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顏辭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心事重重,好像出來被冷風一吹,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一樣,她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在成霜家和她的弟弟楚湘都做了什麽。


    明明她對楚湘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明明隻是在談劇本問題,究竟是怎麽發展到接吻的?難道是因為周天遇這陣子去南山封閉式訓練,她想男人了嗎?自己也不是會隨便抽風的人啊?莫非那間屋子裏的熏香或多或少也對她起了催/情的作用?


    百思不得其解的顏辭光顧著琢磨自己的心理,一點沒注意到柳家客廳裏還坐著一個人。


    “看來這個聚會你玩得很盡興呢!脖子上都有吻痕了……”


    顏辭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明明她和楚湘隻是接吻而已,怎麽可能留下吻痕?這不科學!


    發話的曹雅也在這時慢悠悠地走到了她麵前,一臉的了然和促狹。


    對方“果然如此”的神情讓顏辭猛地意識到自己被誆了,脖子上十之八/九什麽痕跡都沒有;可她那動作,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顏辭麵上一窘,不死心地試圖打馬虎眼糊弄過去,“曹姨你亂講什麽呢!我脖子上怎麽可能有吻痕?”


    曹雅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她,直到後者心虛地避開了視線才笑道:“是啊,脖子上什麽都沒有,全親嘴巴上了。”


    顏辭這下徹底語塞了,她和楚湘吻了有一陣子,嘴巴即使腫起來也是常理。不過被曹雅這麽赤/裸裸地當麵道破,她還是忍不住心裏發虛,有種被人捉/奸的罪惡感。


    想想事實也差不多了,周天遇前腳出門培訓,她後腳就跟別的男人有了親密接觸。雖然沒到通/奸的地步,卻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當然,這純粹是顏辭一個人的腦補。站在曹雅的立場上,她還嫌棄楚湘的戰鬥力太渣,沒能一舉拿下顏辭呢!


    “怎麽,對方的技術不好嗎?看你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


    顏辭一時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才好,又是尷尬又是羞愧的。她搖搖頭,半天擠出一句話,“這還是我第一次和沒感情的人接吻……”


    曹雅挑了挑眉,並不意外顏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季嫣的這個女兒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太保守了一點。


    如果說她可以一心一意隻愛一個人也就罷了,畢竟曹雅是過來人,知道那種蜜裏調油容不下第三者的感覺。


    但問題是她的家世不可能允許她一夫一妻,而顏辭本人也從來沒有表露出會對某個異性深情專一非他不嫁的想法。


    當年的白子森看她看得那麽緊,顏辭還不是照樣沒和周天遇斷了來往。白子森傻乎乎在生日會上鬧出了醜聞,她不僅分手分得幹脆利落,甚至轉頭沒多久就和周天遇好上了。


    這樣拿的起放的下的性子,要說顏辭真能做到和哪個男人一生一世不離不棄,起碼目前曹雅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明明不是個專情的人,卻又在男女情/事上潔身自好,曹雅思來想去也隻能得出顏個性偏保守的結論了。


    就像眼下,瞧瞧她說的都是什麽話,誰規定兩個人必須有感情才能享受男歡女愛了?


    “難道說在你看來沒感情就不可以有親密接觸了麽?”


    以前的顏辭或許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是”,現在的她——剛剛才和楚湘深吻了一番是絕對沒臉再給出肯定的答案的。


    見她一臉糾結,曹雅歎了口氣,示意她坐到沙發上。這麽個別扭的性子,也不知道一次促膝長談能不能改得過來?


    “小辭,今天讓曹姨好好給你上堂課。”她拍了拍顏辭的手,“先告訴我法律有規定隻有彼此相愛的人才能接吻上床嗎?”


    顏辭毫不猶豫地搖頭。


    “那麽如果一對男女各自單身,他們在性/事上是不是想做什麽都可以咯?”


    顏辭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兩千年前或許還有人會在道德上譴責這種約/炮行為;可在如今這個有償性/行為都是合法的社會,根本不會有人從道德精神層麵鄙夷或是抵觸這種舉動。


    估計也隻有她這種上輩子的三觀七零八落,這輩子的三觀學了一半的人才會有這方麵的苦惱。


    “既然如此,你到底在擔心些什麽?”曹雅是真心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麽需要顧忌的?以前的白子森是個醋壇子還好說,現在的周天遇簡直對她唯命是從,大度地不得了。


    順著曹雅這麽一板一眼的思路,還真給顏辭發現了她渾身不自在的原因。


    “曹姨,你可能也猜得到,方才和我接吻的人是楚湘。他和那麽多女人有過關係,我……我擔心健康問題。”


    她說得委婉,其實講白了就是一個意思:楚湘不夠幹淨,她怕染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曹雅盯著她看了幾秒,確定顏辭不是在開玩笑之後哈哈大笑起來,大有不把眼淚笑出來不罷休之勢。


    顏辭被笑得莫名其妙,她是很認真地在顧慮這方麵的問題好嗎?


    雖說她還做不到完全坦蕩蕩地和不是男友的異性有曖昧,但腳踏多條船的負疚和自責確實已經不是她目前最大的阻礙,如今她的心裏負擔全在“健康”兩個字上。


    即便也有未婚男女花重金或是走關係注射免疫針,可前提大多是穩定的同居關係。因為免疫針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未來的婚姻關係。


    對於顏辭這種怕麻煩的人來說,肯定不願意輕易給出承諾,自然也不會為了一夕歡愉打免疫針的主意。


    “小辭,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怎麽考進醫學院的,這麽簡單的問題你們生理課老師應該一早就提過了吧?”


    顏辭微微睜大了眼睛,她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茬?不過話說回來,貌似她從來也不曾認真在生理課上聽講過……


    一看她的表情曹雅便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好笑地說:“肯定是你覺得老師講的內容你都懂,沒專心聽課是吧?”


    顏辭不好意思地承認了,由於從小跟著許文拙學醫的緣故,她上生理課的時候的確自視甚高,心不在焉。


    “一般來說,單身未婚的男女成年後都會到醫院全身體檢一次。如果沒有任何不適宜進行性/生活的疾病,他們就會在身體裏植入綠色芯片。芯片每天都會自動更新身體主人的健康狀況,一旦發現任何病菌感染便會變成紅色。這類芯片大多隻有指甲蓋大小,對人體沒有傷害並且可以隨時移除。”


    “那我怎麽才能知道對方有沒有芯片,芯片又是什麽顏色呢?總不能直接問這麽失禮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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