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鍾表定位法的小插曲後,顏辭是徹底學乖了。想當年她剛來這個世界不也裝得一手好蘿莉嗎?凡事不出風頭不論尋根究底,隻要信任並且依賴著身邊的另一半就好——這樣的要求算不上過分,甚至是上輩子她周圍部分女孩子的擇偶條件。


    隻是顏辭略又驚又喜地發現,讓她假裝可以,但若是要她真正發自內心地去依靠某個男人,似乎完全接受無能。


    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缺乏的安全感,或許是因為學校家庭成功的教育,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在精神上徹底擺脫了依附男人的念頭。


    在她看來,那些嘴巴上說著“我精神獨立”的女生並不一定是真的獨立。最簡單的檢測方法就是——問問自己,當你遇到困難或是危險的時候,你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是什麽?如果你的回答是“沒關係,我自己可以處理;但要是有個男人幫我會更好……”那麽,她不會認為這樣的女生在精神上是徹底獨立的,充其量隻算是行為上獨立自主罷了。


    最古老的詩歌作品裏曾經有這麽一句讓顏辭至今記憶猶新——“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為什麽一直以來女人都比男人更容易被感情束縛更容易收到傷害?顏辭個人覺得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男人在精神層麵上相較於女人更獨立。當然,這裏指的都是整體概念,誰也不芊袢獻苡脅簧俑鎏蹇梢鑰繚絞貝塗占淶木窒扌浴


    男人一般不會經常冒出“如果有個女人幫我就好了”這種念頭,而一旦他長期頻繁性地這麽想,那就意味著他該找個穩定的女朋友或是妻子了。


    問題在於男人有了固定伴侶後這樣的想法會逐漸減少,但女人則是相反。更重要的是男人不介意找沒有感情基礎的替代品——比如機器人和妓/女——女人卻不行。試問有幾個女人願意請專業保鏢接送自己上下班?願意讓人形取暖玩偶抱著她在寒冷的冬夜裏入睡?


    不過顏辭並不覺得精神完全獨立是件好事,這在某種層麵上意味著她很有可能會孤獨終老。有時候其實她挺羨慕那些能夠全身心依賴另一半的女孩,她們能得到的滿足和幸福感不會比她少,甚至還可能遠遠超過孤軍奮鬥的她。


    隻不過前提是遇到對的男人,否則就變成了各種和渣男不得不說的故事。


    兩天的活動下來,顏辭必須承認培訓班的效果是顯著的,林漾那對本來就情比金堅的鴛鴦自不用說,其他組合裏女方或多或少都和男方親近了一些。


    至於他們三個人的進展,顏辭看了看旁邊一臉嚴肅對照圖片研究蘑菇可食性的周天遇,深深覺得他就是故意來給主辦方抹黑的。別說那些英雄氣概力量展示之類的了,隻要他不隨口冒出驚人之語顏辭便謝天謝地了。


    譬如有一次大胡小胡把生火的任務交給男生們,後者幾乎個個都是躍躍欲試,除了周天遇。他先是仔細研究了打火石,然後跑到顏辭身邊告訴她“打火石瞧著有貓膩,仿佛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易燃度極高……”


    要是壓低音量說也就罷了,偏偏他的聲音大得剛好讓周圍靠得比較近的三五個男男女女聽見。


    他們試圖用憤憤不平的眼神讓周天遇意識到自己的“禍從口出”,可惜後者不像顏辭,他直接無視了他們忙自己的事去了。留下個爛攤子給顏辭,弄得她隻能訕笑著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比起沒有群體意識的周天遇,韓雙程的表現顯然可圈可點。就是顏辭,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她一點沒有察覺出他的優秀。


    他細心沉穩,既很好地表現了自己,又不會有太過放水表演的痕跡。才剛成年不久便可以做到在最大程度上控製自我的喜怒哀樂,顏辭敢打包票他將來能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她對這樣的韓雙程,敬佩超過了喜愛,甚至隱隱還些許畏懼。和手握權勢並且懂得克製隱忍的人為敵,絕對不是什麽好主意……


    “小辭,可以過來幫我個忙嗎?”韓雙程謙和有禮的聲音打斷了顏辭的胡思亂想,她回過神來,一邊點頭一邊跟著他往林子的另一側走去。


    地上七歪八倒地散落著一些大小不一的樹枝,看樣子他們像是正在采集烹飪用的柴火。


    “需要我做什麽?”顏辭邊說邊把兩邊的袖子挽到手肘上。


    韓雙程瞥了一眼她在陽光照射下越發顯得欺霜曬雪的手臂,忽然有點後悔為了多多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把她喊了過來。


    “其實不是什麽難事,就是想讓你幫著把這些樹枝十根十根係成一捆。那邊是榛木的根,用來當臨時的繩索再合適不過了。”他指了指地上一堆看起來和皮筋一般的褐色長樹根,接著說道:“慢慢來就可以了,其他女生馬上也會過來,最重要的是別傷到手別累到人。”


    顏辭剛想拍胸膛表示絕對沒問題,妥妥地幾分鍾內搞定,猛地想起了現在自己的角色定位是柔弱的小白花,而不是義薄雲天的壯士,便臨時改成西子捧心的姿勢,溫柔地回答說:“我會努力的。”


    韓雙程忍不住多瞄了她幾眼,突然換成這麽個嬌滴滴的模樣也不怕嚇到人。更恐怖的是,他居然還覺得挺可愛的……


    雖然顏辭極力提醒自己要放慢速度,要營造弱不禁風的形象,她依然在其他女幫手到來之前把柴火收拾得八/九不離十。


    林漾她們到的時候,顏辭正在綁紮最後一捆樹枝。


    “哇,小美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嗎?好厲害啊……”


    說者無心,聽者卻心虛得不得了,諾諾地答道:“不是的,我們家二號也幫忙了的。”


    這種免費得往臉上貼金的機會韓雙程自然不會傻到拒絕,於是他不出意外地收獲了若幹崇拜的星星眼。


    “咦,小美,你的手指怎麽啦?流血了嗎?”開口的還是林漾,擔心的神情和語氣立刻引得眾人把焦點都放在了對顏辭的手上。


    經她這麽一提醒,顏辭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似乎有些微微的刺痛。低頭仔細一看,確實有不少被鋒利的枝條劃破的小傷口,一些甚至冒出了零星的血絲。


    不過對於顏辭這種耐受力高反射弧長的人來說,這些傷口確實不值得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林漾眼尖,沒準她自己都得好一會兒才會發現呢。


    還沒等她組織好具體的應答,小狸就先歪打正著幫了她一把,“哎,小美受傷了,得由她家二號關心慰問啊!我們這一群外人杵在這裏算是怎麽回事?來來來,都散了都散了,讓他們小倆口好好療傷……”


    最後一句話說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百轉千回,女生們一邊捂著嘴偷笑,一邊配合地消失了。


    轉眼林子裏隻剩下顏辭和韓雙程兩個人,他不是第一次目睹她受傷——以前在柳家跟著曹雅訓練時顏辭也經常被折騰得青一塊紫一塊——但卻是第一次覺得心疼和難過。


    “手怎麽樣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應該讓你來做這些粗活。”


    顏辭頗有點受寵若驚,她還是頭回從韓雙程嘴裏聽到類似的話。對方明明知道她的體質和真實心性,竟然還能把她當成嬌弱的女子嗬護,真是太不容易了……


    “沒事的沒事的,看著好像挺嚴重,其滴乙壞愣疾惶鄣模蝗灰膊換嵋鶉頌嶁鹽伊恕!


    韓雙程也知道真實情況的確如此,顏辭向來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喊疼的小女生,而他不也正十分欣賞她這種堅強獨立的性格嗎?


    即便如此,韓雙程仍然內疚不已。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顏辭纖長白皙的手指上帶著傷口十分礙眼。


    這種奇怪的情緒一直影響著他,哪怕顏辭借口回去包紮傷口先離開了,哪怕晚上她的手看起來沒有任何不便,他的心依舊浮浮沉沉飄在空中。


    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眠的韓雙程最後決定,給顏辭送上好的傷藥過去。她的手盡早恢複,他才能放下心中的大石。


    天色已經晚了,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帳篷裏休息。韓雙程拿著藥,輕手輕腳地摸到了顏辭的帳篷邊。


    考慮到周天遇也可能在場,他並沒有立刻按鈴,而是先站在一邊探聽裏邊的動靜。


    因為離得極近,帳篷又不是完全隔音的,韓雙程斷斷續續地聽到顏辭用軟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在和周天遇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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