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強勢了一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被自家那個不起眼的黃臉婆妻子掃臉,還是當著眾位姬妾仆婦下人的麵,臉上頓時便就掛不住了。對於肖氏,寧國公心底的厭惡更添一層。然而,卻不能讓她做實了自己寵妾滅妻的罪名,否則,若是傳了出去,今後別說是自己,便是家裏的那些後生,仕途上也將會被抹上汙跡,再嚴重一些的話,說不定家裏的小輩兒們今後連說親都會成為問題!


    更何況,當今的皇後乃是現任寧國公的嫡親妹妹,倘若一旦傳出半絲風言風語出來的話,後果可想而知。


    寧國公不過瞬間功夫,便分析出這麽多的要害來。心裏惱恨肖氏不該身為當家主母,還如此不顧大局、不識抬舉。然而,麵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威嚴公正的表情來,語氣生硬的道:“說的什麽鬼話!老爺我又豈會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熟話說的好,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們雖然不是糟糠夫妻,然而,這麽些年過來,到底還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牽絆的,老爺我又怎會因為一個外人,而罔顧你的臉麵!”盡管寧國公想要表現出一副威嚴的模樣,以振夫綱,然而,又怕徹底惹惱肖氏,逐周邊的人們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的軟綿的味道出來。


    肖氏不屑的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她正是因為抓住了寧國公不敢休妻另娶的弱點,所以才會這般肆無忌憚。要知道,她可是有兒子傍身的人,老夫老妻這麽些年過來,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隨意兩句軟話就能糊弄過去的小女孩了。


    那邊,南宮羽徽還正被下人們打著板子,肖氏隻覺得心頭仿若被人用刀子一下有一下的戳刺著一般,生疼生疼的。可是,心裏卻很明白,在這關口,萬不能就此求情,否則,寧國公隻會將怒意全部發泄在自家的兒子身上。


    寧國公見肖氏竟是一點不為所動的樣子,心底更恨。他身旁的姬妾見此,心下一喜,隻覺此刻正是凸顯她們乖巧聽話的時刻,逐殷勤小意的看向肖氏,一臉懺悔的模樣,道:“姐姐,方才都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惹惱姐姐!求姐姐就原諒老爺這一次吧!”


    另一名姬妾見那名方才還囂張的挑釁當家主母威嚴的綠衣姬妾竟識時務的道歉,也不敢落後的道:“是啊,姐姐!您跟老爺這麽些年,風風雨雨的過來,什麽大風大浪的沒有見識過,又何必為了我們這些‘賤妾’而跟老爺慪氣呢?”那姬妾將賤妾兩字咬的極重,那名綠衣女子聽了之後,眉頭一跳,心下冷哼一聲,不過,卻也沒有說些什麽。


    肖氏能穩坐這一世家大族的當家主母這麽些年,又怎會是個蠢的。兩名姬妾看似軟綿告饒的話語,然而,卻都帶著挑釁的語氣呢。想要在她麵前表現賢良?也不看自己的身份堪不堪配得上!


    肖氏聽了兩人的話語,冷哼一聲道:“擺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要知道,老爺雖然寵著你們,卻不能眼看著你們就此失了體統,你們切莫要恃寵而驕才是!這麽些年,本夫人若不是看在你們服侍老爺還算盡心盡力的份兒上,本夫人又怎會手下留情!隻不過,本夫人雖然留下了你們,卻不是讓你們在老爺跟前給本夫人上眼藥,挑唆我們夫妻失和的!要知道,賤妾就是賤妾!就算是有點能耐,然而,卻不能忤逆的正妻的顏麵!你們可都記住?”


    那兩名方才還想著如何給夫人上眼藥,好招惹寧國公的厭惡的姬妾,此刻均是麵色慘白。夫人一番話,不僅貶低了她們,還狠狠的踩了兩腳。挑唆當家主母與家主失和,這得是多大的罪名啊!然而,卻又不能不回肖氏的話,否則,便是公然違抗當家主母的威嚴。她們可沒有忘記,宮裏還有一個皇後娘娘是出自南宮家的呢。倘若自己娘家的人,都是一鍋亂的話,那麽,今後厷詔帝若是生了廢後主意,豈不是手到擒來?且還是他們這些所謂的親人一手將把柄送了出去!


    她們雖然跟當家主母肖氏不合,然而,卻很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在遇到有害於南宮家的利益時,她們則會一力對外。這也是肖氏為何會容忍到她們至今的原因。否則,當家主母想要打殺幾個姬妾,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還是當朝皇後的外家,那就更該將小妾貶的死低才對!


    而一旁的寧國公在肖氏的話音落後,也不由的深想起來,在看一看那些嬌美、柔弱的小妾們,頓時也覺得肖氏說的似乎也很在理。要知道,以前他跟肖氏倒也算的上是琴瑟和鳴,可不正是有了這些貌美如花的姬妾之後,時不時的聽上她們幾句看似無害的話語,這才對原妻一點一點的生出不滿之心的嗎?直到最後,本是夫妻,卻形同陌路!相見卻不相識!


    那些小妾們見寧國公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之後,神情更是惶恐!她們這些姬妾,本就是在主母手下討生活,倘若不是有老爺的寵愛,早就被夫人那狠辣的手段給打了出去了,又怎輪得到今日風光。逐個個都收起了心思,然後更加恭謹的看向肖氏,道:


    “是!婢妾們謹遵夫人教導!”


    肖氏滿意的點點頭,身為當朝皇後的外家,便是這一點好,姬妾們不管如何張狂,然而,在正室嫡妻麵前,絕不敢翻起浪來!否則,那豈不是赤(禁詞)裸裸打皇後的臉麵。


    “你們能夠記住當然最好,但,若是讓本夫人逮住哪個膽敢陽奉陰違,卻在背後搞鬼的話,你們也別怪本夫人心狠!本夫人這麽做也是為了家族的利益方麵考慮!”肖氏神色一整,一雙利眸滿是威嚴的掃描了一眼下麵的姬妾們,冠冕堂皇的警告著。同時也聲明自己的舉動均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著想,就是寧國公也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兒來!


    “你們可都記住了夫人的話?老爺我平日裏雖然寵著你們,然而,誰也不能越得過當家夫人去!要知道,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寧國公出聲說道。(.)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的同時,也警告肖氏不得胡作非為!


    肖氏心裏冷笑,倘若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賢明、大度,她又怎會容忍幾個姬妾這般張狂!如今倒是警告她來了!心裏雖如此想著,麵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隻淒哀的摸了兩把眼淚,道:“妹妹們平日裏也都是懂規矩的,老爺就別再為了我而訓斥她們了!要知道,咱們都是凡人,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誰還能沒有個錯誤的時候!我能理解的!”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這是肖氏慣會用的手段。


    一番話下來,不僅為救兒子挖下了一個套兒,還為自己的賢良又添上了一筆光輝!同時,又賣了寧國公一個好兒!也更好地體現出自己的正室嫡妻該有的風範。


    確實,這一切都被肖氏料到了!寧國公看著這般識大體的妻子,暗道:果然是出自名門之後!不期然的,又想起了自家的那些小妾們,難怪平日裏看著她們美則美矣,卻總覺得少了什麽,原來就是這份容人的大家之氣!


    肖氏見寧國公的麵色慢慢的緩了下來,逐這才開口嗔怪道:“就像咱們的兒子一樣,年少輕狂,又怎會做到麵麵俱到?老爺年輕的時候,還不是也有年少風流的時候,如今,倒是怪責起自家兒子來了!說到底,還不是遺傳的問題!”


    被肖氏這麽一提,寧國公不期然的想起當年年少輕狂時的風流韻事出來,麵色一片赫然。想起周邊還有人看著,逐裝出一副不虞的樣子,斥道:“還提那些做什麽,不過都是些陳年舊事,怎的就被你記了一輩子!再說了,這跟我教導自家兒子又有何相幹!休得相提並論!”


    說起當年的事跡,寧國公難免會有些動容。肖氏見此,便再接再厲,繼續道:


    “老爺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兒子能有今天,也不看看是遺傳誰的原因。兒子想娶丹陽沒錯,可那不過是少年心性,等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一段時間之後,兒子自然也就想開了!可是,你在這麽打下去,我卻是怕你將兒子給活活打死!到那時,老爺難不成是想要妾身領養一個婢子生的庶子來充當正統不成?”肖氏拿起手中的絹帕,拭了下眼角的淚水,繼續道:“我可事先說好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老爺真就把他打出個好歹,妾身是絕不會獨活的,到那時,老爺就在幾個妹妹當中,看看誰比較順眼,就把她們就此扶正,好以庶子當嫡子吧!”


    不得不說,肖氏是最為了解寧國公的那人。看似埋怨的話語,先是勾起了寧國公當年的舊情,然後又提及南宮羽徽寧國公幾個兒子裏麵最像寧國公脾性的兒子,同時也表達了一番自己的慈母之情,好讓寧國公心底生出些許的愧疚,哪怕隻有一絲絲,便也足夠了!


    寧國公雖然覺得自己年少風流是一件風雅韻事,然而並不代表他就容許自家的兒子膽敢忤逆自己。可是,卻又不能真就將南宮羽徽就此打死。要知道,在大周,嫡子的地位甚是尊崇,繼承爵位可不是一個庶子能夠肖想的。


    這麽想著,便不自覺的向南宮羽徽看去,當目光觸及到南宮羽徽臀部隱現出來的斑斑血跡之時,頓時惱怒起來,喝道:“誰叫你們下的這麽重的手的?難不成你們是想就此打死世子不成!”


    那邊,肖氏一時沒忍住,早就嚶嚶的哭泣起來!悲戚的哭喊道:“我的兒啊,都是母親對不住你啊!竟差點讓你遭了人家的毒手!你們這些天殺的,老爺雖然讓你們重打,可也沒有說要世子的命啊,你們竟然,竟然……”說到這裏,肖氏兩眼一閉,竟是暈了過去。幸好一旁的丫鬟婆子門就此將她扶住,否則,一頭栽在青石地板轉上,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肖氏雖然昏迷不醒,然而,她方才的一番話語還遺留在人們的耳中。被她這麽一說,這件事的背後,顯然是被人動了手腳的。那幾個下手打板子的奴才們,個個麵色慘白,抖若篩糠,大喊冤枉!夫人這是要他們幾個行刑的奴才給世子爺陪葬啊!


    寧國公也是被奄奄一息的南宮羽徽嚇到,頓時也沒多想,立時就下命令,讓人將這幾個行刑的人拖下去,亂棍打死。同時,又惡狠狠的瞪視了後方的那幾名姬妾,雖然沒說什麽,可是,眼底的警告不言而明!


    本是昏迷不醒的肖氏,唇角不自覺的溢出一抹滿意的淺笑來,隨即又被她快速的掩飾過去,又變成了一個因為傷心過度而昏迷不醒的婦人。好似方才那一幕,不過是個幻境一般。


    寧國公看向被打的半死的嫡子,心疼道:“還不快將世子抬下去,難道要本國公親自動手不成!來福,拿本國公的帖子,速去請王禦醫過來替世子爺醫治!”


    南宮羽徽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眼底還帶著一抹渴求,一抹決絕,咬牙道:“父親還是就此打死兒子算了,這一生,兒子若是娶不到丹陽,兒子,毋寧死!”


    那邊,寧國公在聽了南宮羽徽混不吝的話語後,麵色一沉,胸腔裏瞬間被一股滔天的怒火充斥著,厲聲喝道:“好!很好!到不知我堂堂寧國公的兒子,竟還是個癡情的種子,竟如此,那就去死好了!為了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子,竟罔顧生你、養你的爹娘,這樣的兒子,我要你留來何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逆子不可!來人,打!繼續打!”


    本就‘昏迷’的肖氏,在聽了父子倆的對話後,差點沒有真的就此昏迷過去,可是,她心知卻是不能。暗惱南宮羽徽性子不該太倔強,不懂識時務,過了眼下難關,再謀後事!同時,也將無辜的柳如心給就此刻骨的恨上了,怨她不該用手段迷惑自家兒子。倘若是個好的也就算了,顧忌兒子的感受,勉強一下也就接受了,可是,她卻自自家女兒口中得知,那丹陽小小年紀,還未出閣,便不守婦道,腳踏兩隻船。不僅把自家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竟還勾引她一早就預定好的女婿。


    這可要不得,倘若真讓徽兒娶了那個女人,今後豈不是要鬧的家宅不寧,兄弟鬩牆?


    容不得肖氏繼續深想下去,那邊板子敲擊臀部的聲音已經響起,本還‘昏迷’的肖氏,也不得不‘幽幽轉醒’過來,口中念念有詞的道:“徽兒,徽兒……”


    “母親,你快勸勸哥哥吧,讓他先跟父親服個軟,否則,他就快要被父親活活打死了!”南宮雨彤一直站在那裏冷眼旁觀,然而,此刻卻容不得她不出聲。否則,一個心腸冷硬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南宮羽徽身為她嫡親的兄長,她又怎會真心願意看著他挨打而不聞不問?她隻不過是一時看不過眼罷了。因為在她心裏,哥哥向來都隻是疼寵她一人的,如今,卻為了一個不起眼的丹陽將她這個妹妹都蓋了過去,甚至寧願被父親活活打死也不鬆口,心裏的妒意不由更甚。可是,心裏卻也明白,她今後的依靠也是源自於父兄的支持,卻不能真就讓父親將嫡親的哥哥就此打死。否則,若真要指望那些庶出的兄弟,不看她笑話就不錯了,又怎會為她撐腰!


    同時,南宮雨彤的心裏還有另一個算計,倘若自家哥哥娶了丹陽,那麽,宗政毓燁那裏,便就也隻能就此死心了,而她,隻要在稍懲手段,利用家族施壓,她不相信那宗政毓燁不會就犯!


    而丹陽,就算最後如願嫁給了自己的哥哥又能如何?還未進門就得罪了自己未來的公婆,她還會有好日子過嗎?這就是得罪她南宮雨彤後的下場。在這條充滿荊刺的坎坷道路中,說不定她還得助哥哥一臂之力才行!想到這裏,南宮雨彤眼底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暗流。


    南宮羽徽向來都知道自己深寵著的妹妹是個心思玲瓏的,但也絕料不到竟會如此心狠。倘若料到了她的算計,還不定要怎樣的心涼!這便是世家大族調教出來的人兒,小小年紀,不僅胸有謀略,最主要的是關鍵時刻還能狠得下心!不得不說,南宮雨彤被肖氏調教的很成功,然而,卻將這份心計謀算到自己身邊的至親身上,就不知是喜是哀了!


    “老爺,你這不是想要妾身的命嗎?就算徽兒有甚讓你不滿的地方,你也應該慢慢教導才是,難不成,還真想就此將他打死不成?”肖氏嘶啞著嗓音,哭求道。見寧國公仍舊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心中一驚,知道寧國公這是動了真怒,逐轉頭向自家兒子看去,哭喊道:“你這個不孝子!還不趕緊跟你父親認錯?為了一個女人,你就當真那般狠心,要拋下將你十月懷胎生下的母親嗎?她真的值得你這麽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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