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就感覺到渾身一陣一陣的酸痛,不敢亂動,慢慢睜開眼睛,麥亦嶸朦朧目光看向窗戶上,微微的灰白色,天還沒有大亮,可習慣了早起的人,就連傷痛在身也還是到點就醒。


    藥酒很管用,腳踝處已然消腫,隻是輕輕觸到地麵上,還有些不敢用力,但是緩緩的也能走幾步了。懶


    從浴室裏出來,渾身僵澀感在熱水的衝淋下,舒緩了好多,隨意套了件睡袍,一手毛巾擦著濕濕的頭發,一邊慢慢走出來,一抬頭,意外看到蔚藍坐在床邊,一雙溫情眼睛正默默瞅著他,不覺一怔,“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聽說你腳傷了,我一直擔心呢,怎麽你一有事就瞞著我,你是不是當我是外人啊?”


    上前扶著他,很不高興,昨夜還是雷海給她的電話,說他不小心崴傷了腳,讓她明天有空來看看他,她本想當時就過來看的,可那時夜已深了,怕打擾他和家人休息,隻好一直忍到今天,誰知一大早趕過來,他看到她竟是這麽一句見外的話,那麽嚴肅的表情,倒好象她真是外人似的。


    目光看著她,那麽明顯的不快,一襲淡雅的淺色長裙,勾勒出嬌好的身段,卷曲的秀發拂在耳邊,很柔美。想到她一大早急急趕過來,確實是關心他的,心口不覺一軟,握著手巾的手直接摟上她的肩,唇角挑出上揚的曲線,低啞嗓音帶著難得的親呢,“行了,我這都快散架了,路都不能走了,你不是來看我的嗎?還是來氣我的?”蟲


    走到床邊,他坐下來,她拿過毛巾站著替他輕擦頭發上的水珠,靜靜的享用,蔚藍從來都是這樣的溫柔體貼。


    性格平凡溫馴的人,是生活的常態,但終不如個性跳脫的人,走到哪裏都會帶來身心的震蕩,回味悠長!


    眼前不自覺地飄出一雙挑釁眼睛,逼迫的聲音響在心裏:我象不象女王?


    女王?分明是女妖!女強盜!女……


    明明是屈辱時刻的不堪回憶,卻在再次想起時帶出了微微的欣賞。


    “想什麽呢?”半天沒見他有動靜,蔚藍低頭,看到一雙癡迷眼睛,滿懷了淡淡憧憬般的笑意。


    一驚,“想你啊!”說完順勢抱住她,將臉埋進她柔軟胸口,隔了一層薄薄衣料,聽到她的心跳,一聲又一聲,從平和到快速……


    “好了……你不是受傷了嗎?”


    被他的肆意親吻,染出滿臉緋紅的女人,衣衫半褪地在身下發出低低的提醒,他重重地喘著粗氣,抬起半*裸的身子望著她,一向平凡臉龐,此刻顯出幾分秀氣的迷人,突如其來的欲*望,早已代替了疼痛的侵襲,密布情*色的黝暗眼眸裏,隻看到半遮半掩的春色撩人!


    壓抑太多,隱藏太多,他現在極需要一點肉*體上的放縱,來平息這腦海中,那來自於不可能深處的狂亂,人生有種種際遇,而今,他遇到了最不願,也最不想碰到的……


    “想你了……”


    一句心不在焉,握緊指下豐腴的潔白,隨後欲*望狠狠沉入隻屬於他的私人領地,隨心的予取,她很知趣地承接。


    臉上沁出細密的汗水,虛無中卻浮出鹹澀的記憶,那張可恨又靚麗的臉始終在眼前晃動,如此高深,讓一向老練的他幾乎不能隨心,拚盡全力向身下的女人索取,肢體的舒展很快意,而心底卻越來越多的不滿足!


    未知的情感在心中淤塞,仿佛一場可怕夢魘,想說服自己放下,放下,可心底卻沒有半點回應,恍惚,忽然生出的邪惡,想將她也如此壓在身下,好好用力地欺負……


    那個性格乖舛的孩子,懷揣著自以為是的秘密,不將他放在眼內,而他已是成年男人,風風雨雨的人生路,他有那麽多的大事要做,他哪有時間浪費在她身上,男人和女人講道理猜心思,多麽無聊的事,隻要他願意,自會有太多漂亮過她,脾氣也溫柔勝她的女人來獻殷勤,她算什麽?隻等雷海那邊一有消息,所有真相露出來,就讓她立刻消失掉……


    喘息加重,淋漓的愛恨不明裏,隻屬於兩個人的私密情事,在他不甘又激蕩的心情下,變成了三個人的遊戲!


    窗台上,天色漸漸明亮,陽光落在窗簾上,金燦燦的。


    ――――――――――轉眼雲煙―――――――――――


    車行半途,接到鐵濤電話,“老二,看早間新聞了嗎?”


    “沒有,怎麽了?”他今天出來的早,沒顧得上看。


    “早間新聞上播出了昨晚的車禍,而且說成車毀人亡,死者一男一女,事故正在調查中。我剛打電話去電台問了,居然是雷子交待這樣說的,你說這什麽意思啊?是不是老大知道是誰幹的,想引出人來抓現成的?”


    “也許吧?”微微的有些驚訝,但想到昨晚大哥就對他說了,這是人為事件,而且和她有關,現在新聞這麽一播,如果對方看到,必然放心了,這就是引蛇出洞的一招吧?


    “雷海出麵的事,咱們不要管太多,邊上看著就行了。你先抓緊時間辦你的事,我現在要去慕家!”


    “去慕家?”他的聲音跳了一下,“去吧,去吧,少傑要是問到我,就說我有事忙,改天再去!”


    “嗯,行!”


    走進慕家,一樓的大客廳裏,一眼看就到雷海和韋進峰,然後是慕少傑和高明楓,四人對坐正說話呢,音樂緩緩放著,窗明幾淨,很是愜意的樣子!


    看到他進來,韋進峰低下頭去,佯裝喝茶,雷海一笑,“又來一個幫忙的了!”


    高明楓扭頭,慕少傑回頭,“喲,這可真是稀客,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這些天都忙什麽呢?”


    坐下來,接過他遞來的小茶盅,看到桌上堆了一堆小山高的設計精美的請柬,花好月圓的圖案,邊上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漂亮行書,古色古香,旁邊上一張寫滿了名單的紙張,象是賓客名單。


    輕輕抿口茶,剛剛兩泡的鐵觀音,清音盈口,回味無窮,“終身大事啊!”


    這話一出,慕少傑一怔,邊上雷海也怔住,韋進峰抬頭看看他,高明楓來了精神,“怎麽?二少也有喜事了?是什麽樣的國色天香,找個時間帶出來給大夥見見?”


    “等你們家辦完好事的,可別搶了你的風頭啊!”麥亦維半玩笑半認真的說著,一麵又奇怪,“哎,你都要結婚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清閑?結婚不是有許多事要忙的嗎?”


    “是啊?這不是在忙嗎?兩個月前就已經在忙了,籌備婚禮事項,還有雙方親友,人太多了,旅居海外的更多,這好容易才確定了賓客名單,說是要盡量低調一點,但還是免不了隆重,怎麽減也還得五百人左右呢。沒辦法,其他還有許多事,可有人不放心我去做,隻好在這偷享點清閑了!”


    高明楓攤開兩隻手,望著桌上紅豔豔的“請柬山”,頗感無奈。


    “得了吧你,攤上我妹這麽好的人,這麽心疼你,怕你累著,什麽都自個衝上前,你還不知足!”慕少傑白了他一眼,又衝麥亦維說道,“我家清雅就是個勞碌命,這不一大早就去采購去了,放著現成的人不用,天天拉著國慶不放,這些天可真累壞國慶了,每天被拉去當參謀,還順帶當勞工,這個伴娘可真是辛苦了,老二,你可別有意見啊,我們家決不會虧待她的,你放心!”


    “我怎麽會有意見,他哥在那兒呢,跟他說去!”麥亦維一笑,不動聲色地直接將好事推向韋進峰。


    “有什麽好處你給她本人就得了,說那麽多幹嘛!”韋進峰倒沒理會他,隻是轉頭對著慕少傑不滿,然後又看向高明楓,“準備去哪兒度蜜月啊,是不是最夢幻的蜜月勝地――馬爾代夫?”


    “清雅是說過想去那兒的,說那裏美如天堂,大海椰林,銀沙碧浪,可以去潛水,釣魚,玩帆船,還可以坐在茅草屋的玻璃地板上吃熱帶水果,一邊看玻璃地板下透明見底的海,小魚遊來遊去……反正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唄!”


    高明楓嘴上說得挺熱鬧,可臉上卻一付事不關已,隻是跟隨的架式,幾個人望著他,不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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