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楚湘的指點,再度開機的時候顏辭確實有了些許進步。雖然跟專業演員比起來還是不夠看,但勉勉強強也算能入得了吹毛求疵的陸導的眼。


    因為是月播劇,劇本又還沒協商好,顏辭拍完葬禮這部分的戲就收工了。楚湘堅持要送她回家,她也懶得多費唇舌拒絕他,便答應了。


    到了柳家門口,楚湘磨磨蹭蹭地賴著不肯走,理由是他想找柳翌之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顏辭一天折騰下來已沒有心情再去招呼他,異常幹脆地說道:“小翌他去上興趣班了,吃過晚飯才會回家。”


    楚湘被她一句話堵得半死,真是太狠了,連一點蹭飯的餘地都不留。


    就在他琢磨著是不是該放棄的時候,又有一輛車停在了柳家大門口。


    下車的是個白瘦秀氣的女人,一雙眼睛銳利得像是衝鋒槍似的。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隨即向顏辭問道:“需要幫忙嗎?”


    那語氣仿佛隻要顏辭給出肯定的回答,她就能分分鍾把他搞定似的。


    被輕視了的楚湘心裏不爽極了,不過臉上卻是笑意不變。既然他對顏辭有興趣,自然不會傻到和她身邊的人作對。再說他也不清楚對方的來頭,輕舉妄動肯定討不到好。


    聽出曹雅話裏隱隱的威脅之意,顏辭連忙解釋道:“曹姨,他是我之前拍的那個《千古一帝》的男主角,叫楚湘。”她並沒有主動給楚湘介紹曹雅,一是搞不清他倆的輩分;二是曹雅提過她不喜歡認識新的陌生男人。


    意外的是曹雅竟然破天荒地衝楚湘點了點頭,問道:“是荊楚娛樂的楚湘嗎?”


    楚湘被顏辭逼得離家出走的自信心突然全回來了,好歹自己也是當紅明星,怎麽可能有人不認識他呢?


    楚湘一說“是”,曹雅便接口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轉眼間都長這麽大了。成霜……她過得怎麽樣?”


    楚湘的自信心瞬間又被打擊成渣,敢情對方認識的是成霜不是自己……


    “姐姐她很好,請問你是?”


    曹雅意味深長地笑了,“我啊……隻是她的一個故人而已。”


    故人?這個說法倒是新鮮,顏辭不由在心裏嘀咕了一聲。


    張媛的哥哥韓非之當年喜歡曹雅,成霜又是張媛私下裏的好友,曹雅非常有可能因此結識成霜並且和她熟悉到抱過她的弟弟楚湘。


    但問題是曹雅現在的表情怎麽看都沒有故人重逢的那種喜悅,何況她出獄近五年也一句話都不曾提到過成霜。


    顏辭幾乎可以斷定,這個“故人”的定義絕對和好字沾不上邊。十有八/九,曹雅和成霜之間鬧過不愉快。


    當然,顏辭腦中也不是沒閃過成霜對曹雅始亂終棄的可能性。隻是再轉念一想曹雅入獄的罪名,便覺得這種揣測完全站不住腳了。


    事實上,她猜得不錯,曹雅和成霜之間的確沒有任何私人情感上的糾葛。跟曹雅本人徹底相反,成霜向來偏好外表強勢內心柔弱的女子。


    兩人之所以有交集的確是由於張媛的緣故,也是為了她,成霜才會在韓非之陷害曹雅的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成霜和嚴泰予的死有關,但不能否認的是,當初身為曹雅半個好友的成霜從未試圖向困境中的她伸出援手。


    秉著“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的原則,曹雅出來後的這些年不曾找過成霜麻煩;可那並不意味著當虐一虐對方的機會送上門時,曹雅會真的無動於衷,放過三十多年前對自己袖手旁觀的“好友”。


    似是看出了顏辭的疲乏和不耐,曹雅體貼地讓她先回房休息。後者聽了如臨大赦,匆匆跟倆人道過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湘眼巴巴地瞅著顏辭的背影,心道自己果然是流年不利;明明馬上就可以成功地登堂入室,卻還是被半路殺出來的“故人”給毀了。


    他正懊惱著,突然聽見曹雅含著笑意的聲音,“你也喜歡小辭嗎?”


    楚湘自然沒有忽略她話裏的“也”字,心裏竟有些淡淡的不爽。


    他對她是喜歡嗎?楚湘自己也不確定,唯一確定的是他非常有興趣進一步了解她——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見楚湘笑而不語,曹雅也沒有再多問,伸手指了指她的車,“有興趣去喝一杯麽?”


    這種類似的邀請他聽過無數次,剛剛認識的成年男女喝點東西,接著發生點深層次的接觸再簡單不過了。


    可麵前的女人分明不是奔著“那個”去的,楚湘有種預感,這或許是他打開顏辭心門的一個契機。


    他點點頭,毫不猶豫地上了曹雅的車。後者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跟著過去,唇邊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第二天是成霜私人小聚會的日子,少維一早就到了柳家等顏辭。至於餘瀟,她打電話通知說可以自行前往成霜家。


    那天莫名其妙的告白之後,少維在顏辭麵前沉默寡言的毛病仿佛就不藥而愈了。這一路上,少維對顏辭都十分熱情。


    偏偏對方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顏辭即使知道她在獻殷勤,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正享受其中。


    為了減輕顏辭的心理壓力,少維甚至還十分通情達理地表示她不需要任何回應,隻要能這樣長長久久地做朋友便很知足了。


    顏辭聽了不置可否,這種“我愛你和你無關”的調調在她看來虛假得要命。除非是聖人,不然有誰會不希望自己的付出能有所收獲?


    但虛偽總好過尷尬,有少維的這個承諾壓箱底,顏辭多少可以自欺欺人地和她繼續言笑晏晏。


    既然是私人小聚會,宴客的地點自然不會是可以容納數百人的豪華大廳。成霜把三樓的兩個大房間打通,重新裝潢後便是妥妥的迷你宴客廳。


    顏辭推開門第一反應還當是自己走錯了地方,尼瑪這昏暗迷離的燈光,若有如無的香氣——與其說是大家暢談人生的場所,不如說是偷情的天堂更為恰當。


    她身後的少維小聲感慨道:“這麽多年了,霜姐喜歡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


    見顏辭傻愣在門邊不動,少維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調侃道:“小辭,別告訴我你要臨陣退縮啊?不過是一個聚會而已。”


    輸人不輸陣,即便屋子裏的氛圍讓她渾身不舒服,顏辭仍舊嘴硬道:“怎麽可能?我隻是在想要不要等主人家出現了再進去而已。”少維說的對,不過是一個聚會而已。對著一房間的男人她都沒怕過,現在換成女人應該更放心才是。


    少維笑意不減,邊拉著她徑直往裏走邊說道:“傻瓜,這個聚會最大的原則就是自由。霜姐不會過來迎接客人,也不會發表講話之類的東西。隨你高興做什麽,不樂意了走人就好,連招呼都不用打一個。”


    這是什麽鬼規矩?顏辭默默心想。不知道怎麽地,她總覺得少維的話不能按字麵上的意思來理解。


    等看清房間的內部格局,顏辭整個人感覺都不太好了。且不說奢侈淫/靡的裝修風格,光是空氣中越來越濃烈的香味都讓她莫名煩躁起來。


    比起心煩氣躁的顏辭,少維倒是麵色紅潤,自告奮勇地說要給她拿飲料去。


    屋子裏光線不好,顏辭原來以為她們倆是最早到的,現在才發現某些角落裏已然坐了不少人。


    她不過瞄了一眼便趕緊移開視線,畫麵實在是太香/豔了。


    那些個女人三三倆倆靠得極近,不僅是衣裳不整,而且大部分人的手都不在它應該在的位置——或是出現在他人撩開裙擺的大腿上,又或是在露出深深事業線的酥/胸上。


    明明女人們的親密點到為止,顏辭卻覺得自己的臉漸漸燒了起來。有時候腦補殺傷力更大,她倒寧可她們真刀真槍地親一親抱一抱,也比用這種欲語還休的曖昧撩人情思的好。


    她正胡思亂想,少維忽然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親昵地把玻璃杯遞到她嘴邊。


    顏辭嚇了一跳,剛想退後兩步拉開距離,卻被對方用另一隻手環住了腰。


    兩人身高差不多,少維先是將下巴在她裸/露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後湊到她耳邊低低問道:“要不要喝點酒消消渴?”


    她不問還好,一問顏辭還真是覺得自己渴了。不過不是被勾引得口幹舌燥,而是身體真的缺水了。


    顏辭緩慢卻堅定地把少維環在她腰上的手拉開,退後了兩步,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少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滴酒不沾,故意的吧?”


    少維大概沒料到她會推開自己,怔了兩秒,隨即抱歉地說:“你看我這記性……”


    倆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提起方才肢體上的接觸,隨便聊了幾句後顏辭便借口拿喝地走開了。


    她現在嚴重懷疑屋子裏燃的香有催/情的作用,不然周圍的人不會一個個都麵若桃花,眼帶春水。


    問題是這香似乎對她無效,她是覺得渴,卻完全沒有和某人親親抱抱的衝動——無論男女。


    這特麽哪是私人聚會啊?顏辭忍不住在心裏吐槽,成霜把餘瀟喊到這裏來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


    想到成霜,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的確一直沒有出現過。


    於是走到半路的顏辭毅然決然改道去了房間入口,這種重口味的聚會還是等她將來節操掉光了再參加吧。


    她前腳剛離開,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成霜後腳便躥到了少維身邊。


    “怎麽,也有我們的小公主搞不定的人嗎?”她的口氣裏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一點掩飾也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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