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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被他口口聲聲喊了幾個月野種的孩子,竟然是他金竹疏的親生骨肉。愛嘜鎷灞癹他就這樣喃喃低語著,一直到那八卦嘴的記者在節目尾聲當眾給他們夫婦致歉時,還無法麵對事實。


    難道說,那個依稀存在的夢境並不是虛幻的?


    難道說,去年中元節在外祖父老宅子裏做的那個怪夢的的確確是真實的?


    “金竹疏,你再狡辯,也改變不了事實。去年中元節晚上你做了什麽,你比誰都清楚明白……”


    “去年中元節,我陪媽媽去給外祖父上墳。晚上,我們就住在外祖父的老宅子裏。我媽媽當時很傷心,讓我陪她一起喝酒。我當時喝醉了,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如此而已……沆”


    男人的回答,讓女人更加生氣。


    她用鄙視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男子,“金竹疏,你有種做沒種承認啊?那天晚上,我被人強*暴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也就是在那天懷上的。親子鑒定結果已經擺在你麵前,你居然還敢抵賴……”


    “白無瑕,你是說我強*暴了你?瀋”


    白無瑕給出的結論,讓金竹疏更加驚愕。


    他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瞪大了眼睛。


    “金竹疏,我那天遭人綁架時,已經被打暈了過去。雖然我沒親眼看見強*暴我的那個人,但那人一定就是你。因為這孩子就是鐵證,你想抵賴都無法賴掉……”


    “我,你——”


    金竹疏想解釋,卻怎麽也解釋不清楚。


    他思索了兩秒鍾,果斷地跑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衝進林美蘭的房間,跟母親找尋事情的真相,“媽,瑕瑕肚子裏的孩子,怎麽可能是我的?你告訴我,去年中元節晚上,你都做了些什麽?”


    “阿竹,結果出來了啊?”


    林美蘭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刻,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


    她態度從容地看了看自己的兒子,不緊不慢的圍了一句。


    “媽,是不是你綁架了白無瑕,把她放在了我的床*上?是不是你策劃了這一切,讓我成為一個不仁不義的惡徒?”


    “阿竹,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林美蘭沒有否認兒子的疑問,徑直給出了一個問題。


    一向以雍容優雅穩重大方著稱的她,這一刻忽然變得陰鷙寒冷起來。那保養得極好的臉上,帶著一抹無法言說的恨意。仇恨似乎讓她變了形,那本來很美麗的臉龐多多少少有點扭曲起來。


    “媽,這件事真是你做的?”金竹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更不敢相信一向以仁慈善良為本的母親,何時變成了這樣一個惡毒的人,“不管是什麽原因,你也不應該做這傷天害理的事兒啊?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讓你兒子變成了什麽?一個拿自己親骨肉當成野種的父親,一個差點殺了自己親生兒子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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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現在,金竹疏想起他逼著白無瑕去墮胎的事兒,還覺得心驚肉跳。


    到現在,他一想起自己差點殺了自己的親骨肉,都覺得滿心的內疚和慚愧。這一切,都是他母親一手操縱的。這一切,都是她母親的一個陰謀。而他金竹疏,自己母親利用的一個工具,一個被迫陷入不仁不義的惡男。


    “阿竹,如果你知道你媽媽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你就不會怨恨媽媽了。如果你知道媽媽是怎麽熬過來的,你就不會怪媽媽心狠了——”


    林美蘭說這事兒時,又想起了自己的悲劇人生。


    她想起了那個背棄承諾的男人,想起了金竹疏的身世,想起了自己這段被父母包辦的婚姻,也想起了那個一直冷落他的男人,以及藏在男人心裏的那個女人,想起這個女人的女兒——她的兒媳婦白無瑕。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恨到了極點。


    這所有的點點滴滴,就匯集成了她林美蘭的悲劇人生。


    “我嫁給你爸爸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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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來就沒有好好的待過我。除了新婚之夜喝醉,他就沒有在我的房間裏待過。你知道這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嗎?這是守活寡,媽媽的大好年華,都葬送在了一間沒有男人的空房子裏。而讓媽媽受活寡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住在你爸爸心裏的女人——白如冰。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存在,你爸爸也不會這樣對我。如果不是這樣狐狸精,我林美蘭的人生也不會變的這麽悲催這麽淒慘……”


    “如果你爸爸讓你娶任何一個女孩子,媽媽都不會反對。可他讓你娶的是白如冰的女兒,媽媽心裏這個坎過不去。既然媽媽阻擋不了你爸爸的決定,那隻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做。白如冰讓我過得生不如死,我也要讓她女兒嚐嚐這樣的滋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白如冰欠我的東西,就要讓她女兒用一輩子的痛苦來償還。我得不到男人的心,她女兒也休想……”


    母親那帶著恨意的訴說,讓金竹疏心驀地沉重起來。


    因為他知道,林美蘭說的是實話。從他金竹疏記事那天起,就沒有發現爸爸媽媽合房睡過。他們總是各睡各的,誰也不會進入對方的私人空間。就這樣保持著和平共處卻又疏離的夫妻生活狀態,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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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同情母親的遭遇,卻也不敢恭維她的做法。


    她這樣做倒是解恨了,可他金竹疏成了什麽人?他在白無瑕心裏,或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賊。怪不得這女人一看見他,就一副想要殺了他的憎恨模樣。換位思考一下,這事兒放在他金竹疏身上,他也會恨到了極點。


    因為凡是有思想的人,都容不得一個人強*暴了自己,再把自己當成蕩婦來對待。她明明懷了他的孩子,卻被他視為野種的滋味一定不好受。甚至,這感覺糟糕到了極致。


    “媽,既然你這麽恨白無瑕母女,為什麽不讓她走?我都跟她離婚了,你們幹嘛還跟著她去世外桃源過年刻意來孤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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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我很想把這個眼中釘去除,雖然我很想把這個肉中刺拔掉。可媽媽千算萬算,也沒算到白無瑕會在那次事兒上懷了孕。媽媽再想趕她走,卻舍不得自己的金孫啊!讓我的寶貝孫子流落在外,媽媽不忍心也狠不下這個心。所以,媽媽隻能順著你***意思,纏著她白無瑕不放。隻有這樣,媽媽的金孫才會留在金家……”


    到了這一刻,金竹疏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他心裏很想笑,笑自己是。


    林美蘭和白無瑕都知道這孩子是他金竹疏的,隻有他自己被蒙在鼓裏。那個女人是故意不說,林美蘭是刻意隱瞞。一個是想掩蓋自己的罪行,一個卻是刻意懲罰他金竹疏的愚蠢。


    “媽,我還是不明白。您既然是為了孩子,才選擇讓自己不待見的人留下來。嬌嬌現在也懷孕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您的金孫。您為什麽還那麽固執,執意不讓她進門?”


    “阿竹,你不要跟我提陳曉嬌。從那女孩子的相貌上,我就能看得出她滿心都是鬼點子。這不光是我個人的感覺,你奶奶也這麽認為。這女孩子表麵上看起來很溫順很懂事,她骨子裏卻帶著一種邪勁兒。如果她進了金家,我和你***晚年,恐怕都不好過……”


    以前,金竹疏沒有林美蘭這種感覺。


    可現在,他自己也發現陳曉嬌很麻煩。她表麵上看起來很恭順,心裏好像總在盤算什麽。她那點兒小心眼兒,他猜也猜得到。無非就是要趕走白無瑕,自己做金家的女主人。


    如果不是這女人多話,白無瑕怎麽可能知道他碰了陳曉嬌?


    如果不是這女人想急功近利,林美蘭怎麽可能氣得昏倒在醫院門口。以一斑窺全身,這女人的話語並不是十分可信。當然,這也包括她數次在他麵前說白無瑕的壞話。即便他不能保證那都是一些誣陷人的瞎話,最起碼也應該有大量的水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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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如果你是我,你現在該怎麽辦?”


    到了現在,金竹疏忽然感覺有點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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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進是退!說起來,他在白無瑕麵前是有愧疚和犯罪感的。用自己的後半生,好好彌補自己對她的虧欠,對孩子的歉疚也是人之常情。可如果真要這麽做,那隻能辜負了陳曉嬌。


    令人遺憾的是,他對陳曉嬌有承諾。


    這個比較癡心較真的女孩子真要得不到他金竹疏,不知道為搞出什麽極端的事情。


    如果他選擇了陳曉嬌,白無瑕倒也不會纏著他不放。


    可他金竹疏的心裏,將會一輩子背著心裏包袱愧疚一輩子。尤其是見到白無瑕肚子裏的孩子時,他心裏的負疚感就會更濃鬱。良心得不到安寧,這一輩子將會很難熬。


    “阿竹,雖然媽很討厭白無瑕,但媽媽還是希望你和白無瑕破鏡重圓。第一,她是你爸爸欽定的兒媳婦人選。你想讓你爸爸高興討好你爸爸,那隻能跟這個女人好好過日子。第二,瑕瑕馬上要生孩子了。你總不能,讓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叫別人爹吧……”


    “那嬌嬌怎麽辦?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豈不是很可憐?”


    兒子的進退兩難,林美蘭全看在了心裏。


    她很想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末了,隻能歎息一聲。


    “阿竹,嬌嬌肚子裏的孩子,是生不出來的。她父親跟我一樣,是個倔強的主兒。我們兩個人吵翻了臉,他揚言要讓陳曉嬌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來懲罰我對他們的不尊重。他父親不同意,會讓陳曉嬌能生這個孩子嗎?”


    “媽,你算是把我逼到絕路上了。無論我現在怎麽做,都隻能做一個負心人。複婚,對不起陳曉嬌那邊。離婚再娶,辜負了白無瑕母子……”


    兒子的抱怨,讓林美蘭也頗為尷尬。


    她自己也承認,是她把兒子逼到了絕路上。


    “阿竹,媽也不希望你痛苦,可媽媽還是害了你——”


    “算了,什麽都別說了。我自己要好好的想想,想想到底怎麽做才好……”


    “阿竹,你好好考慮,媽媽不反對、但是,媽媽醜話說到前頭了。你和陳曉嬌之間,根本沒戲。你完全可以把她排除在外,她根本不可能成為金家的兒媳婦成為你的妻子。你要真不聽我的話娶了她,那我就死給你看……”


    “媽,我服了你了——”


    金竹疏不滿地瞪了母親一眼,徑直走出了她的臥室。


    他是真不明白,林美蘭到底是怎麽啦?


    她既然那麽恨白無瑕,怎麽還執意要留下這女子?


    憑他的直覺,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可這秘密到底是什麽,他一時半會之間還真是揣測不出啦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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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竹疏從林美蘭臥室裏出來,正好碰上了剛進家門的金盛蘭。


    瞅見金盛蘭一臉的喜悅,忍不住興奮地叫起來。


    “爸,你終於回來了。”轉頭,衝著臥室喊林美蘭,“媽,我爸回來了。瞧他高興的樣子,這一關應該是過了……”


    “阿竹,你猜得沒錯。爸爸這一關,的確是過了——”金盛蘭伸出雙臂,熱情地擁抱了一下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的稱謝,“阿竹,謝謝你為爸爸所做的一切。你和瑕瑕都是好孩子,你們倆能摒棄個人恩怨,在外麵大造聲勢為爸爸排憂解難,真的是不容易……”


    金盛蘭的誇讚,讓金竹疏一陣難為情。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堅決反對做這親子鑒定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感覺內疚。其實,這鑒定結果對他金竹疏來說,遠遠比對金盛蘭重要的多。它隻是挽救了金盛蘭的政治命運,卻挽救了他金竹疏做父親的權利,救贖了他的靈魂。


    “爸,在這件事上,瑕瑕比我做得多得多。她是主角,我隻是配合她的配角而已——”或許是因為內疚,或許是不想讓父親感謝自己,把功勞推給白無瑕,“這一次調查組肯放手,是礙於輿*論壓力才罷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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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金盛蘭在沙發上坐下,瞅見林美蘭出來禮貌地點了點頭。


    等大家都坐下,才繼續講訴事情的來龍去脈。


    “昨天,方寒去找了調查組的領導。他說,城市貼吧的那張帖子是他弄的。還說,是因為阿竹奪去了她的心上人,他才懷恨在心的……”


    “果不其然,真是這小子搞的鬼——”金竹疏一聽,生氣地接了一句,“我早就猜測,那帖子跟方寒有關。可瑕瑕偏偏認為,是陳曉嬌搞的鬼。她都被人家賣了,還替人數錢……”


    兒子的見解,金盛蘭頗不以為然。


    他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阿竹,以我的觀察,方寒這孩子挺善良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兒,何況那帖子攻擊的,還是他的心上人。他或許可以傷害其他人,卻絕不可能傷害瑕瑕……”


    這接二連三的心上人字眼,讓金竹疏頗為不爽。


    尤其是金盛蘭和白無瑕如初一人之口的論調,更不能讓金竹疏接受。


    “既然不是他做的,他幹嘛要背這個黑鍋啊?”


    “我想,他之所以這樣做,一方麵是為了瑕瑕免受其害,另一方麵是替他老子方瓊玉贖罪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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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老子不好,他又能好到哪裏?”


    如果真想金盛蘭說的那樣,這方寒還真挺仗義。


    大義滅親他雖然沒做到,不惜引火燒身為受害人出麵澄清事實,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即便是金竹疏心裏這麽想,嘴上卻不願意這麽說。尤其是想到方寒是為了白無瑕,他心裏就更像吃了蒼蠅似的難受。


    “話不能這麽說,他父親是他父親,方寒是方寒。我看這孩子挺好,對瑕瑕也是真心。你要和瑕瑕處不來,等這事兒過了之後,我還真打算讓瑕瑕嫁給方寒這孩子……”


    “爸,如果是以前,我才不屑管這閑事兒。但是現在,我堅決反對你這樣做。讓我的孩子叫別人爹,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金盛蘭的這一假設,金竹疏本能的反對起來。


    他一想到白無瑕帶著自己的孩子嫁給方寒,心裏就窩一肚子的火。不行,打死也不能讓這妞嫁給方寒。她是他金竹疏的孩子媽,這輩子隻能跟他金竹疏拴在一起。


    “阿竹,什麽你的孩子?”詫異,不解,“瑕瑕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她被人強*暴時懷上的嗎?難不成,那件糊塗事兒是你做的?”


    “去年中元節那天,我喝了很多酒。醉得迷迷糊糊的,什麽都不清楚。我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麽,我真的不知道。親子鑒定書寫得明明白白,那孩子是我金竹疏的。從這鑒定結果上看,那件事應該是我做的……”


    金竹疏不想推卸責任,卻也不能出賣自己的母親。


    即便把自己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他也不忍心毀了林美蘭。


    他的話語,讓一隻緊繃著神經的林美蘭舒了一口氣。為了幫自己分擔責任,她自己也向金盛蘭連連道歉,“盛蘭,對不起。中元節那天,我帶著阿竹給老爺子掃墓。因為心裏難過,我們母子倆就多喝了幾倍。沒有看好兒子讓他犯下彌天大錯,是我這個做母親的失職。您要怪,別怪阿竹就怪我吧……”


    “阿竹,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你自己稀裏糊塗做下的好事兒,卻讓瑕瑕承受不白之冤。你口口聲聲喊了幾個月的野種,竟然是你自己的親骨肉。如果你還有點良知,就好好彌補瑕瑕,好好對待這個孩子……”


    一向愛跟父親頂嘴的金竹疏,這一次卻頻頻點頭。


    父親的責備和教誨對他來說,好像是一種指引他前進的燈塔一般,讓他義無反顧的朝著那個亮著光的方向前進。


    “爸,我一定會這麽做的。在白無瑕麵前,我的確是個罪人。勇敢地懺悔自己的過錯,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彌補她們母子,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


    名門邪少:老婆,你是我的,,


    哎……”


    金盛蘭歎息一聲,不再說什麽。


    因為他知道,再怎麽責備,似乎也無濟於事。因為他更知道,有了阿竹這個父親,瑕瑕肚子裏的孩子可能要比沒有父親值得慶幸的多。


    或許真相的揭開,並不一定全是壞事兒。


    看阿竹誠懇的態度,瑕瑕和阿竹或許還有可能在一起。而這一切,不正是他金盛蘭想要看到的嗎?看完記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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