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不要過去為好……”就在洪濤打算分開東邊的人群鑽進十字路口中間時,旁邊突然有個人擋在了身前。


    “他們如果打起來這裏就會變成戰場,你們同樣保護不了我。看看,這邊都是高樓,誰想要我的命根本不用費什麽大力氣,一支步槍和稍微有點準頭的射擊技術就夠了,連瞄準鏡都用不到。


    其實林部長派你們來也不是要擋子彈的,隻是一種威懾,給某些太糊塗的人增加點難度,減少腦子一熱的概率。現在我的命就是導火索,誰也不敢輕易去碰,明白了吧”


    上下打量了幾眼,不認識,但肯定是內務部便衣,說不定還是個小頭目。看他所處的位置洪濤覺得還有點腦子,沒因為同伴被包圍就不管不顧往上衝。這就好,和有腦子的人講道理通常比較輕鬆。


    “……可是裏麵太亂了,萬一……”攔路之人遲疑了,思考了,動搖了,但依舊沒閃開。


    “你應該也看過我的檔案,在疆省待了十年,獨自搞垮了救贖者的特種作戰部隊,讓反抗軍得以喘息,好歹也是有點麵子的。沒有金剛鑽,我不會瞎攬瓷器活兒。你要是不趕緊讓開,恐怕就來不及了。”


    此時就不能再講大道理了,該吹牛逼的時候必須吹,還得使勁兒吹。吹完了趕緊行動,趁對方腦子正亂閃身繞開,幾步就鑽進了人群。


    “噯噯……鼠哥!等等……”攔路的便衣其實隻遲疑了兩三秒鍾,還是覺得不太對勁兒,剛要伸手去拉洪濤的衣服,就被一股大力給撞得騰騰騰後退了好幾步。


    笨豬和沈萬三隨後趕來了,不管是不是自願的,既然跟著洪濤從公司裏一起出來了那就得同生死共患難,不是仗義,是沒的選。


    “組長,怎麽辦”就在攔路的便衣被撞開時,附近又有三個打扮各異的男人快步湊了過來。眼下的情形已經無法繼續執行任務了,呼叫支援也不是馬上到,必須要當機立斷。


    “……跟進去,盡可能保證他的安全,沒有命令不許開槍!”組長遲疑了下,把同伴掏槍的手按了回去,率先分開人群向裏擠。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裏內務部的身份不太好用,靠七八個人的七八支手槍怕是也不太保險。唯一的希望就在那位洪理事長身上,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現神奇。


    實際上也沒怎麽擠,當有人看清楚洪濤的相貌之後,很快人群就閃開了一條通道,眼睜睜看著這位當年名震世界幸存者聯盟,現在又把東亞聯盟高層搞得下不來台的神人從麵前走過。


    知道的趕緊和旁邊還不知道的小聲介紹著近期發生的事,不知道詳情的努力往前擠,打算仔細看看這位神人的相貌,還得記在心裏,免得哪天遇上有眼不識泰山。因為神人有一絕技,名曰殺人於無形!


    “多行不義必自斃,欺行霸市、魚肉鄉鄰、助紂為虐,判死刑!執行者:正義的佑羅!”洪濤沒有在意身邊的人群,徑直走向了十字路口中間,人未到聲先至,頓時如同拉響了防空警報。


    “我艸,這嗓門真他媽絕了嗨,和蛤蟆有一拚!”


    “瞎喊個毛,嗓門大就能勸架啊,這幫生瓜蛋子一會兒全往你身上招呼!來來來,離遠點,別濺一身血!”東邊的人群裏立刻就傳來了各種叫罵聲,通道瞬間擴大了一倍。


    絕大部分人全都不看好這位神人的出場亮相,俗話說的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群來自疆省的新移民,很多人連漢話都聽不利落,喊再大聲也是白搭。


    “救贖者……反抗軍……諸位,聽我說句話怎麽樣”洪濤當然也沒指望喊兩句就能化解兩邊的恩仇,如果佑羅的名號那麽好用,當初也就不至於被人追殺進冰河,差點來個死無全屍了。


    但古人說得好,樹的影人的名,佑羅的名號免恩仇不靈,讓熱血上頭的人群先冷一冷,聽聽說什麽的功能還是有的。


    打架這個玩意和古代戰場上衝鋒陷陣一樣,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隻要能在關鍵時刻來個停頓,就把氣勢泄了大半。


    原本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的兩撥人,聽到這套台詞,好像是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阻隔,立刻停下腳步,齊刷刷的把臉轉了過來。幾百人聚集的十字路口,除了東側還有點亂哄哄,全部安靜了下來。


    “我本名叫洪濤,就是本地人,喪屍病爆發之後仗著命大弄了個救援隊,後來擴大成了複興聯盟,也就是現在的東亞聯盟。十年前為了點私事,我離開家鄉去了疆省,一直住在賽裏木湖,和一位柯爾克孜的牧人兄弟為伴。


    我這個人沒啥太大的本事,也當不成呼風喚雨、改天變地的大英雄,可天性又愛管閑事,眼睛裏不揉沙子。在疆省安分了沒兩年,剛剛熟悉了點環境就開始四處亂逛。


    用了三年時間幾乎轉遍了北疆各地,沿途看到有不平之事,隻要不是太麻煩,基本都會伸張個正義啥的,臨走還會寫個牌子,抒發一下心中的愉悅。久而久之,不知不覺間在疆省也闖出點名號,正義的佑羅!”


    隻要停了,就成功了一半兒,剩下的一半也在洪濤的掌控之中。自己這點經曆都能拍電影了,隻要不敢上太操蛋的編劇和導演,應該還是挺能吸引人的。即便拍不成電影,講講故事,也能扛個十來分鍾。


    “……”現場一片死寂,反抗軍和救贖者移民全都麵麵相窺,不敢確定這個家夥講得是真,但也不敢否定成假。畢竟佑羅的大名在疆省還是很管用的,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願意出麵得罪。


    “我知道你們大多不信,這裏應該也沒有能證明的人。這樣吧,你們裏麵誰見過大俠佑羅留下的字號,有沒有”


    該如何為自己的故事增加可信性呢其實洪濤也沒什麽好辦法。無論反抗軍還是救贖者的高層都不會留在這裏受罪,最次也得弄個正式居民身份。可知道實情比較多的,還都是高層。


    不過洪濤也不求自己的故事能被大家認可,他追求的是耽誤時間,能多拖一會兒算一會兒。除了給熱血上頭的人群泄氣之外,也是在等內務部和治安隊的援兵。


    啥彪悍、啥凶猛,在槍口麵前都是渣渣。如果他們真能視死如歸,舉著木棒與聯盟軍警搏殺,也就不至於像喪家犬一般被強行遷徙到內地了。還是那句話,老百姓再猛也是百姓,軍隊再慫也是軍隊,沒的比。


    “我見過……我在奎屯當過兵,當年佑羅把聚居區裏最大的幫派滅了門,就是我帶隊去掩埋的屍體!”


    不承想救贖者這邊還真有人應聲而出,點名道姓的說出了一樁留了姓名的案子。但沒說全,很明顯,這是等著洪濤補充呢。說對了就有可能是佑羅,說錯了……那就是騙子唄!


    “來,誰去找個木板來,再找個口紅,實在沒有粉筆也成!”


    洪濤很想說你小子也不是好東西,如果沒有你們這些當兵的在背後撐腰,啥幫派敢把流民往死裏欺負。可惜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既然人家都說出細節來了,剩下的必須要補充上。


    木板、粉筆是市場上最不缺的兩樣東西,隻要是擺攤的都得備著,很快就找齊了。洪濤也不廢話,單腿跪地,一手扶著木板一手拿著粉筆,刷刷刷,在木板上寫下了幾行字。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裏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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