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芊羽看著白婉柔窘迫的樣子,心中冷笑,這麽快就坐不住了。


    白婉柔咬碎了銀牙,這個時候隻能在韓沐風麵前裝可憐,“風,我看你沒吃飯就追著出來給你送飯,你也真是的,什麽工作能比身體重要啊。”她走到韓沐風與喬芊羽中間,手攀上韓沐風的手臂,柔軟的身子靠上去,一副恩愛幸福的樣子。


    喬芊羽順著她的意麵露豔羨:“韓總真是娶了個好妻子。今天幸虧韓總,子茶日後必定重謝。”


    喬芊羽對上白婉柔挑釁的眼神,平靜的收回視線。她知道,白婉柔心中肯定恨她恨的要死,她突然發現,看白婉柔吃癟的樣子還能改善心情。


    就在韓沐風不耐煩的拉著白婉柔要離開的時候,外麵引發一場騷動。海天傳媒大廈外,有人拉著條幅激憤的要求給個說法,上麵還有配有大幅照片。


    有人開始向海天砸磚頭,人群跟著暴動起來,下麵亂成一片。


    “陸總……”劉秘書匆匆趕來,看到辦公室裏還有其他人,話說了一半吞回去。


    “外麵怎麽了?”喬芊羽走到落地窗前,下麵的情況一覽無餘,一個長相憨厚的中年男子激憤的把手中的轉頭砸向海天大門。後麵的人受到鼓動,也跟著扔東西。下麵一片混亂,中年男子憤怒的喊著,底下的人跟著叫喊。


    “有人自稱是死者家屬,要求給個說法。”劉秘書指著拉條幅的人說,他暗暗給喬芊羽指了下上麵的照片,在她耳邊低聲說:“那是您停在車庫被砸的那輛車的照片。”


    “怎麽回事,不是封鎖了嗎?”說完,喬芊羽就笑了,對方砸完肯定是要拍照的,現在照片貼出來才正常。


    “你不用管,由著他們鬧騰。”喬芊羽好整以暇的坐回去,眼眸睇著等著看好戲的白婉柔,喜歡看戲?等會她就給她演一出。


    “韓總,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們困在這,要不你和韓夫人委屈一下現在這兒待會兒,等門前的人散了再走。”喬芊羽抱歉的請韓沐風坐下,劉秘書立刻端上了咖啡。


    “對了,韓總還沒有吃飯,劉秘書,你去給韓總訂一份早餐。”喬芊羽對著劉秘書吩咐道,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臉色變白的白婉柔。


    “不用麻煩。”韓沐風剛才也看到了外麵的混亂,不由得擔心,這樣下去,海天肯定會受影響,“你打算怎麽辦?”


    喬芊羽長長歎了口氣,臉上掩不住的疲憊:“能怎麽辦,全靠警察了唄。”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這跟她以往女強人的幹練強勢不符。但是隨即一想也就明白了,陸子茶從父親死後就患有抑鬱症,好不容易痊愈了,雖然外表一副女強人的樣子,內心還是脆弱的,這種脆弱深入到韓沐風心底。


    從幾何時,有個人也如此脆弱過。


    外麵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劉秘書慌慌張張上來,穿著一向一絲不苟的他,頭發被吹得亂糟糟的,筆挺的工裝西服被人撕扯的皺巴巴,胸口劇烈起伏,“不……不好了,他們……在砸車庫。”


    “去看看。”喬芊羽一驚,這些人太瘋狂了,她轉頭看到同樣站起來的韓沐風,對白婉柔說:“韓總還是陪著夫人在這兒,外麵的人完全沒有理智,萬一傷到夫人可不好。”


    白婉柔看著韓沐風心不在焉的望著陸子茶離開的方向,推了推韓沐風,小聲囁嚅道:“風,你擔心陸小姐就去看看吧。”


    韓沐風什麽也沒說,起身去追喬芊羽,這些人這麽瘋狂,她一個女人怎麽能應付的過來。


    白婉柔握緊拳頭,眸中的恨毫不掩飾。她拿出手機,手指按上接通鍵……


    喬芊羽乘坐公司內部電梯直接到達車庫,這會兒裏麵的人倒是安靜了,一個個拿著相機拍照,沒了剛才打砸的情況。一群記者從外麵湧進來,愣是把那群激憤的民眾給擠到一邊去。


    海天傳媒車庫發現肇事車輛,這可是大頭條。有人幹脆做起了現場報道。


    “陸總,我們現在怎麽辦?”劉秘書跟著喬芊羽躲在柱子後麵,看著記者們扭曲事實的報道幹著急。


    “等!”喬芊羽吐出一個字,再也沒說其他。


    其間,喬芊羽的電話震動了兩下,然後陷入一片遠離噪雜的沉寂。劉秘書背後都冒汗了,還沒見喬芊羽有要離開的意思,趁著沒讓人發現還不趕緊走,等被記者們發現就走不了了。


    韓沐風趕來的時候聽到外麵尖銳的警笛聲,心中一慌,難道陸子茶出事了?他不由得加快腳步。他不是海天的人,當然坐不了專屬電梯,他隻能從外麵繞到車庫。


    車庫裏熙熙攘攘圍了不少人,記者們拍片照煩了,來來回回圍著車照了好幾圈了,正主兒還沒有出現,海天大門又把手的嚴實,他們進不去,這會兒看大韓沐風趕來,一窩蜂的擁上去。


    一個個積蓄已久的問題向韓沐風砸去。


    “陸總……”劉秘書看韓沐風少有的狼狽。


    他剛才隻顧著找陸子茶,不妨記者們衝過來,那些挑釁鬧事兒的人以為韓沐風跟陸子茶有什麽親密關係,擁擠著就過來了,手中的雞蛋、礦泉水瓶子全向韓沐風招呼去。有一隻雞蛋正好打在韓沐風頭上,蛋清混著蛋黃淅瀝下來,淌了韓沐風一臉。


    喬芊羽擺擺手,繼續觀看:“有人替咱還不好嗎?”這份禍是白婉柔惹下的,就得韓沐風來受!


    “都幹什麽,散開散開!”警察接到報警趕過來,鬧騰的人立刻偃旗息鼓,有的人悄悄往外遛。


    警察拉起警戒線,拿著工具在車上采集了血樣,又把車仔細檢查了番。


    喬芊羽不知什麽時候站在韓沐風身後,她掏出紙巾遞過去,滿臉的抱歉:“韓總,真是對不起,讓你跟著受害。”


    “沒事,你沒事就好。”韓沐風的話讓人不得不多想,喬芊羽心中嗤笑,不知道他當時是怎樣用這樣曖昧的態度騙白婉柔的。


    警察向喬芊羽詢問了一些問題,喬芊羽很配合的回答。


    “陸總解釋一下為什麽肇事車輛在你的車庫?還有,陸總為何不報案,你知道,這可是窩藏贓物,是要判刑的。”


    喬芊羽圍著車轉了一圈,臉上透著疑問:“這亮車我本來就存在車庫,在車庫很正常。隻是……”喬芊羽指了指車前的坑,“這是怎麽回事?”


    “這要問你自己了。”


    “警官的意思是我撞了人然後把車藏在這兒的嗎?警官話可不要亂講。”喬芊羽抬眸睨著警察,身高上的差距並沒有壓倒喬芊羽的氣勢。


    記者一見陸子茶出來都擠上來,聽到她反駁警察做垂死辯解,一個個的義憤填膺。閃光燈哢哢把喬芊羽每一個動作都記錄下來。


    “劉秘書,把今天來的記者朋友們都好好記住,以後我們可要登門感謝。”冷冽的聲音響起,在陰沉的車庫尤為駭人。


    喬芊羽繼續看警察在她的車上摸摸翻翻,她跟著蹲下身,抹了下輪胎,對著警察招招手,“我沒記錯的話,肇事車是從死者身上碾壓過去的。”


    警察跟著蹲下去查看輪胎,上麵的泥土早就幹了,他在輪胎上噴灑熒光胺,然後拿紫外燈一照,確實沒有血跡。難道他們的判斷是錯誤的?


    “隊長,電話。”


    警察拿過電話,狐疑的看了眼,“局長……找到了?”


    “還請陸總跟我去警局一趟。”


    “陸總……”劉秘書擔心的看著喬芊羽,警察查看了車子不是應該把喬芊羽的嫌疑排除在外了嗎,這會兒怎麽又要去警局?


    緊握的手指慢慢鬆開,胸口提著的那口氣呼出來,她贏了。


    喬芊羽的視線越過韓沐風肩頭,瞥到警局外那輛熟悉的車,嘴角無聲的揚起,與車裏的人對視,眼角溢出暖意。


    白婉柔趕來,正好看到陸子茶與韓沐風似含情脈脈般對望,心中一急,霸占性的挽過韓沐風,蒼白的臉襯得紅唇更加血豔,她擋在韓沐風身前向喬芊羽無聲的宣告所有權。


    喬芊羽撇嘴轉過身走進警局,懶得跟白婉柔較勁兒。


    局長熱情的出來迎接喬芊羽,看得白婉柔心慌,就算是局長介於陸子茶在黎安市的地位也不能做的這麽明顯。


    “陸總,最近給你添麻煩了,我們已經找到了肇事車輛。”局長剛剛接到電話,在郊區的塌橋下發現了一輛丟棄的法拉利,前車燈被撞碎,上麵殘留著斑斑血跡,車子套了牌,正好是陸子茶的車牌號。


    事件還在調查中,警局裏做了保密工作,所以暫時隻有在場的幾個人知道肇事車輛找到了。


    “風,我有點不舒服,既然陸小姐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白婉柔捂著肚子難受的跟韓沐風說,低垂的眼簾擋住了流轉的利光。


    “好。”韓沐風淡淡的點頭,沒有表現出一個丈夫對妻子該有的關心。這種轉變,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白婉柔臉色一暗,雖然她隻是找借口離開,但是心底還是渴望韓沐風的關心,他現在竟然連開口詢問的意思都沒有。


    “韓總還是先陪夫人吧,我這裏的事情解決了,也沒什麽事。”喬芊羽實在不理解韓沐風到這時候了還留下來幹什麽,如果說是擔心海天受創而導致韓式資金周轉問題,他大可不必。


    “子茶,剛剛那些記者拍了照片又做了實況轉播,恐怕對海天的影響不好。”


    “對了,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剛才聽到肇事車輛找到給自己洗刷了冤屈,隻顧著高興了,卻忘了還有記者這一茬,“局長,這還得麻煩你們,還有在海天樓底下鬧事打砸的人,也希望你們能夠查清楚,是真的家屬來討公道呢,還是……”


    喬芊羽的話沒有再說下去,聽著自然明了。


    去海天調查的警察正好回來,他瞟了眼喬芊羽,有些歉意:“局長,那幫鬧事的人早趁亂溜走了,他們好像故意避開記者一樣,記者拍的照片上沒有一張有關的線索。”


    這就是蓄意鬧事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場車禍背後肯定有黑手。


    真相很快查出來了,當時開車的人竟然是喬佳葭。


    經過警察的連番盤問,喬佳葭一口咬定自己是酒駕,她當時喝的醉醺醺的,並不知道自己撞了人,後來到家後,看到車上的血跡才知道出了事,她怕惹上官司,就把車丟在郊外一座塌陷的橋下,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查到了。


    “你要知道,做假供是犯法的。”審訊警官厲聲給她分析。


    喬佳葭描著深紫色眼影的眼轉了一圈,沉默良久,最後咬定:“我說的都是事實。”


    “那車子套牌的事你怎麽解釋。”


    “玩唄。”喬佳葭無所謂的開口,“我們圈子裏都這麽玩兒,我就是隨便挑了個車牌,誰知道真有這輛車啊。”


    警官審了半天,這丫頭十句有九句是假話,真不知道這孩子傻呢還是後台硬,這可以算是故意殺人罪,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死刑。


    喬佳葭被警察逮捕之前接到白婉柔的電話,白婉柔說,隻要喬佳葭把事情全被承擔下,她就有機會把她給揪出來,不然,如果事情泄露出去,白婉柔大可把所有的罪行推給喬佳葭,到時候,喬佳葭一個人背負所有的罪名,誰也救不了她。


    喬佳葭把白婉柔的話奉為箴言,她相信白婉柔一定不會放棄自己不管的。


    譚冥拿著手機徹底無語,天底下怎麽還有這樣的傻子,甘心為別人背黑鍋,“也不知道白婉柔給你那個傻妹妹吃了什麽藥,她死活咬定自己是酒駕撞死了人,一個人承擔下來。”


    他聳聳肩,看喬芊羽一臉平靜有些奇怪,“你怎麽不生氣?”


    “她願意扛就扛吧。”喬芊羽輕啜著杯中的咖啡。在白婉柔假裝肚子疼離開的時候她就想到了,就算這次喬佳葭把白婉柔供出來,韓沐風也會竭力保住白婉柔。


    “你還真冷血,她可是你妹妹。”譚冥戲謔的蹭到喬芊羽身邊,被喬芊羽瞥了眼。[.超多好看小說]立刻噤了聲,開個玩笑也不行啊。


    喬芊羽按著遙控器隨意換台,推開譚冥壓過來的腦袋,雖然一切在她意料之中,但幾天的緊張“戰鬥”還是讓她吃不消。


    “……下麵進行5。19車禍案最新報道,肇事者為喬氏千金,其本人一口咬定是酒後駕車誤傷而非蓄意,但是,經過警察調查,5月20日聚集在海天傳媒門口鬧事的人是有人指使,本案目前還在調查中……”


    譚冥偏著腦袋看喬芊羽一臉淡定,他誇張的倒抽一口冷氣,搖頭晃腦的躲得離喬芊羽遠遠的,“最毒婦人心啊,這喜人是你找的吧。”


    喬芊羽沒有反駁,關上電視回房休息。如果不是她找的,公司裏怎麽會正好集體放假。這樣一報道出來,對方想搞成意外脫罪都不可能。


    ★--


    喬賀聽到消息趕回家時,步蘇玫癱軟在地上,嗓子都哭啞了,她是造的什麽孽啊,佳葭好不容易安生了兩天,又撞死了人,她有撞死人的前案,現在一曝光出去,定是人人唾棄。


    “老喬,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佳葭,你可是就這麽一個女兒啊。”步蘇玫現在眼裏已經流不出淚了,眼睛看東西有點模糊。


    喬賀一個勁兒抽著煙,你說佳葭惹上誰不好惹上陸子茶,雖說陸家的勢力不在黎安市,可就憑她在黎安市的地位財富也能玩死他喬家,更何況還是佳葭惹事在先,“別哭了,你看看你,生的什麽孩子,一天到晚除了惹事還會幹什麽,現在好了,惹進局子了!”


    喬賀恨恨的吐出煙蒂,他怎麽會不急,現在他也隻能拉下老臉來去求老同學了。


    “陸夫人……”喬賀還沒來得及開口,陸夫人那邊說話了。


    “老喬,你說你……唉,我什麽都不想說,你該知道,我們孤兒寡母的,你說我還把子茶交給你照顧,你怎麽能讓子茶出這麽大事兒呢,這是沒事,要是有事你讓我怎麽跟他死去的爸爸交代!”陸夫人說完掛斷電話。喬賀養的女兒太不像話了,光說這兩天,海天損失多少個億,她沒讓他陪名譽損失費已經很給麵子了。


    喬賀聽著對麵傳來的嘟嘟聲,一甩手摔了電話。他捂著胸口扶著扶手坐下,太陽穴突突的跳,他現在還能找誰?


    喬賀找了關係想去看看喬佳葭,警局下死了命令不讓探視。按照常理這是不應該的,以喬家的勢力,探個監還是可以的,現在他們竟然連喬佳葭的麵都見不著,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給下麵施壓。


    喬佳葭在裏麵並沒有受苦,甚至待遇還不錯,根本沒有電視上演的使用暴力逼供之類的。這更讓喬佳葭相信,白婉柔一定會救她出去的。


    這幾天,黎安市幾乎每個人都在談論這場車禍,死者是一個單親媽媽,孩子的外婆家的人天天到喬氏鬧,有的直接堵在家門口,他們不要錢,就要喬佳葭償命。步蘇玫已經有幾天不敢出門了,連保姆都辭職了。昨天保姆出去買菜的時候,差點被圍堵的人當做喬家人給打了,她是不敢在這兒幹下去了。


    喬芊羽站在拐角去看著喬家的狼狽,心中沒有快感,隻有痛,對媽媽冤死的痛。喬賀不是沒有找過喬芊羽,當芊羽看著喬賀跪在自己麵前求譚冥幫忙的時候,她哭了,為媽媽不值。


    她還記得她問喬賀:“我媽死的時候,你有沒有一丁點兒難過?”


    喬賀沉默了,要說沒有,那是不可能,但是那種難過就像是你看新聞看到某人被害,與那種由內心不自覺發出的同情是一樣的。二十多年,早把他和舒心顏之間的感情磨淡了,剩下的隻是負擔。


    “走吧。”


    譚冥發動車子離開,芊羽這幾天並沒有多麽開心,這個仇報的太晚,懲罰來的太遲。其實,他曾多次提出來要幫喬芊羽,被她拒絕了,隻有她自己親手把喬佳葭送入萬劫不複之地才能為媽媽報仇。但他知道,現在的芊羽不快樂,一點兒也不快樂。


    “在喬佳葭死前,讓喬賀見她一麵吧。”


    喬佳葭的罪行已經定下來了,喬佳葭自己也供認不諱。死者的哥哥是公安廳廳長,在譚冥與家屬的雙重施壓下,喬佳葭的罪行是坐實了。


    “好,明天有韓式的新聞發布會,你,是以陸子茶的身份還是……”


    “什麽發布會?”現在該開發布會的應該是海天傳媒吧。


    “還不是上次藍天牆麵漆致癌物質超標的澄清會。”譚冥閑閑的說,黑眸中閃過一抹流光。


    “你拖到現在?”喬芊羽訝然,這都有一個月了吧,她都要把這件事給忘了。


    “誰讓爺心情不爽。”譚冥撇嘴,明天又有好戲看了。


    ★--


    海天和韓式是合作夥伴,喬芊羽自然接到了韓沐風的邀請。


    她穿了一件粉藍禮服,斜跨肩的設計上係了個大大的蝴蝶結,眾星拱月的項鏈灑落在白皙的脖頸間,給她的成熟知性上增添了抹婉柔清麗,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投過來。


    海天這塊肥肉一直是許多人垂涎的,這次海天總裁陸子茶出事,不少人趁機伸出援手,誰都知道,這麽一件小事哪能動得了海天的根基,隻是沒想到韓式像一堵城牆般防守著,韓沐風在此期間一直陪伴陸子茶左右,讓他們沒有獻殷勤的機會。


    喬芊羽和韓沐風打過招呼後選了一個角落坐下,目光所及之處,是白婉柔以韓式女主人身份忙碌的身影。


    到場的人,喬芊羽認識的不多。熟的好像就是韓沐風和金城了,金城向她舉杯示意,並沒有過來。她也不想去招惹他,她可受不了他一口一個嫂子的叫。


    人到得差不多了譚冥才領著一眾政府官員過來,和韓沐風言不對心的打了聲招呼,麵子上的工作還是要做的。要是依著他以前那愛憎分明高傲的性子,見了韓沐風恐怕連睨都不睨一眼,這也正是譚老爺子把他放到下麵鍛煉的原因。


    譚冥做了簡單的開場,把事情的真相說明,然後就大喇喇的下台,把場子扔給那幾個老頭子就沒了影兒。


    現場早已變成商務晚會,當然也有豪門太太帶著自家女兒找龍門快婿的。


    大廳中央的屏幕播放著藍天質量檢查的全過程,政府把所有的環節都公開了,積極響應陽光政治。


    就在大家相談甚歡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韓沐風你給我滾出來--”


    喬賀剛從警局探望喬佳葭出來,喬佳葭在臨死前才知道自己被白婉柔騙了,她替白婉柔把所有的罪名扛下,做了白婉柔的替死鬼。


    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喬賀哭訴出來,這幾天她的待遇完全變了,過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起初她還能堅持兩天,後來這具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身子就不行了,床太硬,她睡不著,晚上隻要她一翻身就會被同房的人罵,如果她頂兩句還會惹來一頓暴打。


    喬賀沒有請帖,他被保安攔在外麵,什麽形象、名譽,他全顧不得,他的女兒就要死了,他不能讓他唯一的女兒給別人當了替死鬼。


    “韓沐風、白婉柔,你給我滾出來,是你撞死的人,是你--”


    記者一聽,采訪對象立刻變為被攔在門口的喬賀,原來這場車禍還有內幕。


    白婉柔拉著韓沐風的手有些抖,他們怎麽會這個時候跑來鬧騰,要不是喬佳葭那個傻子撞錯了人,還把車給扔了,警察能這麽快找上她嗎?要怪隻能怪喬佳葭自己沒腦子。


    她也是真心想救喬佳葭,隻是沒想到被撞的人家裏竟然有人,再加上有一股暗勢力在其中阻攔,她是實在沒有辦法。


    “喬伯父這是做什麽?”韓沐風的衣著光鮮與喬賀的滿麵枯槁形成鮮明對比,他與喬芊羽結婚的那半年沒去過喬家一次,喬賀更是連一聲嶽父沒有賺到。


    “白婉柔,你說,你當著大家的麵說,你是怎麽攛掇佳葭給你當刀使讓她去害人的,你說!”喬賀看到白婉柔高貴的站在自己麵前,理智讓他沒有一巴掌抽上去。他女兒佳葭還在牢裏待著,她呢,舒舒服服的在外麵做她的豪門少奶奶,他怎能不氣,不疼。


    白婉柔被喬賀吼得後退了幾步,她縮在韓沐風身後才沒被喬賀抓到,“我知道喬伯伯心裏不好受,但是您也不能在這裏血口噴人啊。”白婉柔委屈的抽動鼻翼,眼裏掛了淚珠,凝在睫毛上,我見猶憐,任誰看了也心軟,認為喬賀是無理取鬧冤枉了白婉柔。


    “你個惡毒的女人,你害死佳葭,我要找你拚命!”步蘇玫掙紮著往裏衝,盤起的頭發散了大半,幾天的時間她好像老了十歲,臉上是再多化妝品也遮不住的溝壑,頭頂的頭發白了一片。她伸長了手指成爪狀,眼睛圓瞪,眼球上滿是血絲。


    白婉柔已經淚水連連,她極力忍著哭聲,一開口,還是帶了顫音:“喬伯母,我也怪我自己啊,我當時就感覺出佳葭不對勁,是我沒有好好勸她,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罵,我都沒有怨言。”


    她鬆開韓沐風,腳步緩慢的向外走,單薄的身子像是承受不住重壓,肩膀聳動著,“喬伯母、喬伯伯,要是打我能讓你們好受點兒,你們就打吧。”


    “柔柔你幹什麽!”眼看著白婉柔就要走出門,韓沐風一把把她拉回來,現在喬賀夫婦都失去了理智,柔柔現在出去就是找罪受。


    白婉柔要救喬佳葭隻能通過韓沐風,所以韓沐風知道事情的“起因”:喬佳葭一直對喬芊羽懷恨在心,出事前,喬佳葭找了柔柔喝酒,曾經微微提過要報複喬芊羽的話,柔柔當時隻當是氣話,沒當真,沒想到……


    柔柔一直認為喬佳葭出事,自己也有責任,韓沐風看不得她整天哭著求他,隻能答應試試。現在喬家不感激反而指是柔柔讓喬佳葭去撞人的,他怎麽能讓自己的女人這麽被人誣陷。


    “風,你就讓我出去吧,伯父伯母那麽傷心,總的讓他們發泄出來,不然氣壞了身子怎麽辦?佳葭妹妹不在他們身邊,以後要誰來照顧他們啊。”白婉柔哭得比步蘇玫這個即將要死女兒的娘還要淒慘。每句話都是向著喬家,這讓在場的人不覺站到白婉柔一邊。


    “白婉柔你個毒婦!賤人!少在那兒貓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騙佳葭,佳葭現在能變成這樣嗎?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步蘇玫整個上半身搭在保安伸出手圍成的防護上,她像厲鬼索命般向白婉柔伸手,她還敢提佳葭,她竟然還有臉在他們麵前提她那苦命的女兒。


    喬芊羽冷眼看著步蘇玫的失控,白婉柔的假善良。白婉柔那演技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演得真真切切,若不是她知道事情實情,也要被她迷惑了。


    她倒是好奇白婉柔是怎麽騙過韓沐風的。


    “芊羽,芊羽,媽媽求求你,你去求求譚冥,讓他救救佳葭,她可是你妹妹啊。”步蘇玫瞅著一個空子鑽進去,跪在喬芊羽麵前抱著喬芊羽的腿不起來。


    喬芊羽緩緩彎下腰,手放在步蘇玫胳膊上,手指用力,掐進她的肉裏,疼的步蘇玫肌肉猛地緊繃,她忍受著胳膊上的疼痛,希冀的望著喬芊羽,“芊羽,救救佳葭,求你救救佳葭--”


    “救?”喬芊羽嘴角凝成一條冷線,“你讓喬佳葭說出是怎麽害死我媽的,我就救!”


    滿意的看著步蘇玫的臉一寸寸變白,抓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拿開,可以看見深深的月牙兒,痛嗎?這點痛算什麽!


    她被醫院驅趕出來,背著母親的屍體走在茫茫大雪中的時候,有誰想過她會痛?她為了喬氏在韓沐風那裏一次次隱忍受辱時,有誰想過她會痛?她敗訴時看著他們一家人相親相愛的時候,她的心髒痛至麻木的時候,就是喬家在笑!


    喬芊羽抽出裙擺,臉上的表情變為尷尬:“喬夫人,你認錯人了。”


    喬賀見步蘇玫拉住陸子茶連忙過來把她拉開,陸家沒找他們算賬就不錯了,他現在哪敢招惹陸家,“蘇玫,撒手,她不是芊羽。”


    步蘇玫迷惑的看著喬賀,她並不知道陸子茶和喬芊羽長得一模一樣,她現在心裏隻想著她女兒,沒有心思去想喬賀的話。


    “老喬,你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啊,佳葭是無辜的,無辜的。”步蘇玫靠在喬賀身上,整個身子失去支撐,搭在上麵。


    喬賀閉上眼睛,眼前是女兒的哭求,“爸,我還年輕,不想死,讓我給一個已婚婦女抵命,我不甘心,我不要死,爸爸求求你救救我,我沒有殺人,不是我,是白婉柔,是白婉柔,啊--”


    他搶過一個記者的話筒,把記者引向自己:“我的女兒沒有殺人,都是這個叫白婉柔的蛇蠍女人教唆的,是她讓佳葭用陸子茶的牌照去撞人的,她跟佳葭說這樣既能撞死喬芊羽,又能嫁禍給陸子茶,白婉柔才是幕後主謀,不是佳葭。她還讓佳葭替她被人命,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陸總,是這個女人要害你……”


    “來人,給我把喬總請出去!”韓沐風叫來保安,好好的招待會給搞成什麽樣子了!女兒出事了就來鬧騰,當他韓沐風好欺負不成。喬賀前不久跟韓沐風借錢被韓沐風拒絕了,這次來說不定就是記恨上他了。


    “韓沐風,你庇護殺人犯,一定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步蘇玫被拖著出去,撞到了賓客,身上被潑了一灘一灘酒漬,上好的衣服皺成一團,活像一個瘋婆子。


    “風,別這樣對伯父伯母,他們也不好受。”白婉柔拽拽韓沐風的袖子,替巧合夫婦求情,“以後能幫上手的,我們就幫一把,好不好?”


    “你呀,就是太善良。”韓沐風點點她的鼻尖,這樣曖昧的動作讓白婉柔恍惚中回到了半年前。


    那時候她是一個小三,還在想方設法的擠走喬芊羽,那時候,韓沐風對她百依百順疼愛有加,一天不碰她就睡不著覺。現在,從那次韓沐風高潮時喊出那個名字以後,他們又很久沒有做了。


    喬賀夫婦引起的騷亂好不容易平複下去,韓沐風看白婉柔臉色不好,就送她上樓休息。


    “噯,你看,那是什麽?”


    眾人尋著聲音望去,藍天的檢查過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播完了,畫麵轉換,上麵出來一個身高體大的男人,後麵還跟了幾個小弟。


    男人摟著一個女人的脖子,手裏拿著刀在上麵比劃。


    “這是新上映的電影?”一個富太太好奇的問,這麽正式的場合,怎麽還播電影?再說她一直是個電影迷,怎麽不知道最近有什麽大片兒?


    男人挾持著女人步步後退,後麵的小弟齊刷刷拿出槍,上膛,拉下保險栓。


    “你們看,那不是韓沐風他老婆白婉柔嗎?沒聽說韓夫人是個演員啊?”


    屏幕上,白婉柔哭著向對麵喊,大廳裏太噪雜,人們聽不太清,隱約聽到你快走。


    幾個豪門太太津津有味的看起來,這韓夫人演技還真是好,看那淚眼婆娑的小臉兒,看那副悲慟欲絕、生離死別的樣子,演得跟真的似的。


    有幾個人猜測,這不是韓式別出心裁的宣傳廣告吧?


    忽然,挾持的男人抓著白婉柔的頭發提起來,觀看的女人被那強烈的氣氛渲染的感覺就像自己的頭發被抓了一樣,這逼真的演技可比3d真實多了。


    大廳裏漸漸靜下來,屏幕上的聲音開始清晰。


    “你放了柔柔,我拿……我老婆來換!”


    “風,不要啊,你不能拿姐姐還我,我恨你,恨你!”


    隨著聲音響起,畫麵慢慢轉換,一個熟悉的身影展現在屏幕上,即使是側麵,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出來了,那個人是,韓沐風,韓式的總裁,這場晚會的主辦人!


    畫麵好像卡帶了般,一直在重複剛才的畫麵,那聲“你放了柔柔,我拿我老婆來換”在大廳裏回響,連一向見多識廣、反應敏捷的記者們都懵了,這是演哪出?


    看這樣子根本不像是拍電影,白婉柔脖子上突突冒得血水,男人猙獰的笑,韓沐風冷硬無情的聲音……一切的一切構成了一副冷人互相連篇的畫麵。


    一個跟媽媽來釣金龜婿的女孩打了個冷戰,幸虧她沒有遇上韓沐風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她甚至對未來的婚姻產生了恐懼。


    喬芊羽麻木的聽著屏幕上一遍一遍播放著韓沐風的聲音,腦海中自動浮現出韓沐風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動作。


    她現在聽到這句話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本來就沒有奢望,哪來的痛。她淡然的看著白婉柔和韓沐風情意綿綿,淺啜了一口猩紅的酒,醇厚的酒香在口腔裏彌散開,驅走了口腔中的苦澀。


    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裏,隱在暗影裏的男人轉動著空空的酒杯,透過酒杯看過去,咂咂嘴:“嘖嘖,那個女人演得真假。”


    “瞧瞧那做作的表情,黎安市幾時流行玩兒做作清純女了?”男人把酒杯伸到金城麵前,示意他把酒倒上。


    “你還對女人有研究?我以為你隻對男人有興趣。”金城他的酒杯倒得滿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我隻對……你有性趣。”男人淺淺一笑,比杯中的紅酒還要妖冶誘人。


    “噯,你看那個女人屁股真醜,還有那個胸部,還有那兒、那兒……”男人繼續評論、發牢騷,“金城,你說要是你,這種女人能狠得下心上不?”


    “滾你丫的!”金城一腳踹過去,他還沒饑不擇食到去上一個已婚婦女。


    “小城城,別對人家這麽凶嘛 ̄ ̄”男人學著白婉柔的語氣翹著蘭花指衝金城撒嬌。


    “你他媽再惡心我我給你送一打女人!”金城被酥麻的渾身起雞皮疙瘩,白婉柔這種女人他還真受不起。


    在兩人的談笑中,卡了的畫麵終於恢複正常,繼續往下播放。


    寂然的大廳突然傳出尖叫呼救聲。


    “嗯,這個女人的身材才對我胃口。”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


    ------題外話------


    下一章:挨打,往死裏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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