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錯!”猴子接過鐵牛的話頭,“咱們可是特戰隊,連長說了,沒有咱們特戰隊完不成的任務!”


    楊厚根欣慰的點著頭,然後說道:“要不要我派民兵幫你們的忙?”


    “不用了!”鐵牛客氣的回絕,然後提醒楊厚根說,“鬼子找人的隊伍肯定也已經出動了,讓民兵們小心護村。有什麽緊急情況要盡快和高家州的大部隊取得聯係!”


    “好的!”楊厚根回答。


    鐵牛帶著特戰隊的隊員們站起身就準備繼續出發了,楊厚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趕緊起身道:“對了,去蘆塘村的大山裏還有一些獵戶,他們常年在山裏靠打獵為生。也許他們知道一些情況也說不定,你們不妨去找找他們!”


    鐵牛的驚喜的轉過頭,“真的?他們大概在什麽位置!”


    “你們往蘆塘村方向走,十幾裏路後有一座大山叫‘日豐山’,他們就依山住著,你們找找很容易就能找到的。”


    “太好了!”鐵牛興奮的兩眼放光,“這個情報實在是太有用了,謝謝你厚根叔!”


    “這孩子,說什麽話呐?咱們還用的著這麽客氣嗎?”


    楊厚根這麽一說,隊員們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日豐山矗立於兩村的交匯處,山腳下流淌的是蜿蜒曲折的蘆河。河偎著山,清澈的水映襯著山的蔥鬱,仿佛隻有她才能讀懂山的沉默;山戀著水,默默無語,看盡了往昔河麵上來往漁船交織的喧鬧與繁華。日豐山、蘆河恰似一對相望相守的伴侶,共同哺育著河岸勤勞、智慧的兒女。蘆塘村的村民依水傍山,種田、打漁、狩獵,這一片山水養活了蘆塘諾大一個村子近千口人。


    日豐山又名筆尖山,顧名思義,主峰巍峨挺拔仿佛一支毛筆的筆尖。四周的矮山連綿起伏,遠遠望去,像是大海的巨浪湧向遠方;高高突起的主峰比周圍的山要高出幾倍,就像大海上的巨輪乘風破浪,從遙遠的歲月駛來。春夏時節,山上簡直是樹的海洋,山頂上那參天的杉樹,像是緊張的戰士屹立在懸崖峭壁之上;山坡上四季常青的油茶樹,一到秋天,掛滿了又紅又大的果實;萬古長青的鬆樹伸展著蒼勁的枝幹,山腳下大樟樹撐起綠陰大傘,上麵有千百隻鳥雀飛躍、歌唱。


    冬天的大山裏,季節性強的灌木破敗不堪,癱倒到山路邊。除了鬆柏一類的樹木,其餘的樹木仿佛一個個禿頂了的老頭,林林總總的矗立在一起,拿著煙鬥的,弓著腰的,揮著手的,它們呼朋喚友在一起暢聊歲月的變遷。獐子、野兔、狐狸、野雞等大山裏的精靈在它們的腳下不時的穿梭著,遠處偶爾傳來的猛獸的怒吼一下子又讓它們閃身躲回自己的巢穴。


    在一片莽莽山林中,二十來戶以打獵為生的人家就安居在山腰一塊突出的平地上。他們用獵來的野味與動物皮毛與山下的人換取一些必要的糧食和日常用品,平時甚少下山。日本人進入關刀鎮後,獵戶們下山的機會就更少了,幾個下山的年輕人目睹了鬼子的惡行,上山後把日本人形容成仿若青麵獠牙的惡魔。此後,山民們緊守著自己的村子,寸步也不敢離開自己時代居住的地方。


    木村派出的搜捕小隊在關刀鎮外圍一路摸索著,在日本空軍提供的位置,他們發現了被擊落的中國戰機的殘骸,但是中國飛行員早已經失去了蹤影。


    加藤春夫帶著一個班十幾個日本兵,在飛機墜落的附近大山裏忙活了整整一天,沒有任何收獲。


    “加藤隊長,我們還要繼續搜索下去嗎?”勞累了一天的日本士兵疲憊的問道。


    加藤咬了一口餅幹,“沒有辦法,黑澤大佐親自過問這個美國人的下落,甚至連山本將軍都在關注這個人。在沒有找到他們之前,我們沒有任何理由回去。”


    “但是現在我們沒有一點這個美國飛行員的蹤跡,這個地方這麽大,而且還有可能碰到支那軍隊……”鬼子士兵有點喋喋不休了。


    “巴嘎,你這個笨蛋!你是不是想違抗命令!”加藤瞪著眼吼了起來。


    剛才說話的鬼子兵連忙立正,同時嘴巴也閉了起來。其餘的鬼子兵看著加藤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加藤呼了口氣,對著手下這批倒黴蛋說道:“我們當然不能到處亂跑,少佐已經派出鎮裏特務課的支那便衣來協助我們了。小林君,”加藤轉頭麵向攜帶軍用電台的鬼子,“向少佐報告我們的位置,然後等待少佐的命令!”


    “嗨!”名叫小林的鬼子,忙按照吩咐忙碌起來。


    “怎麽樣?少佐怎麽說?”片刻之後,加藤問道。


    “便衣隊裏支那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少佐會告訴他們我們的位置。他命令我們原地駐紮,等待便衣隊的消息,務必在支那軍隊之前找到這個美國人!”


    加藤點了點頭,其餘鬼子聽說不用再到處爬山紛紛高興起來。


    沿著陡峭的山路,繞過一段絕壁,在日豐山的半山腰上有片平整的空地。幾十年前,一些山下的村民為躲避戰亂跑了上來,他們以打獵為生,在此已經繁衍了三四代人了。


    再過一天就是除夕了,山民們準備好的過年的臘味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閃著誘人的油光。


    “胖子!


    ”


    山路絕壁處,一個村民的喊聲在空蕩蕩的懸崖回蕩。


    “幹嘛?”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喊胖子的人跑了過去,打著哈哈說:“胖子,根爺讓我來換班!你回去休息去吧!”


    被喚作胖子的年輕人,背著一杆中正步槍,矮短的身材,圓圓的臉蛋,穿著一身獸皮襖子。他把雙手往懷裏袖了袖,抽了抽鼻子,“人精,你小子真夠精的!這都啥時候了,你想凍死我是不是?”


    “唉!根爺也真是的,這大冬天的誰會跑到咱這麽個山坳裏來?叫我說呀,根本就不用守!”


    “屁話!”胖子不樂意了,“根爺說的話啥時候錯過?別忘了,咱根爺可是當年參加過義和團的。他說了,這東洋鬼子壞得很!我告訴你呀,你小子留點神!”


    “嗬嗬…,我也就是順嘴說說,你別告訴根爺呀!”人精生怕回去根爺教訓他,趕緊囑咐胖子把嘴管嚴點。


    胖子正待在耍人精幾句,突然進山的路上似乎傳來了人的腳步聲和喘息聲。


    人精和胖子相對一望,然後立馬端起手裏的槍在峭壁旁一個岩石後頭藏了起來。


    “胖子你個烏鴉嘴!”人精壓低聲音,“大過年的好話不說,偏要說啥子東洋鬼子!”


    胖子狠狠的瞪了人精一眼,示意他閉嘴。


    粗重的喘息聲,疲累的步伐,一個頭戴貝雷帽,身著軍服,手握短槍的高鼻子藍眼睛的人在山路上艱難的跋涉著,他不時的扶著路邊的石壁喘著粗氣,同時還不忘往身後看,似乎在逃避著什麽人的追趕。


    “洋人?”胖子狐疑的輕聲道。


    “你咋知道是洋人?”人精看著胖子,以極低的聲音問著。


    胖子沒有回答,隻是端著槍的手握得更緊了。


    洋人越走越近了,胖子低聲道:“呆會我出去把他截住,你在這裏看著,如果這家夥不老實就給他一槍!注意看我的手勢哦!”


    人精點了點頭,扣扳機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度。


    “站住!幹嘛的!”胖子端著槍仿佛一個山神般突然出現在洋鬼子麵前,他巨大的喊聲在旁邊的山穀裏幽幽的回蕩著。


    洋鬼子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喘了口粗氣用流利的中國話說道:“別開槍!別開槍!我是美國飛行員,我是你們中國人的朋友!”


    “美國人?”胖子嘟噥了一句,“你跑到我們這裏來幹什麽?我們這裏不歡迎外人,你從那裏來的就從那裏回去!要不然…”胖子拉了下槍栓,“別怪我不客氣!”


    洋鬼子痛苦的搖了搖頭,向前走了兩步,“站住!”胖子的聲音又喊了起來。


    “這位小兄弟!我叫布萊爾,是美國空軍誌願大隊的飛行員!後麵有日本人在追殺我,你們能幫幫我嗎?”布萊爾的眼睛裏透著無奈又誠懇的目光。


    胖子看著這個叫布萊爾的洋人,看了看他手裏的槍,心想:根爺說過,洋人沒一個好東西!但是眼前這個洋人似乎不像是壞人!還是帶回去讓根爺決定吧。


    一念至此,胖子大喝道:“你,把槍丟到地上,然後後退!”


    布萊爾遲疑了片刻,他看著胖子不容置疑的表情,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把手裏的m1911手槍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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