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確實不是他殺的。”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我恨聲。


    “喏,把頭上的血擦擦,你這個樣子,我看得都倒胃口。”她似乎遞了張紙巾給我,見我半天沒有反應,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你現在是個瞎子了,看不到。來來來,別急,我幫你。”


    手上突然被人塞進了一張紙巾,我一個激靈,嫌惡地甩開,抓著一旁倒下的架子,站起身來。


    她也順勢起來,冷哼道:“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好心都給你當成了驢肝肺。鬮”


    “你好心,你會對我好心?哈哈。”我笑得眼眶發澀,“你要是還有一點良心,就不會設計騙我,害我拿掉自己的孩子。”


    那人聽聞,絲毫未有愧疚,厲聲道:“這能怪誰,隻能怪你自己,你自己不相信嬴,你根本不信任他,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你還有什麽資格待在他身邊!”


    我整個人像被狠狠扇過一樣狼狽,她說對了,她竟然說對了,一針見血地戳中了要害。真的不能怪別人,隻能怪自己,是我自己無法做到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才會釀成變成今天這個局麵,我才是一切錯誤的罪魁禍首哦!


    有了這個認知,我狂笑起來:“嗬嗬,嗬嗬,你說對了,還真是我的錯。”我仰頭,就這麽睜著眼,讓淚水滑下來,滾燙的液體,流入衣內,在胸口那塊急劇地燃燒,似要燙出一個洞來。


    她似乎被我這副人鬼難分的樣子嚇住了,很久,我都沒有聽到聲音。


    我伸手,茫然地摸著周圍的物體,離我最近的架子已倒,我隻能憑著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摸索著像另一邊走去。


    樓梯,樓梯在哪裏,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快被逼瘋了,我一定要快點出去。


    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不想知道,再聽下去,我怕自己連這裏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發抖的腳突然踩到了本書冊,身子踉蹌了下,我扶住一旁的架子,繼續走,什麽也看不清也要走出去。


    “啪嗒”!像來自幽冥地府的聲音。


    我竟挪不開腳步:“你在幹什麽?”我問。


    高跟鞋的聲音一點點逼近,然後在我附近停下,“嘩啦嘩啦”,紙張翻動的聲音又傳來,我整個人開始不寒而栗。


    “不幹什麽,送你點禮物而已。”


    “刺啦”一聲,樸茨樸茨的微弱響聲伴著一股熱潮向我襲來,即便我已全然看不見,我也能感覺得到眼前有片紅光閃過。


    “嬴鬱鬱,你要燒死我。”我咬牙切齒道。


    “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燒死你,我隻是看著這裏的書冊太多了,空間太擁擠了,處理一下而已……”她又“啪嗒啪嗒”摁了幾下打火機,故作驚訝道,“哎呀,我都忘了你還在這裏,不過沒事,我陪著你呢,但我也不能呆太久,你明白的,嬴這幾天工作很累的,我得回家陪他,至於你嘛,你自己能出去的哦,啊,怎麽給忘了,你眼睛看不見,你是個瞎子了,哈哈,那你隻好留在這裏陪著這些書畫,運氣好的話,明天會有人發現你燒焦的屍體的,哈哈。”癲狂的笑聲一路擦過我的耳旁,移至樓梯口,期間她又推倒了幾個台架。


    瞬間,周圍的架子一齊向我壓來,我張著驚恐的眸子,才邁了一步,頭上又是重重一擊。


    “嗯。”悶哼一聲,身子與地麵重重地摩擦,手觸到冰涼的鋁合金架子,銳利的刺痛襲來,皮肉被劃開的聲音伴著火光跳動的簇簇聲瞬間將我的腦袋洗劫一空。


    “哈哈,柳棉絮,你就好好在這裏享受吧,反正你們一家已經有兩個在下麵了,再多一個你,你們就能團聚了,哈哈。”寂靜的夜晚,鬼魅的聲音穿過空靈的世界,鑽入我的耳膜,滲透到五髒六腑中。


    我咬緊牙關,伸手去移開腿上壓著的架子,奈何,承載上百件藝術品的鋁合金架子實在太重,我挪了幾下,剛把它挪開了一點,便有一股大力襲來,瞬間,剛剛抬起的架子又一次重重壓下。


    “啊!”一聲慘叫響起,我聽見下方骨頭碎裂的聲音,恨聲道,“嬴鬱鬱,你會不得好死的。”


    “嘖嘖,真倔,都快死了,嘴上還不饒人。”她拍拍手,拂去手上的灰塵,華麗地轉了個身,“你就在這裏等死吧,不過死前,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好讓你死得明白點。真是有什麽樣的媽媽就有什麽樣的女兒,你勾引男人的本事都是從你媽媽那裏傳來的吧,真是低賤,我告訴你,當年迷戀你母親的人可不止嬴爸爸和你父親兩個,還要一人,你知道是誰嗎。”


    心裏的恐怖被無限放大,我的神經一點一點瀕臨欲崩潰,犀利的女聲劃破越燒越旺的火:“就是鄒博,鄒會長的父親,鄒博先生。”


    火光聲中,我仿佛看到那個被嫉妒扭曲心靈的女人嘲弄地看著我,她的臉上有報複後的快感,我的心底有被再一次背叛的痛感,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摻雜在一次,似是催化劑,加速了火勢的蔓延。


    腿上一痛,滾燙的火苗演著褲腿而上,高跟鞋的聲音不知何時已遠去,我隻能憑借最後的力氣一把推開壓在腿上的重物,在衣服上撕下一條破布,扇滅還不大的火,憑著感覺,趴下身子,一點點向外挪去。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嗎,胸內的氧氣被一點點地掏空,我靠著牆,癱在地上,濃煙嗆進嘴裏和眼睛,火辣辣地疼。


    滿屋子的書冊畫卷,竟成了那個女人的幫凶,火在它們的幫助下蔓延地很快,夏天,身上衣服少得可憐,無法脫下擋住火勢,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死了吧。


    一滴清淚劃過髒汙的臉龐,滴下時,灰暗渾濁代替了晶瑩剔透。


    寶寶,媽媽害死了你,現在就來陪你,很快,很快,你就可以看到媽媽了,別怕。


    可是我真的能見到你嗎,你是天上的小天使,而我,是應該下地獄的人,所以我見不到你了,即便死了也見不到你了……


    我這一輩子,活得不長,卻已欠了很多人幾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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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我,小令不會進監獄,如果不死我,爸爸不會死,如果不是我,嬴錦廷不會進了警局,嬴氏更不會陷入如此狼狽的境地,還有,還有……我的寶寶,他不會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就被我殘忍地扼殺在肚子裏……


    顫抖的手,不受控製地撫上空落落的肚子,滾燙的液體洶湧而下,越落越多,流到微微敞開的五指縫中,絕望代替悲傷,逆流,然後成河……


    大門與牆壁發出重重的摩擦聲,淩亂地腳步砸了一地。


    有兩個聲音,呼著喊著向我襲來。


    緊接著,腳步聲越來越重,終於在樓梯快被踏平時,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絮絮!”


    是誰,誰這麽緊張地叫我,是他嗎,不,不可能,他不會來的,他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


    慌亂的腳步聲傳來,又離去,過會兒,身上便被蓋了一間潮濕的衣服。


    “絮絮,絮絮,你怎麽樣,有沒有事,有沒有事啊?”


    心裏的希冀被一盆大水澆滅,我扯著沙啞幹澀的嗓子說:“鄒亦,是你。”


    “是我,絮絮,我帶你出去,你別怕,我們馬上就出去。”


    我止住他欲抱我的身子,睜著空洞的眸子,聲音虛無地像下一秒就要斷掉:“你來救我幹什麽,我死了不就趁你意了嗎?”


    “你在胡說些什麽,快走。”


    “我不走。”我釘死在了地上,不管周圍越來越燙的溫度,抓著他光裸的胳膊嘶聲道,“你也別想走,要死一起死,我給我的寶寶贖罪,你給我的爸爸贖罪,不,或許還有小令的份。”


    剛才還急聲的男子突然就消了音,原來,我想得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他父親迷戀我母親,他母親因此鬱鬱寡歡,最終走上絕路。


    所以他恨我,要報複我,栽贓給小令,又害死我父親。


    “怪不得,怪不得,你以前總是對我忽冷忽熱的,怪不得你看我的眼神有時候那麽複雜,因為你在掙紮,你在掙紮對不對,鄒亦,我不能否認,或許你是愛我的,可同時,你也恨我,把對我媽媽的恨全轉移到我身上對不對!”我抓著他赤膊的上身,指甲深深扣進他被火暈得發燙的肌膚。


    “是,我恨你!”男人的聲音募得變冷,“柳棉絮,我真的很恨你,如果不是洛玖歌,我爸爸不會終日不著家,如果不是嬴玖歌,我媽媽也不會想不開,憑什麽我媽媽死了,你們一家三口還可以過著天倫的日子,憑什麽你被我甩了,還能得到嬴錦廷的關愛,你幸福,你快樂,我就看著難受,我巴不得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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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題目無能,為了節省腦細胞,以後都是這種類型的,為了讓大家看得直觀點,顆粒會在簡介處簡明扼要地點出此章節的內容,希望大家給力訂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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