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的王婷望著陌生的天花板,一時間有些錯愕,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額頭傳來的痛楚讓她難受得發出一陣呻吟,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發生了何時。


    強撐著坐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額頭纏著的繃帶,摸到那厚厚的觸感,她意識到自己昨晚撞向了洗漱台。


    她是自殺了嗎?想起當時的絕望心情,王婷有些心驚,難道自己的憂鬱症又犯了?不然怎麽會感到那麽痛苦呢?


    現在的她又是在何處呢?難道還在勾子銘的住所或者已經死了?


    但她立即就打消了後種想法,真死了就不會感到疼痛了吧,那她應該還在勾子銘的房間。


    她下意識四處看了看,衛生間的門大敞著,沒有人在裏麵,勾子銘現在應該不在這裏。


    她緩緩下了床,想找點水喝,然而剛一動作,臥室門就被人打開了。


    “你要去哪?”一身灰色襯衫、黑色長褲的勾子銘一開門,就看見王婷正打算下床,他出聲問道。


    王婷望向他,一時間沒有說話,昨晚的種種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包括他的輕薄、施暴、言語羞辱,她現在隻想離得他遠遠的。


    “又裝聽不見我說的話?”即使是瞎子也看得出勾子銘現在的臉色有多麽差,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王婷,周身散發出的暴戾氣息嚇得她趕緊往床上一縮。“你別過來!”她怯生生地盯著他,神情很緊張。


    “就隻會說這幾句話?”他連笑也不笑,整個臉都是臭的,“還會不會說別的?”


    “你要我說什麽?”下意識地,她講自己裹得牢牢的,生怕再和他有所接觸。


    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勾子銘已經快克製不住內心的憤怒了,他深吸了口氣,努力壓抑住殺人的欲望,低沉的聲音如魔魘般響起,“比如我的孩子去哪了?”


    王婷聽到這一句話,頓時隻覺頭頂有五雷轟落!


    孩子?他的孩子?難道他知道了?


    她移開視線,決定裝傻,聲音平靜地反問道:“你的孩子我怎麽知道。”


    勾子銘見她還不願說實話,坐在床邊,大掌捏住她的下巴,轉至麵向他,聲音越發陰冷:“還想騙我?我已經查到兩年前你做了引產手術。說!那孩子是不是我的!”


    “不是!”飛快地搖頭,王婷怎麽也不會承認是他的,她臉色煞白,情緒有些激動,“那孩子不是你的!”


    勾子銘聞言,拳頭攥緊了,“你是說在還沒離開我之前,你就已經背叛了我是嗎?”


    王婷又沉默了,隨他怎麽想。


    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勾子銘轟然站起,厲聲說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查出這兩年在你身邊出現過的每一個男人,把他們全都抓起來一一盤問!等我找到那個奸夫,我要你們全都付出代價!”


    說著,轉身就走,卻在打開房門,準備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仍靜靜坐在床上的王婷一眼。


    她的臉上布滿淚痕,連成珠線的眼淚無聲地流淌下來,滴落在緊捏著的被單上麵,而她那壓抑痛哭的模樣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你哭什麽!”勾子銘惱怒地問道,她還做出這麽委屈的模樣作甚,明明是她對不起他。


    王婷聞言卻哭得更凶,將頭埋進被子裏,發出小聲的嗚咽聲。


    勾子銘又走了回來,低沉問道:“孩子是我的,對不對?”


    王婷沒有回答,卻在被子裏搖頭。


    勾子銘一把扯開被子,將其遠遠地扔在地上,不準她再逃避,“你不說實話也沒關係,當年你身邊的人一定知情,孩子是誰的,一問便知。”


    “不要去騷擾我身邊的人。”王婷氤氳的大眼望著他,痛苦地說道。


    勾子銘薄唇抿成了如刀刃般的線條,他再次追問道:“那你親口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王婷咬住下唇,眼神那麽傷,那麽痛,隔了半晌,她幽幽地答道:“是你的,滿意了嗎?”


    勾子銘一聽,卻隻覺得更加生氣,他的臉變得如烏雲密布般,滿眼都是殺氣,他不顧王婷剛受過傷虛弱的身體,一把扯起她,大聲吼道:“你竟敢瞞著我偷偷打掉我的孩子!王婷,你好大的膽子!”


    “是!我是打掉了你的孩子!”王婷痛哭出聲,她也吼著回敬道,“勾子銘,你這種人有什麽資格成為父親!”


    “你再說一次!”他手中的力道加劇,像要把她的手骨捏碎般陰狠,這個該死的女人,一次次挑戰他的忍耐極限,真當他就狠不下心掐死她嗎!


    “再說一百遍也是這樣。”王婷收住了哭聲,長長的睫毛被眼淚打濕,看他像隔著一層霧一般,她喘息著稍微平複了些心情,哭得有些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你何必裝出很憤怒的樣子,有沒有孩子對你來說有什麽區別嗎?反正有的是女人會幫你生孩子。”


    怒極反笑,勾子銘簡直看不穿眼前的女人了,一直以來,她溫順、乖巧,在他麵前更是溫聲細語,哪想他以為是“綿羊”一樣的女人竟然做出了如“豺狼”般狠毒的事,打掉他們的孩子,竟然絲毫不覺得愧疚,這種女人,他還要再給她機會?


    “你打掉了我的孩子,那就用你外婆的命來償還!”勾子銘冷聲說道,語氣比凍結的堅冰般還要陰冷。


    王婷臉色大變,她大聲說道:“你說過…。”


    勾子銘快速打斷她的話,“我是說過,救你外婆來還你的救命之恩,不過你殺了我的孩子,如今一命抵一命,我根本不欠你什麽,你外婆我自然不會再救。至於你,立即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他怕再呆下去,自己真的會失手殺了她,正打算離去時,手卻被她死死拉住。


    “放手!”他低喝道。


    “勾子銘,你好殘忍!”王婷卻怎麽也不鬆開,她知道,如果他走了,外婆就真的沒救了,所以她就算拚了命,也不會讓他離開,“現在你來責怪我?當年你和別的女人上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想過可能會有的孩子?我懷了孕,連學校都不敢回,隻好去雲南支教,孩子就是在那裏沒了。你怪我之前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責任,你有什麽資格歸咎於我,你為這個孩子做過一點點事情嗎?”


    “那是你剝奪了我的機會!”勾子銘生氣地說道,“如果你一開始就告訴我,孩子就不會保不住!”


    “你根本就不愛他,為什麽要他降生下來?”王婷的心一陣陣抽痛,孩子沒了,最痛苦的人是她,從頭到尾,他除了傷害就沒有做出過別的事情,現在憑什麽要來責怪她!


    “那是我的孩子,我有權利知道!”勾子銘惱怒,他真想打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什麽!


    “那你現在知道了。”王婷盯著他,緩緩說道。算了,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麽冷血,之前她一直不敢麵對他,就是怕孩子的事情被他知曉,他不知會如何對她。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他現在知道了一切,就算她再怎麽求情也不會有用的。


    見她的雙眼又失去了焦距,像人偶般了無生氣,勾子銘想起了她的病,知道如果再逼她,昨晚的事就會重複上演。他有怒氣想發泄,卻又做不到真的置她於死地,他的鷹眸在她臉上停了幾秒,忽然一把甩開她,大步朝門外走去。


    王婷跌在床上,頭部的傷帶來更強烈的暈眩感,她以為事情再沒有轉圜餘地了,卻隻聽勾子銘冷冷地甩下一句話:“要再敢尋思,你外婆就做你的陪葬!”


    王婷一愣,他的意思是還會再救外婆嗎?她抬頭望去,卻隻見他決然地踏出了房間,頭也不回。


    另一頭


    “怎麽了?”從善下班回到家,看見沈從義和張淑賢都愁雲慘淡地坐在客廳裏,張淑賢還忍不住擦拭眼淚,她急忙問到發生了什麽事。


    “我和你舅媽被學校和公司辭退了,從如也收到學校的通知說要讓她退學。我們不知道究竟怎麽了,一天之間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沈從義愁眉苦臉地說道。


    “是啊,現在老的失業,小的失學,我們一家人還怎麽生活啊?”張淑賢抽噎著說道。


    從善一聽,眉頭頓時皺起了,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人來-----嶽青菱!


    想起昨晚的對話,和臨走時嶽青菱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從善很快就明白了,難怪嶽青菱說她會去找她,原來她早就安排好了,如果從善拒絕她,她就會對付沈家人。


    從善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這時,從善的手機響起了,她預料到了什麽,立即走回自己的房價,接聽:“喂。”


    “沈小姐,你好,我家夫人問你,今晚有空嗎?她還想再見見你。”還是那個韓家的老管家打來的。


    “你們究竟想幹什麽!”從善怒了,質問道。


    “如果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當麵問我家夫人,車子隨後就到。”管家說了幾句話,不等從善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她能說不嗎?顯然不能,看來嶽青菱早就對她的一切了若指掌,所以才能這麽快做出動作,也好,她也想當麵問清楚,嶽青菱還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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