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時期,仙、人、妖、魔混戰,混沌天地被打成了三個天下,仙居於清靈天下,乃是靈氣最為充沛的一塊大陸;人居於神州天下,較清靈天下次之,但神州天下有不少上古秘址,仙人魔妖之戰後留下的諸多戰場,是個危險與機遇並存的地方;莽荒天下是妖族的天下,地勢廣袤但資源相對貧瘠,其間危機重重……”


    神州天下東華郡城的集市街道上,一個擺地攤說書的老者,口中振振有詞,說的都是些久遠得不能再久遠的故事……


    下一刻,卻聽到街上有人扯著嗓子大喊:“大家注意,東華郡第一青年才俊徐公子來了,誰有好東西快拿出來呀,價格隨你要!”


    頃刻之間,東華郡的集市就像是燒得滾燙的油鍋被人澆了一瓢涼水,瞬間就沸騰了,整個集市的人都朝著那個聲音圍攏過去。


    集市街道說書攤位旁邊,一個清秀少年望著聚攏過來的人群,臉上笑容十分得意。


    仔細看,這少年長得何止是清秀,簡直是俊美。眉分八彩,目若朗星,穿著錦緞的長衫,手裏搖著折扇。最惹人注目的是腰間滴裏嘟嚕的玉佩和手指上五光十色的寶石戒指。


    這個年輕人在東華郡城,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就是東華郡城最頂級的紈絝公子,名字叫徐仁。聽起來好像是個多餘的人,實際上也是個多餘的人。


    在徐家,除了他親娘,幾乎人人都不待見他,因為這家夥整日沒什麽正事,遛鳥、鬥蛐蛐、還喝花酒……


    當然,這徐公子也不是大奸大惡之徒,為禍鄉裏的事情他也沒做過。最重要的是,這位徐公子每次在東華郡城公開露麵都能引來萬人空巷的壯觀奇景。


    徐仁最大的喜好就是花錢,隻要他喜歡的,價格都好說,而且他也不管什麽是有用的,什麽是沒用的,喜歡就買。


    他還特別喜歡顯唄,周身上下,都掛滿了金銀美玉,讓人看了以後除了覺得他有錢之外,還得送他兩個字“燒包”。


    但徐仁才不管那些,用他的話說就是“老子有錢,藏著掖著誰能看到,不顯唄顯唄誰知道老子有錢?”


    說書的老者近水樓台,將徐仁看了個真切,不禁嘖嘖稱奇:“這小子皮囊是真不賴,簡直是氣死某安,不讓某玉啊!”


    老者正想上前,卻被一玉潤珠圓的女子拽住,還麵帶羞澀詢問道:“老頭兒,某安和某玉是誰,比這徐公子還好看嗎?”


    “書上的人,不能當真!”


    說書老者看見女子那炙熱得仿佛要將人融化的眼神,忙想說辭,其實心裏卻在埋怨:“她娘的,老子在這裏蹲了小半個月了,終於等到這一擲千金的徐公子了,你他娘的拽我幹什麽!


    “這位貴公子一身華貴,定是人中龍鳳啊,老夫見你骨骼清奇,絕對不是凡夫俗子。”


    說書的老者看徐仁就像看一個行走的錢袋子,麵對這樣的錢袋子說什麽話都不過分。


    “那還用你說,本公子可是這東華郡城第一青年才俊,隻要是長眼睛的,誰還看不出來?”


    徐仁一臉不屑,說起話來還故意拉高了聲調。


    說書老者聽了徐仁的話之後微微一愣,緊接著高興起來,對徐仁道:“徐公子奇人,是我不會說話,賠個不是,我看公子器宇不凡骨骼清奇,頗有幾分上古仙人之姿啊!”


    老人的話一


    出口,便引來周圍人一陣白眼。大家都知道徐仁的腦子不好使,沒想到今天這個說書先生腦子也有坑。


    “哦?老先生怎麽看出來的?說實話,我也時常覺得我與普通人不一樣,可怎麽個不一樣法,卻又說不上來,如今聽老先生一說,還真覺得就是那麽一回事。”


    徐仁麵露興奮之色,也不管周圍人是個什麽眼光,反正他也不在乎。


    那老者再度愣了愣神,此時他終於可以確定一件事了,那便是眼前這位徐公子腦子應該是真有坑。


    “這位公子,老夫的眼光可是極準的,其實我也不是一般人,乃是上古神仙轉世,擁有一門獨特神通,能看人根骨。”


    老者眼睛亂轉,似乎有了主意了。


    “哦?當真如此嗎?我跟你說,我家裏那些人,腦子都有病,他們說我的身體不行,以後不會有出息。”


    徐仁滿臉憤然。


    徐家是東華城的名門望族,家族中人的實力也不差,不過徐仁卻與旁人不同,丹田氣海出了問題,無法修煉徐家祖傳的功法,這件事是他唯一的痛。


    “那是別人有眼不識金鑲玉,公子天賦異稟,日後定能飛黃騰達。”


    說書老者繼續獻媚。


    “這老先生說話我愛聽,您可有什麽好東西讓本公子看看,價格什麽的都好商量。”


    徐仁滿臉得意,似乎那老者說的話讓他很受用。


    “不瞞公子,我還真有,您看看這是我多年搜了到的上乘修煉功法,聽聞您氣海受損,修煉不來尋常的功法,我這些都是上古仙訣,助您成為家族第一高手指日可待!”


    老者一邊說一邊打開包袱。


    在場的人齊刷刷安靜下來,要知道這位徐公子不能修煉的事可是禁忌,縱然全東華郡的人都知道,卻誰也不敢當著他的麵說。


    徐仁皺了皺眉,就站在那看著。


    老者的包袱裏東西還真不少,也當真有幾個好似記載著修煉功法的皮卷。但徐仁的眼中卻隻有一件東西,那是一塊碧綠的石頭,石頭上有一條古怪的紋路。


    “就是這個了!”老者選了包袱中的一個皮卷對徐仁道:“徐公子,這是上古留下來的通天訣,本來要一萬兩,公子是爽快人,我就給你打個折,隻要八千兩。”老者滿臉帶笑說道。


    “老先生你這就不對了,我像是缺錢的人嗎,一萬兩就一萬兩。”


    徐仁伸著脖子道。


    “嘿嘿,公子先別著急,我說的一萬兩可不是銀子,而是黃澄澄的金子。”


    說書老者眼珠一轉,又來了主意。


    “沒事沒事,不就是一萬兩金子嗎?稍等片刻就行了。另外我看你那包袱裏有塊好看的石頭,我也喜歡,你一並賣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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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仁滿不在意道。


    “說什麽賣呢,公子喜歡,就當是那功法的添頭,一塊石頭而已。”


    說書老者這石頭也沒什麽來曆,帶著也就因為那石頭上的紋路好看罷了。


    “哦?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這東西是真好看。”


    徐仁沒急著拿老者手中的功修煉功法,卻先將那塊石頭接了過來。


    在徐仁把玩那塊石頭的時候,遠處來了幾個人,走在前頭的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夫人,後麵跟著幾個家丁。


    “娘,我在這呢,你怎麽那麽慢


    !”


    徐仁遠遠就瞧見來人,扯開嗓子叫了起來。


    那夫人腳下加緊,很快到了徐仁前麵,忙道:“別著急了,你身子不好,急壞了可怎麽辦。”


    徐仁也不聽那夫人抱怨,直接伸手從他娘那裏要來金票給了說書老者,而後又從老者手裏接過了所謂的修煉功法。


    老者目瞪口呆,其實他見徐仁招手喊娘之時,心裏還有些擔憂,怕今日自己這買賣不僅做不成,說不定還會惹來麻煩,沒想到徐仁的娘跟徐仁一個樣,還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


    “徐公子回去好好修煉,定能出人頭地,老夫還有些要事,就先行告辭了。”


    說書老者心中高興,想著果然是押大贏大。但是他也怕節外生枝,畢竟徐仁和他娘雖然腦子有坑,卻並不代表他家裏其他人也腦子有坑,還是抓緊時間開溜比較保險。


    “那麽我們就後會有期了。”


    徐仁對那說書老人抱拳拱手,竟似還有些不舍。


    集市上有些遠觀的人竊竊私語,怕是覺得這徐家定是幾輩子沒積德了,不然怎麽一下子就出了這麽一對腦子有坑的母子。


    當然,更多人還是羨慕嫉妒,徐家是真有錢,怎麽就那麽有錢!


    徐仁把玩著那塊石頭,又收了其他人幾件東西,多是些外形古怪卻沒什麽用的東西,而後徐仁伸了伸懶腰道:“散了吧,散了吧,少爺我得回家吃飯了。”


    說罷徐仁扒拉開人群,大踏步往徐家方向而去。


    徐家府邸是東華郡最大,最富麗堂皇的。徐仁一進門便惹來一片白眼。徐家家大業大,子孫也多,這些人大多對徐仁瞧不上眼,看他的目光就像看傻子。


    徐夫人跟在徐仁身後黯然傷神,她其實是個心思非常縝密的女人,但是在兒子麵前,卻有求必應,一來是疼愛,二來也是覺得愧疚。


    幾年前,徐仁出了一場變故,丹田氣海受損,才導致無法修煉。對於這些,她一直覺得是她這個當娘的沒做好。


    最近這兩三年,徐仁的行為和思想與之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更讓她覺得是自己的原因,若是沒有那場變故,徐仁能像其他家族子弟一樣修煉,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徐仁對於周圍人的目光猶若未見,哼著小調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關上了房門,徐仁臉上的笑容斂去,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徐仁微微歎了一口氣,他當然不是真的腦子有坑,這些年之所以行事無羈,都是為了自保。


    徐家的水真的很深,而且很渾濁,當年他的丹田氣海被毀根本就不是什麽意外,而是家中幾個長輩害他。


    至於為什麽要害他,理由很簡單,無非是看上了他爹的家主之位。要不是惹不起他娘,再加上這幾年他娘就像老母雞護小雞仔兒一樣看著他,恐怕他現在早就沒命了。


    徐仁隨手將那個皮卷丟在了桌子上,手中卻握緊了那塊紋路好看的石頭。


    真當他是腦子有坑嗎?如今這些人心在他這裏算什麽?小孩子過家家罷了。說起來他還得謝謝那幾個想坑害他的長輩,雖然他現在丹田氣海廢了,可腦子裏卻多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隻差一個機緣,便能讓他步入更廣闊的天地。為了這個機緣,他一擲千金,從不皺眉,隻要有些許眉目,他都願意一試,而今天終於讓他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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