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帶著股刺骨的寒意。(.好看的小說)白日裏金碧輝煌的宮殿,此刻被一片朦朧的暈黃給籠罩著。此刻,慈寧宮內,卻是燈火通明,時不時的還伴有一陣唏噓的聲音來。


    “我竟不知,皇兒的手下竟有如此能說會道的人兒,這出去一趟回來,倒是長了不少見識!”太後掩唇笑道。


    那內務總管何公公正操著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在那裏繪聲繪色的演講著今日在定伯候府裏的所見所聞。忽聽有人質疑,迭聲道:“哎喲喂,尊貴的太後娘娘喲,您可別不信,奴才方才的話若是有半句虛言,就,就讓奴才不得好死,死無全屍!”何公公搜刮著腦腸子的發著最惡毒的誓言,那滑稽的模樣,瞬間便惹來一陣愉悅是笑聲。


    厷詔帝同樣滿是笑意的作勢踢了何公公一腳,道:“行了,行了,你也別賣關子了,你本就是那不全之人,又何來的全屍而言!就知道在這裏賣乖。快說吧,後麵怎麽了,難得太後跟朕有了點好奇的心思,可千萬別叫你給攪了才是!”


    何公公也不生氣,身子也隨著厷詔帝的動作而在地上滾了一圈,等跪坐穩身子後,這才說道:“您是不知道啊,定伯候府今日那叫一個熱鬧啊,奴才從來不知,這定伯候府有著百年勳貴之家的傳承,竟也會有如此齷齪的事情發生!唉!要說這些,奴就不得不提一提的,奴覺得,丹陽郡主也委實可憐,在這樣一個群狼環伺的環境下,也不知道被人欺了多少去,不過,也幸好又太後娘娘,和皇上的真龍天子之氣罩著,否則,奴真覺著她會小命堪憂!”


    “哦?到底是什麽事情,竟讓我們一向行事果決,雷厲風行,向來不懂拖泥帶水是為何的何總管也這般悲天憫人了?”厷詔帝端坐在上房,滿臉笑意的說道。


    然而,聽的人心底卻是一顫,知道自己這般作為是犯了厷詔帝的多疑的禁忌。逐再也不敢耍乖賣巧,隻可憐兮兮的看向太後道:“太後,您看那,皇上又在拿奴才開心了!奴婢雖是六根不全的人,但好歹也還分得清是非輕重,不過是看見丹陽郡主可憐罷了!哪就成了悲天憫人了?


    您是不知,那定伯侯世子以為自己有多聰明,每個賬麵都很幹淨,甚至,還不惜下了血本,自掏三十萬兩白銀,有添有減分化在個個賬麵上,您別說,這一招倒是還真就靈驗,奴才跟空凡掌事,差一點就要被他蒙蔽過去!以為他竟是個連賬務都理不清的笨蛋。不過,事情反常必有妖!他卻不知,他的有意賣弄,本就是一件讓人特別起疑的事情。也正因為這樣,使得奴才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何總管得意非凡的笑道。


    “哦?快說說,你是怎麽抓著他的錯處的?我可是很認真的看了啊,那望亭湖的賬目可是一點可疑之處也沒有的啊!”空凡見那何總管一個勁兒的賣弄,怕他一人冷場,逐開口相助。同時,也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因為,何總管手中所謂的賬冊,根本就是一本不存在的假賬!不過,這也是她事後才得知的。


    “嘿嘿……其實吧,奴才也不過是長年跟在皇上身邊,活學活用了一下而已!”何總管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咧嘴笑道。這個動作倘若讓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兒做出來的話,還有一定的美觀,然而,讓何總管這個即將五十的人做出來,未免就有些滑稽了。頓時引來了太後已經皇上的頻頻笑意。


    何總管講故事就跟那小館裏說書的一樣,嗓音抑揚頓挫,張弛有度,故事也是跌宕起伏,很快就把在座的眾人全部吸引了過去,就連長年伺候在太後身邊,又是最為嚴肅的空銘掌事,都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過來,這不,他話音不過一頓,立馬便有回聲。隻聽空銘不無好奇的問道:“哦?怎麽個活學活用法?”


    何總管笑的更加的不好意思起來,嘿嘿的道:“不是有句老話叫做‘兵不厭詐’嗎?這還是奴才一次出宮采買,為皇上辦差的時候,跟那市井的一刁民學的,不過是出言相詐,那定伯侯世子竟然也就信了!”何總管利用眼角的餘光窺視了下太後以及厷詔帝的臉色,見他們並無不虞之色,逐這才裝作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繼續賣弄道:“其實吧,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奴才,倘若不是那定伯侯世子心中有鬼,又怎會被奴才這等子閹人欺詐到?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心虛罷了!這才讓奴才窺得一角破綻,逮到他的錯處。否則,望亭湖那一百八十多萬兩的白銀,還真就叫他給沒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呢,那定伯侯世子怎就那般大方,賬麵上多出三十萬兩白銀卻不自知,原來是等在這裏。那三十萬兩不過是用來迷惑咱倆的煙霧彈罷了!還真真是狡猾!”空凡恨道。要知道,她身為太後身邊的掌事,差一點就被那點小伎倆給蒙混過去了。也不知太後知道後,會不會就此厭棄了她。想到這裏,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的向太後臉上窺去。


    太後恍若未覺,隻一臉興趣盎然的模樣,聽著何總管的陳述。空凡見此,這才將一顆提著的心暗暗的放了下來。同時,也暗恨那柳沅泊不識好歹,自己竟差點就著了他的道兒。


    “對了,你所說的證人又是何事?莫非,你在出宮采買的時候,真就讓你遇上了望亭湖的下人?還是說,這個證人也不過是你隨意杜撰出來的?”太後出聲問道。


    “嗬嗬,哪就真有什麽證人了,奴才隻是想著,哪家農莊還能不出一兩個做錯事後被趕出去的下人。那望亭湖在定伯侯世子的手中經營了七八年之久,他肯定要在哪裏安插一些自己極其信任的人來看管方能放心。如果真是那樣,那麽,就會跟之前的管事造成利益衝突,有衝突便有得失,總有那麽幾個注定是要被趕出去的。這樣的話,便也有了突破口。卻沒想到,還真就讓奴才給蒙了個正著。那定伯侯世子心裏也定也是因為這個,才忌憚於奴才的吧。”何總管猜測道。


    “噗!”


    就怎麽簡單?!厷詔帝本在喝茶,剛好被何總管那看似歪打正著,卻句句中的的話語給逗得直樂。愣是惹得他將到嘴的茶水給噴了出來,又剛好盡數噴在了何總管的臉上,這些厷詔帝就更樂了!笑道:“看你下次還敢這般投機取巧不!人家好端端的一個世子爺,卻被你這般玩耍,要是被他知道,還不生吃活剝了你!”


    “奴才也就是奉太後和皇上的命令辦事,然後將事情的進展如實稟報罷了,怕他作甚!再說了,奴才身後可是又太後和皇上幫著撐腰的!”何總管也不去擦臉上的汙漬,隻兀自的伏低做小的做討好狀!


    “嗯!倒也是這麽個理兒!”厷詔帝抿了一口茶後,這才說道。隻是那雙目光卻似笑非笑的盯著那何總管看著,直到盯得那何總管冷汗直冒這才說道:“不過,你倒是乖覺,知道討巧賣乖,扯虎皮做大旗為自己造勢。”


    “那是!”可是,話聽一半又覺得似乎不是這個味兒,略一琢磨,卻惹得何總管心頭一顫,連忙惶恐辯解道:“不,不,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隻是心裏想著,不拘用什麽方法,隻要能將皇上交代給奴才的事情辦妥就好!所以,便稍稍的失了一些小手段!”說到最後,何總管可憐兮兮的拿著手指,然後比劃出一段小小的距離來,好顯得自己更加無辜。


    何總管是什麽人?能從這風雲詭秘、變化莫測的宮廷裏一步一步的爬到如今的位置,又怎會是蠢人?不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厷詔帝的意思來,厷詔帝這是在怪他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啊!隻不過,厷詔帝不是也特別寵愛丹陽的嗎?為何又會來了這麽一招?何總管心中費解,思量了半天,也未弄明白厷詔帝話中到底是為何意,逐甩掉心底的思量,暗道:揣摩聖意是最要不得的!否則,一旦惹怒的厷詔帝,唯恐小命不保啊!


    “行了,行了,朕又沒說要怪你,還不趕緊把臉上的茶水擦了,擺出這麽一副可憐相又是裝給誰看?”厷詔帝怪責道。


    “是,是!皇上不怪奴才自作主張就好!嗬嗬……”何總管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獻媚道。心裏卻是明白,他的小命又在鬼門關晃蕩了一圈回來。


    太後見他那模樣,嗔了厷詔帝一眼,道:“瞧你把人嚇的。”然後又將目光轉向何總管等人,笑道:“行了,這裏也沒你們什麽事了,在定伯候府勞累了一天,都早些回去休息吧,可別耽誤了明日的當差,否則,哀家可不會在為你們求情!”


    “是!奴才們遵命!”說著,屋子裏的人便盡數躬身退了出去,唯留厷詔帝跟太後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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