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專業醫生來了,基本就沒有顏辭什麽事了。她開始糾結要不要把那小半管鮮血帶走,好歹也是身體發膚的一部分。


    誰知醫療隊打前鋒的是個逗比小護士,風風火火地衝過來給傷者做檢查,壓根沒留神後者的腳邊還放著一支試管這回事。


    可想而知,大部分血液“喂”給了地板,極少的一些濺到了傷者赤/裸的腿上。


    顏辭看了不免有些心疼,雖說量不多,但也不能這麽浪費吧?


    顧生一站得離她最近,見狀趕緊三步並做兩步上前準備安慰她。


    他先走過去把滾落到傷者腳邊的試管撿起來,突然間瞳孔一縮,厲聲說道:“小辭,我們該走了!”


    顏辭他們都嚇了一跳,不明白平日裏溫吞和善的顧生一怎麽忽地凶神惡煞起來?


    偏偏這時候逗比小護士也跟著湊熱鬧,直嚷嚷著要找剛剛幫傷者進行初步治療的人問話。


    不用顏辭主動承認,旁邊若幹個參賽選手和工作人員的視線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護士把目光轉向顏辭,驚豔的同時用帶著些許疑惑的語氣問道:“是你采取的搶救措施嗎?”


    不等顏辭回答,顧生一便粗暴地插話道:“不是,她什麽都沒做,你找錯人了。”


    除了才來的醫療隊,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的回答震住了。見過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沒見過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十幾個人近距離地目睹了顏辭對傷者施救的全過程,顧生一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地瞎掰,這份膽色和自信讓人不醉都不行。


    顏辭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麽就被顧生一猛地拉住了。他保護意味十足地站在她麵前,再次重申道:“傷者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也馬上就要離開了。”


    顧生一這種避之不及的態度讓小護士十分不解,他隻是看第一急救者的措施采取得恰當且及時想要問兩句話表示下感謝而已,對方沒必要一副急急劃清界線的模樣吧?


    不過既然人家想要做雷鋒不留名,小護士也樂得少一樁麻煩事。


    但一邊的白子森和韓雙程看不下去了,明明是顏辭勞心勞力地幫忙搶救,到最後怎麽可以連聲謝謝都沒得到?


    白子森想的和小護士一樣簡單,韓雙程卻從顧生一極力強調顏辭和傷者無關的說法中聽出了點貓膩。他思來想去,隻能得出顧生一擔心顏辭被醫療人員反咬一口所以幹脆撇清關係的結論。


    白子森腦子裏沒那麽多彎彎繞繞,因此先一步勸道:“阿南,小辭她不是……”


    “閉嘴!”顧生一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口吻太過無禮,緩了緩語氣,半是解釋半是警告地說:“我和她什麽關係?該怎麽做不用你來教!”


    白子森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不隻是因為對方當眾給他沒臉,更因為顏辭默默地站在一邊毫無反應。


    韓雙程見狀心裏有了計較,笑著打圓場道:“阿森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在場的每一個都是見證人,如果不是小辭,傷……”


    “夠了!你是聽不懂華夏語嗎?我都說了,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不需要你們這些外人來指手畫腳。”顧生一語速極快地說完,然後也不管韓雙程神情有多尷尬有多掛不住,徑直問小護士:“沒事的話,我們可以走了吧?”


    小護士轉頭示意正在進行進一步救治的醫生,見後者表示沒有問題才答道:“當然可以,請走安全通道,前麵的進出口已經被封住了。”


    他原來還想多問一句為什麽要否認顏辭救了傷者的事實,可看對方氣壓低得嚇人,終是訕訕地閉了嘴。


    從顧生一掐斷她話頭的那一刻起,顏辭就有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後邊再看他不客氣地“回應”另外兩個男人,她更是生出“今天的小哥哥是不是換了個人”的疑問。


    如此強勢且不講道理的顧生一是顏辭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可她非但不反感,甚至還有些淡淡的……驚喜和懷念。


    那種感覺仿佛是上輩子的爸爸媽媽在教訓做錯事的她,能不能聽進去暫且不論,起碼她心裏清楚對方都是為了她好。


    來到這裏季情他們對她采取的一直是放養加溺愛政策;而柳靖之的訓斥又始終表裏如一;可以說已經很久沒人用這樣的“愛之深,責之切”的口氣和她說過話了,顏辭幾乎都快忘了被人管著是什麽滋味了。


    所以白子森和韓雙程指望她站出來反抗顧生一,順便替他倆說話挽回麵子根本就是異想天開。且不說偶然強硬起來的顧生一讓顏辭歡喜大於厭惡,單是小哥哥的身份就足以壓倒另外兩個沒過明路的追求者。


    對顏辭而言,親情永遠比愛情可靠。她都不能保證自己會長長久久地愛一個人,更遑論那些男人了……


    小護士的話音剛落,顧生一就拉起顏辭的手往外走,身體也有意無意地擋著醫療隊眾人好奇的視線。


    白子森和韓雙程眼睜睜地看著顏辭乖順地跟著顧生一離開,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突然意識到他們遠遠低估了後者在顏辭心目中的地位——或者說高估了他倆對於顏辭的重要性。


    要麵子還是要妹子,現實早已教會了這裏的男人如何做出正確的選擇。故而即使白子森和韓雙程心裏都有怨言,卻依然二話不說地跟在顏辭他們身後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醫療隊的工作人員成功地救回了被伏恩元素誤傷的參賽選手。同時,他們也發現傷者的體內有某樣構成特殊的物質在幫忙加速受損器官的複原。


    這種情況一般隻有兩種解釋,一是傷者本身體質異於常人;二是第一施救者采用了特別的藥物和救治方式。


    此時他們才發現剛剛為了省事沒有留下顏辭的聯係方式是多麽愚蠢的行為,雖然在正式的體檢報告出來之前不能完全肯定問題出在哪裏,但連對方的全名都一無所知無疑是糟糕透頂的。


    醫療隊的隊長最後還是決定把整件事上報生命院,畢竟如果真的有某種東西可以克製伏恩元素,那麽它能帶來的價值可遠遠不是簡單的解救劑能涵蓋的了的。


    另一邊,顧生一拉著顏辭悶聲不吭地走出了老遠才停下來。後邊倆個“外人”一路上既忍不住在心底抱怨顧生一,又好奇得像是貓爪般心癢難耐。


    原想著顧生一停下來是要好好跟他們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料對方隻是抱歉地笑了笑,然後便客氣地請他們先行離開。


    白子森登時就想發火,眼角的餘光恰好掃到一臉沉靜的韓雙程,趕緊壓下了心中無名的怒氣。


    他真是少爺脾氣慣了,險些又在情敵麵前棋差一招。顏辭不吱聲,想必是默認了顧生一的做法。自己要真是急哄哄地表示不滿,估計顧生一照樣會讓他下不了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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