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家還沒消停一陣,沈從如又失蹤了。從善剛和同學喝了下午茶出來,打算買點年貨回去,結果接到沈從義的電話,說沈從如從昨天一直到今天都沒有回家,她媽打電話也不接,打電話去她那些朋友家都說沒見過。


    從善立即安慰舅舅,說沈從如一向貪玩,在外玩通宵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讓他們在家裏等,她去找找。


    雖然這麽說,從善卻並沒有放在心上,沈從如一定拿著賣瑪瑙的錢出去和朋友瘋去了,等錢用光自然會回家。


    然而等晚上從善回了家,沈從如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沈從義急得團團轉,直說以前沈從如再怎麽不聽話,都不會連著兩天音訊全無,更不會一通電話都不打回來。


    從善一邊安慰沈從義和張淑賢,一邊撥打沈從如的電話,卻被告知那邊已經關機。


    沈從義說剛開始打還能打通,就是沒人接聽,現在已經打不通了。


    等到11點半,還是沒電話,沒短信。


    從善坐不住了,心想就算沈從如再怎麽過分,都應該打個電話回來,不該讓父母這麽擔心,她正準備去沈從如常去的幾個地方找人,這時,她的電話卻響了。


    看著陌生的號碼,從善有些猶豫,她怕又是韓熠昊打來的,但思索了片刻,還是接起來了。


    “姐姐,救我!”帶著哭腔的女聲頓時響起,從善一驚,從沙發上站起來,這不是沈從如的聲音是誰?


    “從如,你現在在哪?”從善聽著求救聲,立即問道。


    沈從義和張淑賢一聽,也急急忙忙靠了過來,想接電話。


    “是如兒嗎?讓我接!”張淑賢剛想搶電話,從善用手製止她,同時將聲音開成了免提。


    另一端已經換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道:“沈從如現在在我們手上,要想她沒事,就準備五百萬贖金,不然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抓如兒。”聽到男人的話,沈氏夫婦慌了,沈從義急忙問道。


    “不要傷害我女兒。”張淑賢嚇得哭了出來,抓著電話懇求對方。


    “五百萬!一毛都不能少!我知道你們家有人是警察,但如果想讓她缺隻手少條腿什麽的,盡管報警試試!”對方凶狠地吼道,還夾雜著沈從如的哭聲。


    “五百萬太多,我們一時籌不到這麽多錢。”沈從如示意舅舅先不要說話,對方知道她是警察,顯然是有備而來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問出沈從如的下落。


    “廢話少說!你們家的情況我們早就打聽清楚了,前兩天她還拿了座價值不菲的瑪瑙出來賣。你妹妹剛才也招了,說是你傍了個有錢人,沈家籌不到,你就叫你男人給!五百萬一個子都不能少!給你一晚上時間籌錢,不然就留著買棺材吧!”對方惡狠狠地撂下話,電話掛了。


    “喂!”從善還來不及再問,那端就傳來了盲音。


    張淑賢立即把電話搶過去,撥打那個號碼,卻已提示關機。


    “這是一次性電話卡,沒用。”從善說道,她想打電話報警,卻被張淑賢死死攔住,她哭著說道:“你剛才沒聽他們說嗎?要是我們報警,他們就要砍如兒的手!”


    “從善,到底是怎麽回事?”沈從義還有一絲理智,那些綁匪不會無緣無故綁架沈從如,一定還有什麽事,從善沒有告訴他們。


    知道舅舅問的是瑪瑙的事,但現在也解釋不清,從善說道:“他們知道我的身份,還敢犯案,很有可能是亡命之徒。舅舅,舅媽,你們先不要擔心,在家裏等電話,他們說不定還會打來。我會叫同事暗地裏搜查,不會打草驚蛇。”


    “不行!不能拿如兒冒險。”張淑賢一口否決從善的提議。


    “她是警察,你又不是!現在不聽從善的難道聽你的!”沈從義也急得冒汗,但隻有聽從善的話。


    “我不管,反正如兒不能有任何閃失。”張淑賢忽然一把抓住從善的手,聲淚俱下地說道,“從善,我知道舅媽以前對你不好,但這一次你無論如何也要救如兒,你就看在你舅舅一直這麽疼你的份上,答應舅媽,好不好!”


    說著,張淑賢就要給從善跪下。


    從善驚得一把拉起她,說道:“舅媽,從如也是我的妹妹,我怎麽可能不救她。但是現在我們不清楚綁匪究竟在哪,報警是唯一的選擇。”


    “不行!說了不能報警。”張淑賢厲聲說道。


    “可是不報警我們到哪去籌五百萬啊!”沈從義唉聲歎氣,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從善,舅媽知道你有辦法。”張淑賢死死抓著從善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根本沒有察覺自己有多用力,她哀求道,“有人送了你一條鑽石項鏈,又送了那麽貴重的珊瑚瑪瑙,你一定是認識有錢人,你幫舅媽向他先借五百萬好不好!舅媽一定會還的!”


    “舅媽,你聽我說!”從善拉住她的手,解釋道,“這群綁匪現在開價五百萬,如果我們真的拿了錢給他們,他們說不定還會獅子大開口。你要相信警方,隻有找到從如現在的位置,我們才能安然無恙把她救回來!”


    “是啊!那群人這麽喪心病狂,如果不放如兒怎麽辦?從善是警察,她知道這種事該怎麽處理。你就不要再多說了,耽誤了時間,萬一如兒真受到傷害怎麽辦?”沈從義硬把張淑賢拉了過來,勸道。


    張淑賢也稍微冷靜了一點,她抽噎著對從善哭求道:“那你一定要把如兒平安地帶回來啊!”


    “我會的。”從善保證道。


    出了門,她首先就給梁司翰打電話說明情況,讓他派人手暗地裏排查,不要驚動對方。


    梁司翰一口答應,說會立即聯係各分局的同事,全城搜查,並且派人去沈家,監聽可疑來電。


    叮囑他一定要小心行事,從善收了線,自己去了沈從如經常去的夜店詢問情況。


    她分析,那夥人這麽快就知道瑪瑙的事,不排除就是她熟人做的可能性,而沈從如最近一直在夜店廝混,那裏應該會查到線索。


    但同時,她又考慮到,夜店龍蛇混雜,對方說不定也布了眼線,而且很可能見過她的長相,她這樣貿然去問,萬一被對方知道,就麻煩了。


    思及此,從善又找了個麵生的師弟來,裝作風月場上的人去套話,就說前幾日見過沈從如,很有好感,想請她喝兩杯,而從善自己則到那些可能藏人的房間搜查。


    沒多久,師弟就探聽到有人看到沈從如是跟她那群吸毒的朋友離開了,當時一群人都喝得有點醉,笑嘻嘻的,也沒人在意。


    和從善猜測的大致吻合,她早已經叫梁司翰派人找沈從如那幾個有吸毒史的朋友,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


    過了一個小時,從善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那頭還是剛才那男人的聲音,不過口吻很生氣,大罵從善敢報警,說要讓她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從善臉色變了,保證立即叫所有警察停止調查,對方卻聽也不聽就掛斷了電話。


    很快,從善就收到一條彩信,上麵是沈從如遍體鱗傷的裸照。


    從善臉色刷白,趕緊打電話叫梁司翰停止行動,不要再激怒對方。


    她的額頭冒出冷汗,心想一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對方能這麽快就做出反應,看來一定遍布耳目,沈從如那幾個朋友她曾調查過,不過是普通混混,應該不會有這麽廣的人脈。


    事情比她想象的複雜。


    從善還在思索下一步行動時,對方又打來了電話,將贖金提高到了一千萬,並且要她一個小時內籌到錢,否則每過半小時就砍沈從如一根手指。


    從善現在明白了,對方與其說針對沈從如,不如說是在針對她,一定是沈從如胡言亂語說了什麽,讓對方相信她真認識了有錢人,否則不會這麽急切。


    但一個小時,她上哪去找這麽多錢?


    一千萬,就算是找警署借,一個小時也來不及,沈家這些年根本沒有什麽存款,家裏唯一值錢的就隻剩那條鑽石項鏈了,可就算要賣,大半夜的又去找誰收?


    電話又響了,是沈從義打來的,一接通,那頭就傳來張淑賢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她無論如何也要籌到錢,接著沈從義也說話了,他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真的不能失去她。最後,沈從義停頓了半天,終於開口說道:“從善,你實話告訴舅舅,你是不是真認識人?能不能借到這一千萬?”


    “我。”從善沉默了會兒,說道,“舅舅,不是我不肯借錢,而是我現在沒有那人的電話,不知道怎麽找到他。”


    她說的是實話,那天韓熠昊打來的號碼她已經刪掉了,而且那個號碼顯示的是國外的號段,韓熠昊應該不在國內,就算打他的電話,也沒什麽用。


    至於那個叫唐俊的男人,那天她根本就沒接名片,自然也不可能找到人的。


    “從善,那你能不能去安家借?”沈從義也是掙紮了很久才說出這句話的,他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但到了現在這一步,除了找安道寧他們沒有別的辦法。


    “舅舅,我。”從善愣住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從善,算舅舅求你!”沈從義的聲音如同蒼老了十歲般,帶著陣陣淒涼,“我和你舅媽隻有如兒這麽一個孩子,如果她真出了什麽事,我們也活不下去了。我知道你心裏的苦,但那人怎麽也是你的爸爸,你就為舅舅求他一次,好不好?”


    “從善。”換成了張淑賢哭泣的聲音,“你就念在我們家好歹養了你十幾年,看在當年你舅舅將你從孤兒院帶回來的恩情上,去找安道寧借錢行嗎?算舅媽求你了!”


    “舅媽,你別哭了。能救從如我一定救。”從善咬了咬唇,承諾道。


    掛了電話,從善又接到了梁司翰的消息,他告訴從善,他們初步懷疑沈從如是和她那群朋友一起被人綁架了,至於作案的人,有可能是當地地頭蛇和外地流竄人員勾結,目前還找不到任何可能的藏身地點。


    壞消息接踵而來,從善捏著電話,心裏像被石頭般壓著般呼吸不暢,她真的要去找那人借錢嗎?安家又會不會借給她?


    然而,時間已經不多了,容不得她再三猶豫,從善最終決定去找安家,無論如何也要把贖金借到。


    她揮別了師弟,打車又走了一段距離,才到了安家大門外,鼓起勇氣按了門鈴,等了一會,才有聲音傳來,問她有什麽事。


    從善對著對講器裏說自己是安家的親戚,有事想找安道寧。


    對方卻回答現在這麽晚了,讓她明天再來。


    從善急了,怎麽可能等到明天,她脫口說出自己是安道寧的女兒,現在務必要見他一眼。


    對方不信,從善再三懇求,那人才答應幫她通傳。


    站在門外,山上的寒風吹進她的衣領、袖口,凍得她忍不住搓手取暖,心裏忐忑地等著大門打開,她在思索,等真見到了安道寧,她該怎麽說。


    二十分鍾後,終於有人來了,不過來的卻不是安道寧,而是蘇蕊荷。


    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施施然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幾名下人,她手一揮,示意那些人別跟上,自己走到從善麵前,也不開門,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揚起一絲冷笑,開口說道:“這是吹的什麽風?沈家大小姐也來了。”


    “他呢?”對於這個女人,從善打心底厭惡,看都不想看她,隻想見安道寧。


    蘇蕊荷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不過既然她來了,就沒打算讓從善見安道寧。


    “他睡了,說不想叫無關緊要的人打擾休息。”蘇蕊荷說著傷人的話,和她那一身修養了半生才培養出的貴族氣質完全不符。


    “我今天來是有事求你們。”從善放軟了態度,低聲下氣地說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要不是有事怎麽會來這裏?”蘇蕊荷藐笑道,“說吧,什麽事?”


    “我想借一千萬。”硬著頭皮,從善懇求道。


    蘇蕊荷一聽,諷刺地笑了幾聲,斜睨著從善,說道:“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麽來借一千萬?”


    “我舅舅的女兒被人綁架了,一個小時內我必須籌到這麽多錢,否則他們就會撕票。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會來求你們。這錢隻是為了騙那些歹徒,我一定會還給你們的。”從善哀求道。


    “笑話,沈從義的女兒我憑什麽要救?”蘇蕊荷狹長的鳳眼滿是譏諷,口氣冷得像冰。


    “從如隻有十八歲,你難道忍心看她被歹徒傷害嗎?”從善希望她能念著同為人母的份上,幫幫忙。


    “你們沈家不總說我和道寧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嗎?那卑鄙的人又為什麽來幫助你們這些高尚的人?”蘇蕊荷冷聲道,“沈從善,你既然連姓都改了,你以為道寧還會當你是他的女兒,來幫沈家?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


    “我求你!”見蘇蕊荷要走,從善真的沒辦法了,她忽然跪下,求道,“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你讓我見見他,求求你!”


    “求我?二十年前沈從心跪著求我,我都沒看一眼。你憑什麽以為我會答應你?”冷哼一聲,蘇蕊荷眼底閃過惡毒,吩咐一側的下人道,“潑水趕她走!”


    “蘇姨!”從善還在哀求,一盆冷水卻兜頭撲下,伴隨著一道嗬斥:“快滾!”


    蘇蕊荷頭也不回地走了,從善知道見不到安道寧,她站了起來,滿頭滿身都是水,寒風吹過,冷得她渾身顫抖。


    像行屍走肉般往山下走著,她忽然不知道現在究竟該去哪了,籌不到錢,沈從如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麽樣的非人對待,她又該如何去麵對舅舅。


    忽然,山下閃現兩道光柱,從善下意識就舉起凍僵的手去遮擋視線,車卻停在了她的麵前,車門打開,高大的男人長腿一跨,從車裏走了下來。


    逆光讓從善一時看不清,她還沒反應過來,一件大衣倏地蓋在了她的頭上,隨之手臂一緊,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同時,低沉醇厚的男聲夾雜著不容忽視的怒氣,驟然響起:“安家的人潑你?”


    如遭雷亟,從善愣住了,她緩緩轉頭,當看到那熟悉的人時,一時間竟然呆住了。


    韓熠昊!他怎麽出現了?


    “韓熠昊?”她喃喃喚他的名字,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否則怎麽會在這裏看到他?


    “從善,是我。”歎了口氣,韓熠昊將她摟得更緊,輕聲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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