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寧被她那氣勢壓的半響回不出話來,這世上不怕死的人很少,不怕死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而他非常確定的是,他從她眼神裏感覺不出半點懼意。


    “好,我夏侯寧便為了這孩子帶你去那地方,隻不過你的生死我不敢保證,因為那墓裏確實沒出來過活人。”他依舊很好心的講明重點,免得她白白丟了一條命。


    “我命由我不由人,這不勞駕寧王你擔心。”為了小家夥她不會退縮半分,因為她是他的娘,而他是她最愛的人,小家夥若是在她身邊出的事,她將拿怎樣的臉麵去麵對拓跋寒。


    拓跋寒對小家夥的愛不會比她少上一分,父子之間的感情早已深種,若是小家夥有個意外,不,甩開腦袋裏的那些胡思亂想,她不會讓小家夥出事的,就算是閻王想要人,她也會負責把人留住。


    “夫人,我們去就好了,你留下照顧小少爺。”風行與風瀟對看了眼,上前一步抱拳道。


    沒照顧好小少爺他們也滿心自責,既然那墓穴如此危險,他們又怎麽能讓她去冒險,若是有什麽意外,那讓爺以後該怎麽辦?


    他們從沒見過拓跋寒麵對她們母子時露出的柔情與笑意,那個隻知道在戰場上殺敵的“殺神”變的有血有肉,有微笑全都是因為她們的出現,所以,他們會舍命保護好爺所在乎的人。


    慕琉璃瞥了眼一臉真摯的兩人,雙唇動了動,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直接是陳述的口吻,“我不想拓跋寒平白少了兩個好兄弟,你們若是對他忠心為他好,就好好的留下來照顧小家夥,等我回來。”


    那墓穴裏存在著她尚不可知的危險,雖說她心裏不擔心自己的性命,卻很害怕風行他們跟去了會出什麽意外。


    “那我去好了。”一直沉默著的獨孤傲突然出聲,笑著看向慕琉璃,“我去吧,我功夫比他們好,也不是拓跋寒的好兄弟,若真是有什麽意外便也認了,隻要你活著便好。”


    他看似開玩笑的語氣,卻也表露了對於她的深情一片,夏侯寧再傻也聽出苗頭了,隻是這男女之間的事,他也不好挑明了說,且現在並不是聊這話題的時候。


    施樂可不同意勇於犧牲的獨孤傲的意思,“大哥,你這話什麽意思?他拓跋寒不認你當兄弟,可你還有我們這群好兄弟好妹妹,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不同意你去,你以前再怎麽喜歡她,為她好我不阻攔你,可這次我堅決不同意你去。”


    掃過這一張張神情各異的臉,知道大半是想小家夥好的,視線轉向獨孤傲,“我的孩子我自己會救,你不必出頭,正如施樂說的那般,你死了會有很多人傷心,所以,你們誰都不要再說了。”


    “琉璃……”


    “這屋子裏又誰敢說自己的功夫比我好嗎?若是能敵得過我,再來爭這機會也不遲,我不想把自己兒子的性命交在比自己還弱的人手中!”她本是好意,可聲音冷冽不帶溫暖,那些不了解她的人還以為她是故意擺譜自吹之言。


    夏侯寧有些不解的看向施樂,施樂小聲的在他耳邊嘟噥了句,“你還別吃驚,這屋子裏還真沒人武力比她高的,五行同修!總之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人,不,最厲害的人。”


    “她隻是個十幾歲的女子而已!”


    “恩,是隻有十幾歲而已!你以為她身邊那九尾火狐是怎麽選中她的?”


    “九尾火狐?身邊?”夏侯寧找了半天隻瞧見一隻小白狐而已。


    “不用懷疑,那小東西就是傳說中的九大聖獸之一的九尾火狐。”


    “寧王可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如何?”慕琉璃打斷施樂與夏侯寧的對法,催促道。


    夏侯寧顯然還沒從震驚裏反應過來,“啊,啊,什麽?”


    “我說我們現在就走,必須早些尋到複生草,碧月你親自負責小家夥的飲食,注意在粥裏加些降火滋補的東西;風行與風瀟守著小家夥但不能靠近小家夥免得自己被傳染上;施樂你負責貼身照顧小家夥;獨孤傲你帶人在墓外準備好馬匹,我要出墓的第一時間便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我會帶著坎肩一起進洞,若是我被困住了我會讓它帶著草藥先出洞,你在洞外候著就好。”


    簡單的安排好了每個人的任務,把小家夥塞到施樂懷裏,丟下嘴巴張得老大的施樂,幾步便跨出了屋子。


    施樂還在那百思不得其解,“喂,你怎麽不怕我被傳染上。”


    “你都說你治好一個人了,你既然要治他,定要接觸他,現在沒事就說明你有了抵抗那病原的身子,有什麽好擔心的。”冷眼甩過去,幾句話堵住了他的嘴。


    夏侯寧急著躍下馬,盯著延綿不斷的山脈,指著一處略尖的山頭道,“那裏,石門已經被封上了,聽說有塊石頭是打開石門的開關,可是我並不知道在哪裏。”


    慕琉璃把“坎肩”扔在肩頭,迅速的躍下了馬,她居然能看見那夏侯寧所指的方向發著微微的光彩,那光彩不是其它,正是那龍心石發出的異彩。她立刻意識到這墓裏還藏著一塊龍心石!


    沒再想其它的事,心裏隻想著要怎樣打開那墓門。現在,就算是她一直想要找尋的龍心石也沒小家夥的事來的重要。


    石門邊得石壁嚴合的很,找不出絲毫的縫隙和機關,而這石壁四周的地麵上除了矮矮的雜草外,便也尋不到什麽特別之處。


    夏侯寧一聳肩,“你看吧,我並沒有騙你,確實找不到開門的按鈕。”這墓可是大陸上最厲害的機關大師造的東西,豈是他們這些人能輕易找到的,“這墓門是鬼工子―木道親自打造的,他可是這大陸上出了名得怪人,當年被我父王抓來建了這大墓穴,卻還是沒能保住性命。”


    一個人才卻為了一個已歿的人而慘遭殺害,可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沒半點辦法。重遊故地,他又想起那日進去墓葬裏麵那些人的眼神,有多麽的絕望與恐懼,不僅僅是對死亡的害怕,還有漫無邊際的黑暗與寒冷。


    木道的機關之術天下聞名,慕琉璃也聽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說,與常人背道而馳就是他的做事原則。


    與常人背道而馳?常人若是設置機關按鈕會在最隱蔽的地方,可他是木道!被人當做瘋子的木道!瘋子的思維又怎麽能與平常人一樣,以瘋子的思維來看,那機關按鈕會設在哪裏呢?


    慕琉璃退後幾步,盯著那偌大的石壁瞧了半天,除了那石門這石壁上光滑的連條裂痕都沒有,更別提什麽開門的機關按鈕了。而那雜草裏也已經尋了一遍,除了草還是草,連塊碎石也沒有。


    等等!慕琉璃視線被石壁頂部的一棵鬆樹吸引了過去,鬆樹與平常裏見到的鬆樹沒多大的區別,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隻是那鬆樹的方向有些不對,按照植物生長的道理,一般植物是會向著太陽照到的地方伸長才對,這鬆樹邊上的其它樹木都是向著與之相反的方向生長著的,這鬆樹反之身長的理由隻能有一個,人為所致。


    借助身側的最為高壯的樹木,一躍上了石壁頂部的,圍著那鬆樹看了一會,終於被她發現了蹊蹺之處。俯下身子對著那鬆樹下方的一個突出的有些起怪的物體輕輕按了下去,轟隆一聲,石門應聲而開。


    “打開了!”夏侯寧激動的大喊。


    慕琉璃卻沒他那麽激動,依舊麵無表情的從石壁上躍了下來,往懷裏揣了幾個饅頭又在腰間掛了一壺水,帶著“坎肩”就進了石門。


    “坎肩”趴在她的肩頭,小腦袋揚了起來,小耳朵也豎的老高,充滿機警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小心。”身後回蕩著獨孤傲充滿關心的聲音。


    一開始還有些光亮,越是往裏便越暗,可慕琉璃周身卻一片光亮,那亮光是從她身前所帶的珠子上發出的,那珠子不是別物正是能在黑暗裏照亮一切的夜明珠。


    是夏侯寧府裏的寶貝,沒想這人居然毫不客氣的把這麽大的夜明珠送給了她,這東西正好方便了她在這墓道裏視物,省去火燭油燈那些麻煩事。


    她一步一步的極為小心,穩住自己著急的心,告訴自己不能由於擔心而亂了手腳,到時害了自己不說,還延誤了小家夥的治療。


    這墓道沒什麽稀奇這處,一直延伸出去,連一個彎道也沒有,可越是這樣越是很難預測危險,連那地上的石板整齊的有些不正常了。


    “坎肩”是九大聖獸,能嗅到危險的氣息,許是動物的靈敏度和第六感都要比人要強上許多,“坎肩”圓溜溜的小眼睛掃向兩側的石壁,突然叫了聲,“停住!”


    “怎麽了?”


    “我聽到有些奇怪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不知道是不是第一道機關。”


    十九道機關!人類果然是可怕的,都死了還能整出這麽多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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