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你該說對不起的人現在躺在那裏,你呢,隻顧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一個月也不見得回家一次,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對得起現在躺在那裏的男人嗎?”他吼著,雙眼噴著火。


    安姨上前來拉他:“小令,你先放開小絮,跟小絮沒關係,她怎麽會想自己的父親有事呢?”


    “怎麽會想?我看她巴不得我和爸爸全都在她眼皮底下消失,這樣她可以繼續我行我素,不用在我們麵前丟人現眼。”


    “你,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我被他尖利的話刺激得胸口一陣陣泛疼,忍不住質問。


    “難道不是嗎,如果你每天好好陪著父親,他至於從欄杆上掉下去嗎,柳棉絮,父母是用來孝敬的,何況爸爸身體還不好,你偶爾想起他了,就回次家,不想了,連個電話都沒有,你讓爸爸怎麽想,他該有多孤獨啊!”


    我被他駁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確實是我的錯,我沒有盡到孝道,我不好,才會害父親昏迷不醒。


    我沒有推開他,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如果這樣他能解氣,父親能醒過來,手就算被他捏殘了,我也不會吭一聲的。


    “小令,你放開她。”隨後進門的鄒亦見柳棉令緊緊地箍著我,忙去掰他的手,而他仿若未聞,甚至連頭也沒抬,目光如死寂的河水盯著我。


    “小令,你快放開,你姐姐懷孕了,經不起你這麽折騰。”鄒亦放話,柳棉令的臉上終於鬆動了一下,“懷孕?”


    鄒亦趁機拉過我,拿起我的手問:“痛不痛?”


    他的一句痛不痛立刻讓我想到了嬴錦廷,想到昨晚他還捧著我的手指嗬氣的神情,所有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


    我趁他專注於我的手上血紅的指印時一把推開他,向樓下沒命地跑去,眼淚嘩嘩地流,順著臉頰沒入脖子,多得就快浸透胸前的衣服。


    在一個沒人的角落,我抱膝蹲下,無助地把臉埋在裏麵,無聲地流淚。


    什麽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慢慢停下,然後邁開,很小心地朝我走來,感覺前麵有個人影,在他手放到我背上的那一刻,我撲進了那人的懷裏,不想再繼續壓抑自己,哭得不能自己。


    “不哭,絮絮,不哭了。”他像安慰孩子似的,輕輕拍著我的背,柔聲安撫著。


    我抓緊他的衣服,在他懷裏哽咽道:“鄒亦,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看見了……看見媽媽和嬴伯父一起拍的照片,他們是兄妹……他們真的是兄妹,你告訴我啊,我該怎麽辦!”


    “別哭,別哭,你哭得我心口都疼了。”他席地而坐,將我圈進懷裏,下巴抵著我的頭說,“把孩子拿掉吧。”


    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把孩子拿掉吧……


    這句話像個魔咒般深入我的腦子,把該除的不該除的想法統統除去,徒留下空白……


    再醒來時已是下午,我又躺在了陌生的床上,這次,我卻認識,這裏是“格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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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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