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韋子軒走到樂嘯天的身邊,他故意離他很近很近,用低沉的聲音低聲說道,“對不起,嘯天……原諒我的自私和情不自禁,以後照顧老人的擔子就都落在你身上了,希望你能幫我盡孝……還有,她……”


    “她身體不太舒服,過些日子一定會去看你。”樂嘯天緊接著說,他知道韋子軒說的是古藍朵,又怕古藍朵沒有到現場,讓韋子軒傷心,於是順口編了一個理由。


    韋子軒笑著使勁點了點頭,“嘯天,我現在是完完全全把她還給你了,她是個好女孩,好好照顧她,別再讓她難過……”


    “子軒,不要絕望,雖然你不肯說原因,但是請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在監獄裏呆很長時間的,你先暫時委屈一下……”


    樂嘯天沒有接韋子軒的話茬,這個時候,他不想在他麵前談論古藍朵的事情,因為無論說什麽,對於韋子軒來說都是傷心的事。


    從內心來講,如果拋開和古藍朵的情感糾葛,他一直十分佩服和欣賞韋子軒,就算他真的殺了謝思雷,那也隻是做了他樂嘯天想做而沒敢做的事情。


    樂嘯天的眼神很執著,話語更加堅定,這是一種期許,也是對自己的一種信任,他堅信隻要他肯做的事情,絕對不會難倒他,找出誰是真正的凶手隻是時間的問題。


    可對可韋。“算了,不要白費力氣了,嘯天,我知道你不相信人是我殺的,事實上也確實不是,但是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想嫁禍給我,他始終是幫我完成了一個心願,殺謝思雷,我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隻是臨時有些心軟了而已,不然謝思雷就果真是死在我的手下,如果意念可以殺人,謝思雷也早就死了,我想,你的意念也早已經殺過他千萬次了,這麽說來,我們是不是該感謝這個殺手呢”他幫我們兩個達成了心願,我替他坐坐監牢也算不了什麽””


    韋子軒的聲音很低,這一席話隻有樂嘯天聽得清楚,他的語調裏沒有絲毫的怨尤,甚至有些許的調侃,讓人覺得很不真實。(.)


    也許是韋子軒看出了樂嘯天的懷疑和不肯定,最後他湊在樂嘯天的耳邊重重地強調說,“我求你,不要再查了,我不想把那個人查出來,拜托””


    樂嘯天很是一驚,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韋子軒,“這麽說你知道他是誰?”


    “是,我知道,我願意替他頂罪,請你成全我。”


    韋子軒淡淡地笑了笑,毫無顧念地轉身向囚車走去。


    樂嘯天愕然,韋子軒所說的兩件事全部超出了他預期的思維範圍,原來,他認罪並不是出於失望,他堅持不讓他查下去,是情願替這個真凶頂罪,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能力和份量,能讓韋子軒甘願付出自由去保護呢?


    古藍朵……難怪古藍朵幾近瘋狂地想他去救韋子軒,麵對這樣一個隻求付出不求索取的韋子軒,樂嘯天覺得羞愧難當,他曾經把韋子軒和古藍朵在一起想象得那樣齷齪,卻原來齷齪的隻是自己的思想……


    回到北京的家裏,韋天祥就住進了醫院。


    他原本漆黑的頭發在幾天的時間裏竟然滿是斑斑駁駁的白發,原來光潔的臉上也平添了很多皺紋,整個人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般精神,仿佛一夜間老了十歲,身形顯得都有些佝僂了,連樂嘯天看著他都生出幾分憐憫與心痛,一瞬間,原本形同陌路的父子、母子的關係,在無形中親近了好多。


    古藍朵依然是遍尋不見,這讓樂嘯天心躁難安,古藍朵到底去了哪裏呢?


    倪妮一看見他就擺手,“別問我啊,我可不知道,不信你去查我的通話記錄,絕對沒有聯係過,老大,人是你弄丟的,不要用這種很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還想跟你要人呢?……對了,我多一句嘴啊,嚴韻兒最近很不像話,不但當眾撒潑,那天還把一個客戶給罵跑了,最近有好幾個單子都被她給攪黃了,客戶意見很大……當然,我也是聽的小道消息,不過我覺得我有義務給你提個醒……”


    “當然,你是董事會成員,有義務也有責任告訴我這所有的一切。”


    樂嘯天皺了皺眉,真是一波未平,還有一波,嚴韻兒掌管的可是公司的重要部門,她要鬧事,無異於後院起火,但是目前又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來代替她。


    “你少給我扣帽子,什麽董事不董事,姑奶……姑娘我才不在乎呢,我就是看不慣她那種欺人太甚的樣子,好了,我也就是看你這些日子沒在,才跟你說一聲,現在你在了,本姑娘可懶得再管了……”


    倪妮翻了個白眼,如果對方不是嚴韻兒,她才懶得給什麽人打小報告呢,這可不是她倪妮的作風。


    “好,我會處理的。”樂嘯天公事公辦的樣子。


    “唉,老大,我問點事啊?”倪妮一斜屁股坐在了韋子軒麵前的辦公桌上,“那個……韋子軒真的救不出來了?我還有事要問他呢?”


    “倪董事,請你高抬貴……如果你覺得那把椅子質量不夠好,我可以讓人再換一把。”樂嘯天拉了個長聲,卻始終沒好意思說出讓她高抬貴什麽,倪妮確實是個真姓情的女子,姓格開朗、完全沒有女人的做作,但有的時候也有點太不拘小節了,比如,現在……她居高臨下的樣子讓樂嘯天很不舒服,也覺得有些可笑。


    “切,形式主義,教條主義……”倪妮不屑地嘟囔著,但還是聽話地把屁股從桌上挪到了椅子上。


    樂嘯天無奈地搖搖頭,“你想問什麽?”


    “我想問問他關於‘安全套’的問題……”倪妮大辣辣地說。


    “什麽?安全套?什麽……安全套?”樂嘯天百思不得其解,要說作為男人,他不知道什麽是安全套,估計就有點太白癡了,但事實上,樂嘯天是不敢相信一個女人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提起這個東西,他情願認為倪妮是口誤。


    “不會,你這麽大男人,連什麽是安全套都不知道,老大,你幾歲呀?你不是結婚了嗎?你和你老婆上^床都不要戴那個嗎?”說著,倪妮竟然站起身來,兩眼斜斜地向韋子軒的下身瞄去。


    倪妮的表現真的出乎樂嘯天的意料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羞該臊還是該表示憤怒,這樣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真是讓人氣不得惱不得。


    “倪妮……”韋子軒隻得呼吸濃重地喝道,但願倪大小姐能收回她那毫無顧忌的眼神。


    “哎呀,安全套就是,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虧你還是個出過國留過洋的人,這有什麽不能提的,國家不是也提倡……”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是我知識有點匱乏,不過,你想見韋子軒就為了問他這個,你、他……”雖然知曉了倪妮是個什麽都不在乎的主兒,但有些話,樂嘯天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你少胡思亂想,我跟他沒有上^床,我隻是聽古藍朵說他參加野生訓練的時候還帶著安全套,覺得有些奇怪而已,就想問問他,可是直到現在,我也沒機會問,要是韋子軒一直呆在監獄裏不出來,我這個問題難道就要爛在肚子裏了……唉,你們兩個是兄弟,又是好朋友,你說他帶安全套,是不是因為他也是一個濫姓的人呢?”


    倪妮問話的樣子很天真,也很認真,如果不是她所問的問題有點太不“純真”,樂嘯天還真有一種當老師的欲望,他確實知道韋子軒為什麽要帶安全套,但是他不想和倪妮討論類似的問題,如果是古藍朵問,或許他更願意回答。


    “韋子軒在監獄沒錯,但是沒人規定不允許探監,你這麽深奧的問題,還是讓他本人來給你解答””


    “是啊,我怎麽這麽笨呢,老大,我現在就請假去探監,你必須準假。”倪妮想起什麽就是什麽,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似的。


    “好,我批準,你隨時可以去。”樂嘯天知道現在倪妮並沒有什麽廣告拍攝任務,而且依她的姓格,去看看韋子軒也未嚐不是件好事,但願她能給韋子軒帶來一些快樂。


    倪妮剛剛站起身來,一扭頭,卻發現總裁室的門被打開,章美麗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tutd。


    “章美麗,你不會敲門了嗎?”樂嘯天的臉上瞬間升起一層怒氣,他明白章美麗的表現完全是依仗著她的肚子。


    “嘯天,人家不舒服嗎,所以忘記了……”章美麗故意用手扶了扶後腰,裝出很嬌弱很委屈的樣子看了樂嘯天一眼,順帶著瞟了一眼倪妮,一種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章美麗對他的稱呼讓樂嘯天倍感不舒服,這個女人真的像狗皮膏藥一樣難纏,他氣呼呼地剛要發作,倪妮卻先代他開了腔,但她關注到的可不是章美麗對韋子軒的稱呼,她那種撒嬌發嗲的樣子倪妮早就司空見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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