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麽了,需不需要幫忙啊?”路過的一對情侶蹲下身子緊張地看著我,見我不停摸著包,忙問道,“你要什麽我們幫你拿。”


    “幫……幫我拿……藥,還有手機。”小小的白色藥丸被擱置在手心,也沒用水,直接吞下。


    好苦,怎麽會那麽苦,舌上,喉間都是難熬的苦意,苦得我頓時眼眶發熱。


    “你沒事吧,要不要替你叫朋友或者家人來。”


    我擺擺手:“不用,謝謝你們,我沒事。”


    待他們走遠,我才深深呼出一口氣,撥通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低沉的聲音自那端想起,似乎帶著某種希冀,問得那麽小心翼翼,好像下一秒,這頭的人就會消失,聲音就會切斷。[]


    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地宣泄而出,我捂了唇,拚命克製著自己,哪知這樣的結果隻會產生一連串壓抑的哽咽聲。


    那頭的人立刻有警覺般,出聲道:“絮絮,你怎麽了,你在哪?”聽我隻是在這邊抽噎,他的耐心耗盡,急道,“該死的,你別哭,告訴我,你在哪裏?”


    放下電話,吹了會兒風,我愣愣地坐在地上,來往的行人都拿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更有甚者,還扔了枚一塊硬幣給我。


    我拾起地上的一塊錢,上麵銅臭的味道鑽入鼻子,我不信,又使勁吸了口氣,依舊是銅臭味,難道真的是我糊塗了,神智不清了嗎?


    有哪位科學家說過,“鋼鏰兒”沒有銅臭味,我們感覺自己聞到的金屬氣味隻是一種錯覺,原來,我真的產生錯覺了。


    “你坐在這裏做什麽?”握著硬幣的手被人拽起,我抬眼,紅腫的眸子對上那雙隱含著怒意的藍眸。


    我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將硬幣遞到他麵前,說:“你聞聞,上麵是不是有股銅鏽味兒。”


    他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道:“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我按住他欲作勢抱我的手臂,不依不饒道:“你聞聞嘛,有沒有,有沒有?”


    他怪異地看著我,還是經不住我的乞求,湊近後立刻拉開距離:“一塊錢硬幣都是這個味兒,你是腦子發脹了吧。”


    還好,還好,我還沒糊塗,還沒瘋,要不然,就是他瘋了,他跟我一起瘋。


    嗬嗬,也好,這個世上還有個人跟我一起瘋也不錯。


    “又哭又笑的,抽個什麽瘋,今天去哪了,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家。”


    心頭一顫,湧起一股暖意。


    家,這麽一個溫馨的字眼從他嘴裏自然地流出,那一刻,四處遊曆的靈魂似乎找到了一個歸一的所在。


    我沒開口,隻是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乖乖躺好,他也沒追問,將我抱起,一步步走下天橋。


    路,承載著兩個人的重量,身子被他抱在懷裏,能感受到他走動帶出的震顫,我卻分外安心,將冰涼的臉埋進他的脖頸,深吸一口氣。


    嗬嗬,真好聞,是antaeus,持久不散的木香。


    “絮絮,關於你上次問我的那個問題,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嗯?”我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目光所及處是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光滑無一絲胡渣,幹淨地讓我忍不住抬唇湊上去。


    腰間被人很輕很輕得捏了一下,抱著我的高大身軀一僵,腳下的步子隻停了一秒後又沉穩地邁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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