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了臉,硬是將手從我地方抽出,十指一遍遍地撫過手腕上的痕跡。


    “有人打你?”我問道,看著她越來越慌張的樣子,更確定了心中所想,“是瑞瑞的父親?”


    “不,不是,不是他。”她急忙否認,臉色煞白,毫無血色,“你別問了,柳老師,求求你,走吧,以後再也別過來了。”


    “為什麽,他都這麽對你了,你還護著他,這是家暴,是違法的,你可以去告的。”


    “都說了不是他。”李笑突然吼道,清澈的眸子衝了血,紅紅的,眼裏都是瘋狂,都是絕望。


    她背過了身,緩了緩,良久才道:“柳老師,你回去吧,李瑞的退學手續我已經辦好了,前陣子謝謝你的照顧了。”


    我愣在原地,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一步步地往陰暗的樓道走去,最後身形一晃,消失在門內。


    從那個破舊的小區出來時天色還早,心下煩躁,急需冰涼的液體滅火,於是果斷撥通了某廝的電話。


    那端,機械的女聲一遍遍地重複著,我不死心,繼續撥,繼續打,依舊是那個聲音,心下更不爽了。


    那廝,什麽時候有關機這個概念了。


    晚上,睡得正香的時候,電話鈴卻催命般地響了。


    我閉著睜不開的眼睛,把那個擾人清夢的混蛋在心裏狠狠地大卸八塊了一遍才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說。”


    “軟綿綿,軟綿綿,是我,是我拉。”某廝的聲音灰常,灰常溫柔的從那端傳來。


    “媽呀,大半夜的,你裝鬼呢!”


    “軟綿綿,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


    我從床上坐起,順手擰開樹型的床頭燈,問道:“你又闖什麽禍了。”


    “我哪知道,我一不放火,二不殺人,直接被我爹給軟禁了,手機不給用,門也不給出,還請了一大堆老女人教我禮儀,我了個去,聞老頭鐵定瘋了。”


    這什麽情況?菲菲家那位向來把女兒放養的聞副市長終於認識到女兒的不正常性了,開始把她往正途上引了?


    “那你現在什麽情況?”


    “我房間的電話都讓人給拔了,我是趁我爹睡著了偷偷到書房打的啦。”


    “你再想想,最近怎麽惹你爹生氣了。”這廝,喜歡看古裝劇,連爸都不叫,整天爹,爹的,整一俗人。


    “前陣子,我爹出去跟你家那地主應酬了下,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從頭到腳掃了我好幾眼,連連搖頭,連連歎氣,那把我看得呀,抓心撓肺的難受。”


    提起嬴錦廷,我心中一亮,想起男人那日在山上的話,狠狠咽了口唾沫。


    菲菲,我對不起你啊。


    見我不語,某人腦子轉的飛快,試探道:“軟綿綿,不會真是你家地主幹的好事吧。”


    我連忙否認,怕殃及魚池:“你想多了,他才懶得管你。”


    “柳棉絮……”她突然喚道,聲音怪怪的,陰陰的。


    “幹嘛。”我忍不住提高音量。


    “嗬嗬,有奸情。”冷笑聲傳來。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罵道:“我和他一向有奸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no,no,no!”她裝模作樣地擠出幾句僅有的英語,“我還沒說啥呢,你緊張什麽。”


    我緊張了嗎?貌似沒有。


    “你有點反常哦。”某人繼續道,“平時你早跟我一起蔑視資本主義了,今天是怎麽了,被潛了?從實招來,包庇犯人,罪加一等。”


    “你就扯吧,老娘要睡覺了,沒功夫陪你。”關了台燈,蒙上被子,果斷準備進入二次睡眠。


    “柳棉絮,你這個重色輕友的東西,我詛咒你,詛咒嬴錦廷不舉,詛咒你得不到性福……”在我按下結束通話鍵前,某個被軟禁到幾乎崩潰的女子暴怒道。


    我抽了下嘴角,無奈到極點地揉了揉眉心。


    聞菲菲,咒我,哼,活該你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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