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的注意力,全在白無瑕的身上。


    等他察覺到有人攻擊他時,已經為時過晚。金竹疏驟然出擊的拳頭,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剛剛轉過來的臉上。殷紅的血從鼻孔裏流出來,順著他的人中緩緩而下。


    “方寒,你愛不愛這死女人,我金竹疏管不著,也沒興趣去管。你他媽當著我的麵,跟我名義上的女人糾纏不清。你說,你把我當成什麽了?縮頭烏龜?還是肉頭一個?”


    方寒臉上的血跡,不但沒有澆滅金竹疏的怒火,反而讓他更加亢奮起來。他似乎打上了癮,纂起拳頭,再一次撲了過來。


    方寒用手背抹了一下鼻血,驀地站了起來。


    那鮮紅的色彩,似乎刺激到了他的大腦神經。心裏刻意隱忍的怒火,也在這一刻越燒越旺。他施展在警校學到的擒拿術,跟金竹疏格鬥起來。金竹疏雖然比他個頭高一點,真正打起架卻未必能贏得過他。


    “金竹疏,明明是你搶了我的心上人,明明是你奪走了我最珍貴的東西,你他媽居然還擺出一副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的模樣。哼,別人怕你這個市長家的大少爺,我方寒卻未必會怕。你想打架,我方寒一定會奉陪到底。你真有種的話,咱們倆就去外麵單挑決鬥去……”


    “打就打,怕死的是孫子——”


    兩個盛怒之下的男人,誰也不肯示弱。


    他們拳來腳去了一陣,還各自操起了家夥。金竹疏抓起了病床前的輸液支架,方寒掄起一把椅子。看這陣仗,似乎真把這一場打架當成了決鬥。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你們再不停下,我就報警了——”


    嚴蕊珠的製止聲,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她想上前去拉,卻又害怕被這兩個暴怒的獅子傷著自己。目光搜尋白無瑕時,卻不知她什麽時候已經站到了窗台上。那條紋病號服在勁風的吹拂下,忽閃忽閃的飄起來,如同鼓了風的布袋一般。


    “瑕瑕,你站到窗台上幹什麽?”


    兩個正在打架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來。


    他們的目光,一下子定在窗台上那個單薄的身影上。


    “瑕瑕,你快點下來。樓這麽高,你站在那上麵很危險——”


    “方寒,你要想讓我下來,就別蹚這渾水。走,趕緊兒離開這兒。如果你們再這麽打下去,我就從這兒跳下去——”那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隻有我白無瑕死了,這一場鬧劇才會徹底結束——”


    “瑕瑕,我走——”


    猶豫了兩秒鍾,方寒舉手投降。


    意氣用事跟心上人的生命比起來,他隻能無條件地選擇後者。


    方寒神情落寞地走了。


    金竹疏呆了兩分鍾,也氣呼呼地離去。


    嚴蕊珠小心翼翼地把閨蜜攙扶下來,她剛想問什麽,白無瑕卻有氣無力的開口,“蕊珠,什麽都別問。我現在,沒有精力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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