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番來隻是單純的想拜訪煜日而已,你們誰當政,誰掌握實權都與我無關。”朱礫依舊不鬆口,笑著與慕琉璃道。


    慕琉璃扯出一個淡淡的笑,覆在朱礫的耳邊小聲道,“那不知占極王上若是知道自己一直信任的兒子是個女兒會有怎樣的感想呢?”


    “你?”卑鄙!


    “占極的百姓若是知道他們驍勇善戰的大皇子原來是女扮男裝,你說會怎樣?”她從沒想過會拿她的秘密來威脅她,可為了拓跋寒她必須拉她過來作為盟友。


    朱礫臉色甚是難看,一邊站著的白起已經拔出了劍。


    慕琉璃睨了眼,不屑道,“你們根本攔不住我,再者我早已跟我的同伴交代好了,隻要我在規定的時間沒回去,自然會有人把記載大皇子身份的書信傳到占極王上和大皇子你那些對手的手上。”


    她是誰?她是慕琉璃,不做好萬全的準備也不會浪費力氣跑這麽一趟,她朱礫不答應也得答應。


    “你,你要我怎麽幫你?”朱礫臉色一陣紅白交替,咬著牙根道。


    她抓住了她的弱點,便一直攻擊它,她居然看透了自己是多麽的在乎這假皇子的身份,她怕她的父王失望,怕她的母後傷心,怕自己的臣民們不相信她。


    白起劍頭指著慕琉璃,護在朱礫身前,“殿下,你不能答應她。讓我一劍殺了她,你就不必受她這般威脅了。”


    他說過要守護她的,可現如今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威脅,即使麵前的女人是多麽厲害的角色,他也要拚了命的一試。


    慕琉璃袖中流彩短劍滑出落在手中,胳膊隨意的揮了幾下,腳下晃了幾步,劍鋒就抵在了白起的脖頸處,“如果我願意,隻需幾招就能致你與死地,別再幹這些白癡的事了,你不必用仇恨的眼光看我,我又不會對她怎樣。”


    她這可是來商量事的,這木頭侍衛就這麽舉著劍對著她了,好似她對他女人怎麽了一樣。


    “白起,放下劍。”朱礫幾步上前拍掉白起手裏的劍,而後轉向慕琉璃道,“我答應幫你,你放了他。”十個白起也不是她的對手,惹急了她說不定真會下殺手。


    慕琉璃咻的收回流彩劍藏在袖中,“事成之後,我會幫你證明沈亦柔和沈鴻的關係,你可以憑借我的證言收回你想要的淩家的兵權。”


    隻要證明沈亦柔是假冒的,就能治淩家欺君之罪。而她這個煜日寒王妃將會是個很好的人證。


    “你是說你會親自指證那沈亦柔的身份?”她那話無疑說中了朱礫的心思,雖然淩家兵權交給了她,可朝裏還有些人不願意相信她,以為她是隨便找個理由治淩家的罪而已,她這次來也是想證明沈亦柔的身份而已,如果寒王妃願意作證的話,這事就再簡單不過了。


    “如果你願意幫我對付沈家的話,我會助你掃清占極一切阻擋你的障礙。”她做事向來公平公正,不會讓她白幫自己的。


    朱礫沉思片刻,又看了看白起,才堅定道,“好,我幫你對付沈家,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得再向任何人泄露我是女子的事。”


    “好,一言為定!”兩人終於達成了協議,雖然一切在慕琉璃的意料之中,可她還是舒了口氣。


    兩人又坐下談了一會,慕琉璃才起身準備要走,“看好了沈亦柔,她可是有個不簡單的姐姐。”沈亦芸向來詭計多端,再加上個銀麵人,絕對不好對付。


    路過煜日最火爆的酒樓,聞見一股飯菜的香味,忍不住進去打包了一大食盒的飯菜回到了寺廟。


    寺廟裏吃的東西清清淡淡的沒半點油水,吃不好哪裏的力氣去與沈亦芸鬥!話說風隱那些家夥裝和尚也裝的挺像的,還真的不沾肉不喝酒的。


    拓跋寒抱著小家夥在院子裏尋著蛐蛐,心裏卻一直牽掛著慕琉璃,不時的抬頭向門外看去,總算是個他盼來了。


    “還沒睡?”幾步上前遞上食盒道,“那正好,我買了些吃的,一起吃吧。”


    “娘娘,蟲蟲。”小家夥開心的拎著碧月為他編製的小草籠子咧嘴笑道,獻寶似的把小胖手舉向她。


    慕琉璃捏了下他那小粉腮,寵溺一笑,“好,給娘看看你抓的蟲蟲長什麽樣。”接過小家夥手裏的小草籠子看了一眼,“是誰抓給你的?”


    “爹爹。”小家夥一臉崇拜的看向拓跋寒,喜滋滋的道。


    小胖手勾住拓跋寒的脖頸,小身子在拓跋寒懷裏一個勁的亂扭著,有種手舞足蹈的感覺。


    一家三口如正常人家一般的對話著,嬉笑著,慕琉璃再次在心底發誓,她會為他們守住這簡單的幸福。


    “朱礫怎麽說?”拓跋寒遞了塊雞肉到慕琉璃的碗裏,問道。


    “她答應與我們合作打垮沈家。”筷子一伸把雞腿又夾回了拓跋寒的碗裏。


    盯著他那夾著雞肉又要伸過來的筷子,一下子攔住白了他一眼道,“你吃你的,我自己又不是沒有手。”她怕她會習慣了他無時無刻的寵愛。


    小家夥當然也有吃的,慕琉璃專門替他要了一碗蓮子銀耳羹,小嘴巴吧唧吧唧的吃的津津有味的。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麽說服她的。”拓跋寒把兒子哄睡著了,才拉著她摟在懷裏輕聲問。


    “她最怕什麽我便以那作威脅就好了,每個人都有不願意提及的軟肋。”她就說了這麽一句話,拓跋寒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難怪!”他就知道她有她的辦法。


    “好了,先在商量下怎麽對付沈家這個大麻煩吧,沈鴻手裏三十萬的大軍應該不可能全部都集中在都城吧?都城裏現在有多少兵力?皇宮裏的守衛又有多少人?”


    “三十萬大軍都分布在各大邊關城池,煜日都城裏實則隻有兩萬人而已,皇宮裏的守衛算上宮女公公也隻有三千人而已,那晚遇到的那些都是從軍營剛調過去的。”他對於煜日的兵力可謂是了如指掌,問他算是問對了人。


    “兩萬三千人?朱礫帶來了三千人,驛館裏住著一千人,還有兩千人在城外候著呢。我們手裏的加上獨孤傲他們修羅殿的也有一百人。這麽算來也隻不過是她們的零頭而已,若想贏,隻能智取了。”


    實力相差太多,她是能衝出去,隻怕其他人會很快送了命。


    “也許我還能找一批人來,大概有一千多人,都是我以前最忠實的部下,曾經我交出兵權的時候,他們也要隨著我辭去官職的。當時我以國家利益的重要性教育他們,他們才答應我留下來保衛煜日的,如今隻要我一句話,他們都會拚了命得幫助我。”兄弟情義豈是一般言語能表達的。


    就像是風行他們一樣,認定了他拓跋寒,就一輩子跟定了他了。


    拓跋寒以前在戰場上雖是出了名的“殺神”,可在軍隊裏卻交了一大批的好兄弟,一個個都鐵了心的跟著他為煜日血戰沙場。一場場的戰爭把他們的情義磨練的越來越深。


    三十萬的大軍裏,隻要他一句話,起碼能號召過來十五萬人,隻是他最忠心的手下都在邊關守衛國土了,這煜日都城裏的湊湊也隻能湊個一千人出來。


    “我們這邊多了一千人,那邊便是少了一千人,這樣又縮小了差距了。帶兵部署我不懂,你看看這四千不到的人該怎麽分布出去才能贏的這場以少勝多的戰爭。”她從沒打過仗,不懂兵力部署那些東西,不過她相信拓跋寒這個“殺神”並不是白當的,他有那本領帶著她們打垮沈家。


    “我決定裏外配合出奇製勝!我待會趁著夜色去尋以前的手下,讓他們盡量把自己人換到宮裏最重要的位置上去。”最好是沈亦柔的身邊,“再通知朱礫她們準備帶著人進宮,把今日那些五段以上的人都替換到朱礫的隨行人群裏去,盡可能的提高我們的實力。”


    “獨孤傲帶著人負責把朱礫的兩千人帶到宮門外,如此宮內一亂,宮外便有機會衝進去了,奪了宮門就能替我們爭取到時間,有了時間我們就可以收拾了沈家父女和他們的人。”


    沈鴻的黨羽不算少,但是都是些耍嘴皮子的文官而已,根本夠不成威脅,隻要沈鴻被抓,那盤散沙自然而然的就會亂掉。


    拓跋寒出去了一趟,慕琉璃也找來獨孤傲交代了幾句,把具體的計劃都與他說了一遍,又請他去與朱礫傳了個消息。


    一切都在暗地裏瞧瞧的進行著,而宮裏的沈亦芸卻還在為慕琉璃所留下的傷痕發著脾氣。


    “賤人,賤人,慕琉璃那個賤人!我要殺了她,我一點要殺了她!你這死丫頭,是她派你來的嗎?是她讓你拿這茶水來羞辱我的嗎?”一掌揮開茶杯,剛剛那茶水裏映著她那張被劃花了的臉,讓她渾身都氣的發抖。


    小宮女嚇的噗通跪在了地上,被潑了一臉的熱茶也不敢抬頭看她,“皇後娘娘饒命,饒命啊!”她壓根不知道皇後嘴裏的她是指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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