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來了、好多……沒時間!”看似像是低著頭休息,實際上透過雪鏡,洪濤一直都在不錯眼珠的盯著船老大的眼神。見到他對馬匹這麽感興趣,就更加確定了暗探的身份。


    向西的路邊有很多植物,其中不乏帶刺的。如果騎著馬去過難免會在尾巴、肚皮、四條腿上沾染一些,隻要發現了這些蹤跡就沒法自圓其說了。


    看起來那個逃走的家夥已經聯係上了救贖者,這倒不出乎意料,他身上帶著大功率對講機呢,隻要在山溝子裏藏一會兒,等天亮之後溜出來就能和守在庫車附近的裁決者取得聯係,再通過他們攜帶的電台遠距離發號施令、指揮這邊的抓捕行動,完全來得及。


    怪就怪自己對那種俄製機槍不太熟悉,更換彈鏈太慢,否則那個家夥根本就跑不掉。如果把他也幹掉,估計裁決者好幾天都反應不過來,查起來就更沒有頭緒了。


    但現在也不用怕,自己已經把所有能想到與西邊那條路有關的證據都抹去了,當然包括清理馬匹的身體。唯一能讓自己暴露的就是眼鏡男和徐代表,隻能祈禱他們好運吧。


    “劉老頭,打聽那麽仔細幹什麽,他可是我的人,別壞了規矩。來,拿著,剛才的話就當沒聽見,我們家裏幾十口子人都指望這點東西過冬呢!”


    這時胡楊突然擠了過來,掏出一盒煙塞進了船老大的懷裏,然後壓低聲音用非常嚴肅的口吻交待了兩句,隱隱還有點威脅的意思。


    “嗬嗬嗬,我又不是收貨的,閑著隨便聊兩句。你們剛才聽見南邊的槍聲沒?上一船我才拉過去幾個受了傷的,像是銀狼的手下,但沒看見他露麵。都這時候了,不會再讓我多跑一趟吧!”船老大嘿嘿笑著把煙揣了起來,不再糾纏洪濤,轉頭和胡楊小聲聊了起來。


    “省了吧,收了船之後去旅店找我們,今天晚上請你喝酒。他回不來了,喏,以後永遠也回不來了。明天見到銀狼幫那群砸碎,幫我帶句話,讓他們想繼續在這裏混的就來找我。都是苦哈哈,沒有深仇大恨,湊一起人多力量大,還能好活點。”


    聽到銀狼的名字,胡楊頓時豪氣大漲,撩開鬥篷拍了拍腰上插著的手槍,為了讓船老大看清楚,還特意點燃了打火機,照亮槍柄上的狼頭痕跡。


    “厲害、胡隊長是個做大事兒的人,那小子整天不幹正事兒,確實早就該被收拾了,放心,話我一定帶到……唉,今年的冬天不太好過啊……來來來,都扶穩了啊,船要靠岸嘍……”


    船老大顯然也認識這把槍,頓時不再有懷疑,臉上堆滿了笑容,衝著胡楊就是一頓奉承。像他這種苦修會的暗樁,隱藏身份是最重要的,想讓別人看不出來就得和流民一樣做派,對人多勢眾的淘金客首領自然要禮遇有加,否則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打了黑槍。


    “兄弟,這裏不能說太多實話,尤其是找到東西的地方,被別人知道了,不光地方會丟,小命也保不住了。走吧,下船,晚上一起喝點!”船老大去船頭扔纜繩,胡楊又湊了過來,把剛剛洪濤犯的錯誤指了出來。


    下船之後,洪濤和兩匹馬果然受到了重點關注,即便拿出特別通行證,那些穿著灰色袍子的苦修士也沒太客氣,不光把隨身行李翻了個遍,還要求脫外衣脫鞋,連內衣都摸一摸,用燈光照照是否有在沼澤濕地裏浸泡過的痕跡。


    結果自然是除了一旅行箱香煙啥都沒找到,洪濤在清真寺裏不光把內衣換了,連帶鞋襪一起和電子設備都藏了起來。


    現在就算把獵狗找來也沒用,他在超市裏把唯一有可能殘存沼澤味道的短發也用過期的玻璃水給洗了兩遍,太清白了。


    “怎麽不都死了呢,快滾!”倒是對剛剛發生在南岸的槍戰,灰袍裁決者們半點興趣都沒有,被派去查看的人回來之後,也印證了剛剛的說法,立刻就揮了揮手,滿臉厭惡的讓洪濤和胡楊這群人離開渡口。


    倒是有幾個銀狼幫的人被綁起來跪在一旁,他們身上都帶著槍傷,到底是不是淘金客火並留下的灰袍裁決者才不管,都要帶回去審問,估計能活著出來就算命大的。穀


    “怪事兒,這些灰狗今天怎麽變得規矩了,什麽都沒拿?”胡楊一邊往鎮子裏走,一邊回頭向渡口看。今天的檢查倒不讓他太意外,可是旅行箱裏的煙、背囊裏的罐頭一個都沒被克扣,就讓他太想不通了。


    “這些送你,朋友、胡楊、牧人比熱斯的朋友,收下!”洪濤假裝啥都沒聽懂,更不知道灰袍裁決者過往的惡行,指了指每個人的背囊,表示罐頭自己都不要了,交個朋友,還不許推辭!


    “你這就要走了?”胡楊有點舍不得,這也太豪爽了,戰鬥力又那麽強,如果大家湊一起再去城市廢墟裏探索幾天,說不定收獲更多呢。


    “通行證,時間不長……帶貨,我帶回去賣,沒稅!”洪濤從領口拽出了特別通行證,得意洋洋的晃了晃。


    有人認識嗎?太有了,胡楊馬上就明白遇到了什麽機遇。沒說的,把這些天找到的值錢、體積小的貨物全都托付給了洪濤帶回伊寧出售。他們還要再待一周左右才會返回,等到了伊寧之後再去伊斯紮韋店裏結賬。


    說起來胡楊和方文麟家住的並不遠,兩個人還認識,這就越說越近了。相約好回去之後由胡楊請客喝酒,洪濤就牽著馬馱著三個大包裹離開了小鎮,連夜向北而去。


    14天之後洪濤安全返回了伊寧,和走的時候比,進入聚居區的檢查站明顯增派了人手,對過往行人的盤查力度也加強了,幾乎人人都要把行囊打開。


    但士兵們看到特別通行證之後比鐵麵無私的灰袍裁決者客氣多了,隻翻了翻馬背上攜帶的貨物,連交稅的事兒都沒提就放行了。


    “真神啊,你可回來了……朱瑪修女前天就來問過一次了,你要再不回來怕是得有大麻煩啦!”


    當洪濤突然出現在茶攤上,正在無精打采煮水的張平貴差點跳起來,不由分說拉著進了伊斯紮韋的店鋪,關上門之後才一臉緊張神情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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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東西?”伊斯紮韋比張平貴的奸商屬性強,在他眼裏誰都像一堆貨物,看到屋外馬背上的三個大背包之後就啥事情也想不起來了。


    “帶貨……賣給你,好價格!”洪濤也不和他廢話,把背包拿進來一股腦倒在地上,頓時各種罐頭、香煙、密封包裝食品、糖果就堆成了小山頭。


    “看來你這趟去庫爾勒沒少交新朋友,這裏呢?”張平貴的瞳孔立馬就變成方的了,伊斯紮韋的定力稍微足點,還顧得上觀察全局,很敏銳的發現了那隻旅行箱。


    “嘶……好家夥,你是把基地裏的倉庫打劫了嗎!”當箱子被打開,露出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幾十條香煙時,伊斯紮韋的眼珠子也方了。


    這種規模和品相的收獲,除非是救贖者出動正規軍清理,光靠淘金客很難獲得。就算大家團結起來攻克了煙草專賣店,保存品相如此好的煙也不會太多,大部分都被雨水泡過,或者被各種小動物咬破了外包裝。


    “發財,喜盈門喝酒、吃菜!”洪濤很隨便的揮了揮手,向街對麵一指。


    “對對對,值得慶賀、值得慶賀!走,這次說好我請客,不許搶,也不許再提什麽牧民了!”伊斯紮韋聞言之後狠狠拍了下大腿,表示嚴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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