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白茫茫的雪覆蓋了整個小小的礦區山村,空氣顯得很潔淨,雪後的山林裏白白的一片,似乎還有什麽小動物隱匿在山林中跳來跳去,那山溝裏不時地傳出婉轉的小鳥兒地叫聲,我不禁有種想去往那山林的心思,可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還要讀書啊,再說我一個人也未必敢去。關於昨夜那恐怖的一幕,我似乎覺得那就是一個夢,但它也在我的心裏留下了一個印痕,我希望那個夢不要在來了。


    人們越是怕什麽,什麽東西就越來找你,比如說沒完成作業的時候,總是怕老師抽查到自己,可結果就是偏偏被查到了,再比如說賭錢的時候,總是怕自己會輸掉,可結果就真的輸錢了,這或許跟心理暗示有關係,比如我現在,我就怕黑夜的來臨,可那茫茫的黑夜就像一塊莫大黑幕一樣緩緩地拉上了。太陽落山了,山村裏所有的東西都變得神秘起來了,包括那零零散散的房子,就像是一座座的孤墳一樣,陰鬱可怕,對麵山林也模糊了起來,在蒼茫的山穀裏仿佛藏匿這無數雙眼睛,它們正在靜靜地窺視這座小小的村莊。山路也是黑漆漆的一團,偶爾會有人走過,煙頭的火星跟著一亮一亮的,不知道是要去哪裏。


    吃過晚飯,我們一家人坐在炕上看電視,爐子著得很旺,突然門外有人敲門,母親下了地,打開門一看是隔壁的蔣四,然後母親就說:“什麽事,進來說。!”


    “哎!好,好,嫂子!”蔣四說著就進來了。


    “有什麽事情嗎,老四?”父親看著他說。


    蔣四走到了火爐旁,伸出手靠近爐桶,然後他說:“三哥,昨夜我可是讓那可怕的聲音給嚇壞了!”他搓了搓手接著說:“三哥,你說那到底是人是鬼啊?”


    父親笑了一下說:“我也挺害怕的,是什麽東西,我也不好說。(.無彈窗廣告)!”


    “三哥,要是今天晚上那聲音又響起來怎麽辦呢?”


    “那就不知道了!”父親無奈地說。


    蔣四頓了頓說:“三哥,要不這樣,如果那聲音夜裏再想起來的話,我開窗戶叫你,咱倆出去看看如何?”


    “啊,出去看看?”父親很詫異地問,他忽然發現眼前這個蔣四膽子還是很大的。


    “對,出去看看,要不然每天都睡不了個安穩覺。”蔣四很肯定地說。


    父親想了一想說:“好,我跟你出去看!”


    蔣四又在我家和父親閑聊了一會兒就走了,大概十一點的時候,我們睡下了。今天晚上外麵沒什麽風,夜就顯得很靜謐,我們躺在黑暗中,隻有牆上的掛表在滴滴嗒嗒地走著,我們在靜靜地聆聽著什麽。沒過多久,我的意識就模糊了起來,我的眼皮很重,就一點點地閉上了,我不知道母親是何時睡著的,也不知道父親有沒有睡著,我發現我自己已經開始做夢了。


    夜很深了,外麵有了風,但風聲不大,徐徐地吹著。然而那個恐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不是直接叫梅子,而是斷斷續續地哭,那聲音很低,似有似無的,就像風在吹動著空瓶子發出來的聲音一樣,父親在仔細地聽著,他的心跳已經加快了,而我和母親已經睡著了,沒有感受到這一切。(.無彈窗廣告)父親在想,不知道蔣四還醒著沒有,他會不會叫我呢,外麵那究竟是什麽呢?他在想著,忽然他發現那聲音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果然是那恐怖的聲音――梅子!那音調拖得長長的,特別像恐怖片裏的那種聲音,在黑暗的夜色裏,那聲音就像是從山穀底部竄出來的一樣,再點點地充斥這父親的心髒。


    這個時候,父親忽然聽到了吱扭一聲,那是窗戶打開的聲音,父親靜靜地聽著。


    “三哥,你聽到沒有,我是老四呀,你睡著了嗎?”那是蔣四的聲音。


    父親猛地坐了起來,他把窗戶開了個小縫兒,瞬間一股刺骨的涼風就吹了進來,父親也輕聲說:“沒睡呢,怎麽了,要出去嗎?”


    “嗯,我們現在就出去看,究竟是什麽在搗鬼?”


    “好,我們外邊見。”父親說完就關上了窗戶,他開始穿衣服了。


    漆黑的夜裏,兩個人在輕聲地對著話,而這傳出對話聲音的兩間房子中間夾得就是那剛剛去世的老權住過的空屋子,這本來就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了。


    父親下了地,拿了手電筒,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我和母親,便輕輕地走了出去。他走到大門口輕輕的拉開了門閂,他一點點地走了出去,然後用手電筒照著蔣四那個院的大門,此刻他的心已經開始瘋狂地跳動了。然後蔣四那個院的大門也有一束手電光照了過來,然後父親低低地叫:“蔣四?”


    “嗯,是我,三哥!”蔣四說著,一點點地往出走。父親也往出走,兩束手電光在這黑暗的夜空中顯得極其刺眼,他倆漸漸地走到了一起。兩個人就站在曾今老權家的玻璃下麵。可奇怪的是隻從他倆出來後就再沒有聽到那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那聲音本身就消失了。


    他們倆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裏,互相看著,父親這時候說:“你看,什麽都沒有啊!”


    “你沒發現那聲音也消失了嗎?”蔣四說著,接著他用手電筒照了一下老權家窗戶,然後他接著說:“這聲音很有可能是人為的!專門嚇唬人的!”


    “那是有什麽意思,就為了嚇唬人嗎?”父親懷疑地說。


    “這就不好說了!”蔣四看了一下黑暗中的父親。


    就在他倆說了幾句話過後,突然又想起了一個聲音,“梅子――我回來了!”就這麽幾個字,就在這黑暗的夜幕裏,就在這冰冷的空氣中升騰起來了,那聲音就隨著風飄進了兩個人的耳朵裏,蔣四結結巴巴地說:“三哥,這是,這是誰在說話呢?”


    父親也微微地抖了起來,他顫顫地說:“不知道,好像是飄過來的聲音。”


    他倆說這話,那聲音再次出現了,“梅子――我回來了!”一瞬間,空氣仿佛凝結了,那聲音也凝結了,就在他們倆的耳朵跟前兒凝結了,黑漆漆的夜空就像一個巨大迷宮,讓人窒息,他倆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看了一眼老權家的窗戶,那窗戶表麵似乎模模糊糊地飄動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蕩來蕩去的,就像一團柔軟的霧一樣。


    蔣四怯怯地說:“三哥,莫非真有鬼!”


    停頓了片刻,父親低低地說:“好像真有鬼!”


    這兩句對白完事之後,兩個人同時說了一句:“跑吧!”說完,兩個人就像是驚魂的兔子一般飛竄到自己的院子裏了,再也沒有出來。


    父親瘋狂地跑回了家,他開了燈,癡癡地看著我和母親。我們被他吵醒了,父親顫巍巍地說:“哎呀,好像,好像真的有鬼。”那一夜,我們一家人又沒有睡好。


    這種解釋不清的聲音持續了將近有十天左右,那些天住在左鄰右舍的人們每日都人心惶惶的,尤其是晚上大家都提心吊膽的,沒有一個人再敢出去,也沒有一個人能解釋得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所有的人都認為那是老權的鬼魂回來了,直到那聲音神秘般的消失後,大家夥才把那懸著的心放在肚子裏。如果說那是有人在作祟,可是那十多天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也沒有丟過任何東西,如果說那是超自然的物體在漂浮,可是那就有違這個科學飛速發展的時代了,這個問題我交給科學家來解釋。哦對了,自從老權死後,他住過的房子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租出去,直到後來,來了個山東人租了那房子,當然他不知道那房子曾今誰住過,他也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住久了他和我們也就慣了,有一天在和我父親聊天的時候他了一句話,那足夠震撼人心的,他說玻璃上老是隔三差五的有手印兒,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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