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下輪到趙如煙驚訝了,她差點沒從床榻上跌下去。


    怎麽回事?難道她失算了,那個度雲公主根本就沒有幫她跟皇上求情?


    見阿雅很認真的點點頭,趙如煙無比挫敗的躺回到床上。


    “怎麽,不願意?”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緊跟著是耶律烈熟悉的嗓音。


    話音未落,他已經走至趙如煙的床邊,與她並肩坐在床沿上,牽起她的手,笑道:“十日後完婚,你就是本王的側妃!”


    他說的真切,趙如煙也聽得明白,隻是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雙手都冰涼了。


    她的臉上寫滿了不願意,耶律烈看著她,眼眸深邃:“不要再想著拒絕,也不要以為有度雲郡主幫你求情,本王就奈何不了你?本王想娶誰,即便是皇上,也沒有辦法幹涉!”


    趙如煙聽到他這樣的話,心下顫了顫,原來並非度雲郡主沒有幫她跟皇上求情,而是耶律烈堅持要納她為妃。


    她這就搞不懂了,他為何一定要娶她?明明她不是貌美如仙,也沒有什麽尊貴的身份。他一個堂堂的大遼北院大王,娶她一個醜陋的戰俘為側妃,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趙如煙怔怔的看著耶律烈,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很明顯,想要不嫁給他,沒有她想象的那般容易。


    那個度雲郡主在大遼也算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物,連她出麵幹涉,皇帝想必也開了口,都不能阻止耶律烈的決定,還有什麽辦法是能夠讓她避免嫁給他的呢?


    趙如煙正心思沉重的想著,耶律烈卻顯得心情大好。按說婚前的喜帖之類的東西都應該是司禮監的人實現安排好的,可耶律烈硬是拉著趙如煙陪他挑選帖子的樣式。


    趙如煙勉強應付,在她沒有想到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前,不得不順了他的意思,與他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挑著帖子。


    “憶香,你看這個樣式如何?”耶律烈遞給她一張正紅色的喜帖,上麵是燙金的字體,滾流蘇般的花邊,甚是華貴。


    趙如煙點點頭,沒有怎麽看就道,“挺好的。”


    話音剛落,耶律烈就扔開了那個帖子,又去尋別的樣式。


    趙如煙不由得問道,“怎麽不選剛剛那個?”


    耶律烈偏頭看了她一眼,“你隻說是挺好的,並無半點興趣,本王要挑一個愛妃喜歡的。”


    聽到‘愛妃’這個詞,仿佛有什麽東西穿過趙如煙的心口,她的臉色變了變,卻極力的穩住情緒:“隨便吧,就用剛才那個帖子!”


    本以為好不容易選完了喜帖就可以休息了,熟料,耶律烈又拉著她選喜服上的圖案。


    趙如煙毫無興趣的陪他挑選著,真的好無趣,明明是兩個身份對立的人,卻要像普通的戀人那樣喜滋滋的去籌辦婚禮,明知道是假的,還要裝作樂在其中。


    午後,時光靜好。


    趙如煙懶懶的依在榻上,手裏抱著小雪狸,忍不住的打盹。


    因這幾日籌備婚禮,她已經好幾日沒睡個好覺了,宮中經常派人來跟她講大遼的禮儀,和婚禮的步驟,趙如煙全無興趣,卻還要敷衍的聽。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耶律烈走進來,見趙如煙還躺在榻上,他輕咳了一聲,攤開手裏的一本書,遞給她:“這是司禮監命人送來的禮儀冊子,本王想著你這會兒應該沒什麽事情,就拿過來與你一起看。”


    趙如煙本想反駁的,這幾天宮中都有人過來教,她聽都聽煩了,何須他再跑一趟。但轉念一想,既然他都來了,又何苦拂了他的意興呢。


    於是她乖乖地坐回了榻上,耶律烈也緊挨著她坐了下來。


    若是以前,他敢跟她靠的這麽近,她一定會抽了他的筋骨,可是今天,趙如煙卻出奇的乖順。


    耶律烈伸出雙臂,將她輕柔的攬進懷裏,她也沒有反抗。


    他將下巴抵著她的額頭,眼裏浮現出一抹對她的縱容:“這些禮儀著實煩人,你什麽時候若是看倦了,就言語一聲,我們有的是時間再看。”


    趙如煙靠在他懷裏懶懶地應了,拿著冊子胡亂的翻弄,她清晰地感覺到耶律烈胸腔的震動,而後在她耳旁吐著熱氣,“你這般看書,哪裏看得進去。”


    聽他這麽說,趙如煙倒是惱了,一把將書扔給他,然後準備抽身離開。


    耶律烈卻緊了緊抱住她的手臂,硬是讓她不得動彈,而後歎了口氣,道,“好了,好了,都依你,隨你怎麽看。”


    趙如煙驚訝的怔了怔,沒有想到耶律烈的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這樣也能順從她?


    見他難得的縱容,她也不好再說什麽了,賭氣般的拿起書,放在自己的胸前,隻有她自己能看得見的地方,偏偏讓他看不見。


    趙如煙以為,這樣做耶律烈就會自己識趣的離開。


    誰知道,過了一會,他仍保持著剛剛那個抱她的姿勢,趙如煙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於是猛一抬頭,看見他仍然睜著眼睛,盯著一個方向看,那就是――她的胸部。(.好看的小說)


    “啊!”趙如煙驚的尖叫,嚇得她連忙躲開,羞怒的瞪著他:“你、你要幹什麽?”


    耶律烈愈加的逼近,將她壓倒在床上,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一勾唇道:“本王要做什麽你不知道嗎?”


    “我……”趙如煙半躺在床榻上,兩手撐擋在他們的身體之間,心裏抗拒的厲害。


    望著她如小鹿般羞澀泛紅的臉頰,半晌,耶律烈才直起身來,壞壞地笑道,“放心,本王尊重你們大宋的禮儀,在我們正式完婚前,本王都不會碰你。”


    呃?聽到他這樣的話,趙如煙心裏稍安了一點,可是臉頰依然很紅,因為這曖昧的姿勢。


    “你可以放開我了吧?”她低垂著頭,極力想要掩飾緋紅的臉。


    耶律烈似怨似怒:“若不是你把書藏的我看不到,我何苦一直盯著你那裏看呢。”


    他這麽說,反而成了她的不是了。


    趙如煙漲紅了臉,剛想擺脫他時,門外的阿雅聽見她剛才的尖叫,闖了進來,見到了趙如煙百口莫辯的情景。


    她跟耶律烈倒在床榻上,耶律烈緊緊的摟著她,一手攬著她的腰身,那姿勢著實讓人浮想聯翩。


    阿雅見此情景,臉唰的一下子就紅了,連連倒退著:“奴婢該死,打擾大王跟小姐了!”


    她邊道著歉邊向後退,然後一溜煙的跑了,死妮子,瞎想什麽呢?


    趙如煙紅著臉瞪著耶律烈,怒道:“還不放手?”


    耶律烈卻麵色坦蕩,大掌仍緊緊的攬著她的纖腰不放:“本王跟自己的妃子親熱,有何不可?”


    “誰是你的妃子?”趙如煙啐了他一口,真想撕碎他那張俊美又邪惡的壞臉。


    耶律烈不怒反笑,看著趙如煙的眼中反而多了一絲的寵溺。


    接下來的幾天,每日午後,耶律烈都必來到她這裏,跟她一起看那本小冊子,其實無非是一些簡單的禮儀,真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讓她跟他一起看。


    眼看就要看完了,趙如煙心頭無比的激動,本來耶律烈說是明日再接著看的,而她卻不依,道,“沒有幾頁了,今日索性都看完了吧。”她可不想明天再看到他。


    拗不過她,耶律烈複而又將她攬到懷裏,翻開了下一頁。


    趙如煙是最先看到那一頁的,是春宮圖,她倏地合上冊子,滿臉通紅地看向耶律烈。


    耶律烈顯然沒有看見冊子裏的內容,疑惑地望著她,笑道,“你怎了?不舒服嗎?臉這樣紅。”


    趙如煙羞得不想再與他多說話,扔開那本小冊子,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出去,今天不看了!”


    耶律烈也不問她理由,隻當她是又耍起了性子,於是,無奈地搖著頭,撿起了小冊子,淡定的走了出去。


    其實那本小冊子他早就看過了,包括最後幾頁的春宮圖,他之所以每日午後來這裏,不過是為了看她而已。


    按照宋人的禮儀,在大婚的前幾日新娘跟新郎都不能見麵,他怕她找這個理由拒絕見他,所以才拿了本小冊子,每日午後跟她研究。


    隻是沒想到她這麽不通人事,見了那春宮圖居然羞的滿臉通紅。


    趙如煙確定耶律烈是離開了,才平定了狂亂的心跳。其實她並非是害羞,隻是擔心跟耶律烈一起看到那春宮圖,怕這男人會把持不住,對她動手動腳的。


    她已經籌謀了這麽久,眼看就快要大婚的日子了,不能在這時候出了事。


    這幾日耶律烈都很忙,沒怎麽來看她,趙如煙一個人在浴池裏沐浴。


    因為沒有旁人,她也就沒有抹朱砂,沐浴過後,阿雅直接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給她換上。


    “小姐真是太美了!”阿雅難以掩飾眸中的驚豔,將銅鏡端來趙如煙的麵前。


    趙如煙抬眼望向銅鏡,光潔的鏡中,印出一名天仙般的女子――


    一身白色輕紗拖地百水裙,胸前是寬片淡粉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盈盈而立。


    纖巧削細,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


    青絲如瀑,她雖不施粉黛,卻已是讓人驚豔。


    趙如煙轉過身淺笑,凝眸似水,突然想起了什麽,她放下手中的銅鏡問道:“阿雅,你可知道這北院王府,有多少侍妾妃子?”


    “啊?這……”阿雅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趙如煙會問這個問題。


    其實趙如煙早想問了,說來也奇怪,她在北院王府這麽久,除了那個度雲郡主,竟沒有見過耶律烈的一個侍妾?


    難道他不好女色,不可能啊,每次見到他,她能感覺到他眼裏流露出的對她的渴望。


    “這個北院王府,除了我,還有其它耶律烈的女人嗎?”見阿雅怔愣的不答,趙如煙接著又問。


    “沒有了!”阿雅連忙擺手,很肯定的回答:“整個北院王府,隻有小姐一個是大王的女人,其它的人都是大王的奴婢。”


    趙如煙驚訝:“你說真的?難道耶律烈就沒有侍妾?”


    “……有!”猶豫很久,阿雅終於點點頭:“不過她們不住在這裏!”


    “哦?”趙如煙眼眸一怔:“那她們住在何處?”


    “侍妾府!”阿雅老實的稟報,幹脆將她知道的全跟趙如煙說了。


    原來這北院王府,分為兩座府院,一座為王府,另一座為侍妾府。


    王府裏住著北院大王、王妃,和側妃。


    侍妾府裏住著的全是北院大王的侍妾。


    她們有的是各地官員進獻上來的美女,有的是戰敗各地俘虜來的美人,還有的是皇帝賜給北院大王的美女……總之都是清一色的美人,卻身份卑微,隻有侍妾頭銜,沒有資格入住北院王府。


    耶律烈有興致的時候,會去侍妾府寵幸一兩個,賞賜些珠寶跟首飾,但從不將她們帶入王府中。


    對侍妾府的那群女人來說,能入住王府,那是一件天大榮耀跟驚喜的事情。


    趙如煙自從被耶律烈帶回大遼,就直接入住了北院王府,而不是被送去了侍妾府,可見耶律烈對她的重視,那真是讓侍妾府裏的那群女人們,妒忌紅了眼。


    雖然不知道耶律烈為何待她如此特別,但無疑,相較於其它女人來說,她是幸運的。


    跟她一起被俘虜的另一位大宋戰俘――傾蓮,就沒有趙如煙這麽幸運了。


    之前她冒充趙如煙,雖然得到大王的垂愛,被封為侍妾;但後來她幫助趙如煙逃跑,激怒了耶律烈,差點就被送去軍中做軍妓了,幸好有趙如煙替她求情,她才幸免遇難。


    當日她就跟隨牧庫的大軍,經過數日的顛簸後,來到了遼國的都城。


    因為她是伺候過大王的女人,不宜將她留在軍中,牧庫吩咐人將傾蓮送去了侍妾府。


    對傾蓮來說,能跟著耶律烈這樣頂尖男人中的頂尖男人,一輩子衣食無憂,錦衣玉食,她已經很滿足了,她不像趙如煙那樣有什麽國仇家恨,她要的不過是一日三餐的溫飽而已。


    華麗的侍妾府邸,在京城一片最寬敞的空地上。


    傾蓮剛下了馬車,發現侍妾府門口,早已聚集了一群年輕女人,數量超過二三十人,個個都身著華貴的衣飾,然而打量她的一張張麵孔上,卻都不約而同地帶著低俗的惡毒、鄙夷和嫌惡。


    一路帶著傾蓮來到這裏的老者――管家莫言此時開口了,他容貌枯瘦,臉上印著深刻的紋理,低沉磁性的嗓音蒼渾有力,震人肺腑,足見內力深厚。


    “這位是傾蓮姑娘,以後也將住在這個府裏,請各位姑娘都來見見,認識一下,希望大家以後和平共處。”


    傾蓮嫣然一笑,千般姿態,軟軟的聲音彬彬有禮的呢噥著:“各位姐姐好。”


    “喲,叫得可夠親熱的,誰是你姐姐?”其中一個女人率先發飆,語氣輕蔑,氣焰甚高。她相貌精明,言詞卻鋒利。


    其他人皆掩著嘴訕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宋人不過就是一群賤種。”另外一個女人聲音雖然輕柔,說出的話卻含譏帶諷,滿身惡毒。


    “可不是,這種賤貨隻配當營妓,根本就不配踏在遼國的土地上,大王怎麽能要她?”


    一聲又一聲的嬌斥,所有的女人們盡情地放縱著自己,心裏卻是憋屈得很。


    作為女人,尤其是作為同一個男人的女人,誰會看自己的男人又納進府裏的一個新歡順眼?


    何況這個新歡,跟她們還不是一個種族,是來自那個戰敗了的大宋,她們就更加看傾蓮不順眼了。


    “不過就是一個宋人而已,有什麽了不起的。”這一個雖然嘴下留德,但口氣裏依舊滿是揶揄之意。


    “可不是,如果她真的了不起的話,也就不會被送到這裏來了。”


    事發突然,女人們的話語中,有的人用得是契丹的語言,有的人說的是生硬的漢話,傾蓮雖然並未完全聽懂,但從那些惡意的目光中,她也不難猜測出不友善的含義。


    傾蓮的臉色在這一刹那變得蒼白,濃密的睫毛立刻開始不安地顫動,僵直的背脊似乎是不自覺地努力靠近著一旁的管家莫言,仿佛他是支撐她依然挺立的力量來源。


    “好了,大家見過了也認識了,請各位小姐各回各房吧!以後見麵的時候還會很多,有空就多走動一下,培養感情吧!”莫言的聲音威嚴,目光凝銳、神情冷肅,輕淺的音調卻帶著無形的力量。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將這些契丹女人的對傾蓮的敵意都看在眼裏,但卻漠不作聲,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早就習以為常。


    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所有的女人扭身各回各院。女人們的戰爭方式多種多樣,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就這樣,傾蓮入住了侍妾府。


    本以為很快就能見到耶律烈,可自從她來到侍妾府以後,連耶律烈的影子都沒見到。


    她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她住的這裏隻是侍妾府,而非真正的北院王府。


    侍妾府是耶律烈養女人的地方,他每隔一段時間才會來個一兩次,並不經常出現。


    這裏的女人每天翹首弄姿,拚命打扮自己,就是想等著有一日耶律烈過來了,能夠選中她伺候。


    女人們互相猜忌,爭寵,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被接近真正的北院王府。


    可至今為止,無人有這個榮幸,被帶至北院王府。


    傾蓮也打聽過了,耶律烈雖然對女色有所偏好,也擁有數不清的女人,卻沒有一位真正的妻子。


    她正暗自為這個慶幸著,以為自己還有機會,這日她們侍妾府又來了一位新人。


    這位新人不是別人,正是――諾麗。


    她被耶律烈派人遣送到這裏,盡管她的父親是遼國的大官,可是她的身份隻是耶律烈的侍妾,侍妾就是侍妾,隻配入住侍妾府,根本沒有資格住進北院王府。


    她們這群侍妾又被管家莫言召喚出來,認識新人――諾麗。


    諾麗畢竟是契丹人,家父又是當朝大官,這些侍妾對諾麗的態度,明顯比之前對傾蓮的友善了許多,她們紛紛奉承巴結,以為有朝一日諾麗一定能入住真正的北院王府,到時候可以幫她們多在大王麵前美言幾句。


    諾麗很快就和這些契丹侍妾的打成一片,她們十幾個女人成為一個小團體,總是聯合起來打擊這侍妾府的新人,排除異己。


    傾蓮生性淡漠,她隻想自保,不願跟她們這些人打交道。


    但諾麗還是很快注意到她,隻因為她是宋人,而諾麗生平最瞧不起,最恨的就是宋人。


    於是她經常給傾蓮穿小鞋,冷言冷語的譏諷,還聯合其它侍妾一起打壓她。


    傾蓮來侍妾府這麽久,連一次耶律烈的麵都沒有見過,但是她心裏始終對他念念不忘。


    她的腦海裏,再一次的浮現出耶律烈那張極具男人味的麵孔,他麵貌俊朗,線條剛硬,體格挺拔,在刻畫著強悍的精神,將他全身散發的壓迫性的氣勢表露無遺。


    最讓她難忘的是他那雙一眼便能穿透女人心的漆黑眼眸。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強烈地吸引著她,完全令她著迷,令她瘋狂。


    傾蓮暗自發誓,總有一天她會打敗這裏所有的女人,成為耶律烈的獨寵,入住真正的契丹王府。


    可正當她陷入眾多女人無血的紛爭之中,一個消息突然傳來,對傾蓮來說,簡直猶如晴天霹靂。


    北院大王耶律烈要納側妃了,這側妃的人選不是別人,竟然是那個跟她一起被俘虜的醜女――“憶香”。


    聽到這個消息,傾蓮當場愣住了,幾乎是不敢相信。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她?


    雖然在遼營的時候,耶律烈就對這個“憶香”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但她萬萬沒有想到,耶律烈會納她為妃子,給予她側妃這麽崇高的身份。


    若是耶律烈娶的是別人,她也就不說什麽了?畢竟他是遼國大王,娶個遼國貴族的女兒為妃也理所當然,可為什麽偏偏是“憶香”呢?


    她跟她同為宋人,同時被遼軍俘虜,她們一個美,一個醜。


    可耶律烈竟然要納一個醜女為妃,卻把她這個美女撩在這無人問津的侍妾府?


    傾蓮不服,心裏對趙如煙不禁嫉妒起來,認定了她肯定是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了大王。


    “哎,大王大婚聽說迎娶的是個宋人戰俘?”門外出現了諾麗跟幾個侍妾,她們是故意過來嘲弄傾蓮的:“你說你跟她同為宋人,為何大王就看不上你呢?”


    “是啊,是啊,傾蓮你好歹一副花容月貌,那個宋人戰俘聽說還是個醜女,大王怎麽就喜歡她呢?”另幾個侍妾跟著附和。


    “我怎麽知道!”傾蓮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冷冷的轉過身去。


    諾麗攔在了她的麵前,毫不遲疑的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別以為你的宋人姐妹,即將為大王的側妃,你在這侍妾府就有人撐腰了!告訴你,這裏始終是遼國,大王就算肯立你們宋人為妃,那也隻能是一個側妃,將來大王的正妃隻有可能是我們遼人,你們宋人想都別想!”諾麗雙手插腰,指著傾蓮的鼻子狠狠的罵道。


    傾蓮看似柔弱,卻不不服輸的挺直了脊背:“諾姐姐這番話要說也應該跟憶香說,反正大王將來的正妃,不管是遼人也好,宋人也罷,都與我無關!我跟諾姐姐一樣,都是這侍妾府的侍妾,盡管諾姐姐是遼人,不也跟傾蓮一樣是侍妾嗎?”


    “你!”諾麗氣憤的皺眉,見身邊的幾個侍妾都在嘲笑她,臉上有些掛不住。


    好一個傾蓮,竟然拐彎抹角罵她,敢瞧不起她侍妾的身份?


    她也不看看,這侍妾府裏這麽多女人,有誰比她更有資格入住北院王府?等到那一天真來臨的時候,這侍妾府裏的女人一個也別想她放過。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趙如煙跟耶律烈成親的那一天。


    華麗氣派的北院王府,這一日張燈結彩,將數日來的喜慶氣氛,推向了高潮。


    一大早就有一大堆的仆人跟喜娘,進屋來給趙如煙梳妝打扮。


    “哎,這麽白皙通透的一張臉上,怎麽有這樣一塊難看的紅斑?”喜娘一邊替趙如煙梳妝,一邊哀聲感歎。


    趙如煙隻是靜靜的坐著,絲毫不介意喜娘批判她的容顏,她眼裏波濤暗湧,滿心想著的都是待會要如何逃走。


    這幾天她已經計劃過了,想要耶律烈打消娶她的念頭,已經是不太可能。


    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機會逃出去。


    按規矩,嫁娶當天新郎跟新娘是不能見麵的,直到夜晚洞房花燭的時候,她才能看到耶律烈。


    也就是說,在她打扮好,坐在喜房內等耶律烈的這段時間,王府的人都會在大廳喝酒,而這時候,她這裏的守衛會相對鬆懈,這是她離開的絕佳時間。


    所以這幾天,無論耶律烈出什麽花招,趙如煙都盡量配合。


    她就是想讓他以為,她已經心甘情願嫁給他,讓他放鬆戒備,今天也就方便她逃跑了。


    “小姐,您先歇著,我出去看看,若是到了時辰,再來喚小姐!”喜娘交代了一句,便帶著幾個人下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趙如煙一個人。


    她見那些人終於走了,忙進裏屋收拾好包袱,卸下了一身繁重的頭飾,又換了一件輕便的著裝。


    打開窗戶,趙如煙跳下,趁著守衛不注意,直接翻牆逃了出去。


    因為不敢走王府的正門,怕她一個宋人打扮,很容易被人發覺。


    趙如煙直接從王府後麵的山路逃走。


    幾個時辰後來到一處湖泊,她蹲下身子,掬起一泓湖水,喝了一口。


    看著這四處都是高山峻嶺,趙如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有些茫然。


    這裏是大遼,她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真的能逃得出去嗎?


    四周很靜,靜得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趙如煙抬頭凝望著這片陌生的土地,心裏在飛快的想著逃脫的辦法。


    嗒嗒嗒――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夾雜著男人和女人的調tiao笑聲傳入趙如煙的耳朵。


    她迅速抬起頭,震驚地望著不遠處正朝自己走來的三個男女。


    諾麗?竟然是那個進獻給耶律烈的侍妾――諾麗!?


    她怎麽會在這,她身邊的那兩個男人又是誰?


    對麵的三個男女也看到她了,諾麗的臉頓時陰冷了下來,那雙魅惑的眸子中有些深深地恨意。


    她冷笑一聲在趙如煙的麵前停下了腳步,身後的兩名壯漢分別立於兩側,他們咧嘴望著趙如煙,滿是橫肉的臉上是色迷迷的穢hui笑。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大王的新歡嗎?今天不是你跟大王的新婚之夜?你居然這麽大膽的想要逃走?”諾麗嬌聲笑著,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趙如煙微微眯眼,冷問:“你怎麽知道我逃婚?你們跟蹤我?”


    諾麗睇了一眼趙如煙,眼中閃過一抹凶殘的殺氣:“我就是跟蹤你怎麽樣?我們本來是想將你從王府擄出來的,沒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那樣更好,省得我們在王府下手,惹得大王懷疑。”


    “你們,你們想怎麽樣?”趙如煙心中一驚,忙後退了幾步。


    “去,你們知道該怎麽做……”諾麗柔弱無骨的手撫上男人的胸膛,用美色蠱惑著眼前的兩名男子。


    “你真的要?”一名壯漢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


    “對,不然……”諾麗抽回手,妖媚的臉突然變得冷漠:“要不然,你們以後都別想碰我了!更別想從我爹爹那拿到好處!”


    說著她便要轉身走,身後的兩個男人立刻抱住她,嘴裏討好地說:“好好好,你讓我們做什麽就做什麽,可別真的不理我們。”


    男人啊,都是經不起誘惑的東西……


    哼,冷笑一聲,諾麗湊近他們,耳語一陣後,她帶著得意的笑站到了一旁,那是即將複仇的快感。


    “這……她可是大王……”契丹男人有些猶豫,但色心作祟,又受不了諾麗不理他們,因此也隻有硬著頭皮答應。


    他們麵露凶光,在前方的趙如煙舉步想逃走時,兩個男人幾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們……”趙如煙驚見這兩名男子麵上的不善,頓時心驚地開始掙紮:“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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