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桐山的傳說是什麽。


    不過是距離七裏路的位置,怎麽好似來到個截然不同的地方,踩著腳下軟軟的落葉層,應該很久沒有人進山的樣子,一腳都不能踩到地,空氣裏有股植物盛放與腐爛像交纏的氣味,非常特殊,一邊是生長,一邊是凋落。


    “這地方我一直知道,可偏偏卻沒有想起來,要不是那位村長特意告訴你,豈非要錯過。”許箬荇將手遞給我,“來,抓著我的手,仔細腳下。”


    我才想說個不用了,左腳不知踩到什麽硬物,往外一拐,眼見著就要摔倒,許箬荇眼明手快拉住我笑道:“看看你,連路都不會走了。”


    他已經不是總保持淡定的神情,怎麽仿佛是被那個莫孤煙附身了似的,笑容多多,不過,他笑起來還真的是很好看,特別是近距離看的時候,明亮的眼波裏煙煙嫋嫋俱是柔情,是為了眼前人嗎,是為了洪青廷嗎,是為了我嗎。


    “我看是什麽妨礙我走路。我掩飾地蹲下身去摸腳邊,硬硬的,圓圓的,是什麽呢,拿起來放到眼前,灰白顏色,圓球形,我的手指**的位置是兩個大小一致的窟窿,原先應該是眼眶的位置,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骷髏頭,雖然不屬於人類的,活著的時候差別那麽大的生物,腐化後看著也是差不多的。“青廷,我知道你膽子一向不小,不過抓著個兔子頭,蹲在那裏,你不覺得很浪費時間?”許箬荇居然還在調侃我。


    我將兔子骷髏頭隨手一扔,順便拍拍手上的土:“表哥,乾桐山的傳說到底是什麽?”


    “你除了某些本能,其他的記憶到跑到哪裏去了。”他牽著我的手前行,邊走邊說道,“傳聞這座山裏藏著一塊玉璧,吸收月華,已經存在有上千年,你沒有發現嗎,乾桐山是一座陰山。”


    “什麽叫陰山。”反正都承認自己失憶,那也不必有其他顧忌,想問什麽都盡管問。


    “走進這座山以後,你有發現它的與眾不同嗎。許箬荇抬頭看看天色,“也是,今天是陰天,所以並不明顯,乾桐山裏終年是見不到一絲陽光的,一般來說山體總是一麵向陽一麵向陰,它不知是什麽原因,整座山都是向陰的,因此一般的植物不能順利生長,反而能在這裏看到一些平日裏很稀少的草藥,向陰的山中毒蛇必然很多,這些也便是所謂的蛇草。”


    經過他這麽一提點,果然是,一路上並沒有參天大樹擋住視線,光線明顯比先前要弱了許多,滿目蒼翠中,這裏的植物顏色也要比尋常的深好幾分,是因為曬不到太陽的緣故吧。


    許箬荇找到一根半人高的樹枝將小道上的藤蔓打開:“二十年前,這裏還頗多采藥人,後來一下子消失得幹幹淨淨,你看這些積聚的枯爛葉子都能想象得到,多久沒有人來過了。”


    “那個吳思虎也說過相同的話,東西令兩村原本很多村民是以采摘乾桐山的草藥為生,不過多年前發生了不好的事情,漸漸采藥人便銷聲匿跡了。”


    “他可有說過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山中毒蛇咬人,死的人一多,大夥兒覺得命比錢重要,況且在桐廬地內,土壤豐碩,種地生產也能維持生計,何必要搭上性命呢。”反正前後與許箬荇說的相差無幾,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怕是洪青廷還沒有出生,許箬荇還在牙牙學語。


    “二十多年前,也有人采藥,怎麽就沒人脫逃呢,這怕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手藝,要是把你扔在這山裏,你可知道哪個是有用的,哪個是有毒的,哪個下麵有毒蛇等著你伸手。”


    “我對此一竅不通,表哥,你這話說的似乎是話中有話。”


    “東西令兩寸原本叫做乾令村,便是因為依此山近,靠山吃山,二十多年前,分裂成了兩個村子,轉喚為東令村和西令村,而且村子裏再無人從事采藥一事,青廷,你不覺得這些都是有關係的嗎?”許箬荇一通話說下來,我隻有跟著點頭的份。“我問了吳思虎村長,當年為何要分村,他說此事與這次的瘟疫事件無關,我再問下去,他便是三緘其口,問不出個所以然,表哥,你如何知道他們是二十多年前分裂開的。”


    “學你的樣子,縣衙裏近百年的縣誌,我翻看以後,才得知。”


    “那你來乾桐山除卻采摘草藥”


    “不錯,還想再看看山裏頭到底藏著什麽妖魔鬼怪,令人不敢靠近過來,或者純粹是有人作怪,不想他人隨意進山。”


    “表哥,你識草藥不?”


    “如何不識,不過這座山,我以前從來未進過,沒準有些特別的藥材是我為所未聞的好東西,不過藥性皆為一脈而通,應該沒什麽問題。”


    腳下是一條泥濘的山路,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上山下山的采藥人用腳步踩出來的,又經曆這許多年的荒廢,最近雨水一朵,植物腐爛在雨水中,地勢又是向陰,一腳踩下去,半腳的泥,到後來拔腳都覺得費勁,反正腳上這雙鞋襪算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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