想起她想起媽媽想起以前的一切,但是在茫茫宇宙中幸運生存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而且還是這麽健康的生存著,這已經足夠感激上蒼,不敢再奢求太多。


    半小時前還是阿全、但其實早已被證實身份地霍家齊睜開眼睛就看到剛剛惹他生氣的姑娘趴他胸口嚎啕大哭,眼淚多到竟然打濕了被子,微濕的涼意讓他這才清醒了過來。


    定了定神,霍冬覺得雖然親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有些事還是要告訴他,於是她拿出了那兩張照片。


    “這是救你的從你身上找到的照片,這張是我一直收在錢包裏的照片。”霍冬把兩張照片輪流在霍家齊眼前展示,霍家齊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照片上的小娘是我,旁邊女的是我媽媽,中間男的是我爸爸,他叫霍家齊,我媽媽叫母親麗麗,我叫霍冬,這是我十歲生日時拍的全家福。照片洗出來後我爸爸拿了一張插在他地工作證裏,陪他在宇宙中跑來跑去。但幾個月後,我們收到消息,我爸爸給科研基地送補給的貨運飛船在宇宙中碰到越境的海盜,整艘船和船員都下落不明。”


    勾起傷心往事,霍冬狠的抽抽鼻子,平靜一下情緒再接著述說。


    “當時就被認為說肯定死了,貨運船沒有太強的武器配備,飛行速度又慢,碰到海盜就是死路一條,兩年後一直沒有消息地爸爸依照法律規定被注銷了戶籍。我和媽媽雖然接受現實,但心裏一直不相信爸爸就這樣死了,很希望能有機會照當年爸爸走的航線走一趟緬懷他,所以我發奮讀書考上了商學院,靠保險賠償金和貸款支付我那幾年地學費,我知道那條航線普通遊客不能走,我必須考到星球商人執照才有機會。”


    霍冬再度抽泣,這些都是埋藏在她和親心中的秘密,原本還有家中長輩一起分擔悲傷,但隨著這十幾年中雙方家中地老人陸續去世,其他親戚也各自有家庭工作等瑣事牽絆無暇多顧,現在就隻有她和母親堅守著當初的信念和理想並一直努力至今。


    霍家齊一直安靜地聽著,他看看照片又看看已經哭得兩眼紅腫的霍冬,目光就這麽來回移動了好久,腦中突然劃過一道亮光,有什麽東西在眼前一閃而逝,而他隻來得及抓住尾巴。


    “霍冬,對,我的女兒,冬天出生,提前兩周,所以拆了她母親的姓做為名字,有雙重紀念的含意。”這麽長一句話,霍家齊講得很吃力,最後幾個字已經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但霍冬卻因為這句話突然止了抽泣,情緒激動的撲到霍家齊胸前大聲呼道:“對,我的名字是媽媽的姓拆開來的,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


    霍家齊看著激動的霍冬嘴巴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抱歉的搖搖頭,他隻想到了這一點東西。


    希望破滅,霍冬的眼神黯淡下去,但很快她又重新激動起來:“沒關係,我們回地球,我們回家,見見親戚,和老戰友老首長聊聊天,摸一摸你當年的戰鬥機,你一定會想起來地,一定會!”


    說完,也不管霍家齊的意願,霍冬衝出急救室跑到護士站,急不可~催促著護士撥了幾個電話聯係上第五名,聽筒那頭剛傳來第五名的一聲“喂”……


    “我要回家!”霍冬的吼聲直震天花板。


    “好。”第五名沒有任何廢話,他等這一天也等很久了。


    出發的準備做得很快,霍家齊在急救室的病床上休息了一晚後,第二天出院,就看到他的常用物品已經被打包成行李,兩男一女三個人正等著他做長途旅行,三莊主領著全莊園的人給他們送行。


    霍家齊甚至沒有表示一下自己意願的機會,就被強拉進了“集裝箱”,門關上後感應燈自動亮起提供柔和地照明,四人誰都不說話,都閉目養神。


    幾乎沒有任何震動的感覺,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當箱門再度打開時,走出箱子的霍冬發現自己在一個大廳裏,周圍圍滿了身穿工作服的黃皮膚黑眼睛的工作人員,再看到他們衣上繡地圖樣文字,聽到他們一迭聲的問候語,霍冬長長的鬆了口氣――她)於回家了,和爸爸一起。


    工作人員把四人送到醫務室做隔離檢疫,持續幾個小時的複雜體檢程序走完,當中獲得一些比如現在是公元多少年幾月幾號之類的必須信息,還好,跟地球時間銜接上了。


    霍冬雖然在牛皮糖星過了一年,但在地球卻隻是剛剛過去十個月左右而已。


    在休息室吃回來之後的第一頓晚飯,放下碗筷沒多久,檢查結果出來了,大家都身體健康。


    從農莊星球出發時是上午,回到地球是下午,體檢完後他們在夜宵的時間吃晚飯,這一番折騰,縱使剛走出集裝箱時以為自己可以一直堅持到明天都不用睡覺的霍冬,在走進分給自己的客房看到鋪著雪白床單的床後,一下癱在上麵不想動彈了。


    挺屍了幾分鍾,霍冬還是掙紮著挪動到床頭,拿起電話照使用說明撥通了隔壁她父親住地那間客房,向他道晚安。


    第二天起床,早飯時霍冬就向第五名提出她要回家的要求,被第五名駁回,說雖然今年高考已經結束,但她母親的工作肯定還沒做完,就不要影響她的工作情緒,晚上再送他們回去,何況他也要一些時間來準備法律文件。


    所以第五名霍冬早飯後帶她爸上街走走,也許能喚**什麽象。


    於是,九點多一點,霍冬帶


    齊,身邊跟著一名指派的司機兼導遊,三人同乘一輛這個被第五名當作總部大本營的繁華都市遊起車河。


    整整一天的遊玩,霍家齊沒有一點反應,車流密集人來人往川流不的街道甚至讓他很不耐煩,他更喜歡寧靜的農莊星球。


    回到總部大樓,第五名已經在等著他們,早飯時還同桌吃飯的債主大人不知去向,霍冬小小地關心了三秒鍾後就把這人扔進了太平洋。


    第五名手裏拿著一個蓋有封泥的大檔案袋,把霍冬叫到一邊很鄭重其事的交到她手中:同時還吩咐。


    “所有的身份證明文件都在這裏,全部手續流程走下來大概兩個多月後就能拿到新的身份證。但是你要注意,不要把你爸還活著地消息主動傳播出去,這會給你們家帶來困擾和麻煩,你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他,媒體又是無孔不入,他現在這種狀況根本不能獨自應對那些人和事,這對他的病情沒有好處。”


    “可是文件一交,知道地人還是會知道的。”


    “那不用擔心,經辦人會被禁口令。要知道,當初數據庫比對,最先得到消息地就是軍方,但是你看有消息流出來嗎?沒有,他們都清楚不負責任的放出這條消息會帶來怎樣地麻煩。”


    “但至少可以訴我們一聲。”


    “告訴你們又樣?你考上大學不久,他的身份才被查明,但那個時候他根本不能見人,全身上下都是各種傷口,腦袋上還腫個大包,身體極度虛弱,被荊棘刺一個傷口都有可能造成感染喪命,這幾年大大小小各種手術做了上百次也隻把他修補到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這,第五名也少的歎了口氣。


    “通知你們一聲很容易,把他送回也很簡單,但是你們有能力負擔他的後續治療嗎?你們是不是還會擔心他在另一個星球過得好不好、又做了什麽樣的手術、傷勢恢複得怎麽樣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最後一定會暗自計算這些手術費用大概是多少錢,然後開始擔心這個天文數字地賬單什麽時候會出現在自家信箱裏。”


    霍冬啞口無言,其實在自從知道阿全是她爸爸之後,她已經偷偷計算過好幾次治療她父親大概花了多少錢了,越算越讓她心驚肉跳,光是那支義肢就不是工薪家庭輕易負擔得起的費用,上百次的手術、護理和生活費,她這輩子賺得到這麽多錢嗎?


    第五名拍拍霍冬的腦袋,“不用想那麽多了,他回來了,你們一家又團圓了,以後好好生活吧。”


    “老板,我現在再叫你一聲老板,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幾年在我爸身上到底花了多少錢?”


    第五名一下笑了,“奇怪,怎麽聽上去好像我下一分鍾就不是你老板了?別想那麽多了,我可不是無良債主,這筆錢你現在還不出,不過你要是考上高級執照,那就可以考慮考慮。”


    “啊?”霍冬為難的皺起臉,等她考上高級執照,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


    低頭想了想,霍冬勇敢的抬頭堅定的望著第五名:“老板,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今天問題真多,好,你問。”


    “那個,你會請我做事,是不是因為我爸?”


    “是。”第五名答複得很爽快,要不是她是霍家齊的女兒,他才不把這麽一個學校成績兩極分化又沒有一點工作經驗地人帶在身邊呢。


    霍冬被第五名的誠實嚴重打擊到,癟著嘴不再吭聲,掉轉腳跟往她爸處走。


    第五名一把拎住霍冬的後衣領:“既然你已經拿到畢業證了,就趁現在給我好好複習,十月份的職業考試,你要是沒通過,你就自己去人才市場找工作。”


    霍冬更加苦了一張臉,三個月呀,隻有三個月呀,她從初夏到仲秋再到盛夏,三個星球跑下來,她都快時空錯亂了,真是連一點調整的時間都不給她呀。


    拿著重要地檔案袋回到霍家齊身邊,霍冬牽起對方的手,“爸,我們回家。”


    第五名安排了私人直升飛機送霍冬父女去機場,在等航班的間隙,霍冬打了個電話回家,告訴母親她回來了,要母親幫她準備好房間,她要帶個人一起回家,給母親一個驚喜。


    霍冬沒說那個驚喜就是九死一生的爸爸,怕現在說了之後,獨自留在家裏中的母親會因為情緒激動發生意外,所以還要繼續保密。


    母親麗麗卻聽岔了,以為霍冬帶回來的是她男朋友,滿心歡喜的開始收子。


    飛機飛行了兩個小時順利降落,霍冬緊緊的牽著霍家齊的手走出機場,搭扶梯來到地下地鐵站,中途轉了一趟車,一小時的路程後回到地麵,步行十分鍾走進一個小區,又走了大概七八分鍾,最後止步在自家單元樓樓道口。


    近鄉情怯,霍冬深刻體會到了這個詞的內在含意,她看著安全門上的鍵盤連連深呼吸,設想著母親見到父親時的重重反應,就是遲遲不去按鍵。


    霍冬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一邊的霍家齊卻好像等得不耐煩了,伸手在鍵盤上熟練的按下三個非連貫的數字,擴音器裏傳來兩聲鈴響,緊接著就是母親久違的一聲“喂?”


    驚喜失憶的父親竟然還能準確的按出家裏樓牌號,霍冬聲突然哽咽,叫了一聲“媽。”


    “小冬!”擴音器裏傳來母親歡喜地聲音,安全門“咯嗒”一聲,輕輕向外打開一條縫,“小冬,快進來,外麵熱。”


    霍冬把門拉開,牽著父親的手走進樓道,安全門在身後自動關上。兩人搭電梯來到十五樓,才出電梯門,就看到左邊自家大門已經打開,母親站在門口迎接女兒的歸來。


    可在看到跟女兒一起回來的是個看上去比自己年紀還大的男人時,母親麗麗不免愣住了。


    出於禮貌,麗麗按捺住情緒,沒有當場發作,而是一道請進屋內在客廳坐下。


    麗麗送解渴解暑地涼茶,三人圍繞茶幾周邊的沙發下。


    “小冬,這位是?”麗麗越看越覺得這男人陌生中又有絲熟悉地感覺,實在吃不準這人自己到底認不認識,還有他那隻金屬假肢看上去好高級的感覺,難道真是女兒出於補償心理找地男朋友?


    麗麗被自己這種想法結結實實的給嚇到了。


    霍家齊從進門起,他地注意力就始終放在室內裝修上,客廳裏每件家具能盯著看好久,那種眼神讓麗麗心裏又多少有點害怕。


    霍冬看看自己父親,起身去母親的臥室裏拿出來幾本老舊的影集放在霍家齊腿上。


    “你先看看照片,我跟媽媽說會兒話。”


    見到霍家齊乖乖研究起影集,霍冬又從隨身背包裏拿出第五名交給她的那個檔案袋,撕開封口的封泥,打開了袋子,從裏麵抽出一杳文件。


    “媽,他是老板地在宇宙中撿到的一隻救生艇上唯一的幸存者,當時在他身上隻發現了這個東西。”霍冬從袋底摸出一個小塑料樣品袋,裏麵是半本工作證封麵和隻餘小姑娘笑臉的半張照片交給母親。


    麗麗見到那半張照片跳就開始莫名加速起來,睜大了眼睛難以想象的望著翻看影集地那個男人。


    “難道……?”


    “商船上處理了他的傷勢,就將他送到了別處,然後報告給了老板,老板過去看過後發現他的行為舉止有軍人的痕跡,懷疑當過兵,就拿了他的dna信息走門路去做比對,最後真的查到了他的真實身份。


    霍冬翻出那0na對比的報告表交給母親,“他的名字叫霍家齊,就是當年宇宙海盜的頭號敵人霍大隊長。”


    麗麗雙手死死地著報告表,渾身抖得厲害,盯著最後結論那幾行字看了好幾分鍾,終於消化了這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頓時淚雨滂沱,扔下報告,撲向了正在看影集的男人。


    “家齊!”


    霍家齊的視線離開影集轉移到親麗麗臉上,目光疑惑,為什麽這兩位女士都要在他麵前哭成這樣呢?


    腦袋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痛,霍家齊一難以控製的呻吟了一下,霍冬緊張的翻背包拿藥,然後去倒水。這時霍家齊反倒在疼痛中獲得了短暫的清醒,自行從茶幾上投了一張紙巾給麗麗拭淚:“麗麗,別哭。”


    麗麗尖叫一聲,抱著失而複得的丈夫痛哭失聲。


    霍冬從廚房端著杯水出來,她的眼睛也是紅紅地,但她還是趕緊拉開死抱著父親不放的母親。


    “媽,你冷靜一點,別嚇著爸,他現在不記得我們,我們別太刺激他。”


    “怎麽會?他剛才還叫我的名字,叫得很清楚。”


    “是真的,這是他的病曆,老板說這幾年來爸做了大大小小上百次手術,因為大腦受損,讓他丟失了很多記憶。昨天他也叫了我地名字,但醒過來又不認得我了,所以媽,你別太激動,我們慢慢來。”


    “沒關係,還活著就好,以後我們好好過。”麗麗抹幹眼淚重新振奮起精神來。


    你什麽正式放假?我要去辦恢複身份的手續,但家裏不能沒人。有,老板說了,現在不能讓公眾知道我爸活著地消息,這會影響到我們的正常生活。”


    “沒關係,我剩下地工作不多,明天我打個電話在家裏做也一樣,你明天就去辦手續,回來帶點菜回來,我在家陪著你爸。”


    當晚,母女兩人鋪好床被,霍家齊睡在霍冬的臥室,霍冬則跟母親共睡一床,母女倆講了大半夜地悄悄話,又哭又笑,紙巾用掉了半盒,才疲憊的昏昏睡去。


    早上是被電話聲吵起來的,睡在外側的霍冬迷迷糊糊的抓起電話一接,發現是母親的學校打來地,同事們見麗麗遲到擔心出事就撥了她的手機。


    於是順理成章的請假,同事把最後要完成的一點工作用網絡傳過來,母親在家一邊做事一邊陪著丈夫,霍冬早飯後匆匆出門去市公安局遞交文件辦理恢複身份的手續,接著又順道去書店買了今年星球商人職業考試的專業書回來攻讀。


    一家三口幸福的過了幾天平靜的生活,這幾天裏母女倆翻出家中舊物,一件件的攤在霍家齊麵前講解背後地故事。這些舊物似乎起到了什麽作用,幾天下來,霍家齊看妻女的目光不再像看陌生人,終於接受了她們是自己家人的這一實,臉上也有了笑容。


    這幾天晚飯後一家三口都會下樓散步,周圍鄰居還以為麗麗又開始了第二春,紛紛表示恭喜,霍冬每次都偷笑不已,還不忘親熱的挽著雙親左一句我媽右一句我爸,更是讓鄰居們誇讚她懂事。


    一天上午,霍冬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軍區打來的,他們知道霍家齊回來地消息,也知道霍家齊重傷失憶的事,所以想請夫婦倆一起回原來的部隊故地重遊,也許能有什麽幫助。


    霍冬抄下對方的聯絡電話等信息,然後回到自己臥室,打開電腦,寫了封電子郵件發給第五集團總部。


    信件發了大概半小時就收到回信,告訴霍冬她剛才發信息是正確可信的。


    於是霍冬立刻聯係軍區,安排父母旅遊的事項,而她父母隻是在一切準備確定下來之後從女兒嘴裏得到一個收拾行李的通知而已。


    軍區來接的汽車準時停在樓下,霍冬把父母交到聯絡人手上。這趟旅行隻有她父母去,她就在家裏看書備考。


    一個暑假的時間就在緊張地備考中過去,每天晚飯後霍冬都會接到父母打來的電話,從電話裏得知父親在部隊裏過得如魚得水,當年叱吒風雲的霍大隊長的專業技能並沒有因為這十幾年的隔絕而有任何的生疏,部隊裏全新的模擬訓練機父親隻是稍微的練了練手就能實際操作,成績在短短幾天內就恢複到了當年的巔峰狀態,讓人驚歎不止。


    而更讓人高興的是,在操作訓練機時,父親有時候能回憶起以前和戰友們一起生活訓練地情景,而如果在那個狀態下把以前拍的一些照片給他看,他能奇跡般的指出照片上的人名,偶爾還會說一些當年的趣事。


    這實在是個讓人振奮地消,對父親影響最大的環境果然還是部隊,於是霍冬每次在例行通話結束前都讓母親放寬心和父親好好過個心地假。


    暑假結束前一周,父母結束旅行回到家,霍冬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給父母接風,飯桌上父親霍家齊地精神狀態和他走之前完全兩樣,


    笑,還會體貼的給母女倆夾菜盛湯,這頓晚飯霍冬完淚笑著吃完地。


    在家歇了三天,母親的暑假結束開始天天上班,霍冬也從考試中心拿到了準考證,複習進入緊張階段,天天在家苦做習題集。霍家齊除了在家裏做一些家務事外還會去小區的活動中心打打球下下棋麽的,周圍鄰居都接受了他,問及姓名時他也大方回應叫霍家齊,有些人會打趣他這名字和什麽名人同名,他也隻是笑笑而已,不多做解釋,時間長了也就沒人提了。


    國慶節前,家裏接到電話,說新身份證辦下來了,讓他們在節前帶戶口本去領。


    霍冬跑去公安局,從戶籍處的處長手上領到了父親的新身份證,戶口本也當場印上了新的內容,同時還拿到一份文件,憑這文件就可以重新辦理保險等社會服務,不必擔心這中間缺失的十幾年,會一並算進去。


    國慶節一如既往的熱鬧喜慶,父母天天出去參與慶祝活動,霍冬獨留家中做考前的最後衝刺,因為國慶結束後的第一個周末就是星球商人職業考試的考試日,簡直太可憐了。


    霍冬揣著一顆下亂跳的心髒心裏沒底的走進了考場,兩天四場考試,考完最後一場走出考場,霍冬覺得從此刻開始就要聽天由命了。


    考試成績一個月以後才:,這段時間裏霍冬就為家庭財務而忙,自從回家後她就查看過她私人賬戶裏的錢,發現她賬上每月月初都有固定的一筆款子進來,這是她應得的正常地實習工資。雖然以地球時間來算到現在才不過一年而已,但金額總數卻能讓她提前把讀書時的貸款還掉一半。


    霍冬毫不猶的解決了一部分債務壓力,看著隻剩不到千元的賬戶,霍冬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行李上。


    在牛皮糖星鮮蝦條國呆了一年多,紀念品沒少買,她好歹也是拿兩份工資的人,廠裏給工資,第五名還給生活費,兩筆錢加起來讓她能輕鬆的買到一些昂貴地紀念品,霍冬相信這些特殊物品能給她帶來一筆收入。


    一番整理之下,自己作收藏的紀念品另外保存,剩下的拍成照片打算網上出售。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去了封信問問總部,這些東西能不能公開出售。


    所幸她問了,總部給了回複,讓她專門的一個商務網站,那裏名麵上隻是一家普通的網購平台,實際上是星球商人處理旅行途中各種紀念品地大本營,而背後大老板就是第五集團。


    後麵的事就不必人教了,研究了幾天賣家規則,看了看其他賣家的生意經,霍冬注冊登錄添置商品,熬過了最初半個多月的冷清,慢慢的也開始有生意光顧了。


    有時霍冬要出門,照顧生意的事就交給了父親,沒想到霍家齊做生意也是把好手,一些掛在店裏始終無人問津的商品在霍家齊看店的時間裏竟然讓他陸續賣掉一些,於是霍冬就把看店的工作全部交給了父親,霍家齊欣然接受了這份新工作。


    霍冬自己也沒閑著,她利用富貴球地便利跟留守在鮮蝦條國的武鬆他們重新聯係上,把他們手中的紀念品拿回地球出售,賣得的錢一部分是自己的傭金,一部分打入他們各自的賬戶,剩下的大部分用來購買他們指定的小商品再送回到他們手上,他們轉手賣掉後賺得的錢買更多的當地特色商品再送回地球出售。


    父女兩人共同經營地小生意在這樣的良性循環下正一步步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同時,考試成績下來的日子到了。


    一家三口坐在電腦前,登陸考試中心地網站時霍冬緊張得手心冒汗,輸入了準考證號後遲遲不敢點擊確定,就怕看到自己不願看到的事實,最後還是行事果斷地父親大人代替女兒按下了鼠標。


    新頁麵很快刷新出來,成績單詳詳細細的出現在屏幕上,霍冬直接跳過各科成績看最下麵地結論,紅色的字體寫著兩個字:合格。


    “啊!”霍冬興奮滿房間亂跳,一會兒上床一會兒捶地,高興得忘乎所以。


    “嗬嗬,不必擔心要加入失業大軍的隊伍了。”母親麗麗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嗯,以後工作要更加努力才行啊,早日考上高級執照。”父親在高興之餘又提出了更高要求,唱黑臉的真是永遠是父親。


    興奮中的霍冬聽而不聞,無視高級執照的沉壓力,那是未來的事,現在要做的隻有一件,就是慶祝!


    “收拾東西,我們出去吃飯,今天要吃大餐!”霍冬撲向電話查詢好吃的餐館和訂座。


    “這會兒放鬆了,不知道剛剛是誰緊張得手都哆嗦。”霍家齊和妻子笑嗬嗬的一邊打趣女兒,一邊一起起身回自己房間換衣服。


    一家三口在預訂的餐館包廂享受了一頓豐盛的美餐,席間服務員聽到是為慶祝考取星球商人執照,還特意贈送了一個小蛋糕增添氣氛。


    酒足飯飽走出餐館,三人步行回家,街上燈光明亮,霍冬左手挽著母親右手牽著父親,覺得自己此刻真是幸福得不得了。


    走著走著,霍冬褲兜裏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霍冬趕緊接通手機。


    “喂?”


    “冬。”


    “咦?老板?好久不見,你好哇。”好心情讓霍冬覺得久違的第五名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麽的親切。


    “考試合格,心情不錯吧?”


    “嗯,當然!”霍冬才不管第五名怎麽會這麽快得到消息,在她心裏,連重傷的老爸都能救過來,第五名已經是無所不能的人物了。


    “那麽準備好開始新的了嗎?”


    “又要出發了嗎?”


    “是啊號,總部報道。”


    “是!”


    掛掉電話,霍冬挽上父母,向他們報告即將出發的消息,三人一邊猜測霍冬接下來的新工作,一邊幻想他們的網上小店將來可能會添加什麽類型的新貨,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天空中月光明亮,街車流不息,沿街店鋪櫥窗裏擺滿各種新款商品,一切都是那麽美好,未來的生活一更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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