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擎筠看著蘇紫繯的麵孔,心底一陣心寒。盡管心知她也是因為心裏害怕、憤怒等各種情緒參雜一起才會如此,可正因為這樣,人才會將心底最深處的想法吐露出來,不是嗎?


    蘇紫繯將心中的不滿、怨憤全部發泄出來之後,心裏好受的許多,也直到此刻,這才發覺自己都說了什麽。可是,她卻不認為自己有錯。更何況,她如今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貴人,又是麵對自己的家人,即便是有錯,他們也該多包容她,不是嗎?


    這麽一想,蘇紫繯心裏逐漸變得理所當然起來。可是,見蘇擎筠不溫不火的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卻是不言不語,心底又有些沒底。可是,自從進宮之後,她便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錯半步,好久都未再像此刻這般,暢快淋漓的發泄心中的不滿。倘若因此而讓家人也徹底惱了她的話,她真就沒有任何立足後宮的依仗了。


    不期然的,蘇紫繯心裏一點一點的慌了起來。不得不說這蘇紫繯還是有點腦子的,知道唯有娘家強大了,她才能在後宮那個風雲詭異的地方真正的立穩腳跟兒。


    “哎!”蘇擎筠幽幽的歎了一聲,眼底不自覺的浮現出一抹淺淡的諷笑,這樣的他竟讓蘇紫繯有種錯覺。還不等她深想,便聽蘇擎筠開口說道:“你回去吧!這次的事情我便不與你計較了。然,我卻也不希望今後有甚風言風語傳出。要知道,丹陽此刻聖寵正濃,並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貴人能夠輕易招惹的起的。形勢比人強,你要學會隱忍,懂得低頭。至於之前那番話,我隻做從未聽見過,然,卻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也不知怎的,蘇擎筠說話的樣子明明很溫和,語氣也很平緩,然,蘇紫繯卻是覺得後脊梁好似猛地被竄入一股刺骨的寒意一般,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隨即,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以及蘇擎筠訓誡自己隻為了維護丹陽那個賤人,心裏又是一陣怒意上湧,可是,對著蘇擎筠那雙了無笑意的眼眸,愣是將到嘴的話語愣生生的給忍了下去。眼底氤氳乍現,負氣的在地上剁了一腳,便轉身掩麵奔了出去。


    蘇擎筠也不管她,看著離開的那抹背影,眼底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光芒,隨即又湮滅眼底。


    夜幕降臨,篝火笙歌。


    京都的各戶閨秀門難得才有這麽個機會,大都不顧女子的閨儀,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即便是閨閣少女亦然。她們圍在一起,最先討論著時下最為流行的衣服、首飾,然後再到誰誰誰的府中,出了什麽醜事,時不時的拿出來消遣一番。其中,談論柳如心的流言最多。


    然而,話題的主角此刻正和老定伯侯祖孫二人外加宗政毓燁一起圍坐一桌,吃菜喝酒,好不快活。但,倘若沒有宗政毓燁這個冰山在旁的話,柳如心覺得她會更自在。


    柳如心原本在空間裏將飯菜做好之後,便出了空間,順便遣了紅袖去定伯候府所居的帳篷內喚了老定伯侯過來。誰知,宗政毓燁也在,便受老定伯侯相邀,一起跟了過來。


    “你這鬼丫頭,就你最會享受!出門狩獵,還怕餓著你不成?竟還帶了這些過來,也不怕讓人見了笑話!”老定伯侯向來知道這個孫女生活最是精細不過的人,卻沒想到,竟會精細到這種地步。


    “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要說,我還能把她們的嘴巴全部堵上不成?不是說生活貴在享受嗎?我這也是將這一條貫徹到底。又何錯之有?”柳如心夾起一片青菜吃了起來。


    雖說食不言寢不語,然,柳如心卻是覺得難得放鬆一次,盡管屋內還有一個‘外人’在此,卻也懶得管的那麽多了。[]


    宗政毓燁淡笑不語,隻時不時的向柳如心撇去一眼,動作優雅的吃著柳如心親手做下的飯菜,心裏甚是滿足。刀口舔血十三載,那顆早已冷硬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複蘇過來。竟是從未有過的安詳。


    “鬼丫頭,就你借口最多!”老定伯侯一臉詳怒的嗔道。然而,語氣的寵溺卻是任誰也無法忽視的掉。


    宗政毓燁不由又有些羨慕起柳如心來。不管如何,她好歹還有一個毫無條件的寵溺著她的祖父,而自己……,想到這裏,宗政毓燁心裏不由一痛,隨即又化作一抹自嘲。


    燭光下,映著柳如心的麵孔,照的她那原本幽藍的瞳孔此刻仿若寶石一般璀璨,麵上帶著一股江南女子才有的婉約氣質,唇角噙著一抹發自內心的淺淡笑意,這時的她,與往日相比,竟是美的出奇,甚至還帶著一股西域女子特有的妖冶,竟讓宗政毓燁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樣的女子,自己真的配嗎?不自覺的,宗政毓燁的心裏竟生出一股自卑感來。戰場上所向披靡的他,擁有戰神之稱的宗政毓燁,此刻竟是怯了。握著杯盞的大掌,不自覺的握緊了些,隨即又緩緩的鬆開。就好似他此刻的心情,想要擁有,卻又害怕傷害!


    像是感覺到他情緒變化一般,柳如心向他斜了一眼,眉頭微凝,不過瞬間功夫,便被她快速的掩飾起來,隨即吩咐紅袖,道:“去把本郡先前準備的那壇葡萄酒拿過來。”


    紅袖聽令,便轉身走了出去。柳如心舀起一勺羹的蛋羹放進老定伯侯的碗中,笑道:“祖父嚐嚐心兒親手蒸煮的蛋羹。剛剛搬到郡主府的時候,莊子上的大管事送來不少葡萄,心兒留下一下,剛好閑來無事,便將剩餘的全部做了酒釀。第一次釀酒,倘若祖父喝了不好,卻也不能訓斥心兒。”


    這時,紅袖剛好抱著酒壇走了進來,魯嬤嬤隨在身後,手中還拿著三個透明的杯盞,然後放在三位主人的麵前,她雖然不知柳如心從哪弄出這麽一桌酒菜出來,卻也不會多問,隻想疑惑裝進了心裏,隻待日後柳如心願意的時候,再來為她解惑。


    紅袖在柳如心的示意下將酒壇開了封,然後為老定伯侯等人蓄上酒液,頓時一股琥珀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杯中蕩漾開了,煞是好看的樣子。


    宗政毓燁看著那琥珀色的液體,鼻端若有似無的參雜著一股淺淡的酒香,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他閑暇無事的時候,唯一的愛好便是喜歡品嚐各種各樣的美酒,也唯有這樣,才能讓他暫時忘記煩惱,使得生活難得一刻的變得悠閑而又愜意。


    那邊,老定伯侯已經端起酒杯飲了起來,一杯下肚之後,竟是沒有感覺。伸手便要紅袖又為他蓄滿一杯。柳如心看著好笑,卻做出一臉惋惜的模樣,嗔道:“祖父,我那邊還有好幾壇呢,你若喜歡,回去的時候,我讓人給你送去好了!照你這般牛飲的法子,真真是暴殄天物!”


    柳如心這種說法也不為過,這葡萄乃是空間出產,在水靈不過的。更何況,空間裏的時間變化乃是外界的數倍,放在空間裏一段時間,拿到外界,便相當於陳釀了,不可謂不難得。


    “還別說,心兒這酒雖比不上燒刀子那般辛辣、帶勁,卻也別又一番滋味兒。”老定伯侯砸吧砸吧嘴道。隨即,又舉起一杯,對著宗政毓燁說道:“鎮國公也不用客氣,不如陪老夫一起飲上一杯如何?”言畢還對著柳如心眨了眨吧眼睛。一副老小孩兒的模樣。


    宗政毓燁將他那孩子氣般的小動作看進眼裏,卻也不去戳破,隻端起酒盞,對著老定伯侯道:“請!”


    隨即,便搖晃了下盞中的液體,又放進鼻端輕輕嗅了一下。動作優雅而又輕緩,看著倒也賞心悅目的緊。宗政毓燁自從摸清自己的心意之後,便有所行動起來。隻不過,柳如心那裏像是鐵通一般,讓他受到諸多冷遇之後,讓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然而,卻又不願就此放棄,逐改變策略,便將目標鎖定在老定伯侯身上。


    跟老定伯侯不期然的偶遇幾次之後,便換得光明正大的出入老定伯侯府的權利。如今,更是同老定伯侯下了一盤棋局,變得換得同佳人同桌同食的機遇,還能品嚐佳人親手燒製的飯菜,親手釀製的酒液。宗政毓燁的心中不可謂不歡喜。


    看著眉眼間全是笑意的宗政毓燁,柳如心心神一陣恍惚。隻覺得這麽一個優秀的男人,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倒也放得開,隻是可惜了!


    宗政毓燁雖然陪著老定伯侯喝酒,然而,難得才有機會同柳如心心平氣和的處在一起,注意力自然全部投放在柳如心的身上。見她一臉惋惜的模樣,宗政毓燁先是被她看的一愣,隨即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那惋惜從何而來。卻又不好發問出來,逐將此疑惑裝進了心裏,隻待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來求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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