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約,轉眼即到。


    城南的郡主府早已被魯嬤嬤尋來的小丫頭們將該收拾的全部收拾妥當,每天還有空閑的時間,魔鬼式的訓練她們。如今,隻等柳如心帶著貼身的幾人入住郡主府。


    同時,三房即將麵臨割肉之痛的命運也隨之到來。這一日,老定伯侯早早的便侯在了前院的議事廳,同時,命人將白氏從鬆壽堂請了出來。如今,三代同堂,整個定伯候府大大小小,所有的主子全部同聚一起。另外,老定伯侯還親自進宮向皇上討要了一個人情,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個懂得管理賬麵的內務總管。而柳如心的身旁,同樣也多了個陌生的麵孔的婦人。


    柳沅泊想起老定伯侯半月前說所過的話,心裏不免打鼓,可是,他畢竟混跡官場多年,處驚不變這一點還是能夠做到的,隻是,這可苦了身旁的韋氏。因為心裏有鬼,難免會心虛,如此,眼神也就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老定伯侯見人員都已到齊,咳嗽兩聲,道:“今天叫大家來,想必也都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既如此,那麽也就不用我在拐彎抹角的說些場麵話什麽的了。直接開始吧!”


    隨著老定伯侯一聲令下,立馬便有管事抬著箱子走了進來,然後打開蓋子,將一摞摞的賬本搬了出來,放在幾案上。每擺滿一張桌案,韋氏的心就要痛上一分,好似身上的肉被人狠狠的割去一塊似得。就連本不在意的雲氏,看到整整擺了八張桌案的賬本後,眸光也不由自主的跳動了下。暗道:這得是多麽豐厚的產業才能弄出這麽多的賬本啊。


    一時間,屋子裏一片唏噓,有那羨慕的,也有那嫉妒的,更有那心痛如刀絞的,也有那貪婪的,同時,也都開始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來。總之是麵色各異,參差不齊。柳如心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也不出聲,隻端起一旁的茶水,慢慢的品了起來。三房替她掌管了這麽些年的田產鋪子,也是時候還回來了。


    隨著老定伯侯的一聲咳嗽,屋子裏瞬間靜謐下來,唯有查賬時翻看賬單的聲音,還有筆尖在紙上遊走的沙沙的聲音。


    時光飛逝,皓日當空。那些賬務都是提前做好了的,幹淨整潔,一目了然。半日的時間過去,已有大半都已檢查完畢,卻並未發現一絲一毫的問題。柳沅泊的心裏難免露出得意之色,麵色卻做出一副淒苦、委屈的模樣。


    老定伯侯疑惑的看向柳沅泊,倘若查賬的這人不是皇上派過來的,且又統管著整個皇宮的內務,老定伯侯真要懷疑那內務總管乃跟自家兒子是一丘之貉,聯合一起,串通一氣,來謀算心兒的產業的來了。


    然而,柳沅驀的心裏卻有著別樣的算計,他一向知道老三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但他的障眼法倘若連皇宮大內的人都能瞞過,那麽,以後若是想要搬到他,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在場的眾人心思各異,除了韋氏一直心驚肉跳之外,其他倒也還算平靜。


    柳如心彷如老僧入定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不僅的她,就連其他的那些小輩可能也覺察出今日的不一般,都安安靜靜的守候在一旁,就連平日裏最是活躍囂張的柳如畫,此刻也是靜默不言。


    時間爭分奪秒的飛速流逝,直到最後一本賬麵也都全部翻完,埋頭的兩人這才直起貓著的腰來,然後看向柳如心,道:“賬目檢查完畢,郡主是要現在交接嗎?”


    柳如心放下手中端著的茶碗,氣定神閑的道:“不知這幾年下來,賬上有多少結餘!”


    那被老定伯侯求來的內務總管上前一步,道:“啟稟郡主,這八年累積下來,定伯侯世子夫人一共為郡主贏利了一百三十八萬六千九百八十七兩紋銀。”


    ‘嘶’,抽氣聲響起一片,在座的眾人無不被這驚天的數字給驚到。就連老定伯侯也不例外,他一直知道三房的兒媳是個斂財的好手,卻沒料到,能有這般驚人的手段。


    “好!我就說韋氏能力是有,果然沒讓我看錯!這些年,辛苦你了!”老定伯侯毫不吝嗇的讚賞著。


    韋氏本還提著的心髒瞬間歸位,唇角不自覺的溢滿笑意,不驕不躁的回道:“父親過獎了!都是兒媳應該做的,何況,心兒自幼沒了父母,她既然信任我這個嬸子,我自然也當為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柳如心唇角也不自禁的揚起一抹笑意,看向韋氏,不無感激的說道:“還是三嬸嬸疼我,這些年有勞三嬸嬸了。”說著,便站了起來,對著韋氏鄭重的行了一禮。韋氏也不避讓,理所當然的接下。


    “都是一家人,哪來那麽多客氣!你三嬸既能幫到你,也是她的榮幸!你有何必行那麽大的禮呢,也太見外了些!”柳沅泊笑意滿麵的說著場麵話。然後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紫檀木縷空雕花的木匣子,打開盒蓋子,拿出厚厚的一遝紙張出來,繼續道:“這是你那些產業這些年所賺下的銀票,全部都在這裏了,今天,三叔就當著眾人的麵,全部還給你了,你可要點清楚才行哦!”柳沅泊揶揄的道。


    “世子爺放心,皇上也不是那等糊塗的人,聽聞外界的傳言,生怕那些愚昧的人汙了世子爺的清名,所以才派咱家隨定伯侯回府,幫忙徹查此事。咱家身負皇命,定會為世子爺洗清冤情!”那內務總管太監操著獨有的嗓音說道。


    柳沅泊心底一沉,暗怪老定伯侯不該多事,不過,隨即心底又生出一抹嘲諷,暗道:這些事情他做的絕對隱密,就算是內務總管又怎樣,還不是一無所查,連賬麵上故意多出了三十萬兩這麽大的一筆數目都沒查到,還談什麽還以清名?心裏雖如此想著,麵上卻絲毫沒有顯現,隻恭敬的道:“皇上英明!”


    柳沅泊話音一落,隨著柳如心一起回府的那名管事姑姑便跨步上前,伸手從柳沅泊的手中接過那遝厚厚的銀票,與那內務總管合夥檢驗起來。


    而韋氏,在看見丈夫手中的銀票被接過去的那一刹那,心痛的似要滴出血來。三十萬兩白銀啊!隻是為了試探這倆人的能力,想到這裏,韋氏臉色不由一陣青白。


    那總管太監跟那管事姑姑都很盡責,一張一張的檢驗著銀票,生怕柳沅泊摻假似得。待檢驗完以後,由那管事姑姑親手遞給柳如心,道:“稟告郡主,已經檢查完畢,世子爺果然真君子,剛好一百三十八萬六千九百八十七兩。”


    “多謝空凡姑姑!”柳如心滿眼的笑意,伸手笑納了那疊厚厚的銀票,後又對著韋氏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按說,三嬸嬸為了心兒打理這麽多年的鋪子,心兒無論如何也該有所表示才行,奈何,三叔說過,咱們至親一家,心兒實在不好拿金銀汙了三嬸兒一片厚愛之情。不過,心兒也不是那起子忘恩負義之人,日後,三嬸兒若是有甚難處,隻管去城南的郡主府相求,隻要不是什麽難為情的事情,心兒必不負三嬸今日這份厚愛!”


    柳如心笑意怏然的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語,同時,手中的動作也不慢分毫,直接將銀票塞進袖口,意念微動,便扔進了空間。韋氏看著柳如心那得意的模樣,差點沒咬碎一嘴的銀牙。隻覺得那小賤人的嘴皮子越來越利索起來,盡管心裏恨的要死,可麵上卻不敢顯現絲毫,且又不能不回她的話語,否則,看在外人眼裏,定會誤以為她不是誠心歸還侄女產業,那麽,柳沅泊先前那一番話也就白費了。


    “看你那張巧嘴兒,抹了蜜似得,好話壞話盡讓你一人說了。”韋氏笑著嗔道。隨後低頭拿起帕子掩唇癡癡的笑了起來,剛好掩去眼底那份刻骨的森寒。再抬頭時,眼底再次恢複那份慈和的笑意,道:“既然已經銀貨兩訖,那麽,咱們就就此交接了吧。”說著,就把一本賬冊呈到柳如心的麵前,隻待她按下手印,這一切便就正式結束了。


    柳如心並未急著去接韋氏手中的文書,而是轉頭向空凡的方向看去,似在詢問。卻見空凡向她微微的搖了搖頭,這一動作自然也落進了柳沅泊的眼底,不由自主的,柳沅泊的唇角再次染上笑意,心底卻是諷刺不已。


    柳如心不由的有些失望,不是因為她太貪心,按說,以那些產業能夠在這幾年內被那韋氏經營出如此驚人的贏利,也委實不易。可是,以她對柳沅泊的了解,柳沅泊絕不是那等子拿著到手的巨款,輕易拱手讓人的主,可是,想起方才遝厚厚的銀票,卻也是實實在在,騙不了人的。莫非,是她小人了!?柳如心不確定的想著。


    盡管心裏還有些懷疑,然而,麵上卻未顯現絲毫,以免落人口實。對上韋氏那雙殷切的眸子,柳如心伸手接過文書,在柳沅泊與韋氏那急切的目光中,緩緩的按上印泥,然後向文書上按去,眼見就要按上去了,柳沅泊夫婦眼底同時閃過一抹喜意,可就在這時,那內務總管忽的喊道:“等一等,咱家忽然想起一事,還請世子爺能夠為咱家解惑!”


    眼見又要成功的事情,卻又被人打斷,會不會讓人覺得很惱火?柳沅泊此刻就是如此。回頭看向內務總管,道:“不知總管大人還要何事吩咐,不如待我跟我侄女交接完賬務,咱們在深談也來得及,嗬嗬……,心兒就繼續吧,產業交到你的手上,你三嬸兒也終於能輕鬆一下了!”


    柳如心嗬嗬笑了起來,道:“心兒知道三嬸兒這些年辛苦了,隻是,總管大人心裏既然有疑問,三叔何不讓他把話說完呢?看三叔這急迫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三叔是因為心裏有鬼呢!”說到最後,柳如心掩唇吃吃的笑了起來。


    柳沅泊見柳如心笑的那個模樣,他恨不能上前一把掐死她。心裏如此想著,卻未顯現出來,隻皮笑肉不笑的道:“心兒這話是擺明了不信任三叔啊!得!總管大人有話盡管講吧,也免得讓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句話直指柳如心這個後輩不識好歹,幫著打理產業這麽些年,不說能得一個謝字,反而還遭人懷疑,孰不可忍!


    那內務總管淡笑著從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本賬目來,道:“世子爺這些年幫著打理郡主的產業,委實辛勞,不說別的,單單說這些產業獲利的盈率竟都比之前要豐厚的多。事實證明,世子爺也確實用心了!”


    柳沅泊見那內務總管拿出賬冊的那一刻,心底陡然一沉,又聽他嘴裏說著這些看似嘉獎的話語,柳沅泊不自禁的戒備起來,隻恭維的笑道:“哪裏哪裏,是總管大人過獎了!”


    白氏早在自家兒子拿出那麽多銀票交給柳如心的時候,心底就暗恨他不長進!忙了這麽些年,全為她人做嫁衣。可如今又見自家兒子那戒備的神情,心裏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一點也不過獎!要知道,很少能有人麵對這筆巨款而不貪的,而世子爺便做到了!”那內務總管依然沒入正題。


    “哪裏,是總管大人謬讚了!心兒是我嫡親侄女,為她,應該!”柳沅泊僵硬的賠笑道。


    “確實!不過,按說世子爺擁有這般經天緯地之才,卻不改犯下如此知錯才對!可你卻犯了!”那內務總管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語,卻仿若一個驚雷一樣,‘劈啪’一聲,在柳沅泊的腦中炸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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