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讓一些人在營前商量對策,在後方一個大帳中探頭探腦的走出來一隻梅花鹿,它走出大帳便站在帳前,伸長優美的脖子向翟讓等人的方向看。這隻梅花鹿正是鹿身的小喬。


    喜歡湊熱鬧的小喬以梅花鹿之身,本來不可能也不應該來到前方軍營中來,可這次卻是尤俊達主動把她帶到軍營。剛剛從絕望中走出來的小喬,以為尤俊達此次帶她到軍營,是為了讓她散心,因為她當初畢竟幫過尤俊達一家逃出聊城,她認為尤俊達和若蘭盈兒一樣,都把她當成了自己家庭中的一員。


    落日的餘暉映在身上,盡管仍有點熱,但小喬感到格外舒服,她慢慢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盯著遠處翟讓大帳外的那些人,她很想知道他們在研究怎麽的作戰部署,這是她來到這個隋唐時代經曆過的最大規模的戰爭,此時的她既激動又興奮,真想也參與到瓦崗將領們軍事會議中去,體驗一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感受,可即便激動興奮,小喬還沒忘記自己的‘身份’。


    小喬身後是數千座營帳,營帳與營帳之間疏密有度,依照這裏的地形向後延伸,一直延伸到身後十幾裏的山頂上。兩萬軍隊,綿延十餘裏的營盤是何等壯觀,小喬是和平年代大學生,哪見過這樣規模宏大陣勢,所以向來樂觀的小喬,那一時低落的情緒早拋到了腦後,整個身心都被這壯觀的景致感染著,忘記了這是行軍備戰,根本沒去想接下來的戰爭中會有多少人流血犧牲,


    這座山其實也算不上山,隻是一座稍特大的沙丘,按海拔算也不足米,表麵被黃沙覆蓋,坡度平緩,既無突兀岩石,又無懸崖峭壁,由於不知成型了多少年,值此雨水旺季,山上樹木倒也茂盛,灌木叢生。就是這麽個不高的小山,卻是通往瓦崗寨的必經之路,因為這一帶是丘陵盆地,這座山的的位置往後,也就是通往瓦崗寨的方向,是方圓百裏的低窪沼澤地帶,由於地勢低窪,草木茂盛,隨著季節變換,那些茂盛的草木最終變成枯枝敗葉腐爛在沼澤中,積年累月,早已腐爛得不成樣子,因此沼澤內不但寸步難行,而且在這個炎熱的夏季,沼澤地裏的腐爛植物會散發出瘴氣,人畜經過很難活著出來。這些是小喬從瓦崗寨的兵丁口中聽到的,那些兵丁把這片沼澤地說得神乎其神,簡直形容得比百慕大三角還可怕,可從兩千年後科技時代無意穿客串來的小喬,當然知道那些無知的兵丁口中所說的詭異的瘴氣其實隻不過是沼氣而已鬮。


    這座小山也並不是一個孤立的山丘,它與數十個更小一些的山丘蜿蜒連在一起,就像橫臥在這片沼澤地的脊梁,要想通過這片沼澤就必須沿著這根脊梁上走過去。所以,這座山雖然並不險峻,卻是通往瓦崗寨的咽喉所在。小喬不知道是誰提議把大營紮在了這裏,單從這一點看,那個人肯定是個熟讀兵書善於用兵之人。


    眼睛的餘光也注視著身後自己容身的大帳,小喬深深的呼吸著,盡管空氣有些悶熱,但她仍感覺很舒暢,很愜意,至少比滿大帳的鬆脂味兒要好的多。小喬討厭那個味道,但她也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小畜牲’,能享受和人一樣的待遇是沾了他的光,她甚至認為,瓦崗寨中的人在利用她來穩住生性怪異無法與人交流的羅士信,所以,別的兵丁都幾十人住一個營帳,而她的營帳中隻住著她和羅士信兩個人,這在軍營中,待遇僅次於大軍主帥。


    遠處翟讓、尤俊達等人還在營門前窺視著遠方,小喬知道他們在商談作戰方案,心情極好的她很想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但由於距離太遠,她隻能憑借自己敏銳的視覺辨清他們的身形相貌,卻聽不到任何談話聲哦。


    看著看著,小喬的視線不知不覺鎖定了那些人中身背硬木弓的人,從尤俊達和他老婆若蘭的談話中得知那個人是王伯當。對於王伯當這個曆史故事中的人物小喬也沒有什麽印象,她之所以注意他是因為他那與眾不同的打扮。來到這隋唐以來,小喬看到了很多武將,從剛被官府衙役擒獲時見到的楊林的兩個太保,到接下來的程咬金和尤俊達,再到聊城那個威風凜凜的張須陀,最後到瓦崗寨的幾十個大小首領,這些人給小喬的感覺始終都是相隔千年古代人物,盡管那個程咬金可以看成是古惑仔的老祖宗,但和他們接觸,始終都有無法逾越的時代鴻溝,可那個身背著硬木弓的王伯當,不知為什麽卻給小喬非常親切的感覺。


    小喬正在專注地看著翟讓等那些人,這時一隊巡邏兵丁從小喬身邊經過,這些手持長矛的兵丁雖出身農民,可一個個盔明甲亮,步伐整齊,精神飽滿,鬥誌昂揚,很難看出這是一支由農民組成的隊伍,而且他們身上似乎有著一股積極向上的動力,在聊城中小喬也見過了大隋的步兵和騎兵,從那些士兵身上卻很難看到瓦崗寨這種齊心協力的精神。


    這隊巡邏的兵丁在從小喬身邊經過時幾乎都看了一眼小喬,小喬感覺這些人在看自己的時候,目光似乎亮了很多,而且目光中似乎還有一種膜拜和崇敬的感覺,這讓小喬多少有些疑惑不解。


    當最後一個大個子兵丁從小喬身邊經過後,他們這對巡邏兵便被一座座營帳淹沒,小喬的疑惑也隨之被她對翟讓等人的好奇心淹沒了。


    眼睛又回到了王伯當身上,這一次小喬終於找到了對王伯當感到親切的原因,原來是王伯當那身另類的打扮。


    別的人都是重盔甲在身,顯得非常笨拙,而王伯當卻隻穿著一件竹葉甲,那甲葉短小輕便,倒像一個馬甲。他穿的藤甲和多數步兵穿的藤甲差不多,都是用竹藤在植物油中浸泡數月後用皮條穿成,可王伯當的那件竹葉甲甲葉呈荷葉型,做工精美,好像一件時裝,這在小喬眼裏很有現代派氣息,這樣一件很有現代派氣息的甲胄,再加上他那束袖、束腿的打扮,冷眼一看,和二十世紀人的穿戴還很接近。


    “你丫的,沒想到你還挺新潮!”找到了看那個人親切的原因,小喬一邊笑著一邊在心裏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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