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算是答應。


    我胡亂地擦拭完頭發,將毛巾放入浴室的桶裏,出來,對他說:“我還是回去吧,趁小令還沒走,我想跟他多呆幾天。”


    “如果我不讓呢?”他拉住我的手,開口,很陌生的語氣,讓我心驚。


    “我有人生自由權的。”我跟他調笑。


    “就陪我一晚不行嗎?”他放低了身段。


    “陪你做什麽,給你治病還是陪你上床?前者,我不會,後者我做不到。”


    他的眸子立馬變冷,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捏緊了我的手腕:“為什麽做不到?你可以跟他,為什麽就不能跟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鄒亦,我不玩419的。(.好看的小說)”


    他突然就笑了,不是一貫溫潤的笑容,而是刺耳的冷笑,半晌,他才停,而我早已聽得出了一手冷汗。


    “如果我堅持呢?”


    “你不會的。”我的心慌亂著,嘴上還是很肯定地回答他。


    “絮絮,你不了解我。”他拖了我的身子壓進懷裏,“你會那麽自信是因為你的世界裏裝的一直是以前那個鄒亦,如果我告訴你那個鄒亦隻是假象,隻是我刻意塑造出來的假象,你還能不能繼續一臉從容地站在這裏告訴我,我在你麵前可以繼續做君子。”


    我聽他咬牙一個字一個字蹦著的時候,心裏反而坦然了:“你不用激我,我不是菲菲,激將法這一套對我來說沒用,我還能站在這裏跟你說話是因為你是鄒亦,是我認識的那個鄒亦,換做別人,我估計連開口的機會都不會留給他,至於你說的假象不假象的問題,我可以清楚的回答你,假的也好,真的也好,非真非假都好,你在我心裏就是那個樣子的,變不了,所以,你還是放了我吧,我的性格你應該清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不想和你撕破臉。”


    他終是放了我回去,我對於他陰陽怪氣的話並不放在心上,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跟我又有什麽關係呢,以前的那個鄒亦早就被我丟失在大學裏,再找回來也沒有什麽意義。


    拿出東西來整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那串鑰匙還在我的包裏,我對著它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久,長歎一聲,將它放進了抽屜裏,合上的瞬間,想到我的那份關於淤血壓迫視神經而導致視力減退的報告還在萬巷的別墅裏,思忖了會兒,再回去拿已經不可能了,放它的床頭櫃在我那一側,他翻到的幾率少之又少。


    然而,躺在床上的時候我仍會忍不住想他知道後的樣子,他的表情,他的肢體語言,他會不會抿唇,會不會皺眉,上次我經痛他都那麽緊張,這次他又會不會再給許沁羽打電話。


    這麽想著想著,人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夢裏,都是這四年裏的點點滴滴,從最初的冷漠慢慢過渡到溫馨再演變成炙熱,到最後氣球漲的太大“砰”得爆掉,什麽都沒有。


    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了柳棉令那張不清楚的臉,他坐在我的床邊,神色古怪地看著我,起身的時候對我說了句“把臉上的眼淚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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