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的話很傷人,因為在轉身的瞬間我看到他眼底很濃很濃的錯愣和惆悵。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無助地抱緊自己的雙肩,靠著牆麵,仰頭,盯著大亮的頂部發呆。


    “去哪了?”開門進去的時候,華雲婷還沒睡,她正在沙發上搗鼓著什麽東西,見我進來,快速地將手裏的東西往袋子裏一塞,放進衣櫃裏。


    很短的瞬間,我隻匆匆一瞥,看到那露出的一角,似乎是什麽玩具,紅黑相間,質地結實,很像小汽車。


    “怎麽還不睡?”我沒正麵回答她,反問道鬮。


    她的臉色很平靜,看不出一絲不對勁,坐到床邊,將被子拉開:“馬上要睡了,你也洗洗早點睡吧。”


    “嗯。”我應著,拿了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洗完的時候,聽見外麵似有聲音傳來,低低的,很熟悉哦。


    放在門把上的手緊了緊,我咬了下唇,開門。


    那麽晚了,沒想到他還會過來。


    想著他過來的原因,心底一片刺痛。


    華雲婷向他使了個眼色,他立馬回過頭來,我頭發濕濕的,還來不及擦幹,就被大步走過來的男人拉了去。


    “借用一下。”


    “請便。”


    我錯愕地看著重新縮回被窩的華雲婷,腳步錯亂,教他拉著走得跌跌撞撞。


    才進門,後背碰觸到硬物,一痛,我低呼一聲,讓他找到契機,張開對著我的唇一頓撕咬,我吃痛,拿手打他,他隻用一手,就將我的手反製在身後。


    背部是冰涼的牆麵,腰間是火熱的大掌,唇上還是一個火熱的綿軟物體,我愣愣地,教他吻個結結實實,待他盡興了,才放開我。


    喘著粗氣,彼此的眼神在空中交匯。


    他鬆了鉗製住我的手,抬起,撫摸著我被他咬得紅腫的唇,喃喃道:“給你的紙條看了沒,怎麽不來,非得要我去親自找你才肯過來?”


    原來,他去隔壁是為了逮我,不是為了華雲婷……


    即便如此,我心底還是悶悶的,不想跟他有關係的,現在又算什麽。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他目光一凜,又將我的頭掰了過去。


    看著他半冷半熱的眸子,有股起在胸腔生氣,他生什麽氣,該生氣的是我才對。


    好好的一個假期,撞見他,看著他當著我的麵和華雲婷親親我我,還丟了手表,頭發還沒擦幹又被拖來了這裏,就因為沒有按他紙條上的意思做,如果可以,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可又不忍心,竟然這麽沒出息,一看到他,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


    許是實在對他有愧,就算再怎麽生氣,我也做不到真正地將他驅逐出我的心底。


    “嬴總這算什麽意思,有需要可以去找你帶來的女伴,何必來找我。”忍著心底的痛,冷冷地嘲諷他,疏遠地就像我們隻是合作夥伴而已。


    腰間的大掌又一緊,我聽到他壓得極低的聲音:“你想讓我去找她?”


    我不語,倔強地瞪著他,他突然笑了下,拉過我的頭,在我不明所以怔愣在原地的時候,輕柔的呼吸劃過耳畔:“我還非要你不可了。”


    話落,身子突然騰空而起,我驚呼一聲,背部又觸到一物。


    隻是這次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綿軟的,綿軟得讓人不舍得離開,如果不是身上還壓了一個人,我真想就這樣躺下去,眼睛閉上,什麽也不想,累了,就可以睡著。


    “你做什麽,放開我!”我手腳並用地掙紮著,在他身下不斷扭動著。


    他拉著我的手按在枕頭兩邊,堅定地警告我:“做不到。”


    “我覺得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來糾纏什麽?”


    “糾纏?”他又笑起來,笑容坦蕩得讓我心髒頓時露跳一拍,“那天是你說的不要見麵了,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了,從頭到腳,我都沒說一個‘好’字,而相反的,我說‘我們在一起’,你卻答應了,所以我們還是有關係的,你別想撇清。”


    “你……”我氣結,隻著睡衣的胸口急劇喘息著,藍眸兀的變得深邃,盯著某處開始變色。


    “我什麽?”他湊近,黑發灑在我的臉色,麻麻的,癢癢的,竟使不出一點力氣來,“氣著了?”


    他揶揄的口氣,讓我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外加踹幾腳,可是動了動,發現一切隻是幻想而已,我根本動不了。


    “如果你還繼續壓在我身上的話……”


    “我就想壓著了,嗯?還想一直壓著,你能怎麽辦?”說話的瞬間火熱的身軀又貼近了幾分。


    “你無恥!”忍著那股熟悉的悸動,我恨聲,牙咬切齒,耳朵卻在聽到他不正經的話時紅了好幾圈。


    “一個女孩子,怎麽老是吐髒話。“他不滿地蹙起好看的眉心,將兩排黝黑的眉毛擠到一塊兒去。


    “女孩?你有見過那麽大的女孩嗎,我是女人,不是什麽女孩,你管我說什麽話。”


    “是嗎?”眉頭舒展開,他白牙森森地笑臉就在我麵前,“那是誰把你變成女人的,你不知道?”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露骨的話來,頓時覺得臉上像被人撥了一層皮,開始火燒起來。


    狠捶了他一下,怒道:“反正不是你,給我讓開。”


    上一秒還戲謔的笑臉伴隨著我的話冷了下來,我暗自在心底捏了把汗,揣度著他的心思。


    事實是我根本揣度不到,他很利索地放開我,翻身坐在一邊,目光有點鄙夷:“確實不是我,那天晚上川代小姐是不是第一次我可是很清楚。”


    我像當頭被人澆了盆冷水般,凍得上下排牙齒都能親昵地貼到一起。


    壓根就一點都看不透他,大晚上的把我拖來,就是來羞辱我的?


    五年前,哪怕被所有人指責,我也沒像現在這樣難堪過,那種被心愛的人漫不經心侮辱的感覺簡直比死還難受。


    壓下心底的怒火,不管發生什麽,氣勢上怎麽也不能讓他壓了過去,於是我很冷靜地開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玩一夜情而已,何必在乎那麽多,我沒要求嬴總能潔身自好,嬴總也沒權利幹涉我的私生活。”


    “砰!”,門重重被我關上,我倚在門上,穩穩還在發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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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你一言,我一語有意思嗎,來來去去之間,隻會將彼此傷得更深而已。


    他是什麽人,我不期望五年裏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光是華雲婷一個,就是鐵錚錚的事實。


    也許還有第二個華雲婷,第三個……第個,數不清的女人可以擁護在他身邊,他可以今晚要一個,明晚又換一個,隻要他願意,到處都有大把的美人供他挑選。


    老婆沒瘋前,他可以滿不在乎地包養情人,那麽在情人死了,老婆瘋了以後,他更有理由過著美女如雲的生活。


    在日本的五年裏,時常會對著某個方向,胡思亂想著,想著今晚又是誰伴著他入睡,想著他懷裏又會躺著哪個佳麗,想著他是不是又包養了誰,還是依舊守著他的老婆……


    什麽猜想都有過了,回來後,我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不要期待他會等你五年,可是,還是很難受,看到他和華雲婷一齊出現,還是會很難受,聽著他那赤裸裸的質疑胸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拿著尖針在紮一樣。


    站在華雲婷的房間,我把手放在門把上停了好久好久,終是沒有敲響,轉身到了隔壁,猶豫了一會兒,才敲了下門。


    我本來還想著不要擾人清夢,就這麽在門外站一個晚上好了,想不到在我敲了兩下後,門便開了。


    歐燁磊那張糾結的臉在看到我後驚了一下:“你怎麽來了?”


    我忙進屋,關上門,看著那張不尋常的冒著汗珠的臉說:“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我把他扶到床邊躺下,他伸了一下手,我忙把床邊的熱水遞給他:“哪裏不舒服?”


    “沒事,拉肚子。”溫熱的水下肚後,他虛弱的擺擺手,跟著躺下。


    我剛替他掖了被子,他剛剛閉上的眼睛又睜了開來,一把掀開被子,又朝廁所跑去,過了一會兒,才出來,虛弱地靠著牆喘氣。


    似想到了什麽,我問:“你海鮮過敏?”


    看他沉默的樣子,我更肯定了心中所想,忙去翻他的行李袋。


    在翻到裏麵的藥時,我籲了口氣。


    我有隨身帶各種藥的習慣,出門在外,又是大冬天的,怕的就是個萬一,我的包不大,當時放不下,就胡亂塞在了他包裏,想不到還真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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