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周大福、王剛一行人跟著軍隊南下,胡楊心裏就空落落的。以前有個人老在耳邊絮絮叨叨講大道理總覺得有點煩,不聽還不成,很壓製自己的智商。


    可這個人突然離開了,又覺得幹啥事心裏都沒底,老想找人商量商量,可身邊的人又一個都提供不了足夠成熟的意見。放眼望去,這片土地並不比剛來時熟悉多少,這裏的人也遠沒有能靠得住的。


    盼來盼去,沒把周大福盼回來,卻迎來了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內務部調查員和行動隊。這些人出現的非常詭異,事先沒有半點征兆,早飯剛剛開吃就衝了進來,完全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這下損失可就大了,製式槍械被搜出來好幾把,還有倉庫裏堆放的一些貨物。最主要的是馬廄下麵的秘密通道也被發現了,從內務部調查員的舉動上看,很像有備而來。


    抓捕的過程很幹淨利落,沒有反抗、沒有打鬥、甚至沒有爭吵。在黑洞洞的槍口和內務部製服的威懾下,即便胡楊這樣見慣了生死的淘金客也不得不選擇服從,被套上黑色頭套分別塞進了門外的馬車。


    到底去了什麽地方沒人知道,到底都有誰被抓了還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被抓更不知道。能知道的隻有一個,這下算是完蛋了,能讓內務部大舉出動的案子就沒小的,再想靠嘴硬怕是躲不過去了。


    不光胡楊心裏明白,被抓的人幾乎都明白,也同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至於說孫飛虎、秀山太太、沈楠、白修德他們會不會設法營救……胡楊認為吧,他們幾個怕是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胡楊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周大福和王剛在南邊出事了,咋辦呢當然要先咬緊牙關爭當大丈夫了。吃點苦挨點疼沒啥,但絕不能把兄弟供出來。


    可惜不到2個小時胡楊就把大丈夫的事兒給忘了,沒轍,這裏的審訊人員可不像治安隊那麽業餘,他們帶來的除了身體上的痛楚之外還有深深的絕望。


    到底是誰先招供的胡楊不清楚,反正當一張寫滿字的紙擺在麵前之後,他就把藏心底的最後一絲堅持放棄了。


    還堅持個毛線,紙上寫得分明,從抵達京城那一刻起,怎麽藏的槍支彈藥、怎麽滅的遊龍公司、怎麽去紅區偷偷尋找物資、怎麽和長風忠義兩家運輸公司明爭暗鬥基本都寫全了。就算自己不說,也是白挨拷打,人家都知道了。


    不過胡楊在心裏還偷偷藏了點東西,比如說津門港、再比如說德國大使館和奧海農莊。雖然都沒在場,但每次大俠和笨豬去幹嘛了都是心知肚明,隻是不清楚具體過程而已。


    既然紙上沒寫,那就咬牙接著挺吧,能挺到哪天算哪天,挺不住也沒轍。關於這點,他終於明白大俠以前說過的話是啥意思了。


    有時候兄弟們喝酒聊天,會說起仗義的問題,但每次大俠都嗤之以鼻。說別看現在把胸脯拍的山響,咬牙切齒的要為兄弟兩肋插刀,隻要落到明白人手裏誰也扛不住拷打。


    所以呢,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千萬別為了仗義白白受苦,扛不住就招供,不寒磣。也包括大俠自己,他很不要臉的說隻要被抓了,不等拷打主動招供,讓說的馬上手,不讓說的也說!


    那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仗義呢大俠又說了,必須肯定有,但每人隻有一次機會,那就是在被抓之前拉響光榮彈,一死百了,不用受罪也不用挨罵。


    憑心而論,胡楊覺得自己有機會的話八成會拉響。可惜的是這次被抓來的太突然,光榮彈倒是準備了,但都放在被褥卷裏,想拉也來不及了。


    “別電了……想問什麽,知道的我就說,不知道也沒轍。”


    被綁在椅子上,渾身夾滿了銅夾子的胡楊,在看完這份交代材料之後心理防線大部分崩塌了,再也不想嚐嚐被電流穿透身體的滋味,主動選擇了投降。


    要說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挺輕鬆的,看著一男一女兩位審訊者,其中那個女的不光年輕,還有幾分姿色。即便在如此局麵下,他依舊想在異性麵前保有男子漢大丈夫的尊嚴,甚至還有了點反應。八壹中文網


    可惜沒幾分鍾,身體上的本能反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不蔫也不成了,那個女人居然把銅夾子直接夾在了上麵,一次就給電尿了。胡楊很擔憂,自己就算活著出去,以後還能不能有後代了。


    “……這就對了,死不可怕,弄一身殘疾就難受了。別看你這麽壯實,用不了2個小時,我就能讓你後半輩子既幹不了重活也睡不了女人,還能吃能喝耗著不死。想清楚,如果再麻煩我回來,想說可就晚了!”


    年輕女人嫣然一笑,但沒有百媚生,而是舉著電極衝胡楊的下麵比劃了比劃,用軟綿綿的情話腔調確認著這個男人是否真心。


    “服了、真服了……想知道什麽盡管問!”


    胡楊比舊社會裏的童養媳還乖巧,點頭如搗蒜,甚至連眼睛都閉上了,非常不忍心再去看那副溫柔委婉的麵孔,生怕把腦海裏對女人的傳統概念全破壞掉。


    “給他穿上衣服……可惜了,我還有好幾種比較新穎的手段沒使出來呢,這下畢業論文就不太好寫了。本以為你是個硬骨頭,唉……”


    見到胡楊真要招供,年輕女人反倒皺起了眉頭。像是在看一件半成品,在胡楊身體上來回巡視了好久才開口說話,語氣裏滿滿的全是不舍。


    幾分鍾之後,重新穿上衣服的胡楊迎來了兩位從來沒見過的審問者。她們的年紀要比剛剛的女人大,不過相貌和氣質更勝好幾籌。具體啥叫氣質胡楊真不太懂,就是有種總想盯著仔細看,看也看不夠的感覺。


    但一想起剛剛那位的手段,胡楊立馬就把心底所有齷齪想法全收了起來,眼皮都不敢抬。這兩位保不齊就是年輕女人的師傅,學生都快把人折磨瘋了,老師豈不是技高一籌還兩位,真是要親命了!


    “你叫胡楊,是從疆省來的”個頭稍高的女人率先開口,和相貌身材相比她的嗓音有些減分,比較沙啞。


    “……是、是。”


    “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另一個身材稍胖、個頭略矮的女人也開口了。這位的嗓音就比較好聽了,軟軟糯糯的。


    “內、內務部……”胡楊終於把頭抬了起來,掃了眼兩個女人的穿戴趕緊挪開,試著給出一個那不太準的答案。這也是剛剛那個年輕女人教授的,有問必答可以少吃苦頭,哪怕摸不準也得說,閉嘴不吭聲就算挑釁!


    “嗯,沒錯,這裏是內務部的審訊室。我叫林娜,是內務部長!”矮個女人對這個回答好像比較滿意,主動報出了姓名和職務。


    “啊……久仰……哦,不不不,長官好……”如果說剛剛還能在腦子裏轉轉念頭,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胡楊就覺得腦瓜子裏嗡嗡的,啥也想不出來了。連怎麽打招呼,或者該不該打招呼都忘了。


    “嗬嗬嗬,別緊張,我們找你來是想問幾個問題,隻要老老實實回答就不會有麻煩……不信是吧那好,我來擔保,不光你,連同伱的手下全都會被釋放,還能繼續經營運輸公司。


    不用看她,她是內務部長,我是外交部長,姓周。我的名聲可能沒她響亮,但這點小事還是能做主的。說起來呀,我們可能還見過呢……


    不信是吧那個胖乎乎的家夥說,你們以前在伊寧基地的流民區裏生活。我前年正好率領代表團去過伊寧基地,還住了一段日子。真是個好地方啊,山美水美人也美!”


    見到胡楊這副樣子,高個女人輕輕一笑,緩緩走近,把一根香煙塞進了男人嘴裏,親自點上,順勢把手搭在了胡楊肩頭。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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