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宗政灝的位置,而vincent則繼續坐在他百年不變的副駕位。(.)


    宗政灝看了她一眼,眼中沒有什麽情緒,就是這樣定定的,看的蒙七七毛骨悚然。


    蒙七七小爪子趴在椅墊上,屁股往後挪了點,訕笑:“董事長,我下車換……”


    宗政灝左眉一挑,霸氣外露,本想說一句“你爬過來”,不過還是在心中冷哼了一下作罷。他最近一定是鬼上身了,居然不斷為一個笨蛋破例,不但又有點重蹈大學時候的覆轍,而且還破天荒的把這種情緒帶到了工作中,專車帶女秘書談公事,進女秘書辦公室,拋下客戶找醉酒後不知所蹤的女秘書,現在還帶女秘書出差?如果不是這個笨蛋有著另外一重身份――他好兄弟的女人做借口堵住悠悠眾口,他真的沒辦法理解,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關愛”她。


    天曉得,他原來是多麽討厭她,在舞豪吐了他一身,上班第一天那麽傻兮兮,還居然敢闖進他辦公室扒了她的浴巾……種種讓他不能忍受的行為,他居然都真的忍受下來了,還有點,樂在其中?宗政灝為自己這個想法無解。就算她是邵峰的女朋友,以他原來的性子,也肯定是公事優於私事,不勝任或者他看不順眼的,寧願在別的地方給與補償,也不會讓人留在自己眼皮底下。可是他現在是在幹嘛?他居然帶她出差?


    一個上班才一周的人,一個還什麽都不太懂的人,他居然帶她出差?以前的他,可是最恨出門帶著拖油瓶。宗政灝一想到自己上周吩咐帶她出去時,vincent的表情,那種百年難得一見的赤裸裸的懷疑,和隨即的一抹了然,讓他覺得自己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去他的法語,他自己不會說嗎?人家沒有翻譯嗎?他居然就用這個借口?


    宗政灝心頭翻過各種念頭,而前排vincent則老僧入定,淡淡吩咐了一句“開車”,製止了蒙七七爬下去的舉動。他比宗政灝年長六歲,在宗政灝還沒進公司是就已經是他父親的秘書,一路留下來幫助他打理公司。宗政灝邵峰和程程的事,他知道個大概,但是似乎眼下,又開始重演七年前的那一幕。


    隻是希望,這一次能有好結果,不管是什麽組合,但願一對再續前緣,一對擦出愛火,皆大歡喜。


    蒙七七訕訕然縮回小爪子,慢慢不著痕跡的往窗戶邊靠,側頭假裝欣賞窗外的風景。貨真價實的大boss總是能給她無窮壓力,當然更大的壓力在於,她的習慣性犯錯。


    什麽時候,她才能修煉出vincent那樣的定力和能力?


    第一次坐飛機,有點緊張有點害怕還有點期待,蒙七七在腦海中回想著上飛機的步驟,辦登機手續托運行李安檢候機登機……等等等等,出門四件事“伸手要錢”齊了沒?手機,好像一直在兜裏;鑰匙,出門不帶也沒關係;錢嘛,到了sd地頭自然一切都有分公司人員接洽;身份證,她好像換包的時候拿過來了,又好像沒有……蒙七七心裏小貓撓撓似的開始慌起來,輕微的強迫症發作,腦海裏想了無數遍,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眼睛瞄了一眼旁邊,宗政灝正閉目養神,前排vincent似乎也沒注意到自己,蒙七七鬆了一口氣,拎起腳邊的大包放在膝蓋上找起來。


    錢包裏麵沒有,夾層裏麵沒有,包包口袋裏麵沒有……蒙七七的頭越低越下,幾乎要埋進包包裏,神情也越來越沮喪,哀怨的小瞄了一眼四周,如果她這時候說身份證沒帶,宗政灝會不會劈死她?


    “忘記什麽了?”邊上她以為什麽都看不見的宗政灝忽然淡淡問了一句,聲音裏有一點點果然如此的幸災樂禍……什麽是笨蛋,不犯錯怎麽叫笨蛋?他就是要讓自己看清楚她是一個多麽笨的女人,讓自己明白把這笨女人帶在身邊的自己又是多麽笨。


    “沒有!”蒙七七下意識的挺胸搶答,包包往後一合,不過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錯失了一個絕好的坦誠錯誤的機會,亡羊補牢:“那個,身份證……”


    “沒帶?”宗政灝的語氣雲淡風輕,和諧的不像他這個人。


    蒙七七又露出她招牌式憨憨的笑容,沒敢說沒帶:“那個……我再找找……”她明明記得是帶的啊。


    背過身子,小屁股往中間挪了挪,空出自己座位這邊一片空地,把包裏東西都倒了出來……手機,充電器,紙巾,錢包,優惠券,圓珠筆,記事本,證件照,公交卡,幾個零散的硬幣,還有一大包衛生巾……


    她的例假就在這幾天,所以出門前特意塞了一包。


    臉一紅,也沒來得及細找,蒙七七就一把抓住那包開過包的衛生巾,手忙腳亂想把它塞回去,但是一隻大手從自己肩頭處伸出,握住了她的手。


    小小的身子幾乎在他懷裏,背後滾燙一片;耳畔處可以感覺到他發絲的拂動,癢癢的擾人心思;大掌握小掌,小掌抓蘇菲,蒙七七幾乎感覺自己掌心冒出的汗,41厘米超長夜用都不夠吸收。


    “董……董事長……”蒙七七臉紅紅的,慢慢轉頭,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被一個男人看見自己拿著衛生棉已經很羞人了,還被這樣握著。


    她明媚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就在自己麵前;她小巧的鼻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慌張,微微沁出了汗;她的小嘴微張,有點驚訝,紅潤的異常鮮豔和水潤;她的肌膚,依舊那麽白皙和柔嫩,散發著淡淡的少女清香……


    宗政灝心頭一動,別過目光,然後提留著她的小爪子,慢慢把那包可以騎馬可以跑步可以打球的衛生巾拎到空中,在蒙七七傻傻慌張害羞的目光和後視鏡中vincent的注視下,從衛生巾撕開的口子裏,慢慢抽出一個蒙七七尋找了半天的東西。


    “身份證!”蒙七七一喜,它居然這麽不乖的被夾到了一堆衛生巾中間,隻露出一個小角,而且還是被宗政灝發現的。


    蒙七七刷的把兩樣東西都藏在了身後,身子往後微微仰,試圖脫離宗政灝的氣息:“謝謝董事長。”


    宗政灝看了他一眼,修長的指尖好像很嫌棄的點中她的額頭,把她的身子往邊上趕了點,然後指尖在座位上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裏麵掃過,挑出一個東泰的信封,兩隻手指捏著,輕飄飄遞到前排:“vincent,收著。”


    蒙七七的臉色這次真是精彩了,眼巴巴的看著vincent伸手接過那屬於她職責範圍內的東西――那是他們三個這次出去的機票,按照道理來說,這種粗活和打雜的事情都是小兵幹的,所以王姐才直接給她――但董事長用行動告訴她,他非常非常的不信任她……雖然她自己也不怎麽信任自己。


    蒙七七就跟霜打的茄子,蔫了,撇著嘴,委屈又惶恐的把座椅上散落的東西又慢慢收了回去,回頭看看宗政灝想表忠心兼誠懇承認錯誤,但是某人已經繼續閉目冥思狀態,蒙七七的嘴巴張了又閉,哀怨了。


    車子一到機場,蒙七七麻溜的下車,等司機一把宗政灝的行李箱拎出來,就立馬把它接過手――將功補過懂不懂!她可不希望真的丟了飯碗,雖然爸媽小濂養得起,但是這份高薪又愉快的工作,對她來說更加重要,人貴自力更生。


    宗政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vincent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跟著宗政灝走了;隻有司機先生撓著頭,很不好意識的看著蒙七七:“蒙小姐,這些事情我來就好。”


    她的箱子,宗政灝的箱子,vincent的箱子,大中小並列放在一起。她的最大,是因為第一次出去事無巨細;宗政灝的次大,是因為他略有潔癖,所以衣物和換洗的毛巾洗漱用品全部自帶。蒙七七望著三個箱子發了幾秒鍾呆,才老老實實的拖著自己的箱子快步跟了上去。


    一直到上機,都沒好意思再跟宗政灝靠近三米距離。


    頭等艙,舒適的座椅,寬大的空間,而且讓蒙七七很放心的事情是,她沒有那麽倒黴的跟宗政灝坐在一起。依樣畫葫蘆,學著人家的樣子和空姐指示坐到座位上,蒙七七心滿意足的放鬆身體,向外張望。


    視線一從窗口接觸到地麵,蒙七七還有點樂嗬的想,飛機也不是很高嘛。但是隨著飛機的起跑,那高速產生的視覺衝擊,慢慢開始讓蒙七七心慌。飛機脫離地麵的那一刹那,一陣揪痛穿過蒙七七的大腦,讓她全身都感覺到不舒服,胸悶無法呼吸,臉色也變得緋紅。


    高度慢慢上去,蒙七七的臉色漸漸蒼白發青,就算視線再也沒有往外撒過一點點,但是頭痛心慌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身子冒出了微汗;偶爾飛機的一個顛簸,更是讓她眩暈惡心,有嘔吐的衝動。


    坐飛機怎麽會這麽痛苦?她隻是恐高啊!不是說不看就好麽。她也不暈車暈船啊,不是一樣的原理嗎?


    誰來救她?


    蒙七七閉上眼睛,頭固定依靠在坐椅之上,全身心的控製著自己的思想,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在克服這種不適應的痛苦感覺,可是好像效果不大。


    耳畔似乎聽得有兩個客氣的聲音在彼此交談,其中一個還很熟悉;似乎聽到悉悉索索有人起身又坐下的聲音。然後蒙七七就感覺有一隻手穿過自己的肩膀後,將自己溫柔的攬入一個堅實的懷抱,溫暖而熟悉的氣息一下子將蒙七七籠罩,略微驅散了那種不踏實的空蕩感,將她荒蕪無著落的心微微放鬆了一點。


    蒙七七勉強睜開視線,落入眼中的,是宗政灝那張帥氣而立體的麵容,一向古井無波或者略帶高傲的容顏,此刻不小心泄露著一點點的著急和憐惜,那樣的神情驀然讓蒙七七覺得很受用――老大再一次證明了他人性的存在,不是那麽高高在上。


    “董事長……”蒙七七幹澀的嘴唇嘟囔出來幾個字,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忽然幻想出自己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身受重傷躺在戰友的懷抱裏交代遺言,不知道該說請讓我入黨還是中國共產黨萬歲,這苦中作樂的想念讓蒙七七不由得泛起一點笑容。


    笨女人就是笨,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坐飛機反應這麽嚴重的,她就不知道提前告訴他嗎?那樣就不比帶她來受罪……哪怕是該坐他最討厭的火車也行。還笑?她居然還笑得那麽樂?他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


    “感覺很好?”宗政灝冷冷的在她耳邊低語,話雖然酸酸的,但是還是忍不住將她瑟瑟的身子稍微緊了緊。


    “還……還不賴……”蒙七七天生樂天派,一向習慣苦中作樂,曾經還幻想過自己得了什麽絕症然後靠樂觀的心態康複之類的奇跡,被蒙慧大大批判了一番。


    嘴唇都發白了,背上的冷汗都快把衣服濕透了,還不賴?宗政灝心疼又生氣,抿緊了薄唇不再說話,取過座位上耳機,一個給她,一個給自己,然後打開舒緩的音樂。


    “太高雅了……”蒙七七嘟囔,莫紮特是催眠的,她現在可不敢放心的睡,萬一長眠了呢?臉上綻開一抹虛弱的黠促笑容,病人權利大,就讓她無恥一把:“來兩首鳳凰傳奇吧。”


    宗政灝的眼皮一跳,幾乎要懷疑懷裏的女人大腦裏裝的是什麽……他很肯定她暈機的狀態不是裝出來的,但是好像她的大腦沒有接收到身體不舒服的訊號,一如既往的笨和傻。


    “老實聽著,”宗政灝輕聲喝她,態度雖然有點點兒凶,不過還是順從的去翻有沒有她要的曲子。


    唔,她都能指揮得動大boss了,蒙七七阿q精神發揮的完美無比,再一次靠精神勝利驅趕了一絲肉體上的痛苦。估計是腦袋有點燒壞了,她居然很霸氣的充分利用起這個人肉墊子,頭在他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雙腳幹脆很無恥的蜷縮上了座椅,然後大半個身子靠入他懷裏半躺,最大程度的緩解不適――反正都看過了摸過了,也不用再那麽矜持,特殊情況嘛,董事長,上帝佛祖和自己,都會原諒自己的。


    節奏分明朗朗上口的音樂聲中,蒙七七的心似乎也飛翔到了月亮之上,在荷塘月色裏舞著最炫民族風。身體的痛楚隨著意識的沉睡一點一點消失,最終一切歸於虛無。


    宗政灝小心的抱著懷中小貓一樣的女人,看著她沉沉的睡去,看著她蒼白的臉頰慢慢恢複平靜,聽著她漸漸趨於平穩的呼吸――和小小的鼾聲,終於放下心來,這才覺得,自己後背的衣服,似乎也有點微濕。


    目光向原來的座位上投去,剛好看到vincent了然而平靜的目光看著自己,後者看了他懷裏的蒙七七一眼,點了點頭,就轉回頭去。


    宗政灝有點小小的鬱悶。七年的相處,甚至比和邵峰還長,他當然知道vincent的目光中含著什麽意思。


    表示,他知道。


    可是他知道什麽?shit!他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在乎這麽個小女人,為什麽這麽喜歡帶著這個笨蛋,又為什麽見不得她難過而做出完全不符合他個性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第一次覺得這樣的目光不是那麽讓他喜歡。


    像一把手術刀,想要切開他的心髒,告訴他他的心哪兒出了問題。


    蒙七七這一覺睡得十分沉,有點大病初愈後散功的架勢,外麵發生什麽事都與她無關。所以她不知道飛機到站後,她是如何在vincent驚訝的目光下被宗政灝公主抱著出了飛機;更不知道接站的分公司人員看見董事長抱著女人上車時下巴掉了一地的盛況;也不知道,當宗政灝抱著她回到他的房間時,有關於她的傳說和猜測,將再一次傳遍整個東泰。


    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這一切,蒙七七都不知道。所以當身邊的男人狠狠的解下領帶,脫下襯衣的時候,她還在被窩中酣睡著微笑。


    ------題外話------


    扇子知道自己的毛病,細節控,劇情盲,如果文文有點拖遝,還請大家原諒。扇子還知道自己毛病,在一對一和np之間左搖右晃,每個男主戲份都舍不得刪掉,主線不明。扇子還有毛病,耳根軟牆頭草,想聽從大家的意見把男四小濂轉正,又舍不得大兒子男一宗政,所以就這麽一直無良的懸掛著……感謝親們的提醒和督促,扇子一定多看看別人的文章好好借鑒好好學習,目前來說,還是請大家按照偶像劇的套路來看待嬌妻吧――扇子喜歡想偶像劇一樣一個場景一個場景的描繪,嘿嘿,好吧,這是扇子第四個毛病。


    檢討完畢,體弱多病的扇子,悄悄的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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