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頭,隻見小皓已經從沙發上滾到地上,臉色蒼白,嘴角竟然掛著殷紅的血!怎麽會突然吐血……


    “小皓!”盛慕南驀地回頭走向他,摸了一把他的額頭,發燒了!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發燒!盛慕南驚怕的看了一眼他,趕緊拿了一件衣裳給他披上,然後抱著他奪門而出。


    宴曼青已經和謝晨道別,正走到樓下忽然就見盛慕南抱著小皓風一般衝出來。她還沒說話就聽盛慕南緊張的說:“孩子發燒了,上車。”她怔怔望著他懷中的小皓,立馬回過神來上了車。


    他一上車就將速度調到最大,直往醫院而去。宴曼青抱著小皓,看著他嘴角溢出的血絲不禁心痛如絞!


    “是腎炎又犯了嗎?最近都沒事啊……”她側眸求救似地望著盛慕南,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絲讓自己安心的理由。他側眸看了眼孩子,眉頭緊皺,一言不發。事情太突然,他也毫無準備鬮。


    宴曼青見他不說話,心裏猛地一沉,最後一點堅強也頃刻間沒了影,含著眼淚抱緊已經昏迷的小皓,“寶貝你不要嚇媽咪……不會有事的……你不可以出事……”


    “會沒事的,乖,別哭。”盛慕南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她,心疼的說:“相信我,不會有事。來,把眼淚擦擦――”


    宴曼青接了紙巾,抱緊小皓將臉埋進小皓小小的懷裏,輕聲抽泣著。盛慕南瞳孔緊縮,狠狠握緊方向盤。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快要攫空了他的心哦!


    謝晨本來已經走了,可是聽見身後盛慕南的聲音時,他有些驚訝,難道剛才在曼青房中的人一直都不是楚陽,而是盛慕南?這深更半夜的他不在自己家,怎麽反倒是在宴曼青家?


    看他抱著孩子急匆匆的上車走了,謝晨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


    直到看見急救室外麵相擁的兩人,他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剛才那荒誕的猜測是對的。他們兩個人竟然……在一起了!


    看著急救室亮著的燈,宴曼青一顆心都空了。她捂著自己的唇默默流淚,數著時間,一分、一秒的煎熬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恐慌,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恍惚有種幻覺,那扇門會帶走她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時間竟然過得如此緩慢,每一秒鍾,她都仿佛要等上一個世紀。漫長的等待,浪費的不是自己的時間,而是急救室裏麵孩子的生命……


    盛慕南無言的將她摟緊,一遍又一遍的拂去她眼角的淚。除了抱著她,他已經不知道還能怎麽做才能給她安慰。自己的心何嚐不是一樣飽受煎熬!他從來沒有因為那一張親子鑒定而減少對孩子的愛,如今又怎麽會比宴曼青好受?他是男人,有苦有淚都得往心裏咽,這種壓力更是讓他恐慌、無助到了極致。


    “盛慕南……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宴曼青捂住心口,那裏是撕裂一般的痛。她拚命掙紮出他的懷抱,低低懇求道:“你走吧,不要再管我和孩子了……你走……”


    盛慕南握緊她的肩,眼神悲痛的望著她,低吼道:“曼青,別在這個時候胡鬧!”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你痛苦,可是你怎麽能趕我走!


    “是因為我跟你在一起,小皓才要承受這樣的痛苦,經受這樣的折磨!都是我……”宴曼青淚如雨下,望著他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在孤兒院裏遇見了什麽事嗎?我跟你說,現在就跟你說!我竟然是宴家的親生女兒,我竟然是你的親小姨!”


    “……”盛慕南驚愕的看著她,無法相信這個過於突然的消息。怎麽可能……


    “我沒有騙你,慕南,院長親口告訴我,我是宴家的親生女兒!我們是親姨甥啊,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應該離開你才對的……可是我愛你,我舍不得,我的過錯上天卻懲罰到了小皓身上!小皓這不是病,是老天爺給我亂倫的懲罰……為了孩子,我們分手好不好?我求你離開我,盛慕南……”


    她說得聲淚俱下,他沉默的聽著,半晌才回過神來,再次將她按進懷中,說:“不會的曼青,這不是懲罰,就算上帝要懲罰也是懲罰在我身上,不會這樣對小皓。乖,別胡思亂想好嗎?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你都隻是我的曼青,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下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傻瓜,小皓不是我和你的孩子,老天爺怎麽會懲罰他?


    “盛慕南,你走,我求你走……”她痛苦的掙紮著,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裳。他默默抱緊了她,不再言語。現在這個時候,他說什麽都是錯。因為在她心裏,這份感情已經錯了――


    謝晨看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如果這是她的選擇,他沒有立場幹涉她什麽。隻要她覺得幸福,什麽都不重要――


    閆銘陪著宴曼青和盛慕南一同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麵,隔著淺綠色的玻璃看著靜靜躺在裏麵的孩子。見到小皓身上插了那麽多細細的管子,看著他隻能靠呼吸機維持呼吸,已經瀕臨崩潰的宴曼青終於癱軟在盛慕南懷中。


    她昏過去了――


    即使現在昏迷了,她的眼眶還是有淚滑出。盛慕南坐在床沿上,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抹去她的淚,然後抬頭看著閆銘,一臉凝重。他和閆銘一同走到了病房外邊,然後才說:“你說小皓這不僅僅是急性腎炎,還有腎髒中毒的現象?你是說,他很有可能會轉變成慢性腎衰竭,也就是尿毒症?”


    閆銘歎了口氣,點點頭說道:“是,我也沒想到他的腎髒會惡化得這麽快,前幾天還好好的,沒想到會突然……”


    盛慕南狠狠一拳砸在牆上,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他,吼道:“你不是告訴我他沒事嗎!你不是說他可以出院嗎!為什麽才幾天時間就會變成這樣!”


    “你別急,聽我說。”閆銘拍了拍盛慕南的肩,對他解釋道:“急性腎炎是小兒時期最常見的一種腎髒病。年齡以~歲多見,男女比例約為∶。小皓這是急性腎炎,加上今天應該是吃了什麽藥以至腎髒中毒,才導致了病情惡化。一般人急性腎炎隻需要治療一段時間就會恢複,但是也有少部分人會轉變成慢性腎衰竭。小皓腎髒中毒,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轉變成慢性腎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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